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7 此間事了

“這是什麽東西?”

魔頭在四色的彩球中怒吼,但無論他這麽掙紮都無法掙脫出來,隻能暴怒連連。

我們四人頓時壓力倍增,劍身不住的震顫,我不由地望向宋恩軒,喊到:“軒哥,現在該怎麽辦?”

宋恩軒此時也到了極限,勉力頂着陷仙劍大聲吼道:“破氣!”

“如何破?”大哥一聲嘶吼。

“四劍齊出,趁他被劍氣裹挾,切碎這魔頭!”宋恩軒聲音中多了幾絲顫抖,也不知是緊張還是力竭。

我催起餘力向前邁了一步,仿佛面前有一堵無形的氣牆,讓人寸步難行。更要命的是那魔頭不斷抵抗,散發出的剛猛氣息像是一把把利刃不斷地在我們周身切割,身上的衣衫寸寸碎裂,好在身體強悍,并沒有什麽損傷。

“大家聽我口令,一起向前行。”宋恩軒意識到很難接近那魔頭,于是再一次做出了安排。

二哥此時也變回了人形,與我們一起推進,在宋恩軒的号令下慢慢地向那魔頭推進。魔頭也知道我們的想法,卻苦于無法脫逃,隻能拼死凝聚成一堵堵的氣牆,阻止我們靠近。

誅仙四劍的劍氣将其包裹,讓他無處可逃。即便我們不在催發,那些劍氣依舊不散,似乎天性就是克制魔氣的存在。

我們見狀大喜,索性回撤劍身,利用鋒利的劍身不斷破開面前的漆黑氣牆,一步步地接近了那氣勁形成的圓球。

大家從四個方向各自推進,過程緩慢而艱辛,忍受着越來越強烈的魔氣侵襲,我們的情況都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誰也想不到這魔頭連番重創之下還有如此強的能力,若不是宋恩軒做好了完全的準備,恐怕還真奈何不了他。

劍氣包裹的魔頭近在咫尺,但手中的劍卻似乎有千斤之重,根本無法靠近。

大家已經說不出話了,互相對望了一眼,各自拼出了最後的力量,咬着牙将手中的寶劍一寸寸地向魔頭刺去。

魔頭似乎也知道這是最後的比拼了,不再咆哮掙紮,而是全心全意地凝聚着黑氣将我們的劍尖死死抵住。

最後的角力是如此的漫長,大家都像是木雕一樣保持着同樣的姿勢,誰也不敢有半分松懈。誰抵擋不住,誰就是死路一條!

全身竅穴裏的氣息一個接一個爆開,不斷地支持着我,讓我能在如此高強度的戰鬥中保持持久的戰力,但随着時間的流轉,能用的氣息越來越少,我快要堅持不住了。

狂烈的魔氣在周身急旋,刮得我眼睛又麻又癢,這個時候雙方勢均力敵,若能給那魔頭來上一擊,便可打破平衡,關鍵是地藏王菩薩已經陷入禅境,而閻王們都退到十八層地獄之外,再無人可以助我一臂之力了。

眼睛酸麻腫脹,我索性将它閉上。眼皮合攏的一瞬間,一滾暖意瞬間彙聚與雙眼,這感覺如此熟悉,我怎麽會忘記了自己還有一手絕招——天眼通呢?

天眼通剛猛無敵,無論鬼神邪魔都難逃重創,但因爲極損氣息,我一直沒有用過幾次,特别是自己能力越來越強之後,幾乎都忘記了自己還有這樣的一個護命本領。

這就是壓垮魔頭的最後一根稻草,隻要我這天眼通能傷到他,使魔頭分神,我們便可四劍加身,徹底了結了這魔頭。

繼續凝聚氣息彙聚于雙眼,眼睛越來越熱。我大吼一聲猛然睜眼,氤氲的熱氣瞬間從我眼中射出,化爲拳頭粗細的兩道紅光,一下子穿過了魔頭凝聚出來的黑色氣牆,沒入了被誅仙四劍劍氣包裹的魔頭體内,直直地灼燒出了兩個窟窿後依舊去勢不減,消失在了遠方。

“啊!”

魔頭突受重創,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吼叫。

我們面前的壓力頓消,原本抵擋住我們前進的氣牆猛然一松,原本大家都拼了命的往前頂,現在都失去了重心,四把利刃一起向前,齊齊刺入了劍氣形成的圓球之中。

“噗!”

誅仙劍刺入圓球,竟然有若實質,發出了一聲輕響。幾乎在同一個時間,另外三把劍也到了,全都像刺入了實體一樣停在了魔頭的身體裏面。

“殺!”

宋恩軒一聲厲喝,當先雙手執劍用力一扯,一道光暈從陷仙劍上噴薄而出,割開了魔頭的身體。

我自然不會落後,劍尖一挑也劃出了一道平滑的切口,大哥和二哥也是全力施爲,四人與魔頭錯身而過,齊齊站定。

“怎麽,怎麽可能?”

