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這個長子,他喜愛有佳,心下也确實有意培養他成爲一方明主,待自己百年之後能接替自己的位置。
曹操雖然也有野心,但是他卻從未想過要一統天下,至少目前沒有,他眼下隻是希望能立足兖州,平定中原,将來逢迎天子,匡扶漢室,這才是心中的正道。
在衆人商議如何處置降卒時,确如程昱所料的提及了糧草問題,這一度使得商議陷入僵局,曹昂趁此機會向前進言,将程昱之前所教的計策用自己的話重新表述了一遍,隻聽得曹操輕撚須髯,微笑點頭,衆将也不由得對曹昂刮目相看:看來長公子能降服數十萬的黃巾賊絕非運氣使然,當真是有些本事的。
曹操認真的思考了曹昂的建議,隻覺言之成理,所慮周詳,剛要點頭應允,豈知陳宮忽然打斷道:“長公子心思缜密,目光長遠,當真智計過人,隻不過在下卻有一點不敢苟同!”
曹操自起兵一來,一直是由陳宮出謀劃策,所以對他的看法極爲看重,他哦了一聲,看向陳宮:“不知公台有何建議?”
陳宮向曹操躬身做了一揖,道:“回主公,若依長公子之策,自然既能收攏殘兵,擴大我軍聲勢,又不授人以柄,确實是一件兩全其美的良策!”
曹昂聽到誇贊,心下高興,不由得喜形于色。
陳宮頓了頓,才道:“隻不過如此一來。做事卻又過于保守!倘若将數十萬的黃巾軍精挑細選,劃分出精銳,隻怕所剩不過兩三萬人,而如今豪族見賊兵已降。已經陸續領兵回鄉,如此一來,主公雖名爲兖州之主,卻與豪族并無恩惠,空憑這區區數萬的部隊。隻怕難保兖州的安甯!”
衆人皆知陳宮的意思,如今除了袁紹與己方結爲同盟,毗鄰的并州,徐州,豫州無不在蠢蠢欲動,倘若幹戈再起,那麽就是諸侯之間的戰鬥,這對于豪族而言,并不會像對待黃巾軍這樣同仇敵忾,所以他們多半會保持中立。誰勝,便擁戴誰,這就是兖州的現狀。
如今袁紹雖然與曹操同盟,但卻在疲于應對公孫瓒,根本無力支持中原的戰事。
而中原地區的袁術與袁紹交惡,自然想除曹操而後快,徐州的陶謙又是袁術的盟友,如此一來曹操是以一敵二,形勢不容樂觀。
此番鼓動青州黃巾軍入侵兖州,便是出于袁術的唆使。否則爲何濟北與徐州接壤,但這些賊寇卻舍近求遠,非要攻擊東郡呢?
陳宮的一席話說得曹操陷入了沉思,若說向兖州境内的豪族施以恩惠。那得需時機适合,否則讓人覺得有讨好之嫌,反遭輕視,但等待時機需要的是時間,袁術會給自己這麽多的時間麽?
陳宮繼續道:“爲今之計,隻有以戰養戰!”
聽聞這句話。曹操眼睛一亮,隻見陳宮指着地圖,繼續道:“如今在兖州與豫州之間,還隔着一個梁國,倘若主公遣使與梁國修好,那麽兖州便隻有陳留一處與豫州毗鄰,而陳留的張邈乃主公故交,自然會守好門戶!”
“接下來,我們便可出兵攻占徐州,進而直逼壽春,雖然數十萬大軍無法長期供應糧草,但我們卻可讓這些青州軍繼續他們的策略,一邊攻城略地,一邊劫掠糧草!”
“主公,此事斷然不可!”荀彧顧不上陳宮的面子,躬身施禮道:“如此雖然可以打擊徐州,但如此一來,卻失掉了人心,即便将來主公成了徐州之主,隻怕當地的豪族也絕難臣服,遲早必生禍亂!”
陳宮臉色一沉,道:“文若兄此言差異!各地的豪族皆如牆頭枯草,随風而轉!待主公大軍入境,掃平徐州,又有何人膽敢公然反抗了?等主公平定了中原,再對這些豪族施以懷柔,此時收攏人心卻也爲時不晚啊!”
他轉向曹操道:“主公,施恩可以從長計議,但這數十萬的青州軍卻不易得!若我們韬光養晦,想要重新聚攏數十萬之兵,隻怕少說也得十數年之久,如此天下格局大變,主公将錯失良機矣!還望主公三思!”
曹操看了看二人,又看了看衆将,隻見後者一個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因爲之前的戰鬥,功勞全讓夏侯淵和樂進搶了去,隻盼着再有戰事以便自己大展伸手。
曹操沉吟了下,道:“文若之言不無道理,不過如今漢室傾頹,又豈容我多耽擱十數年之光陰?便依公台之計罷!”
荀彧看了看曹操,欲言又止,他喏了一聲,躬身退了回去。
陳宮輕蔑的看了眼荀彧,又對曹操道:“主公,若襲徐州,須使奇兵,方可奏效...”随後衆人便開始商議出兵的路線,統帥的将領,然而作爲本次勸降青州軍的最大功臣曹昂,卻沒有分到領兵的任務,因爲他身負着一項更加重要的使命:聯姻!
梁王劉彌是實打實的漢室宗親,雖然梁國所轄九縣,但其大小卻僅與陳留郡相若,不過梁國未逢戰事,百姓安居,物産豐饒,卻是不可輕忽的一處。
陳宮之前也曾提過與梁國修好的建議,然而這個建議最終落到實處時,就變成了曹操與劉彌的聯姻,如今曹操的幾個兒子,曹丕還是個六七歲的孩子,曹植才剛剛學會走路,隻有曹昂到了适婚的年齡,所以迎娶梁國公主的重任便落在了他的肩上。
曹昂對自己的相貌頗有幾分自信,但是從陳宮的表情上看的出來,聯姻的事和容貌沒什麽關系,最重要的還是陳述利害,這也正是曹昂最擔心的一點,由此說來,隻怕梁國的公主不一定是個美人,保不齊是個矮粗胖,或者面似如花也未可知,但是娶親是個政治任務,又哪能輪得道他挑三揀四了,所以他整日愁眉不展,此時才覺得穿越前的時光是多麽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