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這一瞬間,又有七八名士兵噴血而亡。
爲首的男子輕蔑的說了句:“切,這麽簡單就死了,也能當上偏将?城上不留活口!”
他的話音剛落,一個人影慘叫了一聲跌落在城牆之外,竟是身着黑衣白袖的教徒!
雖然在平常人看來真天教這夥人的身手極爲敏捷,行動鬼魅,但是從張韋的角度來看,卻是連他們每邁一個腳步,每做一個動作,都像慢動作一樣,隻不過他未曾想到這些人如此冷血,說殺人就殺人,是以出手慢了半拍。
“是誰?”那青年男子尖叫了一聲,身形一晃,拔劍刺向張韋,他行動迅速,本拟一擊必殺,豈知後者後發先至,長槍帶着勁氣已然到了面前。
他用劍撥開長槍,蓄力于左手,砰的一聲,兩人雙掌相交,張韋退了一步,那青年男子則憑空卸力,飛了好遠,才飄然落地。
“沒想到這許昌城還有能和我過招的人,真是有趣!”那青年男子長劍一劃,把身後四名士兵齊齊的切成了兩段,然後“妩媚”的看着張韋,“在下真天教護法司徒青,這廂有禮了!”說完做了個萬福,直把張韋惡心的打了個冷戰。
“在下張韋,和貴教也算是老相識了!”張韋拱了拱手,不太願意與這個性别不清不楚的人過多交談。
“哦?閣下就是斬斷王副教主一隻手臂的張韋?久仰久仰,早聽聞張大哥武功蓋世,在下當真是欽羨得很,早就想一睹尊容了!”
張大哥三個字從司徒青的口中說出來,總讓人感覺怪怪的,張韋表面上與其敷衍,心中卻在盤算如何能騙得對方與自己交手,這樣才能将其活捉,倘若對方立刻逃了,隻怕再想打探張盛的消息便難上加難了!
“既然張大哥武功蓋世,在下不才也學過幾天皮毛劍術,不如我們比劃比劃!”司徒青似乎對自己的本事大爲自信。
張韋心中大喜,表面卻故作平靜道:“那就領教了,出手罷!”暗裏聚集鬥氣,蓄勢待發。
司徒青挽了個劍花,頗具名家風範,随後人影一閃,似有三頭六臂般,劍氣帶着虛影刺了過來。張韋叫了一聲好,藍色鬥氣裹着木質的長槍左右一晃,打散了虛影,槍尖一震擋開了司徒青的攻勢,随後雙手已送,長槍直取其前胸。
司徒青身體微斜,避開了攻擊,随後單腳點地,右手持劍于腰部,像個陀螺一樣飛轉了起來,劍刃舞成了一個圓面在陽光下發射出寒冷的銀光,從右側欺來。
張韋雙手一橫将鬥氣凝在長槍之上,啵的一聲,長槍一分爲二,司徒青也被勁力震得後退了兩步,靠在了城垛上,如果勁力再晚消一秒,恐怕就要墜下城牆了。
司徒青見張韋失了兵器,心下大喜,右腳用力猛蹬城牆,身體與劍排成了一線,“天人一劍!”一股淩厲的劍氣帶着破空之聲,閃了過來。
這一擊威力極強,将渾身的鬥氣與劍鋒融合在一起,加上迅捷的身法,若是偷襲,幾乎無人可以多開這淩厲的一刺。
司徒青雖快,但畢竟年輕,張韋雖然年歲也不大,但卻是修行過一輩子身法的人,雙方的功力相差實在太多。張韋也承認,對于一個二十左右歲的人來說,能以這樣的速度發出這麽淩厲的攻勢,已經算是武學奇才了,若是假以時日,極可能會成爲戰場上的一名悍将!
遺憾的是曆史上并沒有記載這麽一個人物,所以說他必定等不到建功立業的那一天了,也許正因爲是他遇到了張韋。
張韋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就在箭尖離他的咽喉隻剩一尺遠的時候,突然身形一閃,讓到了一旁,左手微擡,然後迅速的向下一拍。
司徒青一招刺空,依然來不及變招,正欲收勢,隻覺後背傳來一股力量,雖然不大,卻足以讓他失去平衡,他心中暗叫糟糕,身體卻像離弦的箭從城牆上飛進了城内,砸在了一戶民房之上,激得瓦塊飛濺,但沖力依舊不減,又彈了起來撞到了另一戶的屋脊,然後再次飛了起來,隻留下一個大洞。
張韋想留活口,是以沒有痛下殺手,隻是學着電視裏太極宗師那樣,順着司徒青的去勢又加了一把力,緊接着便看他像飛在水面上的石子,打了四五個“水漂”才落進了一家客棧裏。
剩餘的無名教徒見護法不到十個回合就被打飛了,無不驚駭,趕忙飛身跳下城牆,竟然不管司徒青的死活,飛野似的逃走了!
