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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馬悍追擊曹操時,東邊的太史慈也沒閑着,向江東軍發動一系列猛攻。
八月二十五,龍狼徐林軍占領吳縣,俘呂範,斬孫翊。而管亥與陳登聯合,也已攻陷丹徒,進逼曲阿。
吳縣陷落後,因吳郡空虛,江東軍主力未歸,徐林軍趁勢大肆出擊,以三日下一縣的速度,半月之内,将毗陵、曲阿、陽羨、烏程、餘杭諸縣悉數收入囊中。
此時孫權已率大軍返回江東,頓于丹陽郡的宛陵。此前一路上他一直擔心烏程孫氏上下千餘口的安全,到得宛陵,見到舅父丹陽太守吳景,得知已搶先将孫氏阖族接來,心下大石方才落地。隻是驚聞三弟孫翊之死,四弟孫匡一掌已廢,不禁悲從中來。
此時孫權實在太過年輕,無論在軍中還是在政堂,都嚴重缺乏威望,偏又逢大敵當前。于是孫權果斷依兄長遺言,将政事托付于張昭,軍事全權交由周瑜指揮。
當周瑜接過兵符時,那一刻,心裏隻有士爲知己者死的感動。
至九月中,馬悍已控制九江全境,北面樂進也已重占豫州,穩固了後方,正與朝廷派出的地方官及後援守軍交接,以便騰出兵力,南下支援大将軍。
太史慈占據吳郡後,将吳郡轉交由呂岱率領的第二梯隊接管,自與管亥合兵。水陸并進,溯溧水而上,進逼溧陽。
此時孫權在丹陽的兵力,除了原本的萬餘人船之外,尚有孫贲、孫輔所率的五千步卒,程普、孫河所率的一萬五千餘兵馬,加上吳景的五千餘丹陽兵。可以說,整個江東的孫氏精銳,全集中在這裏了。
太史慈、管亥全部兵力不過萬餘人,不及江東軍三分之一。自然不敢貿然進攻,他們所要做的,隻是給江東軍施壓而已。
不久,馬悍親率李典、甘甯,水陸兵馬共計一萬五千餘人,進軍曆陽,屯兵江右,擺出随時要渡江合擊的姿态。
緊接着,陳登也奉命率三千水軍渡過長江。從北面壓向丹陽。
此時的江東軍,雖有近三萬餘兵力,但卻陷入了三面包圍的不利态勢。江東軍内部,就戰與撤。展開激烈的争吵。
以張昭爲首,包括吳景、朱治、孫靜、虞翻、孫贲、孫輔,都主張撤離丹陽,退往會稽。以擺脫三面被圍的險境。而馬悍收取丹陽、廬江諸郡後,必先求穩固,而後方能南下。如此可得喘息之機。立住腳跟,再徐徐圖之。
以周瑜爲首,包括程普、韓當、黃蓋、周泰、蔣欽、宋謙、董襲、陳武、呂蒙、潘璋等一衆武将,俱主張一戰。他們認爲若一仗不接,聞風而遁,非但傷士氣,更打擊信心,非常不利于今後的抵抗。而且從總兵力上看,江東軍還略占優勢。
是戰是撤,雙方各有理由,争執不下。孫權看在眼裏,苦在心頭,試想若兄長尚在,如何會有這等局面?無論戰撤,一言而決。
就在江東衆争執不下時,接連發生了好幾件事,最終使争執的天平,傾向保守派。
首先,江東勢力也象曹操一樣,陷入大義危局。
九月下旬,馬悍終于等來了天子诏書,旋即公告天下。斥責江東孫氏,包藏禍心,拒不受官爵,圖謀割據,糜爛地方,今奉天子聖意讨之雲雲。
孫權等江東衆聞之,當真氣歪了嘴。曹操無故攻你馬悍,被斥爲謀逆;你馬悍無故攻我江東,卻說我割據(貌似也沒說錯)。這簡直、這簡直……江東衆想了半天,也沒整出個合适的詞形容。
不過,馬悍倒有個形象的說法:雙重标準。
沒錯,這就是雙重标準,你當“挾天子以讨不臣”是白說的?天子在握,大義在手,想打誰就打誰;沒理由就找理由,沒罪名就安罪名。隻要實力夠,讨伐的借口不用愁。
其次,陶氏兄弟發揮自己家族的影響力,陶商潛回丹陽(陶謙故裏),策動守軍舉義旗,殺掉江東守将,并接應馬悍大軍渡過長江,攻占石城。這直接打亂了江東軍的整體部署,尤其此二城一失,完全割裂了宛陵與秣陵、湖熟、江乘、句容等諸縣的聯系,半個丹陽郡盡失。
最後,四面合圍來了——江東孫氏的生死大敵,江夏黃祖,趁火打劫,派遣其子黃射,率五千水軍,順長江北上,從南面攻入丹陽,燒殺劫掠。
這一下,江東勢力陷入了馬悍、太史慈、陳登、黃祖從東西南北四個方向的團團包圍之中。一句話,再不跑,就等着被包餃子吧。
