此刻,陸皓山就像一個大功臣一樣坐在大廳裏,捕頭曹虎、主簿張雲輝、禮房司吏蘇方、工部司吏唐子綽等人陪坐在下面,戶房司吏周大源真自拿起算盤噼噼啪啪在打着珠子,他在統計縣令大人這一次收獲。
帳目也就二十多筆,多的三千多兩,少的一百多兩,都是陸縣令從江油的地主富戶手中募捐過來的,此外還有官田抵押出去的銀子,沒多久,周大源就興奮地說:“大人,帳目已經清算出來了。”
“說,沒什麽好隐瞞的。”陸皓山懶洋洋地說,其實他心中早就有數,現在不過是顯擺一下功勞罷了。
周大源應了一聲,開始大聲念了起來:“大人用了五天時間,把本縣二十六戶殷實人家拜訪了一遍,合計募捐得八千三百五十兩白銀,此外,四大機構名下的善田也分成三份成功地抵押出去,共籌得四千二百兩銀子,合計取得一萬二千五百五十兩銀子。”
此話一出,滿座皆驚,主簿張雲輝吃驚地說:“那些家夥都轉性子了,竟然捐了八千多兩,去年江油莊稼失收,張某把口水都說幹了,才弄了二千多兩銀子。”
“這江油趙氏帶了一個好頭啊”周大源高興地說:“他們捐了三千多兩,這樣别人就是捐得少一些,那臉面也過不去,衆人拾柴火焰高,還是大人出馬才有這樣的成績。”
曹虎高興地說:“這是沒得比的,光是一個趙氏,就捐了三千多兩,就它一個,已經比去年募捐的還多了,這全靠大人智計百出,這不,整個江油都在傳大人連過三關的威風,而大人也捐了一年俸祿呢。”
“頭壇厚,二壇也薄不了哪裏去,再說那官田抵押的價錢也不錯,有了這筆銀子,這次征稅的壓力大減啊。”蘇方也高興地說。
陸皓山點點頭道:“此次要征收的賦稅是二萬零五百六十七兩,有了這一萬二千多兩,老百姓的壓力可以說一下子減輕了一大半,也不至于逼得他們傾家蕩産、賣兒賣女了,周司吏。”
“小的在”
“你馬上用告示的形式,把這次的成果向全江油的百姓公布,讓他們可以松一口氣,對了,把這些善長仁翁所捐的銀子一一列出,一文錢也得列個清清楚楚,和告示一起張帖,一是給那些捐了銀子的人有一個交待,二是給予他們應得贊揚,推動這種良好的風氣,晚點制作幾右積善之家的牌匾,縣衙也不能一點表示也沒有。”
周大源馬上領命道:“是,大人。”
交代完,陸皓山扭頭道:“張主簿,現在稅收得怎麽樣了?”
“回大人的話,下官慚愧”張雲輝一臉沮喪地說:“除了趙家村已全數繳納外,其它地方,進展不利,可以說舉步維巨。”
陸皓山安慰道:“前面是收得太多,很多百姓負擔不起,他們不少人都是一個心思,反正交不夠,還不如不交,這樣,這樣募捐所得全部填地稅賦裏面,餘下的再分攤下去,現在朝廷正是用錢之際,可是拖不得啊,減輕了一半,各種損耗也不收,他們再不交,那也怨不得别人了。”
即是隻交一半,對百姓們也是巨大的負擔,陸皓山現在一要收買人心,二是挑撥朝廷與江油百姓的關系,自然不會把一切做到十足,若不然就是白忙乎了,若不然,這二萬兩出頭,從陳貴抄沒的家财中支出就可以應付了,何必多此一舉,什麽叫帝王心術,那就是好人要扮,壞事也得做,隻要達到目的,就不擇手段。
陸皓山話雖說平常,可是說到後面,語氣加重,話語中挾着一股官威,張雲輝聞言心中一凜,不敢怠慢,馬上起身應道:“是,大人,下官一定傾盡全力,盡快把賦稅收起來。”
衆人又商量了一會,這才散了,陸皓山在外面跑了幾天,也累得不行,讓人打了滿滿的一盆水,一邊泡澡,一邊和劉金柱聊天,在出去的這些日子,劉金柱就是自己的留在縣城的眼睛和耳朵。
“金柱,我出去這些天,沒什麽事?”
