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之前,隻要劉文生合作,絕對能以智破力。
“能聽我說一個故事嗎?”他點起了一支煙,我有一個不好的預感,這種人有職業習慣,做乘務的,絕對不允許将打火機香煙帶上車,他既然敢把違禁品帶上車,還在這間有全國聯網的探頭下堂而皇之的拿出來,說明第一,這個攝像頭形同虛設,火車上的通訊已經完全被掐斷了。
第二,他根本就沒打算活着下火車。
“願聞其詳。”我依舊不動聲色,自從修煉了北鬥延生玄黃真經,耳聰目明是其次,無論是氣質神色,我都有種改天換地的感覺。這部古經不得了,隐隐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又痛快又憋屈。
“但是在這個故事開始前,我想問一下,你到底從什麽時候識破我的計?”
“好,我告訴你。”我一把将星劍放在桌子上。
“從你打開我車廂門開始的那一霎那,我就覺得你有問題了。”
我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
“我和老黃在第九節車廂撞到的時候,他就告訴我,整部火車的vip車廂環節,是可以從内部鎖掉的,除非是特殊情況,不然是不可以直接憑借乘務員權限擅自打開乘客的包廂。”
“可是,那可是搶劫,你從來沒有想過,搶劫案之後我作爲列車長有權利詢問你們配合調查嗎?”
“是,你的确有這個權利,可是我在之後假裝和别人唠嗑,我發現第二節車廂一共九間vip車廂,隻有我們這一間被詢問到。而且.......”
“而且什麽?”劉文生吐出一個眼圈,眼神已經失焦了。
“而且搶劫案發生後不久你就立刻從第一節乘務室車廂趕到我第二節車廂詢問,劫匪的劫案應該是在6,7号車廂間發生的,他們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在我們這邊瞎晃悠。所以你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第一點應該是爲了脫離嫌棄。”
“什麽嫌疑?”劉文生慘然一笑。
“當然脫離你是劫匪的嫌棄,對嗎?大哥。”整部列車一共有3間雜物室,而鑰匙應該都在劉文生那裏,劉文生在換好衣服之後立刻就故意經過探頭下的vip車廂就是爲了有一個充分的不在場證明。
“可是我爲什麽一定要去你那間包廂呢?”
“因爲我那間包廂裏面有剩下的一根桃魂針。”我微笑,直到看到他慌張的神情,我才确定的按下掌心手機的發送鍵:老黃,在我們的包廂裏找到一枚桃紅色的木針,用我留下的銀白色月劍剔除,别用手觸碰。
“你還知道什麽?”
我自顧自從他手裏接過那根香煙,放在嘴裏“第九節車廂的鎖是你打開的,你也早知道我和老黃就在裏面偷聽你們搶劫,所以故意在我們面前說要跳車逃跑來打亂我的思路引起我的注意,你做了三步準備要殺那些人,借我的手,借子母鬼的手,借到站之後那些警察的手。”
沒等他繼續說下去,“我想如果你沒殺掉你那些要殺的人,到站之後也會有警察侯着,他們逃不了一死,我剛進門時候嘗了你這桌子上的一口茶,和我在幻境裏喝的茶一模一樣。所以我斷定,當時在幻境裏的第二個人一定是你,那些修道之人的慘死也有你的份是嗎?所以說這麽多年死了這麽多人,是有人在後面挺你。那個人就是張漢後面那一位,保他不受牢獄之災那位。”我在看他的神色判斷我猜測的正确性。
他已經開始流汗了。
“第一次在幻境的時候,我敏銳的發現大嫂的冤魂在玻璃那一面用指甲劃的是張春生這個名字,我查到這是張漢的原名。”又抽了一口煙,好煙,就是有點嗆。
“還有呢?”他一臉解脫的樣子。
“你替我打熱水的時候,我和你說我們包廂的vip熱水器壞了,隻能拜托你帶我去乘務室打,sorry,其實我隻是想貪個便宜,因爲包廂裏根本沒有熱水器。而你對乘務室的熱水器也操作不來,據我所知,列車長對列車的每一個環節包括熱水器廁所都要了如指掌,才能上崗。除非你是剛升上來的,可你曾經是650的高級列車長,現在忽然來這列快退休的破車,估計是因爲你當初對大嫂的死保持沉默換來巨大的名利,因爲現在事情風平浪靜,那位大人物要收回了。”
“名利?!秀芳的死換來的名利!呵呵,如果我當初執着揭穿他們偷運國寶古董,揭穿他們奸殺我的妻子,那我隻會死無葬身之地,我不怕死,但是誰來爲我的妻子報仇!”他揪着我的衣領眼圈泛紅。
我微微一笑,激将法成功,我猜對了,第二次進幻境,我注意到那個跑出去的女人胸牌上寫着:楊秀芳。而那個模樣,我曾經在打熱水的時候在劉文生的工作桌上有一張泛黃照片上見過。
而5分鍾之前,老黃的短信已經發來了:楊秀芳,一個普通的列車員,劉文生的結發妻子,當年就是莫名其妙死在這部列車上。這部車的登記手續很奇怪,不接受全國聯網監控,作爲客運列車,還有貨運列車的身份。
“國寶,古董。”我默默的記在心裏。
“列車每次進隧道,都會莫名進入幻境,莫名感到鬼怪磁場,都會有膽戰心驚的感覺,那麽大嫂死的時候也許就是火車進入隧道的時候。成爲一個時間節點,幻境與現實交錯的時間點。”
不等他解釋,我讓他松開了我的衣領,拍了拍衣服“你辦公室的錘子柄是桃木的,用漆上了色,卻掩蓋不了香味。隻有這樣才能釘下桃魂針,到底是誰教你這麽惡毒的方法?”我準備開門見山,因爲時間不多了。
“是.......”就在他準備回答我的時候,忽然一陣尖叫劃破整個列車。
我知道,她來了。
大嫂,終于不受控制的開始殺戮了,在這最後一個隧道。
“到底是誰下的暗示,九個隧道之後,開始殺人。”我充耳不聞那聲尖叫。
“我不知道,隻是那群人告訴我,這麽做能爲我妻子報仇。我就照他們的方法做了”劉文生,發型都亂糟糟了,抱着頭蹲在角落。
“所以你把你的亡妻以骨灰煉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地縛靈?”
