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趙無恤2014、ufgw、鄭七斤、狂風の鬼、孤舟垂釣、助纣爲虐啊、樂樂書蟲、寶哥路過、水映雲、完勝1984、zade、光輝的憲章、gm831126033支持。)
~~~~~~~~~~~~~~~~~~~~~~~~~~~~~~~~~~~~~~~~~~~~~~~~~~~~~~~~~~~~~
七月初一,淮上大會,群星璀璨,名将雲集。
馬悍一方,有郭嘉、荀攸、李典、甘甯、高順、張郃、高覽、陳到、袁耀、許攸。
曹操一方,有曹洪、夏侯淵、許褚、毛玠、曹昂、朱靈、韓浩、關羽、簡雍、胡車兒、韓嵩。
孫策一方,有周瑜、孫權、韓當、黃蓋、周泰、蔣欽、孫靜、賀齊、虞翻。
漢末以來,由北而南,至少一半精華,皆聚于斯。
大會前的儀式,自然是袁耀代表其父,向馬悍所代表的朝廷獻玺,以示歸附,同時将九江郡的太守之印及軍民籍冊獻上。至于廬江,因原太守劉勳棄職,又有雷薄、陳蘭等亂賊,已成無主之地,唯強者居之;而豫章太守華歆正奉令趕來,還在半路。
此時袁術死訊尚未傳回壽春,否則袁耀也不會這樣從容了。
受玺台上,馬悍一身大将軍戎服,佩金印、帶紫绶,端坐于台上,隐隐透出一股王者之氣。當他終于接過袁耀高舉過頂的黃绫托盤上朱紋黑漆盒盛放的玉玺時,一向從容的臉上。亦難掩歡容。
台下觀禮的賓客中,周瑜側首對孫策輕歎道:“伯符,想當初,這玉玺,可是在你手裏啊……”
漢末大亂時,孫堅響應讨董檄令,以江東猛虎之姿,一路攻入雒陽,從井中得國玺,帶回江東。孫堅死後。孫策用玉玺向袁術換回其父舊部,并以此起家,六載稱霸。
此時的孫策,其勢已成,羽翼已豐,若玉玺還在他手,怕是奇貨可居,絕不會交出吧。
孫策沒有說話,隻是定定盯住馬悍。目光灼灼,雙拳緊握,時而呡嘴,時而鼓腮。就差喊出“彼可取而代之”這句話了。
而對面的曹操望望台上的霸氣威武的馬悍,再看看同樣英姿勃發的孫策,眼睛睐起,撫髯而笑。身旁的長史毛玠附耳低語:“明公妙算。孫伯符已起争勝之心,兩家聯手破袁之後,再度聯合抗馬有望。隻要再将劉荊州拉上船……”
曹操淡淡道:“非孤妙算,而是馬悍下揚州給孫伯符帶來的壓力,非如此無以抗衡,除非他願上雒陽當那個勞什子虎贲中郎将。”
曹操所言正中要害,馬悍此次南下,其實就是先禮後兵,所有江淮諸侯都要做出選擇,是入朝爲官,還是占山爲王。如果還有誰戀棧不去,必将遭到無情打擊。
孫策雖然一再标榜自己對朝廷的忠誠,但曹操一眼就能看出,他與自己,還有那位劉玄德一樣,都是同一類人。他們,天生就應當聯合。
嗯,先禮後兵,接下來,就該攤牌了。
代天子受玺之後,當夜,馬悍在壽春宮大擺宴席,與江淮群雄痛飲。
馬悍自然坐上首正中,那是昔日袁術的位置。左首前席爲曹操,右首前席爲孫策,袁耀與代表劉表的韓嵩分别坐在左右次席首位。接下來的座次,俱按各自官職高低或名氣大小就坐,基本上還是名士居前,武将敬陪末座。
酒過三巡之後,馬悍開始切入正題:“孟德兄,猶記得當年你我彭城之會,真是恍如昨日啊!”
曹操挽袖舉觥,笑容滿面:“當年操爲州牧,馬君不過騎都尉;而今操還是州牧,馬君卻已是大将軍。人生之際遇無常,未聞有如此者,當浮一大白。”
馬悍隻有舉杯,不過,他已察覺曹操想主導話語權。群雄聚宴,亦如戰場,豈能相讓?因此酒一入喉,眼角瞥見曹操一抹嘴巴,又要開口,立即抓住曹操話語的破綻,先聲奪人,哈哈一笑:“孟德說得極是,這官早就該升了。孤此次南下,帶有天子署印的官身文書,第一份,就是請孟德赴雒,就任廷尉。雒陽又将重現五色大棒,必是一道難得一見的異景。雒陽不法權貴想必已經顫抖,孤已迫不及待想看到這一幕了。哈哈哈哈!”
