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新逸長笑一聲,嗤道:“你們少林派就隻會這麽一套,還不如直接說要動手,隻要你們能殺死我,本人絕無一句怨言。”
空性厲喝一聲,“師兄,你和他多說什麽!他殺了圓真師侄,今天我就叫他納命來。”說完,一躍而出,跳入場,“小,你可有膽和我一戰。”
空智輕輕歎了一聲,便不再言。
“我來會會你。”張新逸微微一笑,緩步出陣。
“教主,您身份尊貴,何必親自出手。”殷野王連忙勸道。
“無妨,一群土雞瓦狗罷了……”張新逸腳步不停,身形閃動,出現在場。
“豎狂妄!”空性耳聰目明,自然聽得到張新逸所說,登時雙目怒瞪,腳步一蹬,右手一伸抓了下來,這一抓自腕至指,伸得筆直,勁道淩厲已極。
張新逸身形一側,輕飄飄讓開。
空性一抓不,次抓随至,這一招來勢更加迅捷剛猛。張新逸斜身閃避,手爪從衣襟前掠過,烈風大作。
空性第三抓、第四抓、第五抓呼呼發出,瞬息之間,一個灰袍僧人便似變成了一條灰龍,龍影飛空,龍爪急舞,兩人一個疾攻,一個暴退,張新逸毫無還手之力,完全被空性壓制住了。
“好一個龍爪手!”大派衆人一片叫好之聲。相反明教這邊則鴉雀無聲,人人皺眉。
“不對,教主已經掌握空性大師的節奏,他每次避讓都踩在空性大師換氣的空檔瞬間。”張無忌新練成乾坤大挪移,眼力大增,卻是一眼看出其的關隘。
旁邊的宋遠橋正巧聽到,不禁大爲驚訝,以他武學修養自然雖看出空性有些不妙,也隻是隐隐約約不大确定,沒想到卻被張無忌一語點醒。
“無忌失蹤這些年,究竟遭遇了什麽……”
不提宋遠橋的驚詫異議,就是場的空性久抓不下,也感到憋悶不已,大動嗔怒。
“吃我一招!”空性和尚猛然間大喝一聲,縱身而上,雙手猶如狂風驟雨,“捕風式”、“捉影式”、“撫琴式”、“鼓瑟式”、“批亢式”、“搗虛式”、“抱殘守缺式”、“守缺式”,八式連環,疾攻而至。
這一下,爪影鋪天蓋地,從四面八方抓向張新逸的周身要穴。
“土雞瓦狗,不值一哂。”張新逸觀之許久,終于出手。下一瞬,蒼龍怒吼,咆哮四野!
張新逸右掌托向天空,在場衆人駭然看到一股龍形氣勁從他右掌咆哮沖出,龍形氣勁遊走穿梭,将爪影沖得七零八落,狠狠撞在空性雙爪之上。
空性一個踉跄倒退,臉上驚駭之色尚未退去,卻見一隻手爪在他喉嚨前方停住,隻需輕輕一捏就能要了他的性命。
“手下留人!”
“空性師叔……”少林衆僧齊齊而動,卻又不敢逼迫太緊。隻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前一刻空性還占據上風,下一刻就落敗遭擒,生死更是握于他人之手。
“這是,龍爪手。不,不對!不是這種感覺……”空性茫然未覺,隻是低着頭不斷念叨着什麽,忽然擡頭望向張新逸,“你這到底是什麽招式?”
張新逸淡淡說道:“閣下的龍爪手徒有其形,雖威力不錯,卻失其勢,不過是一套威力還算過得去的爪功罷了。”
“徒有其形,徒有其形……”多年精修的武功被人指摘得如此不是,空性和尚登時萬念俱灰,隻覺數十年來苦練武功、江湖敬仰,全成一場幻夢,點了點頭,緩緩說道:“閣下比老衲高明得多了。”
空智眼看不對,連忙喚道:“師弟,不要!”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空性掌力雄渾,狠狠拍向自己的光頭,眼看就要自絕當場,忽然身一麻,再也使不出一絲勁兒來。
張新逸将空性一把提起,抛到後方教徒之,“和尚既然敗在我的手上,那生死可由不得你啦!”
