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戰那天,天空大雨傾盆,天雷滾滾,群雄各展武藝,鏖戰不退,最終不知是誰無意間破壞了某處開關,河水倒灌,整個寶庫被洶湧的巨浪沖入洛水,永遠沉沒在湖底淤泥之中。
一場拼鬥,最終成爲一場空。因此犧牲的性命,爲這場争霸遊戲增添了一份血色背景。
值得一提的是,白道魁首之一的靜念禅院,禅主了空重傷後遭人偷襲,是此役中第一個戰死的宗師級高手。
于此同時,邪王石之軒橫空出世,卻遭遇神秘高手強力狙擊,痛失舍利,而後更在祝玉妍和趙德言的聯手打擊下,傷上受傷,最終還是憑借着幻魔身法重傷逃遁。
天下爲之震動!
這位從石之軒手中虎口奪食的神秘強者,被譽爲幾十年來最有可能登臨大宗師稱号的師匠級高手,一時之間,名聲之盛,僅次于成名幾十載的天刀宋缺之下。據說遠在嶺南的宋缺聞知此事後,已經專程爲他在磨刀石上留下空位,隻等和這位神秘高手一試高下。
一時之間,天下局勢風起雲湧,群雄逐鹿。
“咦,小陵,爲何你聽到如此激動人心的消息,竟一點都不心靈澎湃,有一種投身到滾滾大勢的感動?”
這日正午,長安城臨街的一家酒樓二樓。聽完周圍江湖客說完這段激動人心的事迹,一張木桌旁兩名年輕且富有活力的年輕人,其中一個方面大耳,目光靈動充滿年輕氣概的少年郎神情興奮,大聲說道。
被他喚作小陵的少年雙目長而精靈。鼻正梁高,額角寬闊,嘴角始終挂着一絲陽光般的笑意,聽完後頭也不擡,繼續攻陷桌上的飯菜。
“仲少與其有這閑心,不如靜下心來想一想爲何這唯有娘知曉的楊公寶庫會鬧得人盡皆知。還給大水沖入湖底,再也難見天日。”
會被喚作仲少和小陵的,并且兩人形影不離,正是本位面的天命之子寇仲和徐子陵。
聽完徐子陵之言,寇仲忽地身體一震。頹然坐下,苦笑道:“小陵何必挖苦于我?前段時間我剛說出要做皇帝的豪言狀語,卻也知曉楊公寶庫是我唯一的倚仗。如今寶庫成空,這争霸天下幾乎成了一句戲言。”徐子陵看他表情,心中亦然後悔不該提起此事,隻得安慰道:“仲少何必妄自菲薄,憑你我兄弟二人的本事,即使沒有外力襄助亦能成就一番大業。若是若幹年後你靠着楊公寶庫當了皇帝,旁人還要說這裏面有楊素的一番功勞哩。”
寇仲傷心的快恢複的也快,聞言虎目異光爍動。沉聲道:“小陵說的有理,雖然失去了讓我由魚化龍的楊公寶庫,卻也發誓定要憑自己的能耐混出個人模狗樣,讓世人不敢小觑我寇仲的能耐。”
寇仲發出一番豪言壯語,卻未等到自家好兄弟的附和,正自納悶中。虎目一掃,卻見對方下箸如飛。一桌子佳肴快要全部進到對方腹中。
“哇!小陵你等等……我還沒有用餐!”一捉碗筷,兩人進入到你争我搶的模式。狼吞虎咽起來。
飽腹之後,寇仲摸着肚皮發出一聲滿足的長歎,忽然開口問道:“唉,小陵你說,那些散布楊公寶庫消息的,會否就是前段時間追蹤我們的那群怪人?”…
徐子陵深深皺着眉頭,說道:“我亦有同樣的猜測,這群人似乎一開始就沖着我們來的。而且不知爲何,我總有一種感覺,他們似乎熟悉、了解我們的一切。”
兩人自認爲說話十分小聲,卻不曉得他們的對話,被距離他們十米外一張桌子上的客人聽得一清二楚。
“有趣!”張新逸淡淡的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在他的視線中,寇仲和徐子陵這兩名本位面的天命之子身上似乎有一種氤氲缭繞的紫氣光華。
“氣運?或者說是因果之力。”這樣的現象,在冰與火之歌和金庸位面都沒有發現,亦是張新逸首次察覺。
“莫非,這就是高等級位面獨有的特征。”論起武力強度,大唐位面更甚于金庸位面,此方世界,甚至可以承受住破碎虛空級别的強者的存在。
雖然在金庸位面,張新逸以一舉之力打破天命,破碎虛空,但在此方世界還達不到此種程度,實力無限趨近于四星位的三星巅峰。
看到這兩個活潑跳脫的小子,張新逸忽然心中一動,嘴角溢出一抹邪笑。
“莫管那些不愉快的事了。就連老夫子也說過‘食色性也’的話來,現在讓我們到隔鄰那所青樓去,找一位模樣俊俏的娘兒。”酒足飯飽,寇仲勾着徐子陵的肩頭,大大咧咧說道。
徐子陵苦笑,“看來你已然忘了上趟的事兒。”
寇仲色變道:“不是吧!我們不會次次這麽歹命?”
“兩位如果進去青樓,我敢保證定會有一場激烈的好鬥等着你們。”這時,一道戲谑的聲音從桌邊傳來。
寇仲和徐子陵同時勃然色變,皆因不知何時,他們旁邊的座位上已經多出了一名正在飲酒的陌生男子。
更令人奇怪的是,此人忽然坐在他們的桌上,周圍之人竟似無一人覺得奇怪,仍是吃飯的吃飯,喝酒的喝酒,仿佛他一開始就在那邊似的。
寇仲一抓桌上樸刀,就要和這個不請自來之客拼命,卻被徐子陵一把按住,死死盯着來人,冷冷問道:“不知閣下有何貴幹?”
