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掌之後,兩人同時嘔血倒退,隻見金輪法王人在半空,猛然大喝一聲,抛出手中五隻法輪,他知道此人乃是生平僅見的強敵,再也顧不得雙方的“淵源”,殺招終出。
“五輪大法!”
金輪法王雙手化作一道殘影,金銀銅鐵鉛五隻輪子急速飚出,如奔雷閃電,聲勢駭人。
法輪周圍的利刃割開空氣發出“嗚嗚嗚”的氣爆之聲,在金輪法王雄渾無匹的内力作用下,精準地朝着張新逸的周身籠罩。
這五隻輪子每一隻蘊含的力道都不下萬斤,即使是頂尖高手撞到任何一隻不死也殘。更可怕的是,五輪大法精妙非常,五道法輪在空中隐隐構成一種陣勢,相互勾連,互爲彌補,牽一發而動全身。
“這金輪法王(秃驢)好深的内力,好強的修爲!”僅這一招,金輪就可穩坐蒙古國師的位置,尹克西、潇湘子四人不管服不服氣,卻也自認這一招決計接不下。
面對金輪法王這傾盡全力的一招,張新逸深深吸氣,這一口氣悠長深厚,如同大海之中一隻碩大無盆的深海巨鲸在深深呼吸。
“吒!”下一刻,雷霆暴喝憑空炸響,一道肉眼可見的音波以張新逸爲中心猛然橫掃,在場五人感覺到一股沛然大力迎面襲來,紛紛出掌抵消。
同一時間,五隻法輪的去勢猛然一滞,在空中頓了一頓,金輪法王剛覺不好,隻見張新逸雙足蹬地,猶如一支強弩射出的鋼箭,瞬息出現在五隻法輪之前,一連劈出五劍。
“轟!轟!轟!轟!轟!”說時遲那時快,五隻法輪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倒卷而過,深深紮入地表當中。
張新逸手臂微不可聞的一顫,人在空中一個轉折,朝着金輪法王電射而至,一掌拍出。
金輪法王雖驚不亂,怒吼一聲雙拳擂出,勁風呼嘯,隐隐有雷電之聲。
“啵!”如同敲打在蒙着層層牛皮的大鼓之上,兩人一觸即退,同時一股氣浪激射而出,将地面炸出一道道淺坑。
金輪法王眼中露出震驚、疑慮、欣慰等等複雜神色,過了半晌方才沉聲問道:“龍象般若功第八層?”
“法王眼力不錯。”張新逸說話時暗歎一聲,若非自己龍象般若功未盡全功,比之第九層的金輪法王還稍差一籌,今日留下這幾人也不是沒有可能。
他的體質本就遠超常人,修煉龍象般若功後肉體強度更是趨至一個極其驚人的境地,僅僅第八層龍象功,就能和第九層的金輪法王相抗衡,絲毫不落下風。
遠處,雷鳴般的馬蹄聲漸漸響起,此處隸屬于蒙古,顯然幾人的打鬥已經驚動了蒙古軍隊。
一旦被大軍包圍,同時還有高手牽制,張新逸就是武功再高也絕難逃脫。
“我們的人來了,大夥兒一起上。”潇湘子面露喜色,拿着哭喪棒蹦出兩步,卻發現周圍幾人無一人跟上,不由讪讪止步。
張新逸看都不看此人一眼,相比較功力通玄的金輪法王,另外幾人不過土雞瓦狗,反手可殺。
張新逸去意已生,将寒冰插回劍鞘之中,長嘯一聲,“今日一戰未能盡興,期待日後能和法王公平一戰,一争高下。”
話音剛落,身形猛然從原地消失,再見時已經有數丈之遠,大步向前,朝着遠方遁走,每一步都快若奔馬。
尹克西等人面面相觑,他們本有追擊的機會,隻是剛剛生死間走了一遭,一時被其震住,竟然誰也沒能出手攔截。
而唯一能攔住此人的金輪法王,卻也因爲某種原因并未出手。
就這麽眼睜睜讓他跑了!
