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左院判去江南鬧笑話,把沒有斷氣的人誤診爲死了,結果又被江南名醫救活,讓宋左院判下不來台,這件事在京裏,隻有少數人聽聞了。
因爲,宋宗信并不是什麽名人。
禦醫,又不是平常百姓能接觸到的,他的醫術如何,跟普遍百姓無關。與己無關,就沒那麽八卦。
但是,貴族之間都聽說過。
宋宗信的父親醫術頗好,人緣更好。所以,貴族哪怕聽說了宋宗信的醜事,也甯願相信是别人誣陷他,或者傳言有誤等。
邕甯伯世子也聽說了。
他和齊王,是比較相信的。
誰都有失誤的時候。宋宗信去了江南,人生地不熟,到底什麽情況,誰也不敢肯定。
直到此刻,邕甯伯世子才知道确有其事。
“混賬東西,你竟敢污蔑我!”宋宗信勃然大怒,想從氣勢上壓倒陳璟,“我堂堂宋氏,豈容你這般信口開河的折辱?”
他把陳璟對他的辱罵,歸結到了陳璟對整個宋氏的辱罵。
這樣,就可以無形中讓陳璟害怕。
從鄉下地方來的,不清楚情況,很容易被吓到的,宋宗信深信不疑。
在京裏,别說陳璟這個鄉巴佬,就是這些王公貴胄,也要給宋氏幾分體面。
宋宗信的父親,很得皇帝的喜歡。
“我污蔑你?”陳璟笑道,“這個,倒是真沒有。你以爲你的事情,京裏人都不知道?其實你想多了,他們隻是給彼此留幾分體面罷了......”
宋宗信心裏沒由來的空了下。
有點悶悶的抽搐。
他看了眼齊王和邕甯伯世子,卻見這兩人,并不和他對視。宋宗信又不是傻子,從這就可以看得出,陳璟所言不錯。
宋宗信的醜事,京城不少人都知道了。頓時,他臉上火辣辣的,好似被人當面掴了一巴掌。
不僅僅是陳璟的巴掌,還是邕甯伯世子和齊王。
“宋院判,這裏好歹也是伯爺府。你如此咆哮吵鬧,成何體統?”齊王看清了情況,自然站在陳璟這邊。
齊王很了解自己的兄弟。方才,邕甯伯世子眼睛發亮,齊王就知道,邕甯伯世子是相信陳璟的。
宋宗信的确有點過分,公然在姜家給陳璟難看,也不顧陳璟是齊王的客人。
比起官職和身份,齊王遠勝宋宗信。
所以,齊王直接不客氣了。
宋宗信果然不敢再多吭聲。
“那在下就告辭了。”宋宗信又羞又憤,沖邕甯伯世子施禮之後,就急忙出去了,甚至沒有和齊王作辭。
他走得太急,連行醫箱都沒有背。
齊王也不稀罕,沖着宋宗信的背影冷哼了聲。
“何必撕破臉?”邕甯伯世子道。
這麽會兒功夫,邕甯伯世子已經熱得受不了,不停的扇風。
屋子裏原本就陰冷得厲害,他還不停打扇,讓齊王和陳璟都感覺寒風陣陣。
“你當宋宗信是什麽好東西?”齊王道,“逢高踩低,趨炎附勢,又度量小。最是瞧不上他那種東西。”
邕甯伯世子也沒空理會。
他隻是問陳璟:“陳大夫,我這病到底是什麽個光景,您可看出來了?”
方才陳璟還沒有說什麽,就被宋宗信進來打斷了。
陳璟點點頭,道:“看出來了,你這是熱毒瘡瘍,并不難治。你若是信得過我,我必然将你治好。”
“信得過,信得過。”邕甯伯世子道,“須林的長子,就是你治好的。旁人難說,徐逸的性格我最是清楚。假如你沒有十全的本事,他也不敢出來替他歌功頌德。”
陳璟微笑,道:“那就好辦了。我說個方子......”
“不寫下來嗎?”邕甯伯世子記性不太好。他見陳璟沒有開方子的打算,居然準備直接告訴他,就有了急了。
那麽多的藥名,還有分量,他怎麽記得住?
“隻有一味藥,寫什麽啊?”陳璟笑道。
“一味藥?”齊王和邕甯伯世子面面相觑。
邕甯伯世子這病,京裏的大夫們束手無策,陳璟居然輕率的說,隻需要一味藥!
齊王雖然吃驚,心裏卻對陳璟的醫術深信不疑。
邕甯伯世子則沒有那麽虔誠。他對陳璟,有了點動搖。半晌,他才問陳璟:“是什麽藥啊?”
“大黃二十斤,熬煮成十大碗藥湯,擱在世子爺床頭,三日内喝盡。每天盡量多喝,最好是三日内喝完,如果受得了,兩日内喝完也成。”陳璟道。
這下子,齊王也掩飾不住驚愕,和邕甯伯世子一起,怔怔看着陳璟。
神醫啊,您這是什麽玩笑?
二十斤大黃,這什麽鬼方子?
古今的名醫數不勝數,從來沒見過這樣開藥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