張新逸淡淡看了兩人一眼,笑了笑道:“好了。你們兩個不必裝了,在我面前,你們沒有任何機會。”
兩人一驚,原來徐子陵看似是要阻止寇仲,實則是将體内的真氣注入到寇仲體内。兩人的長生真氣循環交複,不斷壯大,寇仲出刀的下一招必是石破天驚的一擊。
隻是,還未等寇仲出刀,他們的心思就已被對方看破,大驚之下顧不得繼續蓄力。正要催動真氣拼死一搏,卻駭然發現兩人循環交織的真氣突然絮亂暴走,身子一震,倏然分開。
再運功時,卻渾身綿軟無力。再也不複反擊之力。
“如果我是你們,就不會做出不智的舉動。”張新逸淡飲一口杯中之酒,彈了彈指甲說道。
不知怎的,被此人漆黑的雙眸一看,以兩人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亦生出一種膽戰心驚的可怕感覺。
而且,對方看似絲毫未動,卻在不知不覺中瓦解了他們所有反抗能力。這樣神乎其神的武道修爲,就連他們遇到過最厲害的大仇人宇文化及和此人比起來,怕也是連提鞋都不夠格。
徐子陵苦笑道:“閣下武功高深莫測。想必亦是天底下大名鼎鼎的人物,爲何和我們這樣的小人物過不去。”
張新逸慢悠悠說道:“兩位何必妄自匪薄,小人物怎會想要當皇帝并以此抗争命運?”…
“你怎麽知道!”寇仲不禁脫口而出。
徐子陵亦露出驚訝神色,寇仲因爲情傷,想要做皇帝一事隻對他一人說過,對方又是如何知曉此事?
“不對。你是和那夥兒人是一起的。”下個瞬間,兩人同時臉色大變。露出戒備的神色來。
前段時間,有一夥兒人忽然追殺兩人。那群人個個擁有奇異的本領,且對他們都熟悉的很。若非兩人練自《長生訣》上面的武功已然小成,再有幾分運氣護身,這會兒說不定已經落入他們的手裏。
“如果我要動手,兩位早已是死人了。”張新逸在對方糾結擔憂的目光下淡淡說道,“我隻是見汝等天賦異禀,不忍見你們淪落平庸,故而特意提點一下你們。”
寇仲和徐子陵聞言,不由面面相觑,任誰忽然在酒樓上忽然遇到一個陌生人,說要提點他們,定會将他當作神經病!
隻是,這個神經病武功高得吓人,讓他們連反抗說不的機會都沒有。
寇仲收起嬉皮笑臉的表情,決定暫時随機應變,沉聲道:“還請閣下指教,小弟定當仔細聆聽尊駕的教誨。”
“你們很好。”張新逸忽然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下個瞬間,兩隻仿佛具有無窮魔力的手指伸出,在兩人尚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點在了兩人的額頭中央。
揚州雙龍眼前一黑,隻感到頭腦一陣暈眩,似乎有什麽玄妙的東西湧入他們的腦海。
這一幕看似很久,實則隻是一刹那的時間。
當張新逸收回雙手的時候,身前兩人仍是一副渾渾噩噩的表情,在常人看不到的大腦深處,仍在迅速處理着最新接受到的訊息。
“嗯,不錯,移魂*改進而成的幻魔指,還算符合本尊的預期。”張新逸摸着下巴點了點頭,又瞧了兩人一眼,忽然從懷中掏出一顆黃色的晶球,赫然是魔道群邪哄搶的邪帝舍利。
五指一抓,通過某種無比玄妙的手段,從中抽取出兩股雄厚的元精,雙掌一推一送,就此拍入兩人的胸口膻中穴。
昨晚這一切,張新逸又把還剩四成元精的邪帝舍利收入懷中,就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小子,該有的機緣都補給你們了,好好努力吧。”
說罷,身形一閃,從原地消失不見。
張新逸離開後不久,寇仲和徐子陵忽然狀似從噩夢中驚醒,雙目猛然大睜,然後大口大口的喘氣。
“天,我從來沒見過如此神奇的能力!”寇仲驚叫出聲。
徐子陵也不複淡定,捧着腦袋說道:“仲少,我感覺腦袋裏忽然多出好多東西。”
寇仲同樣有這種感覺,閉目片刻,而後訝異道:“小陵,我腦子裏忽然多出了兩套《易筋鍛骨篇》和《十天絕地寂滅刀法》的秘籍。”
徐子陵則是苦笑道:“我的是《洗髓換血篇》和《八荒*唯我獨尊印》。”
兩人對視一眼,以兩人見識過《長生訣》和《九玄*》的眼光來看,這幾套秘籍似乎每一套都不在前兩者之下。
寇仲伸了伸懶腰,直感到渾身上下有說不完的精力,他自是不知這是因爲張新逸将邪帝舍利中三成的元精打入他的體内,還倒是功法特殊的緣故。
“小陵,我現在有滿腹的疑問,皆因這世上除了貞嫂、素姐、娘親三人外,這世上貌似又多了一個對我們有大恩的人來。”
徐子陵搖了搖頭,道:“我看沒有這麽簡單,此人如此做,定是有着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寇仲可有可無的點了點腦袋,俄然臉色一變,摸往身後衣中,而後咬牙切齒叫道:“直娘賊的盜書賊,小陵你說得不錯,那家夥居然偷走了我們的長生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