曹操對此早有對策,面露凄容,歎息道:“操倒真想上雒,爲天子效力,爲大漢盡忠。惜乎明年初乃先翁忌日,操自起兵讨董以來,無時不奔波,無日不征戰,從未在先嚴前盡孝,當真是愧爲人子。故操已立誓,将隐居故梓,爲先翁守孝三載。天子器重,大将軍盛情,操唯有遺憾……”
這理由一抛出,馬悍暗吸一口冷氣,好一個曹操,還真給他找到一塊過硬的擋箭牌。漢以孝治天下,曹操說要補孝,你還真拿他沒法。而且還不能削他的官位,相反,這樣的誠孝之舉,反而應當獎掖升官。
當然,馬悍也知道,什麽補孝不過是障眼法,這是曹操借守孝之名,行蓄力之實。
很好,這是個不吃棗要吃打的家夥,我記住你了。
馬悍轉臉望向孫策。
未等馬悍開口,孫策已挺身拱手:“策願随大将軍上雒,共奉天子,隻求大将軍一事。”
馬悍頗感興趣:“哦,何事?”
“請大将軍相助,讨伐黃祖,爲先父報仇!”
殿堂之上,各種雜聲消失,一時俱靜。唯有孫策悲憤昂揚之聲在大殿回蕩:“身爲牧守,吳地不靖,有負聖恩,是爲不忠;父亡十載。大仇未報,仇雠逍遙,是爲不孝。如此不忠不孝,策有何面目上雒奉君?”
“好,說得好!”曹操拍案大贊,腹内卻在大笑,好一個孫伯符,這理由,比自己的還過硬,而且還将了馬悍一軍。
馬悍摩挲着下巴。咋了咋嘴,正待說話。突然一個略帶幾分稚嫩的聲音響起:“主公所言甚是,父仇不報,何以爲人!”
堂上衆人聞聲無不側目,就見殿堂不起眼的角落處,一個清瘦的人影飛步而出。
與此同時,馬悍的貼身侍衛之一史阿,已不動聲色轉到馬悍身側,手按劍柄。做好防護準備。目光鎖定對方,嘴裏低聲道:“此人步履輕捷,行走時兩肩水平,是經過訓練的劍手。不過。尚欠火侯。”
馬悍忽然笑了,他知道史阿爲何說對方尚欠火侯了,因爲來者不過是一十二三歲的少年郎。
少年五官清俊,劍眉入鬓。目若朗星,十分英武。當他走到殿中,向馬悍行大禮時。孫策、周瑜等東吳人士俱爲之色變,一臉驚怒望向曹操。
少年恭恭敬敬施:“吳郡淩統,拜見大将軍。”
淩統?這少年就是淩統!
馬悍先是一愕,繼而差點想大笑。他算明白爲何孫策、周瑜等人會色變了,因爲本應爲東吳一方的淩統,竟是從曹操這邊的座席上轉出。也就是說,淩統不是孫策他們帶進來的,而是曹操擅自帶進來的。
曹操意欲何爲?淩統又意欲何爲?
少年淩統禮畢,挺直身軀,突然雙手一撕,嘩地一聲,将一襲錦衣撕成兩半,露出一身孝服。同時從懷裏掏出一條孝帶,綁上額頭。
淩統在做這一連串動作時,兩側耳室的暗格裏,不知有多少弓弩對準他。史阿與陳到也一左一右,靠近馬悍兩側。
隻有馬悍紋絲不動,饒有興味地看着淩統的舉動,當看到這一身孝服,再聯想起他先前說的話,馬悍恍悟,原來是淩操死了。看這架式,好象是興師問罪啊,是誰殺的?
淩統那仍顯稚嫩,卻不輸孫策激昂之聲響起,在大殿回響:“先翁淩君,殁于敵手,沙戰征戰,亦爲宿命。然敵将未予先翁公平一決之機會,而是暗矢襲殺……先翁臨終有言,囑統來日與此仇人公平一決,生死由命,勝負在天。望大将軍成全。”
孫策脫口而出:“淩統,你……”
一旁的周瑜暗拉一把,搖搖頭。孫策這才忍住不言。
馬悍面容肅然:“爲父報仇,公平一決,果然英雄出少年。那麽,你所謂的仇人是誰呢?”
