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華山派下一任掌門人,有兩個候選人,分别是嶽不群和鮮于通,隻是沒過多久華山派就曝出一件大事,鮮于通爲了争奪候選人資格,用金蠶蠱毒害死了師兄白垣,此事有依有據,人贓并獲。
接下來的事情就很簡單了,鮮于通當場被震怒的華山派前掌門一掌劈死,至于這華山掌門之位,自然是傳給一向仁和謙愛的嶽不群。
嶽不群當了華山掌門之後,果然不負長輩重托,爲華山派興衰殚精竭慮,重禮節、重修養,在江湖上有不少爲人稱道的義舉,被人尊稱爲“君子劍”。
張新逸頓時無語,怎麽變成了鮮于通和嶽不群争奪掌門之位,因爲不論心機、武功、城府、手段,鮮于通都遠遠不是嶽不群的對手。
鮮于通壞是壞在明面上的,做過的壞事雖說不是人盡皆知,知道的卻有不少。而嶽不群則手段高明多了,甚至在得到辟邪劍譜前爲人說得上正派,君子劍不是說說就可以捧起來的,必定是作風正派行事公正,絲毫找不到一點瑕疵。
而其本性呢?稱得上陰險狡詐,不折手段,這樣的人不僅騙過了身邊的枕邊人,兒女徒弟,甚至連自己都騙了!
所以他會在有希望得到辟邪劍譜時,徹底暴露本性,展露其完全迥異于謙和君子的黑暗猙獰一面。
不過,此人就是再陰險狡詐幾倍,張新逸也絲毫不以爲意,因爲他一向信奉的就是一力降十會,任何陰謀詭計在絕對的力量下都是無用。
因爲嶽不群的橫插一手,張新逸和滅絕師太的決鬥不了了之,更重要的是他剛才露的那一手,劍法造詣絲毫不遜色于滅絕師太。
“師太,貴派倚天劍在此,嶽某這便完璧歸趙。”嶽不群上前一步,雙手捧劍,恭恭敬敬将倚天劍歸還給滅絕師太。
滅絕師太臉色鐵青,沒有接劍。手中佩劍被當着這麽多人面硬生生奪去,對她來說是奇恥大辱,嶽不群雖然爲她奪回寶劍,卻絲毫得不到她的感激。
當然,這并不代表她不準備收回倚天劍,倚天劍中有峨眉派一個大秘密,絕對是要收回的。
就在滅絕師太猶豫不決之時,旁邊走出一名清麗絕倫的少女,隻見她不卑不亢行了一禮,朗聲謝道:“峨眉派周芷若謝過嶽師伯。”
嶽不群微微一笑,也不在意,将倚天劍交予少女,飄然而退。
滅絕師太心下一松,隻覺得這個小徒兒心思細膩,既能不卑不亢取回倚天劍,更能顧及到峨眉派的顔面。
“好!如此氣度心胸,不愧是華山掌門,好一個翩翩君子。”六大派中贊歎者衆多,就連明教也有不少人佩服他的修養。
倚天劍的鋒銳衆所皆知,如此一把神兵利器誰不想要,而嶽掌門卻完璧歸趙,絲毫沒有貪心占有之意。
不過,嶽不群如果知道這把劍劍身裏藏着《九陰真經》和《降龍十八掌》的秘籍,一定會連腸子都悔青,爲了一部《辟邪劍譜》他都能狠下心來割那一刀,何況這兩本絲毫不遜色《辟邪劍譜》的神功秘籍。
“聽說嶽掌門門下有一弟子,喚作令狐沖,不知今日有無上山?”張新逸等他交還寶劍之後,忽然不經意的問道。
嶽不群一愣,“沖兒一向恭謹聽話,從來沒有聽他說過和明教有過任何聯系。奇怪!此人武功修爲極強,又怎會知道我華山一名名聲不顯的入室弟子。”
以嶽不群城府極深,雖然心中起疑,面上卻絲毫不見變化,對着後排人群中喊了一句,“沖了,你出來見過張教主。”
人群中走出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男子,一襲青衣長劍,神态散漫卻頗具正義感。
令狐沖上場後先是給師傅嶽不群行了一禮,又瞧了張新逸一眼,心中暗歎一聲,此人年齡不過和自己相似,卻已經是能和師傅抗衡的大高手了。
不過在他心中,自然是從小養育他長大的嶽不群武功更強一些。
“閣下是否自認實力不及我師尊,所以找我這憊懶之人一試高下。”令狐沖雖微感奇怪此人爲何會認識自己,衆目睽睽之下倒也神态自若,出言邀戰。
張新逸知道這家夥一向嘴臭,卻最是尊師重道,不過他倒是對這位笑傲江湖的原主角并無多少惡感,而是忽然問了一句,“你聽說過劍魔獨孤求敗嗎?”
