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大盟,這節日之賞太豐厚了!緻謝趙無恤2014、ufgw、水映雲、也想支持正版、peterl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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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元年七月末,醫無慮山腳下,兩支大軍已對峙了整整兩個月。…≦,其間閻柔曾發動兩次試探性進攻,均無法擊破田豫所駐守之扶黎營,而此時樂浪一千餘兵馬、東萊一千五百步軍,均已抵達,雙方在兵力上再度持平,遼東軍略占優勢,士氣大振。
田豫近來心情大好,不光是主公的飛鷹傳書到了,更重要的是,虎牙中狼将、領遼北太守樂進,回來了。
樂進可不是隻帶幾十個随從回來,而是帶了一支上千人的蠻人大軍。這些蠻人包括強悍的肅慎人、靈敏的夫餘人、善射的邑婁人,以及從極北之地擄掠的兇暴野人(通古斯人)。
這些野蠻人隻服從他們的酋長,而他們的酋長又隻聽樂進指揮,從某種程度上說,這算是樂進的一支私軍了。樂進也是無奈,這支蠻子軍上上下下隻服強者,他在極北之地東征西讨近兩年,打下赫赫威名,更以個人武勇将這一夥亡命之徒折服,結果腦子一根筋的蠻子不管什麽軍令權威,誰拳頭硬,就聽誰的。
樂進之所以将這支軍隊帶回來,就是因爲野蠻人的這個特性——你們不是隻服拳頭硬的強者麽?那好。主公的拳頭硬得足以将你們的骨頭敲成渣,且看爾等服是不服。
等主公順利收服這支攻擊力驚人的蠻子營,樂進肩上的擔子就可以放下了。
田豫視察過這支軍隊之後,曾問樂進這支蠻人大軍的戰力如何?樂進道:“若讓他們披上重甲,手持斧槌,在适當的時候令之出擊,可橫掃萬軍戰場。”
田豫滿意點頭,有這樣一支剽悍之軍,看來反擊可期。田豫晃了晃手裏一根竹管:“這是主公啓動飛鷹接力送來的,隻能交給一人親啓……你不用看我。這人不是我,也不是你。”
樂進大奇,目下在遼東,主公最親信的就是田豫了,連他都不給看,哪會給誰看?
田豫神情有種說不出的古怪,道:“這不是給我們的,而是給我們的敵人的。”
樂進失驚:“你是說……”
田豫向西方十餘裏外鮮卑人的大營一指:“沒錯,收信人——閻柔!”
……
閻柔近兩個月來的心情用憂心如焚形容并不爲過。原本以爲馬悍不在了,遼東又大量抽調兵力南下,實爲天賜良機。沒想到,集合數千人馬。打了近兩個月,竟然連扶黎營都攻不破,連遼東邊境都進不了,更别提兵臨襄平城下了。
蹋頓那邊已屢屢派使者催他退兵。最近幾次,更是措辭嚴厲,聲稱若他再不肯退。就休怪自個不講同盟之誼,先行撤兵回柳城了。
眼下閻柔是進退兩難,進已無望,退則不甘。這一次,他已徹底暴露,若不能攻到襄平城下,達成撬動馬悍根基的目的,一旦被對手緩過勁來,今後他将面臨天羅地網的捕殺。
這是最接近目标的一次機會,就這麽放棄,真不甘心啊!
戰場上打不赢,惱火;被盟友逼迫撤兵,窩火;三伏暑天,最易動肝火;而肝火太盛,最易流鼻血——正常人都不免中招,更何況閻柔這“非正常”之人。
當侍從遮遮掩掩從帳子裏端出一個木碗時,竟未留意,碗口邊沿腥紅刺目。帳子左右持戟衛士互相望了一眼,心下暗暗吃驚:這幾日大人流鼻血有點多啊!這樣下去,可怎麽得了……
如同放血療法之後,人會輕松很多一樣,閻柔噴了小半碗血,感覺頭沒那麽疼,胸也沒那麽悶了。閻柔在帳子裏是不戴銅面具的,畢竟三伏天帶這玩意氣都喘不過來。感覺好受一些,他剛伸手想從案牍上取軍報,帳外傳來侍從的禀報聲:“大人,對面扶黎營馳來一騎,對轅門射了一箭,箭上綁着一封蠟竹管,其上寫着‘閻君親啓’字樣。”
閻柔手勢一頓,緩緩縮手,想了想,道:“拿進來。”
這是一根細若拇指、長約一指的小竹管,竹管光滑,色澤蠟黃。這種竹管遼東一帶是沒有的,隻有數千裏外的中原或蜀地才有,會是誰千裏送來這樣特别的東西呢?
