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貴做夢也沒有想到,這個陸縣令一見面就給自己挖了一個坑,更讓他想不到的是,自己一手扶持起來曹虎,竟然和新任縣令串通一氣,這一切來得太快,還沒有得及反應,曹虎已經沖上來,一舉把自己擒拿了。
“曹虎,爾敢?”陳貴大聲喝道。
陳貴積威已久,這一聲大吼,把曹虎吓了縮了縮,不過一看到旁邊陸皓山似笑非笑的目光,不願在“新東家”面前失威,一咬牙,一把抓住陳貴的手往後一扭,一招擒拿的手法把他拿住,一臉兇惡地說:“陳貴,你的好日子到頭了,還敢這麽嚣張,再吱吱歪歪,别怪我沒有情面。”
“哈哈,笑話”陳貴冷笑地說:“姓曹的,什麽時候輪到你在我面前這樣說話?你算什麽東西,要是沒有我,你現在還一身水一身汗在地裏扒食,你不過是我養的一條狗,還是一條别喂不熟的白眼狼。”
被陳貴當衆侮辱,曹虎被罵得臉都紅了,那蒲扇大的大手一下子就捏住陳貴的脖子說:“大膽,死到臨頭還這麽嘴硬,一會到了牢房,看我怎麽收拾你。”
陳貴是一個年過五十的小老頭,而曹虎卻是一個正值壯年的彪形大漢,曹虎捏着陳貴的的脖子,有點像捏着一隻小雞一樣,輕輕一拎,陳貴的兩腳已經提離地面,因爲不能透氣,那臉憋得通紅,隻是一小會的功夫,眼珠子都快突出來了。
“好了,曹捕頭,适可而止。”再不阻止,那就要出人命了,陸皓山連忙下令曹虎把人放下。
“算你走運。”曹虎手一松,陳貴“啪”的一聲掉在地上,痛得他大叫一聲。
好在沒有摔斷骨頭,陳貴擡起頭,一臉怨毒地看着陸皓山,有些憤怒地說:“縣令大人,我們往日無怨,今日無仇,前些日子還把家中的美婢贈予你,爲何你一定要置陳某于死地。”
“是嗎”陸皓山兩眼望天,有些冷笑地說:“那要謝謝縣丞大人,把一個耳目放在陸某身邊,這樣一來,我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就是發夢,也怕胡說的話的傳到陳縣丞的耳邊,别以爲我不知道,陳縣丞,你說本官要怎麽謝你?”
陳貴一下子楞住了,原以爲是一招好棋,沒想到在别人一早就看出來了,這樣一來,不僅沒有達到應有的效果,反而招人厭惡了,細想起來,自己當日也太大意了,或者說一點也沒有把這個陸縣令放在眼内,徑直就在府中送給他,稱是自家的美婢,人家能沒有戒心嗎?如果用别的方法送,稍稍轉一轉,隻怕效果也好得多。
“大人,那女的送給你了,賣身契也在你手裏,你才是她的主人,要打要殺,那是你的自由,就是打死,那也是你的家事,與陳某無關,爲什麽我們讓一個小小的賤婢破壞我們之間的交情呢?”陳貴開始打感情牌。
這話說得低聲下氣,就差跪地哭求了,陸皓山卻絲毫不以爲動,面無表情地說:“交情?我們之間有何交情?陳縣丞言重了。”
這明顯是打完齋不要和尚,過河拆橋啊,陳貴都想吐血了,雖說不喜歡這位縣令,可是平日對他畢恭畢敬,逢年過節也沒少送禮,那些應得的好處也分了他一份,沒想到轉眼間,一轉眼就把自己撇得幹幹淨淨,沒有一絲的猶豫,翻臉比翻書還快。
沒有一絲的情面,這哪像一個楞頭青、書呆子啊,分明就是一個無情無義的小人,也像一位殺伐果斷的将軍。
“大人”陳貴連忙大聲說:“下官犯了什麽罪,你總得給一個理由,好歹陳某也是正八品縣丞,豈能一句話就處理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陳縣丞,這些年你做壞事,數不勝數,有關你的狀紙,堆積如山,光是命案都有十多條,你放心,本官會給你一個交代,明日,我就會大開公堂,在江油的父老鄉親面前公審你,把你的罪狀一一細數,看你還這般嘴硬不?”
陳貴的眼睛一下子紅了,有些竭斯底裏的吼道:“公審?行啊,好啊,我有事,你們一個也跑不了,到時我把所有的事都爆出來,到時大夥抱在一起死,我就是死,也把你們拉上墊屍背。”說完,指着陸皓山說:“好個陸縣令,很好,很好,你别忘了,過年前,那些好處你也有份分的,别以爲自己有多清高。”
陸皓山的态度不像是在開玩笑,而曹虎的眼神好像要吃掉自己一樣,陳貴急了,揚言把衆都拖下水以求自保,反正是串通一氣,誰的屁股也不幹淨,但是想對付自己,那不是那麽好對付的。
“太吵了。”陸皓山有些無聊地說。
“撲”的一聲悶響,曹虎一個掌刃砍在陳貴的後胸勺,陳貴頓時一呆,很快眼睛向上翻,然後“砰”的一聲摔倒在地,猝不及防之下,一下子就被打暈過去了。
曹虎如釋重負地說:“大人,這個安靜了。”
“把他押下大牢,對了,給他一個單間,給他吃好喝好,不要動粗,留住他的性命,本官自有打算。”陸皓山生怕曹虎自作主張,馬上吩咐道。
“是,大人”曹虎剛才正想用哪種方法把陳貴弄死在大牢裏,可是陸皓山的命令一出,他又不能違背,隻好有些郁悶地應後,然後找兩個心腹把陳貴擡了,直接把他擡到縣衙大牢裏去。
等曹虎和他的手下走後,屏風後面又走出一個人,正人正是戶房司周大源,有些擔心地對陸皓山說:“大人,這個陳貴爲官多年,知道很多秘辛,手裏也有很多人的把柄,要是他把這些說出去,不僅上官們不會放過我們,就是江油的百姓也得把我們給吃了。”
陸皓山冷笑地說:“說出去?誰說讓他說?落到本官手時,還輪到他說話嗎?”
“可是,可是大人不是說明天在大堂公審,在江油的鄉親父老面前公審嗎?到時他在堂上胡言亂言,那樣影響不好啊。”
“他沒這個機會的。”
周大源心裏一個激靈:“大人的意思是?”
“你不用着急,晚上等着看好戲就行。”
“是,大人。”周大源隐隐感覺陸皓山要做些什麽,可是陸皓山沒說,自己也不好問出來。
陸皓山坐回自己的位置,拿起那杯茶,有滋有味地喝起茶起,這古代的茶,那是原生成的有機茶葉,就是那水,也是沒有受過污染的好山水,沖泡出來的茶自然更勝一籌。
特别是大局己定、勝券在握、心情太好的時候,喝起來自然别有一番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