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一下子躍至半空,丢了一件東西進來,我伸手一接,居然是圓圓。回海市之後我将她送去學校念書了,沒想到她竟然趕了來,還上了飛機。
“你來幹嘛?”我明知她不會回答我,但還是忍不住問。
圓圓一雙大眼睛看着我,居然開口了:“小葉哥哥,我姥姥将我托付給你,我自然要跟着你!”
我很想問此行的吉兇,但她一天隻能說一句話,我再問也沒有了意義,索性将她安置在杜蘅身邊。圓圓是天言者,隻要說出來的話必然應驗,真想到了大戰開始的時候讓她說一聲“對面的妖族全部死光光”,不過哪裏有那麽便宜的事?就當是帶她長見識好了,她也用不着我擔心安危,天言者都能自動趨吉避兇。
兩個小時,我們從海市飛到了沈陽的一個軍用機場,随着飛機的降落,我終于踏上了這塊養育了崔忠慧的黑土地。
一輛軍用的“勇士”越野車已經在機場等候我們,陸老已經和這邊打好招呼了,隻要不調動部隊,我要的一切物資無條件供應。這輛性能卓越的“勇士”便是我們在東北的座駕了。
“這款車可以在零下41c起動;涉水深度可達80厘米;雙電池、雙油箱、自帶發電機,最長行駛距離超過500公裏。其車底可防禦4千克的tnt當量炸藥的爆炸,車身可防禦5.56毫米口徑的步槍子彈在50米範圍内的射擊,車頂則具有預防155毫米榴彈爆破擊穿的能力,安全性堪與總統座駕媲美。相信可以應付你們在東北任何地方、任何條件下的用車需求!”
負責替我們開車的駕駛員居然是兩杠一星的少尉,真是出乎意料了。那少尉一邊說一邊自信地跨上駕駛座:“你們想去哪?”
我一愣:“不知道,先找個地方落腳行嗎?有沒有那種寬敞的房子,我們這些人還要等消息,最多兩天便可!”
那少尉想了一下,大手一揮:“上車吧!”
我們也沒什麽行李,幾個小包丢進車,然後全都鑽了進去,“勇士”一陣咆哮,駛出機場,十分鍾後便來到了一處僻靜的宅院門口。
“下車吧!這是我家,沒有接到招待你們的通知,暫時委屈你們在我家落腳,條件不是很好,但管吃管喝随意造!”
說着少尉跳下車大喊起來:“爹,娘!來客人了,把房子拾掇拾掇,得住兩天,貴客,你兒子的前途都在他們身上,可别丢了禮數!”
話音剛落,院裏是門簾便掀了起來,一對慈祥的老夫婦迎了出來,搶着将我們的行李拖進了主屋。可憐天下父母心,事關兒子的前途,隻怕要他們的心肝也都立時獻了出來。
“你們先做着,孩兒他娘,切個西瓜!我去把廂房收拾一下,你忙完了過來給我搭把手!”
老父親笑呵呵地出了屋,老母親歡喜地捧着一個大西瓜,三五下就切成了薄薄的塊,送到了我們的面前,弄得我們非常過意不去。
我趕緊接過西瓜:“大娘,您太客氣了,我們就是在這落個腳,不用刻意招呼我們,有啥我們就吃啥,能有瓦遮頭就行!”
“那哪兒行呢?”
老母親一臉笑意:“上門便是客兒,我們東北人這疙瘩沒别的,就一熱情,到大媽家來了就像擱自己家一樣,想吃啥大娘給你們做!”
溫婉的眼睛亮了:“大媽,小雞炖蘑菇會整嗎?還有那個豬肉炖粉條,白肉酸湯、東北拉皮啥的,我都想嘗嘗!”
“好嘞!”
老母親一聲回答:“姑娘愛吃,我這就去整,一定讓你吃到最地道的東北菜!”
我轉身瞪了溫婉一眼,随即一把拉住她:“大媽,您别聽她的,随便整點吃喝就行,别破費!”
大媽爲難地看着我,那少尉一把将我拽開:“李慕葉對吧?你聽我說,我媽的廚藝可是這四鄉八裏首屈一指的,而且也不用我們自己花錢,我這次給你們開車,一切開銷都可以回去報銷。出來前司令員說了,把你們伺候舒坦了,我就算完成任務了,回去就給我升中尉!”
大媽一聽還有這好事,立刻掙開我:“得嘞,這頓好吃的必須做!我這就去搗鼓菜,你們先唠嗑看電視,山子,你去幫你爸收拾屋子,别在這妨礙貴客休息!”
少尉立刻跟着他母親後退,敬了一個軍禮随即輕輕放下門簾,母子兩個開始忙活去了。
我走到溫婉身邊苦笑了一聲:“你啊,就知道吃!”
溫婉一吐舌頭:“好不容易來趟東北,我一定要吃個爽!人生在世三件事,排第一的就是吃,等下有本事你别吃啊!”
杜蘅将溫婉摟住:“行了,行了!你們兩個别耍花槍。随便他們整吧,咱們抓緊休息,說不定一會兒就得啓程,怎麽的也得吃飽肚子!”
任世傑四人也湊過來:“就是,我們支持溫婉,要吃東北大菜!”