閻柔似是想到了什麽,瞳孔一縮,眼袋突突抽動,持竹管的手輕輕顫抖。他急忙深吸一口氣,穩定了一下心神,将竹管交給侍從:“溶蠟解封。”
侍從用火燭将封口蠟溶去,倒出一手指細長的小紙卷。侍從反複用手指按捏摩擦,甚至還湊到鼻孔細嗅一番,确認無異狀,這才呈送給閻柔。
嗯,閻柔本身就是玩這種陰毒手段的,自然得防範别人也來個“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閻柔緩緩将紙卷展開,其上隻寫着寥寥幾行小字:
“閻君如晤:昔日一别,迄今四載,君今無鼻,吾已有妻;吾妻萬年,曾名離姬,蒙君所賜,皇族貴裔;我爲外戚,君爲叛逆,追本溯源,系于離姬。故呈信緻謝,閻君妙計安天下,賠了夫人又折兵。”
喀嚓!閻柔竟然生生咬斷了一枚牙齒,額頭青筋如蚓起伏,面赤如血,雙目赤漓,嘶聲咆哮:“馬悍欺我!離姬……還我離姬!”
噗!一口鮮血噴濺了侍從一頭一臉,同時剛剛愈合的鼻創再度破裂,兩串鼻血,如同兩條細長的紅蟲,嗤地竄出老遠。
曾經有一個貴不可言,并能徹底改變他的命運的女人,在他手裏整整兩年。他竟懵然無知,甚至在失去後,也隻略感可惜而已。直到今日,他才明白,他幹了一件多麽愚蠢的事,竟将足以改變自己命運的機緣,親手送給馬悍……
似閻柔這樣一個自诩聰明絕頂之人,如何能接受得了自己曾經幹過的天大蠢事?
侍從慌成一團,情急之下,撩起衣袍蒙住閻柔的臉。本意想爲主人止鼻血,但閻柔狂怒之下,隻當下人要謀害自己,拔出短刀,狠狠槊入侍從心口。
侍從愕然倒下,眼睛瞠大,死不瞑目。
“馬悍,你不是最喜決鬥搶親麽?滾出來!我要決鬥搶親——”閻柔揮舞着血刃,散發如蓬。仰天狂哮,目眦欲裂,口鼻噴血……
是夜,遼東亂局的始作俑者閻柔。卒。
閻柔既死,群龍無首,軍心潰散,鮮卑人與烏丸人各不相服。
很快。得到消息的田豫、樂進大喜,二将聯兵,向胡人大營發動兇猛反攻。一戰破之,胡騎伏屍數裏。
八月初,田豫、樂進整合五千餘步騎,挺進遼西。
……
閻柔之死非常突然,正在馬首山谷辛辛苦苦爲他屏蔽側翼的蹋頓措手不及。
柳城絕不容有失,否則不光是根基盡毀的問題,更會被兩頭堵死在馬首山谷。
十萬火急之下,蹋頓什麽都顧不得了,留下近千步卒斷後,自率千騎,日夜兼程逃回柳城。
隻是,蹋頓的運氣實在太糟,因爲他遇到了樂進。
樂進征戰數載,已經是遼東軍中戰鬥經驗最豐富的将領,他當然不會悶頭與田豫一塊去圍柳城。柳城要圍,蹋頓這個大老虎更要打,隻要堵住馬首山道北面出口,蹋頓與他的大軍,就将陷入兩面夾擊之中,難逃敗亡。
而要達成此戰役目的,一是要夠快,二是要有精銳的山地戰士。恰好,樂進的蠻子營正符合這要求。
夫餘人擅攀岩走壁,邑婁人擅林中冷箭,這兩個部族的山地戰能力,不亞于三國時代兩支悍兵:丹陽的山越兵與西蜀的闆盾蠻。
樂進親率五百異族兵,比蹋頓快了兩個時辰,率先抵達馬首山道北口,将蹋頓留守的北口砦三百餘輔兵斬殺殆盡,搶占砦寨,截斷蹋頓歸途。
退路被斷,蹋頓與他的烏丸騎兵急白赤眼,瘋狂向北口砦發動猛攻。