城上一百多名守兵,隻這一會的功夫,竟被殺得隻剩下二十餘人,他們見張韋隻是個小兵,竟然有如此神力,能把一個武功高強的劍客扔進城中那麽遠,無不倒地跪拜,以爲是天神附體。
張韋急于活捉司徒青,也顧不上那許多,抱起小明,輕輕一躍,跳入城裏,在居民的屋頂上足不點地的飛奔,懷裏的小明自是心潮澎湃,對張韋更加佩服得五體投地。
“大哥,他在那!咦?這不是我們住的客棧麽?”小明眼尖,一下就發現了司徒青,他正挾持了一個女孩,滿臉鮮血的瞪着張韋。
“張韋,你若再敢向前一步,我就殺了這個女孩!反正要我死我也得拉一個陪葬的!”司徒青的長袍劃出了一條條的口子,左腿的褲子不知怎的不見了,露出滿是擦傷的大腿。
張韋看了看女孩,又看了看司徒青顫抖的劍尖,笑了笑,對女孩道:“你沒事吧?這個瘋子沒有吓到你吧!”
女孩也會以甜甜的微笑:“吓倒是沒有吓到,隻是把飯菜都弄灑了,沒法吃了!”
“飯菜什麽的還可以再做麽,隻要沒驚擾到你就好,要不我可罪孽深重了!”張韋半開玩笑的道。
“你們是瞎子麽?沒看到我麽?”司徒青聲嘶力竭的喊道:“你不想這個女孩死的話,就趕緊送我出城!”說着把劍尖向上舉了舉,差點劃破女孩粉嫩的脖頸。
“唉!”張韋重重的歎了口氣,說道:“我想要活的,下手可千萬别太重!”
司徒青一臉的茫然:“你瘋了麽?你現在有什麽資格跟我談條…”件字還沒出口,隻覺後腦一痛,眼前一黑,撲倒在地。
張韋搖了搖頭:“我不是在和你說話,我是在和她說話!”剛說完便有一股香風撲來,溫香軟玉的撲進了自己的懷裏。
沁兒噘着嘴道:“你和小明怎麽這麽早就出去玩了,也不和我們說一聲,害我們空等了你們一上午!”
張韋摸着潤滑的長發,感受着少女的體香,心情說不出的舒暢。
“沁兒姐姐,你沒事吧!”韻兒聽到響動從屋内走了出來,見到這一幕,紅着小臉,愣在那裏。
沁兒這才意識到還有旁人,也趕忙紅着臉,低頭跑進了屋内。
張韋讓蘭香和蘭瑩把司徒青捆紮了個結實,然後對韻兒道:“這個人是真天教的一個護法,和上次那個壞女人是一起的,我相信他一定知道張盛兄弟的下落!”
韻兒眼眶一紅,低聲道:“謝謝你,竟還時時想着韻兒所挂懷之事,真希望兄長能夠平安,早些脫離虎口!”
張韋本待再說些安慰的話,卻見門口沖進來四五個士兵,铠甲上血迹斑斑,張口就問:“可是有細作混進城内了?細作在哪裏?”
小明指了指地上昏厥過去的司徒青,說道:“這個人就是細作,不過已經被我大哥制服了!”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帶頭的士兵急匆匆的道:“沒事就好,現在前線缺人手,趕快跟我們去南門!”小明高興的都快跳起來了,才邁出一步,就聽帶頭的士兵道:“你就在這守着細作,你大哥跟我們走就行了…”
張韋跟着幾個士兵趕回了南城門,這裏雙方剛剛停戰,城上爲數不多的士兵正在把屍體扔到城下,在炎炎的烈日下散發着刺鼻的腥臭。
張闿身上受了四五處傷,但沒傷及筋骨,依舊神采奕奕的安排布防,好像這個人天生就是爲了打仗而生一般,越戰越興奮。
糜竺看着城下漫山遍野的黃巾軍,眉頭深鎖:黃巾賊一波一波的發起攻擊,雖然沖上來的都是些烏合之衆,毫無戰鬥力,但是猛虎架不住群狼,就這幾百的守城兵,早晚會在一波波的沖擊下潰散,屆時許昌城該當如何呢?歸根到底,難道是我害了城内的百姓麽?
幾個士兵帶着張韋來到糜竺和韓松的面前,單膝點地道:“報城守,别駕大人,城内的細作已被制服,北門暫時安全!”
韓松早已對這場戰鬥不報任何的希望了,若不是糜竺和他的護衛守在身邊,他早就逃之夭夭了,此時隻是坐在椅子上,大腦一片空白。
糜竺則長籲了一口氣:“還好沒有腹背受敵,你們辛苦了,下去休息一會罷,賊人又要攻城了!”
幾個士兵喏了一聲退了出來,回到了各自的崗位,張韋則被當做新兵安排到城垛邊。
張韋看着城下堆積如山的屍體,心中有些不忍:雖然戰争是殘酷的,但是這些賊人攻城的目的卻不是征服,隻是爲了屠城!怎樣殘忍的人才能帶領隊伍做出這麽泯滅人性的事情!
忽然,靈光一現,他想到了破敵之策,随即向前邁了一步,在衆将士驚愕的目光中,跳下了城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