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底上的紅色剝皮人,是波頓家族。”有人認出他們的身份。
降臨者們露出興奮之色,開始摩挲手中的武器。
而在牆頭上用餐的席恩則是興奮地丢掉刀叉,臉色漲紅地望着前來的軍隊,“這麽多人,忠誠的臭佬,他真的帶來了波頓家族的軍隊。”
軍隊在距離索隆前方十米遠緩緩停下,最前排騎在戰馬上的是一名鷹鈎鼻男子,他的頭盔和頸甲被鍛成人臉人肩的形狀,披風上繡着波頓家家徽。
“尊敬的索隆伯爵,波頓家的拉姆斯向您問好。”鷹鈎鼻男子在馬上欠身一禮,帶着一股親熱而又谄媚的腔調問候道。
席恩差點沒有認出他來,直到聽到熟悉的聲音方才猜出他的身份,他忽然感到有些不安,一名臭佬怎麽可能會擁有戰馬和光鮮的铠甲。
直到他報出姓名,席恩才猛然反應過來,生出一種強烈的被愚弄感覺:他不是臭佬,他就是波頓伯爵那個殘酷野蠻的私生子!
他看到自己曾經的仆人似乎朝城頭上看了一眼,露出一抹嘲弄的笑容,然後隻聽他大聲說道:“我的父親聽聞有叛逆陰謀奪取臨冬城,特地派我前來協助大人。畢竟,我們波頓家也是史塔克家忠誠的臣屬。”
“十分感謝波頓伯爵的馳援。”索隆在所有人的目光下,緩緩斜舉寒冰,忽然發動号令,“所有人聽令,殺!”
劍身撕裂空氣劃出一道銀亮的痕迹,戰馬奔馳,驚變突起!
連綿不絕的喊殺聲從後排響起,一支五百人的隊伍從波頓軍的後方掩殺過來。
兩軍尚未交鋒,黑壓壓的箭雨就從天空激射而下。
“哧哧哧……”鐵器入肉的聲音不斷響起,精準無比的箭頭從铠甲連接處的縫隙射入肉體,一瞬間就帶走幾十名波頓士兵的性命。
“閣下這是什麽意思!”拉姆斯第一時間躲開射向他的箭矢,此刻正瑟瑟發抖地躲在護衛的盾牌下面,朝着對面尖聲叫道。
他的樣子就像被男人狠狠傷害并被抛棄的怨婦。
索隆伯爵和死人廢話的習慣,他冷冷一笑,整個人如同離弦的利箭飛射而出。
“快!擋住他!”拉姆斯大叫,連滾帶爬地朝着後排沖去,隻有躲在人群中才能讓他安心。
兩名護衛提起盾牌和長矛朝着他沖來。
索隆伯爵揮劍,輕易削斷刺來的長矛,策馬奔過的時候順便帶起兩道血線。
兩名士兵連阻擋他片刻都沒有辦到,就倒地身亡。
索隆伯爵輕松趕上瘋狂逃竄的拉姆斯,拿劍輕輕一劃,寒冰瞬間劃開護頸皮革,在他喉中割開一道尺長的口子,随即策馬而去。
鮮血噴薄而出,拉姆斯死死捂着喉嚨,臉上滿是不可置信的表情,這一切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樣,這本該是一次精彩的狩獵,爲何最後死的是他!
拉姆斯“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血液大量湧入喉嚨,堵塞了氣管,讓他呼吸極度困難。
然而他等不到窒息而死,拉姆斯最後看到的,是一隻愈來愈大的馬掌。
“嘭”仿佛皮球爆裂的聲音響起,拉姆斯的整個腦袋成了一個爛西瓜,紅的白的濺了一地。
“晦氣!”馬上的大漢暗罵一聲,對着周圍的同伴攤了攤手,“沒有任務完成的提示。”
幾位争搶不及的降臨者見此,各自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看來擊殺成就不是按最後一擊來算的。”
這就斷絕了降臨者之間相互搶怪的可能。
不過這樣也好,更加公平。
放下最後一絲顧慮,一衆降臨者的領導階層吆喝一聲,和手下組成一個個小團體插入到波頓軍中。
相比較集團軍作戰,降臨者更擅長以小隊爲模式的遭遇戰,他們快速且高效地殺戮着波頓家的士兵。
這是一場鋼鐵與血肉的激烈碰撞,而它帶來的,是熾熱的鮮血以及冰冷的死亡。
從城牆上望下去,死人和垂死的馬已塞滿城門外的市集廣場。看不出戰鬥的陣線,隻有一團混亂交織的旗幟和刀劍,呼喊和尖叫萦繞在秋日的冷氣中。
波頓部隊的人數雖多,但是索隆伯爵領導的降臨者更加強大,在他的帶領下如同一把鋒利的尖刀切割波頓軍的陣型,況且他們又是偷襲不備,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他們一次次發起小型的沖鋒、厮殺、再沖鋒,調度靈活。而在擁擠的房屋間,大隊人馬每次整隊的企圖都是徒勞,波頓軍龐大的兵力被沖散爲可憐的碎片。垂死戰馬發出的可怖嘶叫中,傳來長矛刺穿人體的悲鳴。