如果在平野之上,樂進所率這支山地兵隻有被虐的份,但在狹窄的谷口,崎岖的山道,依砦而守,夫餘人犬齒一樣的利刃,邑婁人蛇牙一樣的冷箭,成爲烏丸人的噩夢。
蹋頓的噩夢隻持續了兩日便結束了——不是他突破阻攔,殺回柳城,而是,趙雲到了。
“之前慢了兩個時辰,現在又隻阻擋了兩天,這是天亡我啊!”蹋頓長歎一聲,不顧扈從阻攔,提着他那把五石大弓,策騎來到兩軍陣前,沖對面大喊,“我是烏丸之王,也是烏丸第一勇士!趙子龍,請出陣,讓我象個王者、象個勇士一樣戰死。”
趙雲尚未答話,副将裴元紹已拍馬揮刀出陣,大叫道:“好極!就讓我來斬下烏丸王的頭顱,成就我裴元紹的勇名……”
話音未落,百步之外的蹋頓突然擡臂張弓,箭矢兇猛,一箭正中裴元紹的馬頸。
馬血怒濺,戰馬悲嗚,蹶蹄踣地。裴元紹大刀脫手,生生被掀翻下馬,翻翻滾滾,激起一溜煙塵。
烏丸人齊聲喝彩,繼而沖遼東軍一陣噓聲。
蹋頓冷冷道:“不是什麽人都能取王者之首,你不是我的對手,叫趙子龍來。”
北口砦的了望塔上,有夫餘人對樂進道:“将軍何不出戰,斬殺烏丸大王,博取勇名。”
樂進嘿了一聲:“有趙子龍在,哪有我樂文謙出手的份。”
白色戰袍,銀盔銀甲,白馬神俊,一杆丈八橫鋒長槊,趙雲施施然出場了,兩道黑亮的濃眉揚起,淡淡道:“我給你以勇士之葬禮,你可以給我什麽?”
蹋頓大拇指向後一點:“我給你我的軍隊。”旋即扭頭,對殘餘的數百烏丸精騎大喝,“爾等聽真,無論誰,若能在公平決鬥中取我項上人頭,爾等便須跪伏其馬前!”
趙雲一抖長槊,催馬出陣:“那好,蹋頓,授首。”
白馬如飛,勢若奔雷,清脆而急遽地蹄聲,在山谷嗡嗡回響。
蹋頓同樣拍馬相迎,兩條異于常人的強健手臂,左右分張,将五石弓引滿,掌扣三箭,咻!一點寒芒,直取趙雲面門。
銀色盔沿之下,一雙眸子精芒四射,緊緊鎖定對手一舉一動。寒芒如電,長槊如風,槊尖一點,精準無比将箭矢挑飛。
一箭無功,在蹋頓意料之中,但對手輕描淡寫就将他這力道兇猛的一箭破去,又頗出他意料之外。蹋頓咯嘣一咬牙,雙臂聚力,引弓張弦,正要射出第二箭。
此時,兩騎已接近至三十步,這樣的近距,以五石弓引滿而射,箭勢之速,威力之強,達到極緻,天下誰人能躲?
望樓上的樂進遠遠看了,都不由得捏一把汗,自付若手裏無盾,這一箭他都難防,趙雲又如何?
趙雲沒有躲閃,他隻做了一個動作——将掌中長槊當标槍呼地投出。
蹋頓正凝神引弓欲射,壓根想不到對手也會“射”。
一聲怒吼,空谷回蕩,沉重而鋒利的長槊,生生貫穿蹋頓胸膛,槊尖自背透出盈尺。
兩騎交錯而過,趙雲探手握住透脊而出的槊刃,借着馬勢,生生将長槊從蹋頓的雄壯身軀拉穿而出,長槊盡染。
啪嗒,蹋頓的大弓與掌中所扣的兩支狼牙箭,同時墜地,至死都沒機會射出這驚人一箭。(天上掉餡餅的好活動,炫酷手機等你拿!關注起~點公衆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衆号-輸入dd即可),馬上參加!人人有獎,現在立刻關注dd微信公衆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