“金輪,你爲何故意放走此人?”尼摩星首先發難。
金輪法王淡淡瞥了他一眼,沉聲道:“此人功力精深,老衲并無把握将之留下。”
“此人明顯和你關系匪淺,你有意包庇不肯全力出手,此事我回去後會禀報大汗。”尼摩星道。
金輪法王沉默片刻,道:“不勞閣下費心,老衲回去會親自向大汗請罪。”
金輪法王身居蒙古國師之職,地位極高,此事雖有影響,卻難以動搖他的地位。
心裏卻是暗想:此人來曆蹊跷,更身負我密宗護法神功,我須找個時間回返宗門,将此事查探清楚……
張新逸和金輪法王一戰遠遁,沒多久又被蒙古騎兵辍上,就這樣追殺圍堵了半個月,一路上斬将奪旗,殺人盈野,雙方你追我逃,一直來到昆侖山地界。
昆侖山,乃是華夏第一聖山、龍脈之祖,神話傳說中元始天尊的道場玉虛宮坐落其上,故而别名:"玉京山"。
昆侖山西起帕米爾高原東部,橫貫新疆、西藏,一直伸延至青海境内。山上湖水清瀛,鳥禽成群,奇珍異獸出沒,氣象萬千,其所屬玉虛峰、玉珠峰經年銀裝素裹,山間雲霧缭繞,美輪美奂。
最關鍵的是,昆侖山光明頂是明教的總部所在,駐紮着數萬明教精銳五行旗教衆。而明教一向和蒙古人不大對付,雙方經常爆發戰鬥。
到了這裏,後面的蒙古追兵隻能恨恨退去。
追兵既走,張新逸終于松了口氣,連日來的追逃即使是他也感到疲憊不堪。此地風景秀美,索性遊覽一番再走。
提到光明頂,就不得不提明教的鎮派神功《乾坤大挪移》,這部号稱最能激發潛力、借力打力的頂級絕學,張新逸表示很感興趣。
更妙的是,他對這部經書的所在地一清二楚。
想到就做,張新逸一路遊山玩水,朝着明教總壇坐忘峰而去。
這一天,張新逸行到半路,忽然聽到前面傳來陣陣刀兵之聲,好奇心起,循着聲音跳到一棵大樹之上,撥開枝葉,朝下望去。
隻見百米方圓之地有數百武林人士戰鬥,但見刀劍飛舞,血肉橫濺,喊殺震天。
“恩,在打架啊!不錯,這人武功不錯……咦,那人的劍法十分犀利,對我口味。讓我看看……是明教銳金、洪水、烈火三旗,還有崆峒、華山、昆侖三派。運氣這麽好!居然撞到了六大派圍攻光明頂一戰,來的正是時候。隻是不知道這兒的華山派掌門是僞君子嶽不群還是鮮于通那個廢柴。哦,神劍仙猿穆人清也有可能。”
就在張新逸沒心沒肺點評之際,場上戰事再起變化,從東西、南面、西面各自殺出一隊人馬,卻是武當和峨眉的援兵殺到。
爲首的是一名身材高大的美豔尼姑和一名面容儒雅的中年漢子,雙方本是勢均力敵,但這兩人加入後如虎入狼群,不到片刻就有十幾名明教教衆命喪他們劍下。
“恩,這應該是滅絕老尼和武當殷六俠,功夫不錯!”張新逸略一尋思,就猜出兩人的身份。
明教部衆節節敗退,卻絲毫不亂,陣容嚴整,顯是擅長排兵布陣,卻也隻能勉強保持不敗。
不過等滅絕師太拔出倚天神劍,劍鋒到處,劍折刀斷,肢殘頭飛,頓時死傷慘重,兵敗如山倒。
明教教衆視死如歸,鏖戰不退。眼看原本數百人的隊伍存活下來的已不足七八十人,再過片刻,就會被六大派的人殺了個幹幹淨淨。
滅絕師太有心要挫挫明教之人的銳氣,不願就此一劍将他們殺了,厲聲喝道:“魔教的人聽着:哪一個想活命的,隻須出聲求饒,便放你們走路。”
明教衆人一齊大笑,聲音響亮,“死則死矣,想叫我們投降,絕無可能。”
滅絕師太哼了一聲,長劍指着一名教衆,問降不降。那人罵道:“放你老尼姑的狗臭屁!”
