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逃亡峽海對岸的坦格利安家族,七國最有權勢的八大家族中,唯有馬泰爾家族和拜拉席恩家族未參與這場戰争,其餘的六大家族,大大小小幾十家貴族幾乎将全境兵力投入到這場戰争中來。
這場牽涉到大陸近百家貴族家門的興衰,影響深遠的全面戰争,被後世的史學家稱爲“王選戰争”。
然而在這場戰争的初期,參戰的雙方實力差距極其巨大,索隆伯爵一方,因爲北境和河間兩地經曆了前面的五王之亂,實力大幅受損,即使加上索隆麾下的五千降臨者,也不過堪堪達到兩萬之數。
蘭尼斯特一方,雖然蘭尼斯特家族同樣元氣大傷,但僅他一家也能拿出兩萬兵力,至于強大的提利爾家族,更是派出了五萬精兵支援蘭尼斯特,東境雖然隻有艾林家族一家,卻也有一萬人,同時西境、河灣地、風暴地三大領地的中小貴族聯軍也有兩萬之衆。
兩萬對陣十萬,将近五倍的兵力差距,雖然七國公認北方人普遍骁勇善戰,但是很多人并不好看史塔克家族的索隆,除非他能找到更加強有力的臂援。
索隆有臂援嗎?他當然有!幻想空間就是他最大的後盾,降臨者可以源源不斷的複活,而蘭尼斯特聯軍的士兵是死一個就少一個,這場戰争從一開始結果就已經注定。
戰争初期,索隆以一種完全出乎大陸諸侯意料之外的方式發起猛烈的攻勢,他将麾下的部隊化整爲零,分出數十個百人軍團渡過三叉戟河,在王室統領的王族領地上四處劫掠,并且協裹貧民參與讨伐,壯大自身的隊伍。
現在的王領相當于蘭尼斯特的領地,保護領地内民衆的财富是國王的責任,蘭尼斯特無奈之下,同樣分兵布下攔截兵力,卻在屢次的碰撞中遭受嚴重打擊。
憑借着分布大陸的降臨者間諜,索隆早已将對方的軍事動向摸得一清二楚,在他的帶領下,北境聯軍以一種勢如破竹的姿态挺進,他們一路沿着國王大道朝着君臨進軍。
更讓蘭尼斯特一方難過得想要吐血的是,他們根本抓不住對方部隊的尾巴,每次大部隊趕到的時候,對方早就跑得影子都找不到,而如果人數少了,卻又被對方一口吞吃掉。
如此毫不停息的作戰方式,讓雙方的損傷一時達到一個難以承受的地步。僅僅是小規模的接觸戰,每天的陣亡人數都成百上千,受傷者更是不計其數。
短短一個月時間,蘭尼斯特一方就損失兵力一萬有餘。而北境方面的兵力人數卻不減反增,平民們不管是自願還是被迫,在刀劍的逼迫下投入到北軍的陣營下,讨伐僞王喬佛裏。在這樣的優勢下,北方人以一種更加兇猛酷烈的方式發起進攻。
這讓本來信心十足的蘭尼斯特一方蒙上了一層揮之不去的陰影……
君臨,首相府。
泰溫·蘭尼斯特将一份最新的戰報扔在桌上,語氣冰冷而生硬,“誰能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憤怒的老獅子讓所有人噤若寒蟬,隻有被稱爲“荊棘女王”,現今高庭公爵母親的奧蓮娜·雷德溫夫人輕飄飄地撚起戰報,細細閱讀。
“哦,北方的那群狼崽子可真不得了,他們在三叉戟河偷襲重創了我們的聯軍。讓我看看這次我們損失了多少人,哦,整整兩萬人!七層地獄啊!我們究竟還有多少個兩萬人可以損失。”
雷德溫夫人說完,瞄了一眼臉色黑如鍋底的泰溫公爵,然後隻見她神情肅然地緩緩說道,“這讓我想起了篡奪者戰争,當年的勞勃也是在三叉戟河打敗了雷加王子,就是這一戰奠定了勝利的基石,最終推翻了坦格利安王朝的統治。不過那個時候坦格利安的軍隊都在圍困暴風城,而我們至少還有七萬軍隊,優勢還在我們這裏,狼崽子們不可能沒有損失,雖然我們戰死的人多一點,但隻要我們能夠集中兵力和對方的部隊正面交戰,勝利還将是我們的。”
泰溫這個時候已經漸漸平靜下來,他先是朝着雷德溫夫人點了點頭,感謝她的提醒,然後他朝着座位旁邊一名面容蒼白臃腫的女人問道:“萊莎女士,不知您是否可以從東側血門的方向派出人馬,監控對方主力部隊的行軍路線?”
