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陽節這一天,來自五湖四海的豪傑濟濟一堂,共商大事。
此次大會聚集了中原武林各大門派百十餘家,其中更有少林、武當、峨眉、崆峒、昆侖、王屋、五嶽劍派這樣的百年大派,陣容可謂空前強大。
即便如此,距離大會開始還有半個時辰左右,仍然不斷有武林中人前來。
“青城派餘觀主到!”
說話間,一名戴着高冠道帽,相貌高瘦醜陋的八字胡男子負手踱了進來。
“他就是青城派餘滄海?”
“聽說他爲了林家的辟邪劍譜,滅了福威镖局的滿門,也不知是真是假?”
“當然是真的,否則福威镖局幾十口人是怎麽死的。”
“嘿嘿,這青城派之主假仁假義,武功倒是不錯……”
衆人竊竊私語,也不避嫌,餘滄海聽了,不以爲恥,反以爲榮,大模大樣找了一張座椅坐了,門下弟子連忙站在他的身後。
華山派弟子當中,一名年輕俊秀的弟子握緊了拳頭,身形一竄就要沖出去,卻被旁邊嶽林姗一把按住,“小林子,不要沖動!你去了隻能白白送死。”
這名弟子正是福威镖局唯一幸存下來的林平之,如今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恨不得一劍殺了餘滄海,“殺父殺母之仇不共戴天,我就是死也要咬下他一塊肉來。”
嶽靈珊情急之下拉住他的手掌,一雙秀目中滿是情意,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餘滄海作惡多端。遲早有所惡報。而且今天有各位英雄做見證。爹爹已經答應我爲你父母讨回公道。”
林平之氣得眼睛發紅,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在嶽林姗的一再勸說下,方才平靜下來。
這一幕被一直關注着嶽靈珊的令狐沖看在眼裏,眼上閃過一抹黯然之色。
這時,在坐群雄俱都驚疑一聲,忽聽一道獵獵勁風掠過,再見時。寶殿中央已多了一名灰袍僧人,回首一望,露出一張神光瑩然、寶相莊嚴的臉來。
看到來人,段譽大吃了一驚,連忙縮到人群後面,“鸠摩智這魔頭也來了!”
更讓他感到吃驚的還在後頭,此時鸠摩智和他以往的雍容爾雅的高僧形象截然不同,灰頭土臉,身形狼狽,一副氣急敗壞的神色。
鸠摩智一副又驚又怒的神色。呼嘯一聲,聲音頓時遠遠傳了出去。“閣下究竟是誰!堂堂一代前輩高人,爲何在小僧練武的時候突然偷襲?”
“哈哈……好玩,太好玩了!”仿佛爲了回應他,一道雪白的身影倏忽沖進大雄寶殿,看到人群後腳步不停,如同一條遊魚在群雄中穿梭遊走。
“什麽人!”
“誰在擠我,給我去死!哎呦我的腰……”
“痛!誰在拉我的寶貝胡子!”
雪白身影所過之處,群雄如同波浪一樣被分開,人仰馬翻,毫無抵抗之力。
那白影看到站在寶殿中央的鸠摩智,忽然身影一閃出現在鸠摩智面前,一個滿臉油光發亮渾身須發皆白的老翁拍着手笑道,“嘻嘻……你這瓢秃太好玩了,告訴我,你是怎麽用手劈出火焰的,嘻嘻,你在手心裏偷藏了火石吧?”
說完,還做出一副你被我瞧破了的表情。
白發老翁雖然剛才隻是小露一手,卻一口氣放倒了江湖十幾名高手,群雄盡是駭然,而聽到他所問之話,所有人盡皆目瞪口呆。
鸠摩智臉色忽青忽紅,萬萬想不到無緣無故打了一架竟是因爲這個原因,沉聲問道:“小僧鸠摩智,尊駕武功高明,還請問尊姓大名?”
白發老翁一副你很掃興的表情,連連說道:“我叫小白,沒有大名,更不是尊駕。欸,别管這麽多了,快教我你剛才變雜技的手法。”
鸠摩智氣得幾乎吐血,聽到自己的武功被對方說成雜技,還是忍不住辯駁道:“我那不是雜技,而是我吐蕃密教的甯瑪派絕技‘火焰刀’,以内力引燃火焰,威力絕倫。”
白發老翁頓時眼睛一亮,啧啧驚歎,偷偷望了他一眼,忽然說道:“你将火焰刀教給我好不好?”
這話一出,在場群雄臉頰抽搐的不少,一個人的武學包含其自身的弱點,即使是師徒之間也會相對有所保留,誰會無緣無故把絕技教給一個陌生人。
這家夥莫不是瘋了!
