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雄盡皆瞪着眼睛,眼中滿滿全是不敢相信的神色。
蓋因這明教教主實在是狂得沒邊,日月神教數千幫衆,幫内高手如雲,現任教主東方不敗,前任教主任我行更是江湖上兇名遠播的人物,面對這樣的龐然大物,就連号稱天下第一大幫的丐幫都要暫避其鋒,沒看到契丹人蕭峰,都一擊傷在東方不敗的手裏。
這明教教徒雖衆,但光靠他此處的數百号人,能不能勝過對方還是兩說,更勿論将他們全部留下。
對于張新逸的一番話,有人歡喜有人愁,有和明教有過節的,有野心勃勃想要取而代之的,自是恨不得他們拼個魚死網破才好。
“噗嗤!”人群中忽然傳出一道輕笑,然後一個黃莺般的聲音忽地傳出:“尊主果真威武霸道,不同凡響,難怪童姥對尊主念念不忘。”
說話間,四個身穿潔白長衫,十七八歲的妙齡女子,玉步輕挪,閃出了人群,面朝張新逸後盈盈拜倒:“靈鹫宮天山童姥座下四婢梅、蘭、菊、竹拜見尊主,恭祝尊主千秋萬載,一統江湖。”
這話是剛才日月神教吹捧東方不敗用的,被她們活學活用,用在了張新逸身上。
四女說完,忽然從人群中呼啦啦跑出一堆人,朝着張新逸猛然雙膝跪倒,雙手撐着地面,伏在地上,連頭也擡不起來。
這夥兒人中很有些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人物,沒想到今天看到這位明教教主立馬行那五體投地的跪拜大禮,這一幕看得場外群雄目瞪口呆。
“烏……烏老大,你何以至此!”
“安洞主。你一向智計多端,兄弟極是佩服,爲何今日做出如此之舉……”
“桑土工……”
“端木洞主……”
“玄黃子道長……”
這群人“三十六洞、七十二島”的名頭,雖然不屬于中原任何一派,但是在旁門左道中卻是名聲響亮。而且能在海外占據一洞一島之地的,武功膽識俱是不凡,算得上旁門中出類拔萃的人物。
這些人脾氣古怪,有善有惡,個個獨來獨往,居無定所。未想到今日個個齊聚在此,并對這位神秘的明教教主俯首稱臣。
群雄正自震動之間,又有一群人趕上山來,待幾人身影出現,方才有人失聲叫道:“是‘聰辯先生’蘇星河蘇老先生。”
“這位聰辯先生是誰?”有人問道。
旁邊一名武林耆老看了問話的那人一眼。說道:“這位聰辯先生門下有八大弟子,精通琴棋書畫、醫匠花戲,時稱函谷八友。旁人你可能不認得,但這神醫薛慕華的名号你不可能沒聽過。”
“是‘閻王敵’薛神醫。”行走江湖,自然無人沒有聽過大名鼎鼎的神醫名号,那人頓時露出一副震驚的表情。
“不錯。”解說的老者似乎頗爲享受衆人驚訝、震撼的眼神,輕撫長須說道,“聰辯先生乃中原武林的一代奇人。不過其一向不愛過問世事,而是在擂鼓山擺下珍珑棋局,三十餘年。卻無一人可解,直到最近才聽說被人破解,了不起,實在是了不起!”
群雄恍然大悟一般,此人既能教出薛慕華這樣的弟子,定然是一位技藝超群的師匠級人物。既然是師匠級人物。如此癡迷棋道也就說得通了。
來人正是蘇星河以及函谷八友,蘇星河三十年來未曾出谷。要麽不知道,知道的。無一不是成名幾十年的武林耆老。與之相比,反倒是以“閻王敵”薛慕華爲首的函谷八友名聲更加響亮。
隻是不知他們這個時候上山,到底有何緣故。
等看到這些人走向張新逸,群雄中有腦子靈活的,已經将張新逸和前陣子破解珍珑棋局之人聯系在一起。
然而下一刻,蘇星河直接跪倒在地,朝着張新逸拜倒:“逍遙派不肖弟子蘇星河,拜見尊主。”在他身後,函谷八友同樣跪下,恭敬叩首。
仿佛爲了呼應蘇星河等人,三十六洞、七十二島諸人四肢伏地,一連用力磕了九個響頭,錘得地面“嘭嘭”作響,顫聲道:“小的們參見尊主,尊主萬安。小的們待罪之身,但憑尊主驅使,刀山劍海,百死不悔。”
這突然起來的一幕,看得玄慈神色動容,面露古怪,目中震驚無比,群雄更是嗔目結舌,個個感到口幹舌燥。
這裏面哪個不是響當當的人物,現在居然做出如此臣服的姿态,真是驚掉一地眼球。
蘇星河、函谷八友以及三十六洞洞主,七十二島島主表過衷心之後,一齊站起,站在了張新逸身後,束手而立,神态恭敬。
“尊主,婢子們按照童姥的遵囑,這批人是她送給尊主您的第一份禮物。”旁邊,四女盈盈一禮,互望一眼,忽然齊齊點頭,身形一閃,已來到張新逸面前,小心翻開其中一女身後的包裹,呈上一隻金玉打造,各種珍珠寶石鑲嵌其中的方形木盒。
“童姥知曉尊主平生最愛研習各種奇功秘技,特命屬下打造此‘藏功密匣’,此密匣内珍藏了逍遙派三大神功,六項絕學,特獻于尊主爲第二份禮物。”
四女說到這裏,頓了一頓,方又說道,“密匣乃靈鹫宮巧匠所制,需得特殊的‘密碼’方可打開,一旦強行破開,密匣内的機關就會銷毀其中之物,這密碼我們四姐妹一人隻知部分,現在說于尊主知曉。”
梅蘭菊竹說着莺莺燕燕擁在張新逸身邊,一個接一個在他耳邊說出自己所知的那組字符,合在一處便成了開啓寶盒的完整密碼。
周圍群雄更感眼紅,武功秘籍誰人不愛,雖然不知道這個所謂的逍遙派到底是何來曆,珍藏了何種絕世神功,但是能夠教出蘇星河和函谷八友這樣的弟子,同時收複三十六洞七十二島的勢力,又豈是等閑?