大派門人見此,均是心想:這明教教主雖然行事霸道,但他的作法卻也沒錯。兩人生死相搏,張新逸既然勝了空性,就是取他性命旁人也無話可說。
當然,他們絕不會承認張新逸此舉恰好救了空性的性命。
空性在少林派身份極是崇高,武功更是高強,隻是萬萬沒想到他竟短短片刻便被這新任的明教教主擒下,旁人連救援都是不及。
空智大師是這次大派圍攻明教的首領,眼見情勢如此,便有幾分躊躇,若是少林再派高手出陣,即使勝了也難保明教不會狠下毒手,傷了空性師弟的性命。
正在此時,崆峒派奔出兩人暴喝:“崆峒派常敬之、唐亮試一試閣下的武功。”那兩人聲止拳到,出手既快且狠,呼呼風聲,從左右直奔張新逸的雙肩。
張新逸目光如電,雙掌驟然揮起,後發而至迎上常敬之、唐亮兩人的拳頭。
“呯!呯!”兩聲脆響,常敬之、唐亮隻覺一股排山倒海的渾厚真氣壓向自己,胸口一陣氣悶,兩人皆是連退三步。
“老二!老四!”崆峒五老眼見兩人合力一擊竟絲毫沒能奈何得了此人,驚怒之下其餘三人全部掠出,再也顧不得江湖規矩,一齊出手攻擊。
崆峒五老長年精修七傷拳法,配合起來更是默契,五人同時攻向張新逸前胸、後背、雙肩、頭顱位置,出拳時聲勢煊赫,好似一道驚雷炸響。
七傷拳以勁力多詭著稱,一拳有七股不同的勁力,或剛猛、或陰柔、或剛有柔,或柔有剛,或橫出,或直送,或内縮,尋常武者稍一不慎就是重傷身死的結果。
然而面對這一招,張新逸的選擇赫然是:不擋!
“嘭!嘭!嘭!嘭!嘭!”五隻拳頭同時轟目标,然而張新逸的表情卻絲毫不見變化,而是笑眯眯說道:“好舒服!很樂讀窩!非常不錯的撓癢癢拳法!”
自己的傾力一擊竟絲毫無用,而且還被如此羞辱,崆峒五老頓時臉色憋得通紅。
與此同時,一股無比熟悉的拳勁從手臂處急湧而來,下一刻,五人同時被震飛出去。
“噗嗤……”五人修爲較低的常敬之和胡豹一口鮮血噴薄而出,其餘衆人也是欲嘔未嘔,氣血震動。
“七……七傷拳勁!”常敬之手指巍巍顫顫指向張新逸,“你爲何會我崆峒派的拳法?”
張新逸冷笑了一聲,對于這些家夥,他根本連回答的興趣都沒有。
不過場還有一位宅心仁厚的家夥,許是不忍崆峒五老又急又愧的表情,張無忌走上場,拱手道:“五位前輩,教主适才傷你們的拳勁,正是五位前輩自己發出,他隻是将其的勁力牽引引導,吸納後又重新放出,相當于你們全力自己和自己對了一拳。”
“這天下竟還有這樣的武功!”崆峒五老面面相觑,其宗維俠想起了什麽似的說道,“這莫非是貴教的鎮教神功乾坤大挪移?”