玄慈方丈暗歎一口氣,旁人不認得此人,他卻是認識的,于情于理都不能再讓他繼續下去,踏前一步合十行禮:“少林派玄慈拜見周老前輩,前輩請坐。”
群雄訝然,此老看上去瘋瘋癫癫的,武功卻是絕頂,而且能讓當今少林派方丈玄慈叫聲前輩的,輩分豈不是大得吓人。
經玄慈一提醒,立即就有人認出他的身份,“此人莫不是全真教王重陽的師弟,周伯通老前輩。”
“不好玩……不好玩!我得走了。”周伯通生性最是貪玩好動,最怕麻煩,一看有人認出了連連搖頭,身形一閃就要離開。
可是他剛走了沒兩步,就被一群人堵住,卻是一夥兒身穿道袍的全真道士,爲首的一名相貌清矍的道士恭敬作揖,“周師叔,可算找着你了……”
用不着馬钰吩咐,其餘熟悉周伯通秉性的弟子已經分列站好,隐隐封住他的出逃路線。
周伯通一見這個陣勢,頓時萎了,垂頭喪氣的跟在人群當中。
那道士和周伯通見過禮後,又對着玄慈方丈打了個道揖,“馬钰、丘處機、譚處端、王處一、郝大通、劉處玄、孫不二攜全真衆弟子,參見玄慈方丈。”
“是全真七子。”人群中,傳出一股議論聲,諸位掌門首座紛紛颔首示意。
全真教作爲中原北方第一大教,門徒衆多,雄踞一方,是江湖山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雖然近年來聲勢微弱了些,但也絕對稱得上是正道大擎。
玄慈方丈不敢怠慢,連忙還禮,同時吩咐下首僧人引全真教諸位真人入座。
衆人坐定後,剛剛寒暄了幾句,門外忽然傳來一句嘶啞難聞的聲音,“明教的人可到了嗎?”
段氏父子聽到聲音,臉色一變,這聲音正是“惡貫滿盈”段延慶。不過當日幸得那位張教主說合,這位四大惡人之首已經很久沒有找大理段氏的麻煩,這麽一想,心内稍安。
便在此時,身穿青袍、手拄雙鐵杖的段延慶已走進殿來,他瞧了段氏衆人的位置一眼,冷笑了兩聲便告放過。
在他身後,跟着五名男女,分别是田伯光、葉二娘、南海鳄神和一對年輕少年少女。
四大惡人,一時齊到。
玄慈方丈對客人不論善惡,一般的相待以禮。是以四大惡人雖然聲名狼藉,但還是合十禮道:“明教諸位英雄還未駕臨,施主可在鄙寺稍作等待。”
段延慶聽聞,眼中閃過一抹失望之色,并不言語,而是拄着拐杖到殿中角落盤膝坐下,原本在那裏的一夥兒小門派衆人畏他惡名,連忙讓開位置。
“這位大爺,您說要帶我見那什麽明教教主,現在他不在,不如你把我給放了,豈不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忽然一道油嘴滑舌的聲音響起,群雄這才發現這位“惡貫滿盈”的身邊還帶着一名十七八歲的少年,适才之話正是由他說出。
這少年一襲錦衣華服,背後梳一根黑亮油漆的大辮,身邊還跟着一個模樣嬌俏的侍女,顯然是出自滿廷富貴人家。
群雄均是心想:“這大惡人不知又做了什麽惡事,将這滿廷的少年擄至此地。”待聽說此事涉及那位最近名聲極是響亮的明教教主,不由皆是一愣。
可惜段延慶根本充耳不聞,愣愣的想着心事。
少年見此,眼珠子轉了幾圈,卻也暫時沒耍什麽花樣,而是小心的環視四周。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知客僧大聲通報:“明教諸位英雄到。”
此言一出,群雄皆是一震,除了一部分見過之人心思複雜莫名,其餘諸人一心想要看看這位名動天下的“不動明王”到底是何等三頭六臂的人物。
“嘿哈哈哈……不用,本法王親自通報!”電光火石間,一道青影閃入大殿,直撲玄慈方丈所在方位。
“大膽!”玄慈方丈身後閃出一名黃衣僧,暴和一聲,雙袖一揚齊齊甩出。
“轟!”兩人閃電般對了一掌,各自退後,卻是平分秋色的結局。
那黃衣僧悶哼一聲,雖未受傷,須發間卻生出一股白霜來。
“好輕功,好一手寒冰内力。”在場諸人眼力見識俱是極佳,自是看出來人一身輕功内力俱是不凡。
“公子,這兩人武功好高。”角落裏,那侍女悄悄對着少年說道。
少年一愣,問道:“和我的大師傅和二師傅比怎麽樣?”
侍女想了想後搖了搖頭,“雙兒從沒有見過陳總舵主和九難師太全力出手,不過,即使勝過也應該差距不大……”
有一名叫做雙兒的侍女,這少年卻是大清國高官,天地會青木堂香主,神龍教白龍使的韋小寶,也不知道是何緣由,居然被段延慶抓住,一路上了少林重陽大會。(未完待續請搜索,小說更好更新更快!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