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潔的月光照在一片片青瓦屋頂上,微風輕拂着衣襟,張韋舉目四望,仿佛已然置身武俠電影之中,自己便是武功蓋世的大俠,他深吸了一口氣,一股豪氣油然而生。
他找準方向,矮着身子在一片片青瓦組成的“小島”上飛快的穿越着,然後選準一個位置,悄然飄落到蔡府院内。
現在已經是二更天了,多數房間都已經熄燈了,唯有蔡瑁的書房,還亮着燭光,門口卻無人把守。張韋輕手輕腳的蹲到窗沿下,附耳傾聽,隻聽屋裏有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道:“城守之職非同尋常,你怎可輕易許與他人?”
蔡瑁賠笑道:“表姐切勿動怒,目前我們的計劃進行得十分順利,允兒的三千精兵已經埋伏到了城南,隻待劉表一死,火光一起,便一舉殺進城來,城南的校尉已經換成了我的心腹,到時大局已定,城守之職再從長計議卻也不遲啊!”
那女人冷哼了一聲道:“我本讓你直接帶兵擊殺劉表,你卻非要找個才認識幾天的人去下手,如若失手被擒,供出你我,那時全城戒備,别說下手了,隻怕逃命也難!”
蔡瑁道:“表姐放心,此人身手不凡,是我親眼所見,若他出手,劉表必死無疑!”
那女人道:“你這心思如此不缜密,蔡家如何才能中興?即便他刺殺得手,到時你許諾他的城守之職若不兌現,他想殺你不也如探囊取物?再者,即便你給了他個城守的位置,他知你刺殺劉表的秘密,若以此要挾,我們蔡家豈不又受人挾制?”
蔡瑁道:“是是,是我思慮不周,之所以說與表姐聽,不就是因爲表姐精明強幹,秀外慧中,能幫我補差補差麽!”
那女人沒有說話,想必該是蔡瑁那幾贊美讓她頗爲受用,蔡瑁頓了頓又道:“不若這樣,行刺那日我借護衛爲名,在劉表周圍安排衛士和弩手,隻待他刺殺得手,我便百弩齊射,任他武功再高也躲不開這突然的箭雨!”
那女人不耐煩的道:“虧你能想出這等主意,你都說他武功不俗,倘若萬一讓他僥幸逃脫,豈不是後患無窮?”
蔡瑁忙道:“是是,那表姐有何高見?”
那女人道:“你明日邀他前來,以沁兒婚事爲誘餌,再次說服于他,然後跟他計劃撤離路線,約定在城郊給一處農院彙合。你隻需在裏面備齊酒菜,他刺殺成功,又未見追兵,定然會放松警惕,行至彙合的農院少說也許個把時辰,到時他腹中饑餓,必會用餐。屆時我們隻要在酒菜中下毒,不怕他不中計!”
蔡瑁笑道:“妙哉!妙哉!如此真就後顧無憂了!”
張韋在外面聽得後背發涼,暗忖:“蔡瑁啊蔡瑁,你真是個口蜜腹劍的小人,幸虧我來探聽了一下,否則我真就中了你的毒計了。等我過了這一關,早晚來尋你的晦氣!”
那女人道:“那明日你便如此安排,我先回去休息,如有變化随時聯絡!”
蔡瑁忙到:“恭送表姐,天色已晚,不如我陪表姐回去罷!”
那女人笑道:“在你這蔡府裏,難道還會有賊人麽?”說罷,起身離去。
張韋此時早已跳上屋頂,他見那女人拐了幾個彎,奔内宅去了。于是無聲無息的跟在女人後面,待她走進一處陰暗的過道時,突然飛身下來,輕輕一掌将她擊暈,抱在懷裏。
張韋近距離觀察這個女人,隻見她肌膚粉嫩白皙,看起來也就二十歲上下,頗有幾分姿色。張韋暗歎了一口氣:“長的再美,心如蛇蠍,也讓人覺得面目可憎!”
他把她負在肩上,飛身而起,悄然離開蔡府。這回張韋有了籌碼,隻要以這個女人爲要挾,蔡瑁定然會想辦法讓沁兒離開,到時隻要打敗袁術就可以大功告成了!而袁術注定是要失敗的,所以他相當于已經完成了使命,怎能不心情大好?
他找了處沒人的地方,抓了幾把泥土抹在那女人臉上,以防被人認出,又買了壺酒,往那女人身上灑了一遍,這才大搖大擺的攙着女人走進一家小客棧。
小二見這麽晚了還有客人,揉着惺忪的睡眼過來接待:“客官可是要住店?”
張韋掏出二兩銀子,道:“我這夫人不勝酒力,趕緊給我安排一間上房!”
小二見到銀子,立刻來了精神,道:“好的,好的,這就給您安排,不過我們這小店,用不了二兩銀子那麽貴!”張韋擺了擺手道:“剩下的就當是賞你的了!”
小二見張韋衣着樸素,出手竟這麽大方,歡天喜地的領着兩人在二樓找了一個鄰街的大房間。張韋順手又掏給他二兩銀子道:“我們夫妻要就寝了,沒事不要來打攪!”
小二看了眼張韋腰間的佩劍,會意道:“保證不打攪,保證不打攪,客官您放心的住,我就當沒見過您!”這句話說得張韋一頭霧水,半天才反應過來——小二把他當成**大盜了。
張韋從裏面鎖上了房門,又把女人藏在了被裏,這才打開窗子,飛身爬上屋頂,直奔州牧的宅邸。
劉表的宅邸是官宅,樣式格局中規中矩,遠沒有蔡瑁的豪宅氣派。張韋見一處亮燈的房間,門口站着兩名精神抖擻的侍衛。他飛身落到那房間的屋頂,學着電影裏的樣子,偷偷掀開一塊瓦片,向内張望。隻見劉表正伏案寫作,旁邊一個管事,不停的給他研墨,說道:“主公,已經快三更天了,這些批文明日再看也不遲啊!”
劉表笑了笑道:“明日還有明日的批文,批文難道還會有休息的時候?”
管事道:“批文無休止,人卻不能不休息啊,主公身康體健才是荊州萬民的福祉啊!”
劉表道:“隻怕這話也就你說,我初到荊州,立足未穩,定有人欲取而代之呢!”
管事歎了一口氣,道:“主公,老仆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劉表道:“但說無妨!”
管事道:“夫人走後,這幾年主公一直孤身一人,自古陰陽須得調和方爲正道,如今長公子已能獨立,也是該主公考慮下續弦之事了!”
劉表停下了筆,看了看管事,一臉疲憊的道:“這些事你來做主吧,我有些累了!”
管事喜道:“我這便扶主公休息!”說罷扶起劉表,走出書房,邊走邊道:“主公回房切勿急于休息,老仆另有要事禀告!”劉表擺了擺手道:“有何事明日再說罷!”
管事堅定的道:“此事必須今晚告知主公,而且是件喜事,主公定然喜歡!”
劉表道:“那便依你罷!”
張韋悄悄的跟在屋頂,隻見管事離開劉表房間後,急匆匆的走了,不一會,帶着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走了過來。張韋心道:“劉表都這麽大歲數了,續弦還能續這麽個小姑娘?咦?劉表續弦?哈哈,這下可好玩了!”張韋壞壞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