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韋一驚,本想問司徒青的下落,但礙于這是張邈的部将,話剛到嘴邊,便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張邈聽到禀告後,不禁臉色一沉,怒喝道:“愚蠢的奴才,居然連個犯人都看不住,要你何用?來人啊,把王廣拉出去,重責三十!”
王廣跟随張邈多年,一直是張邈的心腹愛将,不曾想張邈居然動了肝火,于是慌忙求助道:“大人恕罪,張大俠恕罪,奮武将軍恕罪啊!”
張韋心軟,歎了一聲,勸道:“罷了,人都逃了,責罰他又何用之有?何況那司徒青狡詐至極,原也是在下疏忽,不應将他交由普通士卒看管,這才讓此人有機可乘!”
張邈見張韋求情,也不再堅持,改口問道:“這囚徒越獄,帶頭的是何人啊?”
王廣臉色一變,喏喏的答道:“正是張大俠的囚犯,司徒青...”
張邈正欲再次發作,張韋趕忙拱了拱手道:“事不宜遲,我即刻啓程去捉他回來,相信應該還來得及!”
呂布霍的起身道:“正好,某酒後喜歡舒展下筋骨,讓某陪張韋兄弟一同前往!”
張韋見呂布願意出手相助,自是喜出望外,有此得力幫手,再來十個司徒青也不是對手。
張邈歉然道:“那便有勞兩位賢弟了,王廣,傳我将令,即日封城,嚴禁任何人進出,直到将司徒青繩之以法!”
城中街巷都有衛兵巡邏,而陳留城北門又與監牢最近最近,是囚犯逃走的最佳選擇。
呂布和張韋出了太守府,直奔北門而去,二人腳程極佳,不到一頓飯的功夫,便趕至城牆腳下,但見此處一切正常,北門的小校識得呂布,趕忙迎了上來,作揖道:“不知奮武将軍前來,有失遠迎,還望恕罪,卻不知将軍可是帶了太守的命令?”
呂布問道:“此處是否有可疑人物經過?是否有人強行沖關?”
“小人在此把守了大半夜,就連鳥都未飛過去一隻,更别說大活人了!而且陳留城不比其他郡縣,城高六丈,除非有人背生雙翅,否則絕難通過!”
張韋想了想,然後一提氣,雙足虛點,竟沿着光滑的城牆向上竄了三四丈高,然後才因力竭飄然落下。
呂布見張韋身手敏捷,輕功極佳,不禁贊了聲好。
張韋紅色着臉向呂布拱了拱手道:“在下拙技,讓奉先兄見笑了!我與司徒青交過手,以他的功力,定然無法越過城牆,想必他還在城内!”
呂布點了點頭道:“如此我們便向監牢尋去,倘若他們當真走此路線,我們必會發現端倪!”
二人于是又趕往監牢,隻不過這次卻慢了許多,兩人都把感知力擴展到最大,不想漏掉任何一個氣息。
不多時,在一處十字路口處,發現了七八具屍體,身穿囚服,都是被利刃所殺。
一條血迹向東城門延伸而去,旁邊還有些許散亂的血腳印,張韋心道:不好,司徒青果然狡猾,竟改走了東門!
二人又一路向東尋去,走不多遠,地上又有七八具屍體,傷口整齊,同樣被人相同的手段殺死。
兩人心下奇怪,腳下卻片刻未停,不多時來到了東城門前,卻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地上有百餘具屍體,血流成河,顯然這裏剛剛經曆一場血戰。
更令兩人心驚的是無論囚犯還是士兵全是同一種死法,守城軍全軍覆沒,城門開了一條僅供一人同行的縫隙,外面黑黢黢一片,即便此刻追出城去也再難追尋其蹤迹了。
呂布大叫道:“糟糕,我們晚來了一步,竟然讓這賊人走脫了!”
張韋也大爲惱火,好不容易逼問出張盛的下落,此人一走,真天教有了防備,想救人便千難萬難了,何況張盛被真天教迷了心智,若無人質與其交換解藥,即便救出來也是個廢人,徒惹韻兒傷心!
二人正自郁悶,王廣帶着十數騎快馬趕到,他見到地上的屍體微一皺眉,随即立刻笑容滿面的對張韋道:
“張大俠,您的囚犯找到了!”
張韋見此人看到同僚慘死竟然沒有一絲的同情之心,反而急着前來邀功,心下不喜,冷冷的道:“王大人功勞不小啊,卻不知那賊人此時身在何處?”
王廣一臉谄媚的道:“此人現在正被小人困于在大牢之中,外面又加派了一百弓手,料他插翅難飛,如今隻待大俠前去發落!”
張韋一臉的疑問,倘若司徒青還在牢中,那這些人又是誰殺的呢?難道另有高手?再者,既然是司徒青帶頭越獄,那爲何唯獨他不肯逃走?
他看王廣一臉的喜悅不似撒謊,何況這種勢利小人又如何敢诓騙太守新認的“侄女婿”了!
呂布雖不知張韋在想什麽,但見他猶豫不定,趕忙說道:“張韋兄弟不必擔憂,牢中之人是否是司徒青我們一看便知,此事宜早不宜遲,倘使再讓他殺了出去,我們再找便難了!”
張韋點了點頭,與王廣等人回到了大牢,此時大牢唯一的出口外面密密麻麻的圍滿了甲士和弓手。
張韋徑自穿過人群,在呂布的陪同下走進了牢裏,隻見牢頭和獄卒手持兵刃,氣勢洶洶的圍着一個人,卻無人敢靠近半步,雙方之間留出了一個寬敞的空地。
那人眉清目秀,雖是男人,卻一股子妖媚的氣息,不是司徒青又是誰人?此時他正坐在獄卒的桌前大嚼特嚼一隻烤雞,不時還喝兩口酒,一副惬意的樣子,渾沒把周圍人放在眼裏!
張韋大喇喇的坐到司徒青的對面,問道:“你既然帶頭越獄,卻爲何不走?”
司徒青舔了舔滿是葷油的手指,笑道:“誰說越獄就一定要逃走了?我隻不過跟你走了大半月,卻連一絲葷腥都沒占到,所以出來嘗嘗獄卒的夥食!倘若若我真想離開,這些人又如何有命想你禀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