“沒什麽事,一切都正常”劉金柱說完,好像想起什麽,面帶着微笑說:“對了,山哥,有個叫趙敏的女子的找你,聽說你還沒回來,什麽都沒說又走了,那真是美女玫啊,聽門口的衙役說,美得像仙女一樣,一個個都看傻了眼。”
趙敏?
陸皓山微微一笑,差點忘記自己和她有一個三日之約,沒想到都忙瘋了,那個驕傲的**,也不知有沒有想出去,不過這個機率極低,就是真想出來了,也就是把一個公式教給她,沒什麽損失,至于茶馬交易,陸皓山還不急,因爲有一個很大的計劃要實施,要等這個大計劃實施完成,才能抽出時間和精力進行“廣積糧”的計劃。
“好了,這個暫且不用理會她,金柱,那袁三和他的家屬,都安排得怎麽樣,沒什麽問題?”
劉金柱連忙說:“都安排妥當,袁三他們一直在牛頭山訓練,我偷偷觀看過幾次,一個個訓練時很賣氣力,沒有偷懶的,那些家屬也安頓得差不多了,有二家還合夥開了個小店呢,哦,對了,有二個前日已經完了婚,都是良家女子,不過他們的身份特殊,所以隻是簡單地拜了堂,加點菜,好在那禮金給得足,那些人家也不計較,他們一個個不停地念叨山哥的好呢。”
“嗯,幹得好”陸皓山點點頭說:“是時候找他們談談了。”
“山哥,我去把袁三找來?”
“不用,我去找他們,金柱,備馬。”陸皓山說完,嘴色露出一絲冷笑。
在這亂世,自己也不是開善堂的,準備功夫做得也足夠了,是時候去測試一下他們。
“是,山哥。”
........
牛頭山,位于江縣城郊三十多裏處,因道路交通不便,山高路險,所以人迹罕至,據說近期還有吊晴白額的大蟲出現,縣衙還特地貼了告示,讓百姓不要進山,于是,這裏便成了袁三和其手下絕佳的訓練場。
“用力,一、二、三,舉”此刻,袁三大聲吼道。
“啊!”一衆勇士奮力把手中的石鎖舉起來,然後直直的挺舉着,直到氣力耗盡,這才把它扔下。
騎兵的作用是機動靈活,奔襲能力強,作戰半徑大,穿透、穿鑿能力突出,具有步兵無可比拟的優點,而騎兵的作戰方式主要是騎射、穿鑿、砍殺,無論怎樣,對人體素質要求很高,像騎兵平日也跑步、舉石鎖、練隊形隊列等,看到手下都成功把大石鎖舉了起來,袁三這才對氣喘籲籲的手下說:“好了,休息一刻鍾,一刻鍾後練習騎射。”
剛剛解散,袁三突然面色一動,扭頭看了一下,馬上眼前一亮,沖上去恭恭敬敬地說:“袁三見過大人。”
來人赫然是陸皓山及其長随,一衆兄弟的“衣食父母”,袁三不敢怠慢,連忙沖上去問好。
陸皓山點點頭:“袁大哥免禮,快請起。”
“是,大人。”
“你們在訓練時,我也有在一旁看,感覺和前些日子有些不同,精氣神明顯又上了一個台階。”
袁三有些驕傲地說:“是啊,前些日子要逃避追兵,還得照顧婦孺,有時吃了上頓沒下頓,心裏七上八下的,訓練也跟不上,現在好了,兄弟們可以全副身心投入訓練,現在狀态差不多回來了。”
“回來了好”陸皓山淡淡地說:“陸某有點事,正想拜托袁大哥呢。”
袁三心裏一個激靈,一臉正色地說:“大人是我們恩人,受到大人的恩惠太多了,現在又領大人的月錢,我們就是大人的私衛,大人,有什麽事,盡管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