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韋哼了一聲,道:“你若知道我曾打倒過你,你就不會這麽叫嚣了!”說罷一掌擊出,蒯紹見張韋衣着褐色服飾,當是低級的武士,純心想戲弄張韋一番,好在沁兒面前露露臉,于是凝鬥氣于右手,呼的迎着拍出一掌,和張韋硬碰硬。雙掌相交,一股猛烈的氣流在帳内散開,吹得帳幔飛揚。
張韋剛剛醒來,身體尚未恢複,和蒯紹對拼了一下,連退了三步,直到床邊才停下,暗自心驚:“看來是自己小看了這蒯紹,本拟一掌擊退對方,怎知卻自己吃了個虧!”蒯紹爲了顯示武功,硬生生收下了張韋的鬥氣,一步也沒退,看起來武功更勝一籌,實則内裏吃了暗虧,氣血翻湧,右手發麻。蒯紹表面上平靜的道:“我剛才那掌隻是想給你些顔色看看,所以隻用了我四成功力,下次我就會用全力了,你可要小心哦!”
沁兒在一旁關心道:“張公子你快走,他拿我沒辦法的。”轉身又對蒯紹道:“你放他走,我這便跟你成親!”蒯紹醋意大發,道:“好哇,成親隻不過是個儀式,我們又不是那些腐朽的夫子,不必太過死闆,今晚我們先圓房,過兩天再成親也不遲!”
張韋被徹底激怒了,渾身散發出淡藍色的鬥氣,低聲道:“我本想勸沁兒放棄婚約,現在我改變主意了,殺掉你,沁兒的婚約自然而然就解除了!”說罷人影一閃出現在蒯紹左側雙掌化作十數個手影籠罩着蒯紹。
蒯紹臨陣經驗非常豐富,心知張韋會出手,早已做好準備,迎着拍出五掌,借着反彈之力向後疾退。張韋一招打空,閃身追上又是無數手影圍繞着蒯紹,無論蒯紹怎麽退怎麽躲都無法離開張韋的“包圍”。若是一般高手,此時隻有跪地認輸的份,但蒯紹并不驚慌,靜下心來,沉着應對,靈巧的擋開攻擊,但卻隻能如此,毫無還手之力。
雙方以快打快對攻了三百多掌,兀自不分勝負。張韋圍着蒯紹不停的變換位置,伺機進攻,蒯紹雖然一一化解,但額頭上卻漸漸滲出汗來,他明白對方之所以無法打敗他不是速度不夠快,出手不夠狠,而是自己以逸待勞原地抵擋,不似對方四處遊走這麽大量消耗,但對方的精力似乎源源不斷,打了一炷香的時間,居然掌速絲毫不減,而且越打越猛,這怎能不讓他心驚。
蒯紹佯敗一招,露出破綻,張韋果然中計,一掌直劈前者左肩,蒯紹叫了一聲好,左肩向下一斜,卸去張韋的掌力,順勢右手抽出細劍劈向張韋後背。張韋一掌劈空便知中計,隻覺後背有股寒氣逼來,躲閃已然不及,順勢給手掌加力猛向地面砸去,砰的一聲,地面被砸了個大坑,張韋整個人伏在地上,但卻躲開了蒯紹一劍。
蒯紹從未想過張韋居然能伏在地上躲過一劍,真是怪招頻出,自己卻鬥氣消耗甚劇,恐難持久,于是借機後跳到帳外,使出劍招柳劍飛絮,即把鬥氣結合劍身發出數十道劍氣,此招由于發動極快,往往令敵人防不勝防,瞬間被切成碎塊。蒯紹曾憑借這個絕技逆襲過劍術大師,隻不過此招雖然犀利但卻會大量消耗鬥氣和體力,一場戰鬥也隻能發動一次。
張韋剛從地上躍起,隻感覺一陣犀利的劍氣襲來,隻可惜君子劍還在帳中,并未帶出,雙手又如何能抵擋劍氣,隻得左躲又閃,但劍氣無形且速度又快,張韋雖能勉勵支撐,但一旁的沁兒顯然沒有這麽好的功力,張韋咬了咬牙,飛身把沁兒壓在身下,任憑劍氣從身上劃過。