令狐沖一愣,沒想到對方叫他上來隻是爲了問這麽一個古怪的問題,不過他還是老老實實回答道:“從未聽說過這位前輩的名字。”
哦,那就是還沒有學會獨孤九劍的令狐沖了。張新逸立時興緻大減,還沒有學會獨孤九劍的令狐沖,在江湖上隻能算是三流高手,連田伯光都打不過。
等他和風清揚學會獨孤九劍之後,憑着這套劍法,一躍成爲一流和頂尖之間的高手,并且因爲獨孤九劍威力絕倫,其實戰能力更是無限接近于頂尖高手。
碰到任我行後,令狐沖陰差陽錯習得吸星**,補足内力的缺陷,方才真正成爲一名劍道頂尖高手。
現在的令狐沖,連和他一戰的資格都沒有。
“沖兒,退下!”嶽不群皺了皺眉,此二人似乎沒有任何關系,不過此人一向多疑,隻是暫時将此事記在心中。
嶽不群深知以令狐沖的武功,絕不是這明教教主一合之敵,令狐沖現在尚是他較爲倚重的華山派大弟子,自然不會任由他白白送死。
令狐沖猶豫了一下,退入人群當中。
“嶽某來領教張教主神功。”嶽不群緩緩拔劍,冷冷說道。
六大派除去武當、華山兩派,盡皆敗于此人手下,而武當派明顯是打不起來了,現在唯一能夠一戰的隻有華山派。
正當這時,遠處忽然一道尖哨響起,随即一道狼煙沖天而起。
“怎麽會有狼煙!不好,這是明教的詭計……”
“好一個邪魔歪道,你們又搞什麽鬼?”六大派衆人一片騷動,此次圍攻光明頂諸多不利,群雄已生去意。
這時場外忽然有一個教徒闖了進來,滿臉血污,叫道:“山下……山下有元軍攻山,弟兄們抵敵……不住……”
同一時間,山下接應的六大派弟子紛紛上山,向本派掌門禀報此事。
“甚麽!居然是蒙古鞑子……”
“蒙古人爲何會選在這個時候攻山,他們難道和明教勾結……”華山派中,陸猴兒低聲說道。
“不可能。”令狐沖說道,“明教和元軍一向勢不兩立,斷然不會聯合在一起。”
他的心裏,對明教對抗元軍的義舉也頗爲佩服,可惜雙方正邪有别,就注定不可能成爲一路人。
華山衆弟子緩緩點頭,隻有嶽不群斜瞥了令狐沖一眼,飽含深意。
明教之中,楊逍和殷天正對視一眼,然後不着痕迹的移開……
山下,蒙古大帳之中。數名内氣精深的高手站成一排,爲首的是一名年輕俊美的公子,身穿寶藍綢衫,輕搖折扇,掩不住一副雍容華貴之氣。
他的下首,兩名蒙古軍官跪倒在地,渾身瑟瑟發抖,叩頭不止。
年輕公子喝了口茶水,淡淡說道:“我想我事先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是誰給你們這個膽子提前發兵的?”
左首的軍官身子一顫,心知此人治軍甚嚴,若說不出個緣由來,今天隻怕走不出這個帳篷,硬着頭皮說道:“我們按照公子的命令埋伏在光明頂的必經之道上,隻是明教的人好似事先知道我們的行蹤,派出五行旗偷襲了我們,損失了不少族人。”
“哦?”年輕公子皺了皺眉頭。
另一名軍官一看有戲,連忙接茬道:“五行旗由明教的高手帶領,來勢洶洶,我們不得已之下出兵迎擊,暴露了行蹤,還請公子恕罪。”
年輕公子搖了搖折扇,“真照你們所說,那還情有可原。不過……”那公子頓了一頓,目中寒光閃現,“如果你們有一句妄言,那麽休怪本公子無情!”
兩名蒙古軍官連稱不敢。
“明教和六大派的人呢?”年輕公子等那兩人出賬後,似是不經意地問道。
他身後走出一名拿着鹿頭杖的老者,躬身行禮,“據我們的人回報,六大派的人一路殺上了光明頂。”
年輕公子點點頭,折扇輕輕敲打着手心,忽然問道:“有沒有圓真大師的消息?”
“未曾收到他的消息。”鹿杖客頓了一頓,說道:“兩虎相争,必有一傷。明教和六大派勢不兩立,必定發生大戰,屆時無論哪方勝了,都是我蒙古國的甕中之鼈。”
“不錯。可惜行差一步,讓對方了警覺,你說,本郡……本公子的計劃還能順利實施嗎?”
另一人鶴筆翁踏前一步,“公子神機妙算,明教和六大派必是甕中之鼈,手到擒來。”
年輕公子笑而不語,踏步出賬,帳外是一隊隊疾馳的蒙古鐵騎,先前兩名蒙古軍官站在一旁,随時候命。
“傳我的命令,各部準備就緒,今晚強攻光明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