淩統緩緩擡起左手,捏指成劍,猝然向某處戟指,目光噴火:“就是此人!”
所有人目光齊刷刷望去——甘甯!
馬悍揚了揚眉:“興霸,你近期殺過一個叫淩操的人麽?”
甘甯淡定自若,放下手裏切肉小刀,從侍女手裏接過巾帕,抹了抹嘴,搖頭:“沒有。”
淩統恨道:“足下殺人太多,早已健忘了吧。”
甘甯似是在回想什麽,若有所思:“說到暗矢,近期我倒是射殺了一個頗爲勇悍的蒙面叛将……”
未等淩統開口,周瑜已站起拱手:“事件始末緣于上月壽春之亂。去歲麾下将領蔣公奕母有疾,公奕旋即回壽春探母,淩君也一并相陪。未曾想爆發壽春之戰,二人被困于城内,無法返吳。城外之圍,本未殃及城内,但上月壽春城内亂,叛軍攻入壽春宮。袁公本爲我等舊主,公奕與淩君俱念舊主之誼,欲出手助之。不料在混戰中被流矢所傷,就此……淩君左右俱言此矢乃甘君所發,當夜混戰中,甘君所射冷箭,不止一矢吧?”
這不廢話麽,甘甯當夜當然不止射一箭而已,恐怕二十箭都有。
周瑜最後誠懇道:“混亂之中,箭矢無眼,殺敵傷友,在所難免。伯符以大局爲重,雖傷痛淩君之亡,卻不欲爲大将軍增添困擾,故而未準淩君之子上殿……”
這時曹操幹咳一聲,扭頭對角落某人大喝:“丕兒,是怎麽回事?”
方才淩統轉出的席位旁,一個年約十四五歲的少年應聲而起,走到殿中,與淩統并肩,向馬悍長鞠一禮:“曹豫州中子曹丕拜見大将軍。”
這就是曆史上終結漢室之人,曹魏文皇帝曹丕?
馬悍仔細打量曹丕,倒是眉目清秀,與老曹不太像,儒雅中透着幾分英武,眼神陰鸷。單以氣勢而言,尚不及淩統,倒看不出什麽帝王之氣。嗯,在這個時空,他大概什麽王氣都不會有。
曹丕跟随老曹,倒也見慣大場面,面對馬悍的威壓,居然也能侃侃而談:“丕在入殿之前,見這位淩兄弟立于階下垂淚而泣,一時好奇,上前詢問,方知其爲主公孫郎所拒,不得上殿,面斥殺父之徒,手刃父仇。丕感其奮烈,私引其入殿。大将軍若降罪,丕願一身當之。”
大殿之上,頓時議聲紛紛,不要說曹操一方,便是孫吳這一邊,都有不少将領暗暗叫好,爲這少年義氣心折。
如果不是了解這家夥的黑曆史,知其并非什麽俠氣之人、省油之燈,馬悍都差點叫好了。
事情似乎清楚了,淩操的确亡于甘甯之手,至于周瑜所言有幾分真實……可惜楊弘斷臂當夜,便失血過多而死,未能從其口中了解所謂的“叛亂”内幕,也無從得知那被甘甯射殺的蒙面首領真實身份。
馬悍輕籲一口氣,問淩統:“你要公平一決?”
淩統神色堅毅:“是!”
這時曹丕又開口:“以大欺小,以強淩弱,未可言公平。丕願與淩兄弟并臂對戰,還望大将軍成全。”
此言一出,不要說曹、孫雙方,便是馬悍麾下諸将亦爲之動容。
毛玠更是贊歎連連:“少君此舉,可視爲豫吳聯誼之表率矣。”
隻有郭嘉與荀攸不動聲色,對視一眼,同時輕聲說出一句:“好手段。”
馬悍掃了甘甯一眼,後者踞案大嚼,食欲絲毫不受影響,大有“一隻羊也是趕,兩隻羊也是放”之意。
馬悍一笑,對淩統、曹丕道:“二位欲與甘君相鬥,須得各自主公應允——孟德、伯符,二位之意如何?”
曹操與孫策異口同聲:“不可!”
馬悍不禁爆發出一陣大笑,這本就是意料中事,怎麽可能讓兩個少年與出了名的悍将對決?可憐的淩統,被曹操父子利用了一把,大撈名聲。好吧,戲演夠了,到此爲止。
“入朝任職之事,還望在座諸君三思。”馬悍緩緩站起,神情冷峻,言語充滿濃濃的警告之意,“我是帶着和平的誠意而來,希望諸君不要讓和平之杖從我手裏滑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