波頓軍終于潰散,被人數少他們一半的降臨者殺得丢盔棄甲,四散而逃。
可他們又怎麽逃得過早就準備好的降臨者之手,況且這些都是一個個會跑動的精力點,降臨者們嚎叫着撲上去,割斷他們的喉嚨。
戰鬥從上午一直持續到深夜,猩紅的鮮血彙聚成河,屍體更是在臨冬城下堆積如山。
波頓軍十去其九,隻有小部分士兵僥幸逃脫,朝着恐怖堡的方向瘋狂逃竄。
然而今天注定成爲他們一生揮之不去的夢魇,甚至,再沒有以後。
除非他們能躲過緊随而至的追殺。
索隆伯爵駐馬城下,鮮血順着劍身緩緩流淌,他淡淡看了一眼城牆上目瞪口呆的衆人一眼,然後他調轉馬頭,喝令道:“波頓伯爵抛棄榮譽,陰謀叛亂,汝等随我剿殺殘敵。”
“謹遵号令!”這場厮殺,一改在還珠格格世界和亮劍世界被殺得東逃西竄的境況,一衆降臨者都感到無比的暢快,現在聽到還有精力點進賬,連忙大聲應和。
時間不等人,衆人稍作休整,然後就朝着恐怖堡的方向急速行進。根據計劃,他們必須在波頓伯爵收到消息前趕到恐怖堡。
所幸他們都是降臨者,若是普通的士兵絕對承受不住這種連日的行軍打仗。
另一邊,城頭的席恩目瞪口呆,他有無數個問題弄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他隐隐約約猜到那個波頓家的私生子不懷好意,而索隆伯爵又是怎麽識破他的,畢竟理論上他們還是盟友關系。
然而最後的勝利者竟然是索隆伯爵,他爲什麽不攻城,難道真是害怕自己魚死網破,也許以前他會這麽認爲,但是現在再看連席恩自己都不相信。
他爲何就這麽簡簡單單走了!
剛才的那場殺戮實在令他膽寒,他很懷疑自己到底是否能鼓起勇氣和那個魔神一樣的男人對抗。
幸好他走了!想到此,席恩不由大大松了一口氣……
然後一把匕首捅穿了他的肩胛骨,劇痛讓他的臉頰都蜷縮扭曲起來。
“什麽嘛!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席恩聽到身後的人這樣說道,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回過頭,認出襲擊他的人正是小鬼布蘭身邊的野人女人。
她的身後,站着破城後就消失不見的布蘭、瑞肯、珊莎、艾莉亞、魯溫學士和很多熟悉的人。
史塔克家的孩子們用一種哀傷和不解的目光望着他,他們本來親如一家,現在卻彼此敵對,席恩心中忽然冒出這樣的想法,這種認知比直接殺了他還令他難受。
“是你們……”席恩感到喉嚨裏無比幹澀,艱難地吐出兩個字。
他環顧四周,周圍不知道什麽時候圍上一個個冷漠的面孔,他們是史塔克的士兵,而他的鐵民部下,卻變成地上一具具冰冷的屍體。
“投降吧!席恩。”布蘭從人群中走出,憐憫地看着他。
仿佛被這眼神刺痛,席恩忽然瘋狂的吼叫起來:“不!我是葛雷喬伊大王,未來的鐵群島之主,我沒有輸,我不投降!我怎麽能投降!絕不……”
然後一記重拳讓他閉嘴,席恩瞬間昏厥過去,拳頭的主人阿多摸着後腦勺,沖着布蘭傻笑了兩聲。
“做得好,阿多。”布蘭誇了有巨人血統的阿多一句,然後吩咐手下士兵将席恩關押起來,“别殺他,找人給他包紮一下傷口。”
席恩被人拖走的時候,艾莉亞的神情頗爲哀傷,“父親生前對他這麽好,他爲什麽要背叛大家?”
珊莎蔚藍的眸子深深地凝視遠方,這段時間的經曆,讓她一下子成熟了許多,能夠看到很多旁人看不到的東西。
“那是因爲人人都有欲望,有的人,追求的是榮譽和責任,而有的人,他們執着于财富和權力,還有一些人,他們向往和渴望的是征服和凡人不能理解的東西……”
珊莎的三個弟弟妹妹用崇拜的表情的望向自己的姐姐,雖然聽不懂,但感覺好深奧的樣子。
珊莎臉頰一紅,“索……索隆伯爵說過的,我……我隻是借用一下。”
“哦……”三人點點頭,然後看着珊莎的臉蛋兒整個漲的通紅。
“不和你們說了……”珊莎認爲心中的秘密被看穿,心慌意亂地逃回自己的屋子。
“她怎麽了?”艾莉亞問自己的弟弟。
“不知道,也許是太熱了吧。”布蘭想了想,認真回答道。
魯溫學士默默地看着這一切,面帶微笑。等所有人離開後,方才眉頭緊蹙地望向遠方。
遠處,那位伯爵的軍隊已經變成一個個螞蟻大小的黑色小點,他知道,那是帶來災厄和死亡的黑色使者。好半晌,魯溫學士方才長長歎了口氣,低聲自語道:“希望你對史塔克的感情是真心實意,伯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