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面孔一闆,問道:“趙将軍有何見教啊?難道你認爲某平滅不了區區數百賊寇?”
趙龐趕忙伏地拜倒,道:“末将唐突了,還望主公,溫候恕罪!此番黃巾賊不比尋常賊寇,這并非是誇贊賊人兵精糧足,而恰相反,這夥賊人良莠不齊,但卻都染上了瘟疫,是以當地守軍每每交鋒,無論勝敗,戰後必會病倒一大批!溫候神勇無雙世人皆知,倘若是明刀明槍的決戰,溫候自然單人獨騎便可去除賊患,但倘若和這些賊人交手,染了瘟疫,隻怕便中了敵人的奸計了!”
張邈聽罷,驚道:“怎...怎會有人自己染上瘟疫再去搶掠?難道有什麽陰謀不成?這可如何是好?就沒有别的法子剿滅賊寇了麽?”
趙龐建議道:“爲今之計,隻有通告各縣關閉城門,嚴禁任何人出入,以避賊人鋒芒,既然賊人已染惡疾,又不思救治,四處劫掠,必定命不久矣!主公隻需按兵不動,待得賊人病發而亡,自可不戰而勝了!”
張邈拍手稱善:“妙極,此計甚妙,就依趙将軍此計行事,即刻傳主簿,發出通告,傳書各縣,關閉城門,直至黃巾賊患解除!”
不一會,主簿張聰走了進來,拟好書信,命人分發了出去,剛過一炷香的功夫,張聰又急匆匆的折返了回來,道:“禀主公,城外這幾日忽然聚集了上千的難民,其中甚至還有攜帶瘟疫的病患,紛紛要求入城,雖已被守城士兵截于城外,但若不及時妥善處理聚集,隻怕不出半月,我們便難以出城了!”
張邈皺着眉頭,問道:“之前的難民不是已經散了麽?緣何又會歸來?”他雖然不清楚到底是誰在幕後指使,亦或者這一切僅僅是巧合,無論如何,他心中總是有些不安,似乎一場巨大的災難即将接踵而至!
濮陽城驿館内,張韋正負着雙手,呆呆的望着這一個個貼着封條的箱子出神。
聽說兖州境内正鬧黃巾,但是這一路走來,竟連半個賊寇的影子都沒見到,雖然有二十餘甲士随行,但是對于一些成氣候的黃巾賊而言,這點守衛根本沒有任何的威懾力,而且車上大大小小累了十數個箱子,難道竟沒人動心?
他更奇怪的是,護送箱子這種簡單的事情,爲什麽仙姑非指定讓自己完成?雖然說是還仙姑救沁兒的人情,但是這個人情似乎還的太簡單了。
而且趙玉丹在分别時曾囑咐自己,一定要捎信給濮陽一位曹姓的神秘人士,說七葉回魂草改日送到,卻不知她口中所言的曹姓人士是否和仙姑所言是同一人?此人又會是誰?難道就是要在醉仙樓收貨的曹昂?
這一系列的問題攪得他頭痛欲裂,自穿越至今,雖然也經曆了些許的風浪,但是這次不同,他頭一次感受到一種強烈的無力感,一切看似順理成章,實則正一步步的陷入别人設計好的局中,而這個人是誰?他爲什麽要這麽做,自己卻一無所知。
“大哥,終于找到你啦,你想什麽呢!”小明不知何時出現在身邊,也學着張韋負着手,好奇的打量着箱子,隻不過他活潑好動,圍着箱子四處亂轉,卻不像張韋隻是站在原地。
張韋笑了笑道:“沒想什麽,後天便是月圓之時了,明天我早起去趟醉仙樓先把仙姑的事辦完,這樣也能了卻一樁心事!”
小明點了點頭道:“大哥說的是,剛才有人來找過你,叫趙福,是丹兒姐姐手下的人!也不知道丹兒姐姐到家了沒有,什麽時候能再見?”
張韋問道:“他可曾說有何事?”
小明搖了搖頭道:“沒具體說,好像是和生意有關,他聽說大哥與仙姑的買賣還未做完,便轉身離開了,臨走留下話說等大哥你辦完事,邀你去城東的醉吟閣相會!”
張韋點了點頭,沒再言語,心道:隻怕是找我要七葉回魂草來了。
小明見張韋沒說話,便滿臉堆笑的湊了過來,雙手輕輕拉車張韋的衣袖,道:“大哥,明日你去醉仙樓,順便也把我帶去罷,我可不想成天憋在屋子裏了,而且我都這麽大了,也該出去漲漲見識了!”
張韋見小明忽然換了這麽一副嘴臉,趕忙用力一甩,将袖子抽了出來,嫌棄的道:“可别弄髒了我這身衣服!不是我不願帶你,明日之行絕不簡單,隻怕另有詭計,我獨身前往便于脫身,倘若你在身邊,難免令我分神,你還是乖乖的留在客棧裏罷!”
小明噘着嘴道:“大哥總是拿借口敷衍我,倘若我整日都在客棧裏,出門時時需要大哥保護,那我何時才能成爲男子漢啊?長此以往,我豈不連三歲的孩童都不如了?”
張韋無奈道:“好好好,算你說的有理,但是此番确實不能帶你,不過我答應你,除此之外,無論我去哪裏都帶着你,這下可好了罷?”張韋心下盤算:待把仙姑的交易做完,就立時啓程回陳留,屆時把小明扔給韻兒她們,自己便可落得清閑了!
小明伸出右手,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馬難追,我們拉鈎鈎!”
張韋滿臉黑線,這小家夥不知何時偷學來的,竟然會拉鈎鈎了。
次日一早,張韋留典韋照看小明,讓随從将仙姑的箱子擡至醉仙樓。
醉仙樓位于城西,在濮陽算得上是大酒樓了,一共三層,一層是大廳,零散的擺着些飯桌,二層是一個個包間,三層則是客房。
張韋怕錯過了曹昂,便在一層一個醒目的位置,遣退了随從,自己點了些酒菜,邊吃邊等前來接洽的曹昂。
酒樓裏起初還有些客人,豈知眼見到了中午,正是飯口,人反而少了起來,到最後,竟然隻剩下張韋一人,孤零零的坐在桌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