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韋一擊不成,反身後退,抽出君子劍在手,顧不得尚未複原的身體,強行運出藍色的鬥氣包裹全身。兩個家丁見張韋散發着帶顔色的鬥氣,都是一驚,但那表情一閃即逝,随即雙雙鼓起鬥氣,分從左右向張韋攻來。張韋不敢怠慢,使出乾坤劍法,以一敵二,戰在一起。
一旁掠陣的趙管事,看到張韋精巧的劍法,不禁咦了一聲,道:“妖娆退下,我來會會他!”張韋聽到名字,才知這兩人是女扮男裝,難怪從一交手就感覺怪怪的。兩人應聲退開,閃到一旁。
隻見趙管事右手一抖,已然有一根鐵棍握在手裏,一躍而起,至上而下擊向張韋。張韋自知鬥氣不足,難以持久,需得速戰速決。于是奮力揮出一劍,這一劍包含了張韋近期恢複的所有鬥氣以及乾坤劍法的精髓。劍棍相交,隻白光一閃,張韋跌落在地上,握劍的右手因脫力而顫抖着。趙管事輕輕的落回了原位,雖然沒有受傷,但是天外玄鐵鑄成的鐵棍竟被劃出一道印子。
趙管事望着癱坐在地上的張韋,淡淡的道:“這根棍子跟我闖蕩江湖十數年,從未有過哪怕一絲的劃痕,隻因它是天外玄鐵所鑄,堅固無比。如今你竟能把它劃出一個印子,本管事也對你也是十分欽佩啊,隻可惜縱橫江湖的經驗告訴我,英雄隻能憐惜志同道合的英雄,你本也算個人物,無奈我不能養虎爲患,你可不要怪我!”說罷渾身鼓起鬥氣,隻壓得張韋呼吸都不很順暢。
張韋狠狠的瞪着趙管事,道:“要殺便殺吧,和你這種欺壓良善的人我張韋沒什麽好說的,隻恨我現在功力尚未恢複,否則定然把你和那個蒯紹一并殺掉!快動手罷!”
趙管事聽到蒯紹二字,眉毛一翹,道:“蒯公子爲人仗義,又剛剛救了我們全隊商旅的性命,如何能說是欺壓良善?”
張韋冷笑道:“你和他是一夥想要算計趙玉丹,當我不知道麽?你看到趙家家境殷實,你便起了歹念,準備和蒯紹聯手,一個奪财,一個奪色,如此狠毒的惡計,騙得了别人,卻騙不了我!”
趙管事怒極,散發出更爲濃烈的鬥氣,隻吹得帳内的蠟燭忽明忽暗,他道:“若有此惡計,你又是從何得知的?你不過一個褐衣武士,又怎能懂得這許多?”
張韋豁出去了,大義凜然的道:“首先,你們趙家運送貨物計劃的路線本應保守嚴密,即便連武士都不知你們會去哪裏,會走什麽路線,如何竟如此巧得被山賊打劫,更何況這山賊似是早知我們要路過這裏竟有充裕的時間設下埋伏?其二既然是來打劫的山賊,爲何不動貨物,隻管傷人?爲何明明有令殺賊一人賞銀五兩,卻有人故意放走山賊?其三,最明顯的便是蒯紹出手,山賊投降的事,他既然走在前面爲何沒有遇到山賊,既然已經走過山谷,爲何又會回來出手相助?而更離譜的是山賊竟然拜服于他?換做任何一個思維正常的人,都會發現其中的蹊跷!”
趙管事冷冷的道:“你這麽說最多也隻能說明蒯紹和山賊勾結,對我們圖謀不軌,又如何能看出我的問題了?”
