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韋等人在船艙裏藏了一會,待到外面靜了下來,這才捂住昏迷者的口鼻,偷偷潛出水面,一交一替的把人員一個個送到岸邊。
所幸河岸距離不遠,幾人折騰了小半個時辰,總算把衆人全都安置在了河岸上。
張韋擰了擰濕漉漉的衣服,氣喘籲籲的坐在岸邊,看着樓船慢慢的沉沒,心道僥幸,倘若這個船側的口洞開得再大一些或者再偏一些,隻怕船立時便沉了,誰也逃不出來。
趙管事坐到張韋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贊許道:“我早便說你智勇雙全罷!果然沒讓我看走眼,趙家若是有你這樣的夫婿…”
張韋心道:你們趙家大小姐口裏沒一句實話,又處處留情,我可不敢自讨苦吃。
他打岔道:“沁兒和趙小姐呢?在那邊做什麽呢?”
話音剛落,便聽沁兒焦急的喊道:“張公子,趙管事,你們快過來,趙姐姐溺水了!”
趙管事一個起落來到趙玉丹身邊,隻見後者面色蒼白,氣息奄奄。
趙管事運起鬥氣輸入趙玉丹的體内,豈知後者竟無半點好轉,不禁急的團團轉。
張韋拍了拍趙管事的肩膀,安慰道:“應該不是什麽難事,我來試試罷!”後者臉上立刻露出笑容,忙道:“張兄弟肯出手相救,小姐自是能活啦,太好啦!”
張韋用手将趙玉丹的朱唇張開,雙手交疊放在她的胸前,被河水浸濕的衣服緊緊的貼在她的身上,更顯得身材凹凸有緻,尤其那挺拔的雙峰,讓張韋不由得血氣上湧,他不敢再看,忙深呼了幾口氣,在趙玉丹的心髒上方上下有節奏了按壓了幾下,然後嘴對嘴的開始進行人工呼吸。
沁兒見張韋突然去吻趙玉丹,不禁又羞又急,氣得跺了跺腳,背過身去。
趙管事對張韋幾次都能絕處逢生,表現出出奇的信任,竟任由張韋施爲,并不阻止,自己隻是一臉關切的在旁邊看着。
張韋重複了幾次人工呼吸,隻聽趙玉丹深吸一口氣,活轉了過來,然後開始劇烈的咳嗽。趙管事趕忙蹲下身來幫忙拍背,殷勤備至。
張韋直了直腰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笑着道:“能喘氣就沒事了,她溺水時間尚短,沒什麽大礙,休息一會就好了!”
沁兒見張韋果然是在救人,心下大窘,不由得埋怨自己把張韋這謙謙君子想歪了,所幸張韋在忙于救人,并未注意到她臉色的變化,否則那更是無地自容了。
趙玉丹咳了一會,又吐出了稍許河水,面色才稍轉紅潤,她用手擋了擋刺眼的陽光,虛弱的問:“這是在哪?我們得救了麽?”
趙管事一臉喜色的道:“小姐,我們在河岸上,真天教的人走了,我們得救了!”
趙玉丹輕輕的點了點頭,道:“我們是怎麽逃出來的,我隻記得船突然沉了,我落入水中,然後就什麽都不記得了。”
趙管事道:“多虧了張兄弟想出了這麽一個計策,才蒙騙過了真天教,要不然我們這一船人的性命都難保了!”
趙玉丹驚訝的看着趙管事,顫聲道:“大家夥都還活着麽?妖娆她們呢?”
趙管事笑着安慰道:“她們都安然無恙,隻有小姐您嗆了幾口水,幸而張兄弟會口口傳氣術,才把小姐您救了回來呀!”他不知道張韋用的什麽法子,隻見方式怪異,便随口編了這麽個名稱。
趙玉丹感激的沖張韋笑了笑,柔聲道:“大恩不言謝,張公子的恩情,賤妾一定報答!”
張韋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道:“這都是應該的,換作任何一個人溺水,我都會救的,更何況趙小姐是我的好朋友,自是義不容辭!”他向趙玉丹抱了抱拳,然後輕聲對趙管事道:“那個叫人工呼吸,不叫什麽口口傳氣術!”
趙管事打了個哈哈,道:“都差不多,差不多,哈哈!”
沁兒走了過來,哽咽着道:“姐姐無恙便好了,剛才吓死我了!我還以爲我把姐姐害死了!”說着竟撲到趙玉丹身邊哭了起來。
趙玉丹見沁兒情真意切,不禁大爲感動,笑着道:“什麽把我害死了,若不是你把我拖上岸,隻怕張公子的口口傳氣之術也派不上用場啊!要說你才是我的救命恩人呢!”說着用手輕輕撫摸着沁兒的一襲長發。
沁兒聽到趙玉丹這麽說,哭得更傷心了,顯是對自己未能照顧好趙玉丹頗爲自責。
趙玉丹和沁兒這兩個美人兒相擁而坐,在陽光的照射下,白皙的皮膚反射出淡淡的光暈,讓張韋看的不由得呆了,隻覺得自己仿佛已不在人間,而是仙境之中。
趙管事見張韋呆呆的出神,忙用手肘觸了一下他,提醒道:“這一河岸的人怎麽辦?倘若他們藥力尚未過去,待他們醒來,我們豈不又要一番苦戰?”
