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白則像被一節火車撞到一樣向前飛出。直接撞碎了一堵牆,飛進了人家的房子裏。
幸好李慕白之前就動用力量将這棟屬于洪門資産的大廈清空,一個住戶都不留。
“老白!”我憑直覺抽出日劍和後來者對了一擊,一招力劈,對方用雙手交叉放在頭前擋住日劍。
接下我這招的是那個長發鬼僵,日劍和他手臂上的金甲像是水火一般,火花四濺,隐隐我從日劍上聽到雷鳴之聲。
“少清,小心,劍。”那個閉目灰白色頭發的男子,自始至終都沒睜開眼。即使現在也是一副悠然的樣子,還是用腹語做交談。
那長發男子,漠然的點了點頭。
我眼角餘光看到李慕白正在緩緩站起,掏出兩道黃底紅字符,一道貼在胸口,一道貼在大腿外側。
“閉眼的兄弟,你的對手是我,可别搞錯了。”李慕白一起身,人已沒了蹤影。話雖如此說,但是他卻選擇如鬼魅一般拔出腰後雙匕,下一刻已經到了鬼僵少清的背後,我見勢就拔劍劈向鬼僵少清,準備前後夾擊那少清。
既然逃不了,那就在這和你們鬥一鬥。
我後發先至,最後一招以劈代削,專挑你沒有金縷玉遮掩的關節處。
日劍的鋒利,鬼怪莫侵。即使砍不下你的關節,也要你吃個大虧。老白的匕首也将至,既然你的師兄也就是那灰發男子托大,準備讓你一個人迎戰我們兩人,那我也要告訴你們,我們也不是誰都可以捏的軟柿子。
渾身道力流轉,日劍發出耀眼的光芒,說起來很長,其實這都是在瞬間發生的。精神力無比的集中,我瞳孔放大,這感覺真是奇妙,時間好似放慢了下來,那鬼僵少清在我眼裏的動靜一下子變得清晰緩慢。
李慕白的匕首也在即将刺中對方的時候爆發出銀月般的光芒。
外面的雨聲越來越大,一道霹靂傳來!轟隆!
雷光映在那鬼僵少清的臉上,顯得陰森可怕,嘴角一抹嘲笑,露出他的一顆獠牙。
忽然,他動了。
此時無論是外面的雨滴,還是風聲,抑或是地上的螞蟻,在我眼裏都是放慢了百倍。可是,我仍舊看不清鬼僵少清的動作!隻是幻影劃過,他竟自動往前滑了一步,提前用額頭迎向了我的日劍,就在日劍劃過他額頭之時,借着雷光我發現他的額頭上有一個劍型的印記,呈紫色,被隐藏在他的長發之下。
不過更令我震驚的是,渾身道力流轉,身體處在體能巅峰時刻的我,我的劍,竟然被他徒手抓住了!
他的指甲一下子長出七寸那麽長,“你太弱了。”鬼僵少清的眼神之中滿是嘲諷。
而後更可怕的是,他猛的抖了一下身上的玉甲,腰間一柄軟劍,自動飛出,左手抓住頂住額頭的日劍,右手接到飛出的軟劍,一絲銀光閃過,軟劍一顫,滑到背後,輕輕點在老白的雙匕之上,短短的軟劍沾滿了灰塵,也許是它千年來第一次顯露世間,軟劍看似隻是蜻蜓點水的力量,卻使老白瞬間又飛了出去,“景龍觀,廢物,師傅,神。”鬼僵少清第一次開口說話,聲音低沉,卻顯得委婉,隻是可能還沒适應剛剛複活,語調顯得十分奇怪。
“七爺,小心,他指甲上有毒!”李慕白一招被擊退之後立刻大喊,一個後翻穩住身形。
我擡頭一看,整把日劍在紅綠兩個顔色之間閃爍,而鬼僵少清的手完全變成了綠色,看情形是要把日劍廢了,日劍在他手中顫抖,我用力竟然也拔不出來,劍在手中變得滾燙!“景龍觀,死。”鬼僵少清又一次出聲說話。
整柄劍瞬間燃起烈火,那火是道力的體現,是劍的尊嚴。日劍本是辟邪聖物,怎能忍被妖邪污穢,隻是面前這一位可是千年老妖,妖氣沖天。
隻怪我實力不強,連日劍也跟着受辱。天師的法器被妖邪握在手中抽不出來,簡直就是最大的侮辱。
“月劍!”早在剛剛我就感覺到月劍瘋狂的在我背後抖動不已。
月劍輕靈,我在對付屍氣鬼的時候就知道日劍剛猛主攻,月劍輕靈主襲。
月劍出鞘,無風自動。一劍騰空,直刺鬼僵少清的天靈蓋,那氣勢簡直是要一劍滅妖。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日月雙劍合力滅敵,一股熟悉的氣息傳來,那是親切,是血緣裏的傳承。
這氣息,叔公!是叔公!日月雙劍劍身本是潔淨無比,明顯是精鋼打造。此時,浮現密密麻麻的符篆道字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虛空之中傳來叔公的聲音。