張無忌點頭,“正是乾坤大挪移。”
“不可能!”宗維俠大聲說道,“七傷拳勁最爲剛猛不過,你若能接下我們任何一人拳頭我還相信,五人合力,拳勁重若萬斤,決計接之不下。”
張無忌續道:“人身五行,心屬火、肺屬金、腎屬水、脾屬土、肝屬木、再加上陰陽二氣,一練七傷,七者皆傷。這七傷拳的拳功每深一層,自身内髒便多受一層損害,實則是先傷己,再傷敵。依晚輩之見,諸位前輩的七傷拳還沒練得到家。”
說自家武功還未練到家,崆峒五老自然不幹。不過在張無忌精卓的醫術和親自示範下,很快就變了臉色。
有先前的一敗塗地,再有現在的範例在此。崆峒五老再頑固也不得不俯首認輸,一個個猶如鬥敗的公雞一樣,“我們五人圍攻一人尚且不敵,輸得心服口服,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張無忌猶豫了一下,望向張新逸。
張新逸微微點頭,忽然傳音道:“這五個老家夥雖然對明教喊打喊殺,但也不算奸詐之徒,你想爲他們療傷,盡管去做。”
張無忌聞言大喜,走上前主動扶起宗維俠,然後以深厚的陽内力爲他們療養傷勢,效果立竿見影。一連串流程下來,登時收獲崆峒派上下好感度無數,若非他身爲明教之人,現在立馬就搖身一變成爲崆峒派的座上賓客。
空智大師見之臉色更是變得極苦,本拟着這次大派合力一擊,一舉殲滅明教,未想到明教高手如雲,人才輩出,更是不知從哪裏蹦出這兩名武功極高的少年,這兩人一個紅臉一個白臉,隻是幾次出手就把大派聯盟拆得零零散散,再不服先前齊心,莫非真是天不亡明教。
他正想着,崆峒派跑出一人,卻是崆峒派掌門夫人班淑娴,叫了一聲:“小賊,讓我領教你有多大的能耐,膽敢對抗我大派。”
班淑娴大喝一聲,飛身而起,長劍平刺,挺劍朝張新逸眉心挑去。
張新逸眉頭一挑,有心見識她本事,右臂一動,揮拳橫掃劍身。
班淑娴嗤笑一聲,身猛地向下一沉,劍勢一變,劍尖刺向張新逸的胸腹之處,這一劍迅捷無倫,無論眼光手法都極是精妙。
然而她沒得意多久,隻覺手一沉,劍尖竟已被張新逸兩指捏住,再也刺不下去。
“拿過來罷!”張新逸龍象真氣一催,劍身彎成一道銀月,猛地朝後一揮,班淑娴再也把握不住,長劍脫手飛出。
劍身劃過數十丈空間,“嗤”的一聲插入後方山岩之,劍身盡沒,隻留半截劍柄留在外面。
班淑娴身形閃動退出老遠,兩手空空,見自己敗得如此之快,又羞又愧,卻又十分的不甘心,當下回頭向何太沖叫道:“喂,你過來!”
何太沖雖身爲堂堂昆侖派掌門,卻一向對自己這個妻又懼又怕,絲毫不敢違背,但在衆目睽睽之下,仍要擺足掌門人的架,“哼”的一聲,緩緩站起。
何太沖倒背雙手緩緩步入場,淡淡說道:“我昆侖派有一套正兩儀劍法,你可敢一試?”
大派衆人皆是心想,昆侖派這是要以二挑一,雖不符合江湖規矩,但隻要能勝過此人,也算是爲武林立下大功。
對此,張新逸微微一笑,道了聲,“這個……還真不敢。”
話音剛落,張新逸身如驚雷,朝着何太沖電射而至,五指之間嗤嗤作響,按向對方兩肩。
何太沖萬萬想不到此人竟會當面避戰,大驚之下連忙拔出佩劍,卻見他已沖到近前,倉促間催使真氣,使了一招“金針渡劫”。
張新逸哈哈一笑,左手一伸輕輕松松抓住長劍,另一掌按在了他的胸腹位置。
何太沖猛然拔地飛出,飛回道昆侖派的人群當,撞倒門人無數,哎呦一聲四肢爬地。
好半晌,何太沖方才在門人攙扶下巍巍顫顫站了起來,手指着張新逸,“你好……好卑鄙。”
“怎麽,你們不服?”張新逸負手而笑,露出一口森森白牙。
班淑娴靠在何太沖身邊,剛才的一拳将何太沖護體内力打散,但卻未使他受到絲毫傷害,用勁奇巧,令人心折。
不過,這位新任的明教教主明顯無甚下限,手上武功又是奇高,這對夫妻倆對其是又懼又恨,憋屈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