“一幫吃貨!”
我好氣又好笑,但木已成舟隻能由着他們。
大家吃着西瓜看着電視,圓圓則開始無聊起來,大大的眼睛在屋子裏亂掃,不一會兒就定住了。我順着她眼神一撇卻見屋角有一神龛,用紅布簾子遮着,也不知道裏面供奉的是什麽,便想過去瞧瞧。
杜蘅見我視線所及,連忙将我攔住:“别看了,東北人家大都信奉家仙,裏面供奉的是灰胡常莽四大仙,隻怕我們剛進院子,那些妖族就收到了消息。”
我聽她這麽說,也就不再探究,示意圓圓也别亂來,這小家夥“哼”了一聲又靠着溫婉睡了起來,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好睡,好睡啊!
午後的時光總是流逝的特别快,當大哥和帝屍們找到我們落腳的地方時,太陽已經偏西。他們那麽多僵屍倒是好處理,雖然在附近找了處僻靜的樹林便安頓下來,來之前他們就在邱家吃得飽飽的,十天半個月不吃也沒關系。
而另一邊地道的東北大菜已經上桌,我一進屋就聽得一陣歡呼,溫婉他們已經久等了多時,我再不回來筷子都要咬掉了。地道的美食入肚,整個人都美翻了。少尉沒有說謊,他母親的廚藝确實了得,就連一向不好口舌之欲的杜蘅都贊不絕口。
老爺子想與我們喝酒,但我酒量不好,又怕郝爽他們喝多了誤事,堅決不讓他們動酒杯。老爺子爲此老大不樂意,他兒子也是滴酒不沾,本來以爲來了這麽多客人可以一醉方休,沒想到又大失所望。不過他自斟自飲倒也不亦樂乎,不一會兒就臉紅耳赤,被大娘扶去了裏屋休息。
一群吃貨風卷殘雲地将滿桌的菜消滅殆盡,回頭一看已經是七點,大家湯足飯飽,一個個捧着肚子靠在椅背上打着飽嗝。一頓飯下來,那少尉也和我們混熟了,許還山,很耳熟的名字,大概是一個老一輩的電影演員,他爹媽年輕的時候就愛看他的電影,所以也給自己的兒子取了個許還山的名字。
“李哥,你們這次來,我聽上頭說是要有大動作,難道這些野仙還真能禍害世人?我一直覺得也就是老輩人缺少知識才會将很多解釋不清的事情歸咎于鬼神,這怎麽能信呢?”
許還山是個無神論者,語氣堅定,顯然是認爲我們這次肯定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我按住他肩膀:“你沒見過,但并不代表不存在啊!”
他還是搖頭:“鬼神之說太無稽了,你們既然要在東北逗留一段時間,我就帶你們到處玩玩,這朗朗乾坤哪裏有禍害世人的妖物?”
我肩膀一聳:“兄弟,既然你現在和我們是一條船,我也不瞞你!你眼睛睜大了,我這就讓你相信!”
說着輕拍招文袋中的石罄,宋恩軒、劉佳玲、媚娘子、施小西一幹人呼啦啦地冒出來,頓時整個屋子裏陰風陣陣,溫度瞬間下降好些度,冷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許還山雖然還是看不到,但這突然的變化已經讓他意識到了不對,我輕拍他背心,一道氣息注入他體内直沖雙眼,暫時替他開了眼,面前突然多出四個男女,雖然女的還特别的美,但他終究是沒有坐住,一屁股滾到了地上。
我扶起他:“沒事,這些都是我的朋友,絕對不會害人!”
許還山驚魂未定,整個人臉色煞白:“這不是障眼法吧?李哥,你讓他們說說話!”
媚娘子聞言嬌笑起來:“我說這個兵哥哥怎麽那麽不經吓呢?來,姐姐給你摸摸好不好?”
說罷真的探出手将許還山的手握住,許還山仿佛觸電一般彈開:“好冰,你真的不是人?”
“别怕,她是鬼王,法力高強着呢!”
我将他按回座位,随即對宋恩軒他們說:“軒哥,你們先回去吧!妖族還沒有動靜,可能今晚還得等等!”
劉佳玲立刻不答應了:“小葉哥哥,我們好不容易來一趟,你們幾個吃香喝辣卻不叫我,現在我還餓着呢?我得吃點兒!”
說着不客氣地沖到桌邊,拿起一副碗筷就吃起來,我一擺手,宋恩軒将她一把拖走,先回了石罄。媚娘子和小西沖我含笑點頭,随即消失不見,留下許還山在那目瞪口呆。
我一怕他肩膀:“這些隻是小兒科,我們真正面對的遠不是幾個野仙那麽簡單,而是要對付天下的妖族。我與妖族已經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上頭希望我這次至少能重創妖族的根基,如果能覆滅它們就更好。但說易做難,可謂是九死一生的局面,因此一旦我們要去哪裏,你将我們送到以後立刻走,保命第一!這種層次的戰鬥并非你能參與的。”
許還山機械地點點頭正要說話,就聽裏屋的門突然打開了,許大爺搖搖晃晃地從屋裏走了出來,他趕緊起身想去扶住,卻被我一把拉住。
“你爹被附身了,稍安勿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