吼!鬼僵少清大吼一聲,軟劍回鞘,右手指天,抓住月劍。
“老白!就是現在!”遠處的李慕白聽到我的聲音立刻心領神會,雙匕再展,速度如鬼魅,匕首之鋒直指鬼僵少清的頭頸。
那閉眼灰發鬼僵,從頭到尾,隻有在虛空傳來叔公聲音的時候皺了皺眉頭,其他時間自始至終雙臂抱在胸前,漠立不語。
“啊!給我開!”鬼僵少清感覺到身後襲來的李慕白,本來雙手抓住日月雙劍,卻不敢以身試李慕白的道匕,隻能雙手松開,轉身迎敵。
日月雙劍脫困,而李慕白看來也隻是虛晃一招,目的是想逼鬼僵少清放開日劍。
我們倆又會合在一起,并身站立“老白,你怎麽那麽慫?”滿臉是汗,我卻沒辦法去擦。老白還給我的隻有一個不屑的笑容“你還不是一樣,第一次出任務就這麽狼狽?七爺。”
“铮!”兩聲劍鳴,日月雙劍立刻回插劍鞘。
時間一下子凝滞了,對面兩隻鬼僵不動,我們倆也不動。他們身體懸浮,離地一寸,腳下散發出陣陣墨綠色的氣體,那是體内屍氣充盈的表現。
天聞錄包攬大千世界的奇景異妖,卻從未聽過有這種鬼僵,他們體内竟然有奇怪的道力流轉,與他們交手的時候,那道力與屍氣交融,詭異無比。
“老白,這次如果我們能活着回去,我可要惡補一下道法知識,法到用時方恨少。”
“七爺,如果我能回去,我一定會教你。把我知道的,全告訴你。”李慕白的聲音顯得十分虛弱。
時間一分一分的過去,“師妹,活,走。”那閉目碎發男子未開口,身形懸浮顫動,顯然用腹語說了這樣一句話。
我和老白不是蠢笨之人,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隻要我們願意交人,自然就放我們離開。
“太玄師兄,我殺了他們,帶師妹走。”鬼僵太清發話了,聲音不再委婉,而是狠辣陰沉,雙手焦灼的痕迹,顯然在和日月雙劍的鬥法中受了不下的輕傷,打出了真火。
“景龍觀,井水不犯。”鬼僵太玄說出了一句讓我們倆摸不到頭腦的話。
雨勢漸漸變小,“我一直奇怪,你們倆妖力滔天,在僵屍當中也是稱宗作祖的人物,爲何要殺害那些普通人?一共11人,你們已開靈智,何苦要爲難凡人?”我不回答他們的提議,反而先手發問。
“三人,該殺。擾眠,犯尊。”鬼僵太玄想了想,回答了我。
“七爺,你和他們說的是什麽?我怎麽一句都聽不懂?”老白靠近我,悄聲說話。
怎麽可能!老白聽不懂他們的話?
“短發的叫太玄,長發的叫太清。怎麽你聽不懂普通話了?”我心中大驚。
“這你都知道,他們倆開口都是古語,配合奇怪的發音。我隻是聽曉過,卻不了解,就連那個女鬼僵的呢喃也是請了高人破譯,七爺你怎麽能完全聽懂?”
我這才察覺,他們兩人開口非國語,也非我聽過的任意一種語言,可是我就是聽得懂。
而我開口與他們說話,竟然從始至終都是一種奇怪的發音。隻有與李慕白說話才回複正常。
一種迷霧的感覺在我心中彌漫。
“交不交人?”鬼僵太清顯然已經沒有了耐心。
“我們不是第一次出來降妖除魔,死我們并不畏懼。所以你不用威脅我們,要打就打,我們不怕!”我直接示意李慕白可能要血戰了,其實我想的是我拖住這兩隻鬼僵哪怕一秒,李慕白也可以跑回十樓準備秘法對付這兩隻千年老妖。
“阿二,準備吧,不用等我們了。”,李慕白可能看穿我的想法,邪魅的一笑,對着領口的對講機說好這一句話,不顧那一頭的詢問,就将領口的微型對講機拉掉扔在地上,踩得粉碎。
而後李慕白伸出顫巍巍的手,掏出打火機和煙,給自己點了一根猛吸一口,遞給我“七爺,忽然好想吃川記的麻辣粉。”
我接過來也一口氣将這根煙吸到末尾,“老白,天亮之後,誰站不起來誰就請客。所以千萬别死了。”
“那就戰吧!”李慕白掏出雙匕,之前的頹容一掃而散,整個人煥發不一樣的光彩。
一條走廊,東邊那頭我持日劍,月劍懸浮身後,李慕白手持雙匕,眼神淩厲。西邊自然站着鬼僵太清太玄,見到我們倆掏出法器,做好戰鬥準備,太清也了解了我們的意思。
“啊!”太清一聲大吼,身體落地。左腳一跺,整棟樓都在搖晃。
唯一不動的隻有閉目養神的太玄。
“老白,希望這不是最後一次與你并肩作戰!”
“七爺!”
“在這呢!”
透過被打穿的牆壁我發現外面的黑夜顯得十分迷魅。
黑暗是不是總在黎明前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