當然,雖然嫉妒欲狂,但是群雄敢打這位明教教主主意的卻一個也無,因爲對方不但武功絕頂,明教内部高層全數在此,手下更有數百名神秘高手以及神秘莫測的逍遙派下屬,這樣的勢力,就是少林派這樣的正道大派也要相形見绌。
至于玄慈、左冷禅、東方不敗、任我行這樣的武林大豪,在聽到逍遙派和天山童姥這個名字的時候就臉色變幻不定,各懷心思。
張新逸眼見這一切,不由啞然失笑,他當然能夠猜到那位所謂的“天山童姥”是誰,隻是沒想到小昭那個妮子居然擺出這樣的陣仗,搖頭說道:“好了,這份禮物我很喜歡。你們童姥現在何處?
四女互視一眼,齊齊搖頭,道:“婢子也不知道童姥現在何處,童姥吩咐我們上述兩件事之後,就獨自一個人離開,隻是她臨行前言道,必會在重陽大會上和尊主再會。”
張新逸聞言,點了點頭,以他對劇情的熟知,卻也不難猜到小昭将會去往何處。而且以小昭現時的功力,天下之大盡可去得,自是不怕有所差漏。
“阿彌陀佛,四位女施主适才所說的天山童姥,可是逍遙派靈所屬鹫宮一脈?”這時,玄慈方丈上前一步,雙手合十問道。
四女看了玄慈一眼,老氣橫秋說道:“你這老和尚也算有點見識,沒錯,我們正是逍遙派靈鹫宮一脈。”
玄慈方丈長歎一聲,看了眼張新逸身後的“三十六洞、七十二島”衆人一眼,忽然說道:“老衲敢問施主,這三十六洞七十二島之主可是中了生死符之術?”
這次輪到靈鹫宮四婢驚訝了,性格最爲跳脫的竹劍脫口而出:“老和尚你怎麽知道我們門派的生死符?啊,我知道了!是這些叛賊告訴你的,好啊,你和他們是一夥的!”
言語之間,頗爲憤然。
當然,這顯然是不可能的,玄慈身爲少林派之主,身份何等尊貴,又豈會和這些旁門左道同流合污。
聽到竹劍之語,玄慈哪裏還不懂自己所料不差,低喧一口佛号,朝着張新逸合十一禮“張教主,老衲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既然是不情之請,那就不必說了。”張新逸冷笑一聲,打斷道。
驟聞拒絕之言,玄慈接下來的話不由爲之一滞,再也說不出來,萬萬想不到對方貴爲一教之主,言辭既如此無禮。
“哈哈哈哈哈哈哈……”蓦然一陣大笑,衆人聞言望去,卻見任我行一陣狂笑出聲,而後說道,“玄慈老兒,老夫最看不慣你們這些假仁假義之輩。張教主,不如你我兩教聯手,共同誅滅東方不敗和這些所謂正道,屆時江湖一統,老夫甘願屈居張教主之下,奉你爲主!”
群雄聽到,頓時大爲戒懼,畢竟明教之前一直是和中原正派處于敵對關系,知道近期方才有所緩和,雙方還談不上什麽信任。
而且任我行描繪的場景太過美好,竟然甘願放棄至尊之位,奉對方爲主!難保這位亦正亦邪的明教教主不會一個念動,真的和任我行聯手。
隻不過,張新逸淡淡看了任我行一眼,說道:“不過一喪家之犬耳,也配和我合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