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韋舒展了下筋骨,得意的道:“怎麽樣,這些字夠你識得幾天了,等我忙完這一段就來考你,你若有不認識的趕緊去跟沁兒姐姐求教!”
小明皺着眉頭道:“主人,你這真叫是考我‘識’字啊!嘿嘿,我五歲時寫字也比這能好看些!”沁兒看了張韋的字,也是捂嘴偷笑。
張韋窘道:“休要啰嗦,到時你若認得不全,看我怎麽收拾你!”
幾人吃過晚餐又胡鬧了一會,待張韋回到客棧已近初更,卻見趙管事早就急急的等在門口,來回不停的踱步,見張韋回來了,趕忙迎了過來,道:“哎呀,你可算回來了,這襄陽城不是我們的地界,還真擔心你會出事!”
張韋笑了笑道:“我在商隊裏不一直聽話得很麽,怎麽會到這裏惹事?”
趙管事道:“你若在商隊裏安分守已,隻怕至今我們也不會相識了,趕緊随我來,小姐已經候你多時了!”
趙玉丹和幾個婢女住在客棧後面的一個小宅院裏,獨門獨戶,趙管事隻把張韋送到門口,便停步了,道:“我還是頭一次見我家小姐這麽看重一個人,以前她休息時很少見客,張英雄可莫辜負了小姐的賞識啊!”
張韋點了點頭道:“我也不會忘記趙管事的知遇之恩!”
兩人這才作别,由趙玉丹的婢女引着張韋居然來到趙玉丹的閨房,婢女拉開門,做了個請的姿勢。
張韋邁步走了進去,一股濃郁的香氣撲面而來,初時有些不适,但久聞竟有種莫名的興奮。閨房十分簡潔,隻有幾束不知名的鮮花擺在案幾上,正廳放有一個小圓桌,上面擺着一套紫砂茶具,卧室在正廳的右側,前面擺了張半透明的紗質屏風,上面繡着幾支盛開的桃花。
“壯士請坐!”嬌媚的聲音從屏風後傳來:“賤妾不便起身迎接壯士,還望恕罪則個!”
張韋忙道:“趙小姐不必拘禮,在下在廳中坐着便好,不勞大駕!”
趙玉丹嘻嘻的笑了起來,道:“壯士還真是實在,應是可托付之人,是麽?”
張韋聽屏風之後竟有水聲傳來,定睛一看,隐約見一位妖娆的女子,正在屏風後沐浴,露出白皙的玉背,纖細的手臂輕揚,掀起些許水花。
張韋看得呆了,竟一時語塞,不知如何作答。
趙玉丹輕笑道:“怎麽?之前見壯士在營中力挫蒯紹,身中數劍也面不改色,難道竟害怕我這一個弱女子不成?”
張韋忙道:“沒有沒有,趙小姐美若天人,平時待下屬又親切,在下怎麽會怕你,隻不過是在下唐突,來的不是時候罷了!”說完起身欲走。
趙玉丹嬌笑了一會,道:“沒想到張壯士這麽老實的人也會說笑,煩勞你把廳中的朱色紗衣取來,賤妾有要事與壯士相商!”
張韋猶豫着取來紗衣,心中不停的打鼓:“難道我最近命犯桃花不成?這好事居然一件接着一件!”他繞過屏風,隻見一個婀娜的身體,毫不避諱的背對着他展現在面前。張韋把紗衣打開,輕輕的披在趙玉丹的身上,雙手輕按在她的香肩上,隻覺所觸之處皮膚細膩,她渾身散發着成**性獨有的氣息,充滿挑逗意味的讓張韋難以自制。
豈止就在這緊要關頭,趙玉丹卻道:“賤妾要換衣服了,還請壯士在廳中稍候片刻!”
這讓張韋大感失落,既不舍退出,又不敢上前,但對方已經委婉的拒絕了自己,他隻得強壓欲火,退至廳中,連喝了三杯茶水,才使心情逐漸平複。
不一會,趙玉丹穿好衣服走了出來,隻見她上身一襲朱色紗衣,豐滿的身材若隐若現,下面穿着一條長裙,前擺中分,邁步時一雙細長的白腿交替出現,隻把張韋剛剛壓抑的欲火又挑逗了起來。
趙玉丹笑吟吟的坐在張韋的旁邊,問道:“壯士爲何不看丹兒,是丹兒相貌不如沁兒妹妹麽?”
張韋大窘,笑着岔開話題道:“剛才小姐說有要事相商,卻不知是何要事?”
趙玉丹,歎了口氣道:“壯士可知爲何我趙家要遠離故土舉家遷移呢?”
張韋心道:“你家的事,我怎能知道?”表面卻道:“在下不知!”
趙玉丹笑了笑道:“你定是在心裏說:你們家的事,我怎會知道?對不對?”
張韋被她洞悉了内心,不由得一驚。趙玉丹道:“你會這麽想也是正常,畢竟你是蜀中人士,不了解荊州的情況,更何況一個小小的趙家?實不相瞞,我們此次出行明是經商,實則避禍!”
張韋問道:“避禍?誰要圖謀趙氏的财産麽?”
趙玉丹道:“我們趙氏的家産雖不敢說富可敵國,但也有些積蓄,但這點積蓄完全不被那些人看在眼裏。”張韋心道:“那些人應該是追殺趙氏的人,卻不知是蔡家還是蒯家?”
趙玉丹道:“賤妾本以爲進入了這襄陽城,在蔡氏的庇護下,能躲過一劫,誰知追命的未到,這襄陽城卻要亂起來了。你也不必問我如何得知,我就是知道。但我一個弱女子,還帶着萬貫的家财,隻要襄陽一亂,傾家蕩産不說,賤妾無依無靠,隻怕落得流落風塵,任人欺淩了。”
說着,趙玉丹竟流下淚來,情真意切。張韋恻隐之心大起,擡起手臂欲把這弱不禁風美人樓在懷裏好好安撫,但卻又不想讓她覺得自己趁人之危,一隻手擡在半空中,落也不是,收也不是,尴尬至極。
趙玉丹哭了一會,道:“上次在營中見到壯士武功高強,令人側目,如今多事之秋,若能尋得壯士這樣的夫婿,丹兒後半生也有着落了,趙家也能中興了!”說着撲入張韋懷中,雙手輕撫張韋的胸膛,在他懷中瑟瑟發抖。
張韋最受不了女人哭泣,如今還是一個俏美人主動投懷送抱,他隻覺血脈噴張,脫口道:“隻要我張韋一天活着,定然讓你平安離開襄陽,丹兒小姐大可放心!”
趙玉丹仰起頭,俏麗的面容上還帶着些許淚痕,難以置信的道:“真的嗎?張公子真願如此?”
張韋點了點頭道:“當真如此!”趙玉丹嬌嗔道:“公子真好,有了公子做靠山,丹兒也能睡個好覺了!”說罷打了個哈欠。一雙勾魂的眼睛,含情脈脈的看着張韋,道:“公子,天色已晚,賤妾要就寝了。”
張韋漲紅着臉道:“那丹兒小姐你先休息,我先去了!”
趙玉丹一雙玉臂摟着張韋的頭頸,呵氣如蘭道:“追命的人隻怕已到了襄陽,丹兒不敢獨睡!”
張韋哪能不知她的弦外之意,但内心卻又感覺有種趁人之危的負罪感,他正了正衣襟道:“在下去叫婢女過來陪你,張韋告辭,改日再來造訪!”說罷強壓欲火,轉身逃命似的走了。
望着張韋的背影,趙玉丹輕歎了一聲,然後嘴角露出一絲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