張韋入夢初醒的道:“是是,趙管事說的是,我們當下應該找一個落腳之所,沿途我們做下标記,倘若他們神智恢複自然會循着标記與我們彙合!”
趙管事想了想,道:“确也沒有其他的辦法,隻好如此了,隻是我們的标記要留到一個方便我們監視之處,否則若讓敵人循迹而來,那可大大的不妙了!”
兩人計議完畢,便即刻啓程,走行前,張韋仍不忘把小明背在了身後。
五人一行,趕至黃昏,方至典農。典農是南陽郡治下的一處小鎮,雖毗鄰南陽城,卻人丁稀少,整個小鎮隻有一處客棧。衆人爲避人耳目,轉投在一戶老兩口家裏。
老兩口見到這五人一行,自是十分熱情,殷切的把衆人請到屋裏,奉上飯菜。雖然不是山珍海味,但衆人奔波了一天,早已餓了,吃得格外香甜。
趙管事拍了拍撐得滾圓的肚子,向老兩口作了一揖道:“感謝二位收留,在下無以爲報,這裏有些許銀兩,還望笑納!”說着伸手去摸錢袋,接着臉色一變:腰上空空如也,哪裏還有錢袋的蹤迹了?
趙玉丹會意的從随身的行囊裏,掏出了一對乳白色玉镯,放到老兩口面前,盈盈的道:“這對羊脂玉镯是和田玉中的極品,二位對我們的收留之恩,本難用錢來衡量,隻不過我等實爲俗人,無旁傍身之物,便以此略表謝意罷!”
張韋見這對玉镯溫潤堅密、瑩透純淨、潔白無暇、如同凝脂,不僅心中贊歎:若把這對镯子拿回到現代,隻怕少說也得值個幾百萬。他轉念又一想這是貨真價實的漢代古董,隻怕值個幾千萬也是有的!
他眼光一掃,突然注意到趙玉丹随身帶着的那個行囊,裏面鼓鼓囊囊的似乎裝了不少寶貝,難怪衆人之中唯有她溺水。他不喜拜金的女人,是以對趙玉丹便輕視了幾分,反而對一直伴在身邊的沁兒,更增好感。
老兩口爲人淳樸,趕忙把玉镯推回到趙玉丹的手裏,老頭生氣的道:“我們隻是見你們趕路疲憊,這才留你們過夜,而非圖你們的錢财。你們若是如此,豈不是把我們當做嗜錢如命的勢利小人?你們若無此言,随你們愛留多久便留多久,但你們若以此相贈,那還是另投别戶罷!”說完轉頭,氣而不語。
老太太錘了一下老頭的後背,然後笑着對趙玉丹道:“這對镯子既是上等的寶貝,那還是回到姑娘手中罷,我們無兒無女,也行将就木,用不上了,你便将此當做嫁妝便了,當是我們兩口的一份心意!”
趙玉丹見二老态度堅決,也不堅持,随手把镯子收入袋中,笑着道:“那便勞煩二老了!”
老頭見趙玉丹收回了镯子,這才轉過頭來,笑盈盈的繼續吃飯。
是夜,老兩口把東西兩間廂房分别讓給了沁兒、張韋和趙玉丹、趙管事及小明。趙玉丹早知張韋對沁兒的心意,是以并不戳破,未等沁兒出言反對,現行笑吟吟的拜謝二老,又給沁兒使了個眼色,這才自行回房了。
趙管事把張韋叫到一旁,一臉壞笑的道:“如今是天賜良機,俗語說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張兄弟可要好好把握哦!”
張韋被趙管事看穿了心事,面色尴尬的笑了笑,道:“這…不好罷?”
趙管事耐心的開導道:“有何不好?郎情妾意,而且都是性情中人,何必拘泥俗法?今夜我在院子裏值夜,保準不會有人搗亂便是!”說着又向張韋擠了擠眼睛。
張韋一臉愧色的拱了拱手道:“有勞趙管事了!”
東廂房内設十分簡潔,進門右手邊便是床鋪,除此之外,竟無其他家具。
沁兒走入房間,心情忐忑了站在廳裏,背對着門口,頭低低的,一言不發。張韋關好房門,輕輕的走到沁兒身後,雙臂環抱,将沁兒摟在懷裏,這是他第一次鼓起勇氣抱住沁兒,聞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氣,心跳也劇烈了起來。
沁兒被張韋抱着,既甜蜜又害怕,俏臉羞得绯紅,雙肩因緊張而瑟瑟發抖。張韋柔聲道:“不早了,我們也歇息吧,真天教若發現我們沒死,隻怕以後還會有惡鬥呢!”
沁兒就像一隻受驚的小鹿,茫然的點了點頭,大腦一片空白,完全沒了主意,隻覺身邊這個男人既溫暖又安全,無論他說什麽,她都願意接受。
張韋把沁兒扶坐在床邊,看着她那一雙碧波流轉的眸子,心下憐愛之心大起,把頭漸漸的湊了過去。面對這個讓她敬畏又愛慕的男人,沁兒害怕又有些期許的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