沁兒被張韋緊緊押着,兩人面對面的趴着,連對方的呼吸都能感覺到,她隻覺渾身酸軟,面紅耳赤,連看也不敢看張韋一眼。張韋哪有心思體味那許多,運起鬥氣包裹全身,隻覺後背和腿上一陣陣劇痛,随後眼前一亮,整個營帳便成了碎塊随風飄去,帳内擺設全被切得七零八落。
張韋忍着痛站起身,把沁兒擋在身後,後背和大腿被劍氣劃傷了好幾條長長的口子,幸虧有鬥氣護體,這才沒有傷及筋骨。張韋看着滿頭大汗,氣喘籲籲的蒯紹,道:“你還有什麽本事麽?如果沒有的話,就該我了!讓你開開眼界罷,這是我獨創的鬥氣波!”說罷張韋把鬥氣逐漸聚攏在上手之間,雙手掌心相對,慢慢把鬥氣聚攏壓實,手中藍色氣旋的顔色越來越凝重。在凝聚的過程中,失去鬥氣保護的傷口瘋狂的噴湧出血漿,隻把張韋的後背都染成了紅色,張韋忍着痛,把聚攏的鬥氣猛然向前一推,一股強大的氣流沖向蒯紹。蒯紹此時全身都已脫力了,哪還能躲開這強力的一擊,正準備閉目受死,卻見氣流擦右臂而過,隻把身後的一個營帳炸成了碎片。
一滴冷汗從蒯紹的額頭上流了下來,滴入泥土裏,這是他出道以來面對的最強勁的敵人。緩了一會,他才感覺道右臂熱辣的痛,袖子已經被氣流扯碎了,皮膚像火燒過一樣的痛。
張韋失血過多,最後一招竟然打偏了,心中懊悔不已,但此時他已經錯過了殺蒯紹的最佳時機,如今的他已經耗光了最後的一絲鬥氣,視線也開始模糊了,但他依然堅挺的站立着。爲了身後的沁兒,爲了他心中的正義,他不能倒下。
“竟然在營裏大打出手,成何體統!”趙管事和趙玉丹帶着黃衣武士率先趕了過來,随行的還有一位富商模樣的男子,身穿綢緞,腰間還挎着一把做工精良的佩劍,年紀看來四十歲上下。蒯紹見到那個富商居然像老鼠見到貓一樣,連忙低下了頭。
隻見那富商笑了笑道:“都是年輕人,年輕氣盛比武較量下也是很正常的嘛,我就喜歡這樣的英雄豪傑。紹兒,你的兩位叔父在城裏久後多時了,不如你早些過去,如果你信得過我的話,我會帶趙氏及沁兒入城的,絕不會耽誤了你的吉時!”
蒯紹道:“但憑蔡伯父發落,小侄這便去了。”說罷在身旁婢女的攙扶下,頭也不回的走了。
趙玉丹隻看到張韋正面,見他沒有受傷,笑吟吟的走了過來,道:“張公子,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襄陽豪族中的傑出人物,蔡瑁先生。”張韋微一抱拳,蔡瑁笑呵呵的走了過來,道:“年輕人好俊的功夫啊,自古英雄出少年,古人誠不我欺也。在下與趙氏是世交了,到了這裏邊安全了,接下來我的人馬會護送商隊進城,你也好好休養休養罷。”
沁兒看着張韋滿背的血,一個肯用生命守護自己的男子的血,她心中湧起一股說不出的感覺,如果說以前對張韋的感覺是好感,那麽現在可以說是信賴了。
趙玉丹見沁兒無恙,笑道:“沁兒妹妹,你的營帳壞了,這兩天就到姐姐這裏休息,可好?”沁兒木然的點了點頭,心裏腦中不斷反複播放着張韋奮不顧身擋住劍氣的一幕。
蔡瑁見衆人有些許尴尬,笑道:“這些損壞的物件全都算在我的頭上吧,等進了城,我擺個酒席帶不肖侄給幾位賠罪!”眼神掃視過沁兒和張韋,心中一動,道:“我不打擾了,你們先忙罷!”
趙玉丹留下趙管事打理營中事物,自己親自去送蔡瑁,一雙玉臂挽着蔡瑁粗壯的胳膊,兩人有說有笑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