“我在乘務室的時候,發現你們那裏的中央空調過風口特别幹淨,有挪動的痕迹,你們奪來的金銀首飾估計都藏在那裏吧,但是我猜測,因爲你在我打熱水的時候故意對張漢說列車到站之前不會有危險,他們應該已經借着鬧鬼的由頭,将錢款藏進二号車廂的大水箱了吧?因爲那個地方不會有人去,等到列車到站,直接神不知鬼不覺的運出去。”
我頓了頓“我隻是很好奇,你是怎麽說服他們和你一起搶劫的?走私古董國寶還在乎這個?”
“沒什麽難度,張漢貪财,賺的錢手下沒有分得多少,我乘他手下喝醉慫恿他們搶劫,反正這部車沒有監控,他們運了這麽多次古董他們都知道,而且已經快要報廢。借着酒膽也就做了,等張漢知道了也無可奈何。”
“我估計教你這麽惡毒的手法的人,就是他們背後的人吧?快要報廢了,這列火車也沒有利用價值了,他想看你們狗咬狗,或者,滅口。”
“我記得老黃剛上車的時候,還笑問我怎麽這麽大膽子敢坐這間車廂,我相信我一上車你也應該感覺到我是修道的,畢竟你害死那麽多修道人了。害死修道人,也是你背後那人教你的吧,甚至有時候就是他們直接出手。”我忽然不那麽恨眼前這個爲妻報仇的人了,他背後的人才是最可惡的。
“是。”好半天,他才吐出這麽一個字。
“意思是這列火車上有他們的人?”我眼已眯成一條線,不好,老黃有危險!
已經顧不上再問出骨灰和最後一枚桃魂針的下落,我急速跑出去,剛回到我們的車廂,幾個黑衣人瞬間從門後竄出來,和我在擁擠的包廂内交起了手!
“停手!小q!自己人!”熟悉的聲音,老黃。
“自己人,老張!”對方和我同時收手,但是他的軍刀滑坡我的上衣,我的星劍同時割下他一縷頭發。
“國家已經察覺這般列車的不對勁,這些人都是自己人,現在他們都聽你指揮,老張。”首先解釋的是老黃,沒有過多的寒暄和客套。就是這麽簡潔,我擡首一看大約有7,8人,各個眼神彪悍,肌肉鼓起,爲首的小q更是像極了施瓦辛格,史泰龍一樣。
“你們現在去列車室,記住,我給你們的這道黃符含在舌下,看見什麽聽見什麽,都不要說話,鬼怪奈何不了你們,活人的話,你們的身手應該可以解決。在這班列車出這個隧道之前将它停下來,我要列車停在隧道裏,不管後面有沒有車撞上來,不管你們用什麽手段。辦不到,大家一起死。”我沒時間一一和他們客套,掏出黃符就塞給他們,因爲我有更重要的事。
既然進隧道是一個時間點,那麽我就要把“大嫂”引出來,還有那個滿身邪氣的張漢,你到底是什麽東西,每次遇到你都是一身酒氣,但是我恰恰被你這一身酒氣騙了,你除了一身酒氣什麽都沒有,現在想想連人氣活氣都沒有。
真是厲害,還有你們背後的人,到底是什麽來頭。估計你們到現在不出手,是第十節車廂的那幾個人在和你們對峙吧,如果我想的不錯,真正的第十節車廂在出站以後就被掉包了,那十分鍾的停留,不是因爲搶劫,而是因爲後面的這第十節車廂是之後拼湊連接上來的。
楊秀芳,張漢,劉文生,神秘的第十節車廂裏的棺材和人。我來一一會會你們。還有最後一枚桃魂針。
“兄弟們,雖然才剛剛認識,但是一切看你們的了,如果你們能讓火車停下來,我們還有萬分之一的生機。否則,大家黃泉路上有個伴吧。”
楊秀芳失控的鬼魂和張漢劉文生背後惡毒的人到現在沒出手,估計是有第十節車廂的人在,那些人是個變數。他們也沒算到,整整一節車廂借着他們的走私車掉包運輸。将火車停下來,一是爲了讓楊秀芳在這個關鍵的時間點顯出地縛靈的真身,二是要逼出第十節車廂的那些怪人,隻有他們才能克制這班車上的牛鬼蛇神,我隐隐覺得他們應該和我大有淵源。
破局,就在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