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用他那雙色眯眯的醉眼,打量着這個他花了重金贖來的歌姬,不知是自己喝多了酒,還是歌姬換了身性感的裝束,隻覺歌姬的身材似乎比之前更凸凹有緻,皮膚也更光滑了。他的手開始不老實,隻惹得歌姬欲拒還迎,但這樣相比平時的熱情迎合,更加讓李林興奮了。
當的一聲,歌姬不經意把酒杯碰到了地上,門口的侍衛聽到聲音猛然沖了進來,卻見将軍正抱着歌姬親熱,一時不知如何應對,呆立在原地。
李林正在興頭上,卻被這幾個冒失鬼闖進來掃了興緻,厲聲道:“你們幹什麽,老子和美人親熱你們也敢進來,是不是想挨闆子了?還不快給老子滾出去,記住!除非是青龍山的黃巾賊逃跑了,否則聽到什麽聲音也不要進來,聽明白沒?”幾個侍衛吓的不敢多言,逃命似的退到了帳外。
不一會,隻聽帳内一陣混亂,歌姬笑道:“将軍,别這樣!”接着是餐具桌椅的撞擊聲,不多時便安靜了,引得幾個侍衛浮想聯翩。又過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李林從帳内走了出來,醉醺醺的道:“你們幾個都打起精神來,看你們這幅慫樣,還記得今晚的口令麽?”
侍衛趕忙回答:“凱旋歸!”
李林滿意的點了點頭,道:“你們兩個守好帥帳,不準任何人進去,其他人跟我去巡營!”
營地後方,幾個巡營的士兵在聊天偷懶,士兵甲道:“圍了這麽久,也沒見山上下來人,你說黃巾賊會不會已經逃跑了?”士兵乙道:“怎麽會?所有上下山的通路都讓我們堵住了,除非他們會飛,否則别想跑出來!”士兵丙道:“他們跑出來有什麽好的,都會使妖法,之前我們攻上山的幾百人都沒了音訊,要是讓他們出來,你們兩個去收拾啊?”
一提到妖法,衆人後背都一陣發冷,緊接着似有一陣陰風吹得火把飄搖不定,有眼尖的看見一幾團人形的黑影,迅速的圍攏過來,忙道:“你們…”看字還沒說出口已然斃命,其餘衆人見狀剛欲轉身逃走,卻連身子都沒來得及轉便倒地不起了。
過了一炷香的功夫,這隊巡營小隊,又開始巡營了,相同的甲衣,相同的人數,隻不同的是頭盔下面遮蓋的臉。馬義當過兵打過仗,比較熟悉軍營的規矩,走在小隊的前面,玲珑體型較小,甲衣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極不協調,所以混在隊伍中間。
迎面走來一隊訓營士兵,馬義迎過去,劈頭問道:“口令!”對面的士兵現在被馬義的敬業吓了一愣,忙道:“凱旋歸!”馬義點點頭,道:“将軍吩咐了,今夜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防止黃巾賊逃走,你們一定要嚴加盤查,知道了沒有?”馬義本身是渠長,說話自然有股子威嚴,震得對面士兵唯唯應諾,待得馬義帶隊過去了,才小聲的問旁邊的人:“這個校尉是誰啊,好大的架子!”另一個回道:“沒見過,不會是李将軍的親戚吧,還是少打聽爲好。”
馬義得到了口令,底氣足了幾分,帶隊在營帳間穿插走了一會,辨明方向,直奔前線而去…
張韋以雷霆的手段殺掉巡邏小隊後,按計劃潛入了大營東側防禦薄弱的環節。以張韋當前的功力,一般的武将絕非其對手,更何況張韋速度奇快無比,巡營士兵完全都無法覺察到他的存在。張韋就這樣從一個營帳到另一個營帳,遇到巡營士兵便借着陰影隐藏行蹤,就這樣一直順利的潛着着,直到遇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韻兒。
隻見韻兒身穿铠甲,後背交叉插着兩柄精鋼長劍,頭梳着一個俏皮的馬尾辮,走起路來一甩一甩的,身後跟着兩個女兵,步伐穩健一緻,每人腰間一把精緻長劍。張韋差點就要脫口叫出韻兒的名字,幸虧及時反應出來這裏是敵營,如果這一嗓子喊出來,恐怕計劃就要全盤泡湯了。爲了不打草驚蛇,張韋決定悄悄的跟着韻兒。