滅絕師太登時大怒,一劍殺了他。又問第二個人,同樣遭到拒絕,登時大怒,眼睛眨也不眨一連斬殺三人。
“好個悍不畏死的男兒!好個殺性深重的老尼姑!”張新逸心念電轉,已經有心插手這一劇情。
一聲長嘯,張新逸從樹上一躍而起,跳入場中。望着滿地的屍體搖頭歎息,“老尼姑殺性好重,枉爲出家之人。”
“找死?”滅絕師太立時大怒,問都不問一劍刺出,這一劍以她數十年的功力出手,殺氣森森,凜冽非常。
張新逸既然出頭,自然有所倚仗,寒冰出鞘,“哐”的一聲兩劍相交,濺起無數火星。
滅絕師太一個踉跄倒退四五步,體内氣血沸騰,倚天劍差點脫手而出,心中更是駭然,“此人功力好生深厚。”
剛才一劍兩人内力相激,張新逸所習龍象般若功一向以内力雄渾無匹著稱,這才讓滅絕師太吃了個暗虧。
群雄嘩然,滅絕師太雖然盡力掩飾,但他們又豈會看不出來……更何況,衆人視線轉向張新逸手中大劍,眼中忌憚、羨慕、貪婪的皆而有之。
就在剛才,滅絕師太憑借手中倚天斬兵斷刃,所向披靡,斬殺明教教徒無數。然而剛才的一記硬拼竟是平分秋色的結果,可見這把大劍不比倚天差上分毫。
“你是什麽人?”一群尼姑湧到滅絕師太身邊,其中一名身穿鵝黃色綢衣的少女問道。
此女秀若芝蘭,冰雪出塵,讓人見之難忘。
“這應該是周芷若。好美的妞兒,比現實世界的名模女神強了不知道多少,便宜張無忌這厮了。”旁人眼裏,這忽然冒出來之人明顯是被眼前的女子迷住了,不算也是正常,這滅絕老尼雖然脾氣古怪,手下的女娃子卻一個比一個貌美。
張新逸幹咳一聲掩飾住自己的失态,調侃之心忽起,說道:“問人姓名前不是要先報上自己的名字。”
“大膽!”
“狂妄!”
“無恥狂徒!”
冒冒然開口詢問女子閨名,無異于當面**,周圍頓時一片叫罵之聲。其中以武當派宋青書最爲激動,若非師叔殷梨亭死死拉住,這時已經跳下場和張新逸一決死戰。
“哈哈!開個玩笑,大家不必如此緊張。”張新逸搖手微笑,“我剛才在旁邊聽到滅絕師太喚過姑娘的名字,這位姑娘姓周,不知道我說的對否?”
周芷若白玉凝脂一樣的臉頰微紅,不由望向自己的師尊滅絕師太。
滅絕師太冷哼一聲,“尊駕既然早就跟在我們身後,并且出手爲魔教出頭,還請問是哪位年輕高手?”
她觀此人面向年輕,人又陌生,不像是魔教成名已久的高手。
後面有明教教徒喊道:“這位少俠并非我明教中人,不過救命之恩,無以爲報。還請問尊姓大名?”
“尊姓不敢,在下乃一無名小輩,何足挂齒。”張新逸哈哈一笑,面朝滅絕師太說道,“不過今天在下卻要從師太劍下保住各位弟兄的性命,叫他們不緻于白白死在師太的利劍下。”
“哈哈哈哈……”滅絕師太豁然長笑,手中倚天一擺,森然說道,“妖邪魔徒,人人得而誅之。你竟要爲他們出頭,得先問過我手中的倚天劍同意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