萊莎·徒利和她姐姐一樣有着一頭長而厚實的紅褐色頭發,但是她的藍眼睛細長而渾濁,笑起來讓人感到陰險毒辣。
“嘿嘿嘿……當然可以!傷害我親愛培提爾的家夥終于來了,我會讓他體會到從鷹巢城月門自由降落的快感。”萊莎神經質地笑着。
泰溫皺了皺眉,這個時不時神經質的女人讓他十分不感冒,但是現在還需要倚仗她。
他緊緊盯着萊莎的雙眼,沉聲告誡:“女士,您的任務隻是牽制監控北方軍隊的動向,我不想聽到艾林家族和北方人正面對抗的消息。”
萊莎雖然不滿,卻也知道憑自己手中的一萬兵力絕不是北方人的對手,隻能不滿地冷哼一聲。
“難道您以爲僅憑幾隻‘老鷹’的騷擾就可以讓北方人退兵,要知道你那親愛的外孫可是要砍掉那位史塔克大人的腦袋,而您,親愛的父親大人,一手設計了震驚七國的血色婚禮。”說出這樣大言不遜話語的是蘭尼斯特著名的侏儒小惡魔提利昂,對于自己的父親,他一向是這樣桀骜不馴。
五王之亂中,提利昂曾數次拯救了蘭尼斯特,然而在泰溫來到君臨後立刻被剝奪了“國王之手”的職務,但是這場關系到蘭尼斯特生死存亡的戰争,泰溫特許他出席。
“那你要我如何?”泰溫低吼着說道。
“是啊!現在求和已經太晚,難道送上喬佛裏和父親您的腦袋。此戰之後,蘭尼斯特和史塔克必有一家永遠消失在維斯特洛的曆史上。”提利昂冷笑着說道。
“注意你的言辭。”瑟曦的臉頰陰沉似水。
“親愛的弟弟,我想你一定有辦法,要知道,你也是蘭尼斯特。”弑君者詹姆插嘴道,他最了解自己的弟弟。
“是啊!我也是蘭尼斯特來着……”提利昂一口飲盡杯中美酒,說不盡的苦澀,一直以來,他都備受父親泰溫的苛責和歧視,但直到最後,他還是擺脫不掉血脈的牽連,這場戰争若北方人勝利,他絕對會是絞刑架上一具發臭的屍體。
“三叉戟河之後,北方和君臨再無障礙,北方人可以長驅直入,打到我們的家門口,既然如此不如放他們進來,君臨的城牆足夠抵擋北方人的進攻。”
“這就是你的計劃?”泰溫神情十分不滿,兵力多于對方卻退縮防守,這樣豈不是承認他們畏懼北方人的攻勢。
“雖然我覺得這樣挺好……”提利昂攤了攤手,不過看到父親憤怒的眼神還是正色道:“但是既然父親您不喜歡,我就說第二個計劃吧……此次北方人勞師遠征,一定有一條穩妥的後勤線,我們可以在他們主力進攻君臨的時候,派人占領赫倫堡,切斷北方人的後勤線,他們缺少了後勤保障,必求速戰。”
這個計劃聽起來還稍微靠譜一點,泰溫微微颔首,皺眉問:“要是他們朝其他方向後撤呢?”
“那樣這正合我意。”提利昂在展開的羊皮地圖上重重頓下酒杯,“我們可以在羅斯比城、暮谷城、母豬角、鹿角堡布下防守兵力,不用太多,一萬人就可以保證城池不失,我想北方人不會這麽愚蠢。同時我方赫倫堡的守軍可以從北邊發起進攻,迫使對方往黑水河方向撤退。這樣我們就可以集合三方兵力,逼迫對方進行最終的決戰。”
“可是對方不一定會按照你的想法行事。”泰溫思忖了一會兒,緩緩說道。
“戰争本就沒有百分百的勝利可言,即将是最著名的将軍也不可能考慮到所有。打仗那是你們這些‘健全人’的事兒,而我這個蘭尼斯特的‘半身人’,隻配躲在君臨喝酒,等你們來決定我的命運。”提利昂站起來,聳了聳肩。
“最後,祝你們旗開得勝,我的……父兄!”侏儒俯身行禮,獨自走出了首相塔。
泰溫沉默了一會兒,疲憊的歎了口氣:“按他說的辦吧……”
數日之後,保皇派突然撤掉了三叉戟河的全部守軍,朝着君臨的方向回縮,這一舉動讓北方将士歡呼雀躍,仿佛勝利已經近在眼前。
索隆叫人搬來沙盤,研究了一番,冷笑道:“也罷,是時候結束這場戰争了。”
保皇派既然撤退,前方再無阻攔。北境大軍直撲君臨,他們在城外搭起連綿的營帳,顯然是準備打一場曠日持久的攻堅戰。
之後的數天裏,北境軍隊從後排推來攻城車、撞錘和雲車,一次次朝着君臨的城牆發起進攻。
所幸君臨的城牆足夠高大也足夠堅硬,硬是撐住了北方人整整七天的輪番攻擊,有好幾次索隆已經率軍登上了城牆,硬是被英勇的蘭尼斯特士兵逼退下去。
戰事似乎就此焦灼下去,城牆下的屍體堆積如山,有北方人的,更多的則是保皇派士兵,這讓所有的保皇派高層心中發涼,之所以會出現這樣一種懸殊的戰損比,那時因爲對方的雲車可以直接把士兵送上城牆,這就減少了很多無謂的損傷。
然而好景不長,一則消息傳入北方諸位貴族将領的耳中,一支蘭尼斯特的軍隊忽然出現在赫倫堡,突襲了他們的後勤部隊,并且切斷了他們後撤的道路。
同時,北邊和東邊有保皇派的大股兵力出現,即将形成合圍之勢。
爲了避免腹背受敵,北境大軍朝着黑水河的方向撤退,保皇派在後面緊追不放。北境大軍和其中的一支保皇派在距離君臨西北方向兩百裏格的地方迎頭撞上,爆發了第一場大戰。
盡管蘭尼斯特的兵力多于對方,但這場戰鬥的結果卻是北方人略占上風,他們殺死了一萬多的敵軍,突圍了出去。
索隆和他的軍隊一路且戰且退,最後在黑水河畔停下了腳步。而另一支負責追擊的保皇派來到後并沒有立刻發動攻擊,而是在離他們數裏之外的河岸對面仔細戒備防範,他們并無取勝的把握,而是準備大軍全部趕到的時候發動攻勢。
對此,北方大軍并沒有采取任何措施,而是坐視對方集結全部軍隊。
雙方所有人都很清楚,最終的決戰即将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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