隻見韻兒和随從走進了一個橘色的大帳,旗幟上的字和其他營帳很不一樣。古代的字和現代字本身書寫就有很多不同,而且現代沿用的多爲宋體,而古代字體多種多樣,随便找個字也讓張韋難以辨識,能看出字不一樣也算難得了。
不一會兩個女兵從帳内走了出來,分立兩旁守衛,張韋在暗處悄悄觀察了一會,發現此處不僅營帳旗幟不同,而且居然連巡營的衛隊都繞着巡邏,這讓他好奇心更重了。張韋繞到橘色營帳的背面,猛然加速襲向一名随從的後腦,緊接着就在另一個随從右手剛剛握到劍柄的時候,飛腳踢中其小腹,趁其彎腰之際,右手輕砸後腦,就在兩個随從先後落地之前,張韋又伸出雙手扶住二人,把她們輕輕的放在了地上。整個過程在瞬間一氣呵成,而且沒有發出一絲的聲響。
爲了不引起注意,張韋把二人拖到營帳背面的陰影處,僞裝成打盹的樣子,這才大搖大擺的走進大帳。一進大帳,便聞到一股淡淡的幽香,讓人身心一振。張韋快步繞過山水屏風,隻見韻兒背對着自己,身上穿着紗衣,妖娆的身材在燭光下若隐若現,黑色的秀發像瀑布般肆意的傾瀉在肩上,手中拿着一卷帛書正在看得入神,隻聽這佳人輕輕歎了口氣,吟道:“交情通意心和諧,中夜相從知者誰?”這是司馬相如《琴歌二首》裏面的詞句,張韋随口接道:“雙翼俱起翻高飛,無感我思使餘悲。”
佳人一驚猛然回頭,已然拔劍在手,嬌叱道:“什麽人?呀!”後一聲呀卻是因爲見到一個身形魁梧的男子,渾身黑漆漆的,不禁吓得她倒退了兩步,道:“你是誰?不要裝神弄鬼!”
張韋見女子轉過身來,心中一陣失落,這女孩雖然背影很像韻兒,但是相貌也全然不同。并不是因爲女孩不清麗脫俗,而是張韋心中有所挂懷,一時間失落之情溢于言表,躬身道:“請恕在下唐突,隻是因爲姑娘背影酷似一個故人,這才多有打擾,還望姑娘見諒,在下這便告辭了!”
張韋轉身剛要走,卻聽身後姑娘悠悠的歎了口氣道:“看來你也是個多情的人兒啊,卻不知那位姑娘如何稱呼,若我有機緣遇到她,定然轉達公子的思念之情!”
張韋心中莫名一陣感動,動容道:“她叫韻兒,是我沒過門的妻子,我來到這裏無依無靠,她就是我的親人一樣,隻可恨突遭變故,如今生死未蔔,茫茫人海卻不知讓我去何處尋她!”
那姑娘低頭吟道:“迢迢牽牛星,皎皎河漢女。纖纖擢素手,劄劄弄機杼。終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河漢清且淺,相去複幾許?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公子對韻兒姑娘的情深意重,定會感動上蒼,安排你們相見的!”
張韋聽那姑娘所言是指牛郎織女,心中一陣感動,回味道:“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脈脈不得語…姑娘真是好才華啊!”那姑娘嫣然一笑道:“這是我随手拈來罷了,我哪能寫出這等絕句,詩易譜,知音卻難覓啊,若我也能像韻兒姑娘那般幸運,有人日夜爲我牽挂,那當真是…”不知是因爲張韋能讀懂自己的詩意,還是被張韋對韻兒的癡情感動,隻覺眼前這個髒兮兮的男子,渾身散發一種特殊的魅力,讓人感覺十分的親切,想把心中所有的心事都說與他聽。
張韋這才仔細打量了這個女孩,個子比韻兒略高了一些,因爲經常練武的原因,渾身皮膚緊緻,身材曲線凹凸有緻,纖細的手指并未因長期握劍而變得粗糙,渾身散發着知性和野性的氣息,這樣的女子可以讓任何男人心甘情願的拜倒在石榴裙下。
張韋正欲答話,突然有腳步聲由遠及近,隻聽那姑娘道:“糟糕,你快躲起來!”張韋四處環顧了下,趕忙翻身藏在了裝衣服的箱子裏,露出一個小縫向外觀望。
不一會帳外響起非常有磁性的男子的聲音:“沁兒妹妹,大營裏來了細作,我放心不下,特來查看,你沒事吧?”沁兒淡淡的道:“我沒事,你去其他地方查看查看吧,我要休息了!”外面那個聲音又道:“沁兒妹妹說話怎麽如此見外,别是遭人劫持了吧,我這就進來!”
張韋暗叫無恥,等看到來人,不禁恨得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