張韋笑道:“之前說過了,商隊的行走路線極爲隐秘,隻有高層才會知道,趙玉丹自然不會傻得透露給别人,但同爲趙家核心人物的你,也是知道路線的少數幾人之一,而你見到有人搶自己家的婢女不但不去懲戒,反而阻止伸張正義的我,隻能說明趙家武士裏有你和蒯紹的人,山賊來襲也隻是爲了削弱趙玉丹派的防守力量,讓山賊入夥,更是與虎謀皮,你們随時都會徹底吞掉趙家,我說的對麽?”
趙管事聽完哈哈大笑,散掉了周身的鬥氣,拍着手道:“好好,你說的真好,也解開了我心中的些許疑惑,妖娆你們二人去帳外守着,不許任何人進來,我要和張英雄好好聊聊!”二女齊應了一聲,守與帳外。
張韋見趙管事被自己揭穿竟還稱自己爲英雄,心中奇怪。趙管事似是看穿了張韋的心事,笑着道:“張英雄莫怪,此時乃是多事之秋,我不得不小心行事,蒯紹圖謀我趙家的财産已久,此番确有我們内部的細作與他勾結,剛才送出營帳的,便是細作——小姐身邊的侍衛,這才走漏了信息,但亡羊補牢爲時已晚,蒯紹借機插入了我們商隊,此番出行必是兇多吉少啊!”
張韋見趙管事言詞懇切,不似作僞,一時不知該怎麽應對了,本來以爲他和蒯紹是一夥的,豈知其中竟有如此隐情,想到剛才誇誇其談,不由得雙頰滾燙。
趙管事續道:“幸虧有你提醒,我這才意識到,原來蒯紹尚不知我們的實力,所以才沒有貿然出手,他跟随商隊一是想摸清我們的實力,二是打算暗中削弱我們的力量,何況我們之中竟混入了他的人,這樣一來,我們的局面更爲被動了。不過好在有張英雄這樣的有勇有謀義士,讓我們多了幾分勝算啊!”
張韋羞赧道:“論武功我剛被你打敗,論謀略我又錯把你當成敵人,趙管事的有勇有謀在下萬不敢當,實是羞愧難當才是!”
趙管事笑道:“張英雄生性率真豁達,真乃人中豪傑,剛才我見你劍法精奇,鬥氣純淨,便知是高手,隻是招式用得過于生疏,鬥氣也不很充裕,所以才會落敗,加以時日必然和那蒯紹不分上下!我平時除了習武,也喜煉制些丹藥,這裏有幾顆九陽固源丹,有助于增加鬥氣,剛才一戰你也損耗不小,這些就作爲補償罷!”
張韋接過丹藥,吃了一顆,隻覺入口即化,一股暖流流入小腹,又從腹部流入全身,渾身說不出的舒服,精神也爲之一振,道:“謝趙管事,我張韋一定會親手挫敗蒯紹,保護趙家财産!”
趙管事滿意的點了點頭,道:“能得如此英雄,也是我趙家之幸也!今日耽擱的夠久了,爲了避免别人生疑,你還是速速回營休息吧,若有人問起,你便說被我狠狠的罵了一遍,還罰了一個月的俸銀。你的功夫屈就褐衣實屬不該,但爲掩人耳目,隻能委屈你了,但是我會按黃衣武士按月發于你俸銀,這你大可放心!”
張韋道:“錢财乃身外之物,我不是特别看重,我和趙小姐也有過一面之緣,不忍其被惡人傷害,何況趙管事對我也有知遇之恩,我定然全力以赴!”
趙管事道:“也罷,錢财的事不急于一時,明日子時你來我這裏,我有要事相商!”
張韋作了一揖轉身欲退去,卻被趙管事叫住,後者道:“還有一事我剛才忘和英雄言明了,就是我煉制的丹藥藥效自是不差,隻是尚有欠缺,剛才你所服用的九陽固源丹能大量補充鬥氣是不假,隻不過…隻不過有些副作用,會讓人有短期的不适感,不過我已經在調整了,這次問題應該不大…恩…應該不大!”
張韋心中一萬個草泥馬奔騰而過:“有副作用你不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