政治軍事上極度不利,内部亦不和,這一仗,實在沒得打。周瑜也是軍政雙料人才,能打就打,不能打也絕不勉強,當機立斷,揮師退兵。
三萬餘大軍,加上數萬百姓,乘船從冷水退往歙縣。然後分兵兩路,主力順着新開的溝渠入浙水,然後往東進入會稽。程普、韓當則率領一支偏師,約八千人馬,從浙水繞至彭澤,突然襲擊黃祖設在長江邊的水寨大營,殺敵數百,燒毀糧秣萬石。
黃射急忙回師救援,結果半路被韓當伏擊,險些殺死,潰不成軍,僅以身免,倉皇逃回江夏。
正如張昭等所料,馬悍沒有繼續追擊,一下拿下江左與江右四個郡,各種軍政事務紛至沓來:各郡縣官員要任命、百姓要安撫、世家豪強要結交、潰兵亂匪要清剿……在雒陽方面派來的行政官員抵達交接之前,夠馬悍與他的将士們忙到年底的了。
四個新得之郡,九江距豫州最近,後援來得最及時,加上馬悍等也在此地經營最久,很快控制了全郡局面。丹陽郡民風剽悍,一直是個匪亂嚴重的地區。無論是袁術還是孫策,都很撓頭,也下過大氣力清剿整治,總算有所成效。所以馬悍接收這成果,也算少了不少麻煩。遂以陶商領太守,管承任都尉;一個是本地豪強世家,一個是專削亂匪的悍将,兩人合作,基本能控制局面。
吳郡,是孫氏的大本營,治理難度最大。所以馬悍在這裏也放了兩位大能:一個是呂岱;還有另一位新歸順的江東勢力代表人物之一,呂範。呂範任吳郡太守,呂岱任郡丞。有這一老一新互相搭擋,相信早晚會将吳郡治理好。
最後要說到的就是廬江了。
廬江在袁術治理下,準确的說,是在原廬江太守劉勳的治理下,很不得力,一直很亂。
今天黃祖的江夏軍打過來,明天孫策的江東軍打過去,後天雷薄、陳蘭的賊軍也來插一腿……當真是兵過如梳,賊過如篦,荼毒地方,沒得消停。
郭嘉與荀攸分析廬江局勢後一緻認爲,要解決廬江問題,首先就要解決雷薄、陳蘭這支賊軍。此賊一去,可同時起到三個作用:震懾霄小、安撫庶民、解除内患。
馬悍贊同二位謀主之議,不過他也清楚,這支躲藏在大别山深處的賊軍,要打敗他們很容易,但要找到他們卻很難。後世百萬大軍剿匪記,深刻地诠釋了這一點。當然,再難也不過一股悍匪而已,一定要打掉。
老規矩,先禮後兵,先派使者前往灊山勸降。使者的人選,許攸原本挺合适,可惜他早在上月就已回雒陽向天子複命了。不過,走了個許攸,卻有一個更合适的人選:袁胤。
袁胤是袁術的從弟,曾是雷薄、陳蘭的上司,與二者淵源頗深,以之爲使,最合适不過。
袁胤奉命從壽春出發,半月之後,抵達廬江灊縣,然後找人進灊山送信。
三日之後,得到回複,陳蘭請他到灊縣西北二十裏的一個村莊會面。
二人會面之後,先是叙舊,然後望北而拜(袁術葬于壽春),以示對舊主的敬意。當然,這個時候陳蘭選擇性地“忘記”了,當初袁術纡尊降貴相投,卻被他們拒納的羞辱,最終促使之病卒。
袁胤問爲何不見雷薄?
答曰:“率軍出山就食,已多日矣。”
嗯,這就是下山劫掠的委婉說法,理解,理解。
袁胤沒有多說什麽,将大将軍所開列的條件道出:陳蘭、雷薄可在豫州任選一郡任都尉,或者入雒陽就任千石左右的朝廷官員。可以保留百人扈從,其餘士卒,必須接收整編。
陳蘭自然不滿這個條件,他與雷薄手下好歹有上萬大軍(原本有七千多,後來拉了幾千壯丁),封個将軍,當個太守都不爲過。而且他希望能繼續領兵,置以别部,統領舊部。
袁胤出發之前,馬悍就交待過,别的條件好說,但絕不允許繼續統領舊部,袁胤自然很是爲難。
陳蘭哈哈一笑:“兄可請示大将軍,我也可與雷仲再商量。”
袁胤無奈,隻得就此别過。
陳蘭相送出門,袁胤剛走出幾步,就見一扈從匆匆入内,向陳蘭行禮,湊近低聲說了幾句。
陳蘭滿面驚訝,而袁胤則臉色大變,匆忙而去。
是夜,回到灊縣的袁胤立即修書一封,讓随從急送宛陵,先禀報陳蘭的回複,末了,告之一則驚人消息:太中大夫劉晔,在返回複命途中,于皖城被雷薄賊軍所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