魔頭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四分五裂的身體,嘴裏喃喃地說着。

圍繞着他的劍氣忽然開始綻出炫目的白光,直接将他散發的黑氣盡數灼燒幹淨。白光越來越亮,刺得我們四人眼睛都無法睜開,就在我楞神之時,宋恩軒一把扯住我便往外跑。

“大家快走,魔頭要爆體了!”

他一聲大喝,大哥立刻拔地而起掠向不遠處禅定的地藏王菩薩,二哥則一聲龍吟化成赤色巨龍将我和宋恩軒抓住往空中飛去。

“嘭!”

狂暴的氣勁如巨浪般湧來,即便已經離開了數十米的距離,也覺得背上仿佛被千金的巨錘砸了一下,頓時喉頭一甜,嘔出了一大口的鮮血。

二哥也好不到哪去,十數米的巨大身軀被氣浪爆開,重重地砸落在地,骨骼碎裂的聲音不絕于耳,不少尖銳的龍骨刺穿裏表皮,白森森地露在了外面,帶出無數涓涓流淌的血水。

若不是二哥用他的身體爲我擋了一下,恐怕我也不止吐一口血那麽簡單。

勉力撐起自己的身子,周遭的一切仿佛經曆了一場海嘯一般,從魔頭立身處開始,形成了一個直徑約十多米的大坑坑邊寸草不生、地皮都被削去了一層。方圓數百米的空間,樹木、山石都被連根拔起,稍近一點的都化成了齑粉。

來不及查看自己的傷勢,我舉目四望卻不見大哥和地藏王菩薩的蹤迹,心中不由一涼:他倆的距離如此之近,不會已經遭遇不測了吧?

我踉踉跄跄地爬到剛才地藏王菩薩禅定的地方,那裏已經是一邊焦土。我小心尋覓,卻沒有任何的蛛絲馬迹,心中不禁越來越絕望,頹然地坐倒在地。

“我在這!”

一聲虛弱的聲音響起,來自我的頭頂!我大喜擡頭,十數米的空中,大哥抱着一動不動的地藏王菩薩正慢慢下落。

落地的一刹那,大哥一下子撲倒在地,我這才發現他後背上的肉幾乎都不見了,森然的白光根根畢現。我趕緊上前扶住他,這一次又是一場慘烈的勝利。

幾近透明的宋恩軒也是受傷頗重,神情卻流露着喜色:“李慕葉,那魔頭終于被消滅了!”

我機械地點點頭:“最後那一爆,居然如此強烈,若非你反應及時,恐怕我們都沒命了。”

宋恩軒心有餘悸地回應:“誅仙四劍的劍氣出自同源,自然能融合在一起。當我們再以各自手中的長劍攻擊劍氣包裹的魔頭時,等于是用誅仙四劍與誅仙四劍形成的劍氣互相征伐,自然會形成巨大的反噬之力。其實殺死魔頭的不說誅仙四劍,而是四劍的反噬!當年我和秦廣王的交手時,誅仙劍和陷仙劍相博就差點要了我的命,現在是誅仙四劍一起出手,反噬之力何止強了十倍?我哪裏還敢不跑?”

我深有同感:“确實是這樣!當初我和大哥也用誅仙和絕仙比試了一下,隻一擊便弄得我差點挂掉。這一回大家都沒死,真是命大!”

宋恩軒略帶歉意地說:“爲了幫我殺這魔頭,你們三兄弟幾番出生入死,差點把命都搭上,這份情,我宋恩軒記下了,他日定有回報!”

我擺擺手:“其實正如你所說,冥冥中自有天意。我們手中的寶劍,其實都是你之前找到了,而我們的成長也都離不開你之前的安排,因果循環而已,既然大家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又何須如此客氣。”

宋恩軒爽朗地笑了:“既然如此,你這兄弟我認下了,從今往後你的事便是我宋恩軒的事,此間事了,我知道你們要去東北,誅仙四劍好不容易齊聚,怎麽可以少了我,這事也算我一份如何?”

我大喜,宋恩軒與我們三兄弟想比,能力強自不必說,更要緊的是他比我們多了幾百年的見識,若得他相助,加上四劍合璧的威力,我心中有多了幾分底氣。

“我那兩兄弟也都身受重傷需要調養,我這就帶他們回陽世找高人醫治,想必不用幾天便會複原。隻是這地藏王菩薩不知道要禅定多久,軒哥你總得留下來照料他!”

“我不需要宋施主照料,剛才的反噬之氣并沒有傷到我,盡數被徐施主擋掉了。我剛剛隻是力竭,休養一段時日便可完全恢複,宋施主體内魔頭既滅,也就無需再屈居地府了,與李施主一起去吧!”

地藏王菩薩睜開佛眼,一字一句說着,讓我的憂慮擔心消失的無影無蹤。

宋恩軒也是甚爲歡喜,當下和我一起拜别了菩薩,我架起二哥,宋恩軒背着大哥,四人一起出了這地府深處。

閻王們早就離開了,隻留下袁崇煥一人在那侯着,見我們出來自然是大喜,他一路走一路細說去東北後的布置,我聽得津津有味倒也沒覺得花多長時間便到了閻羅殿。十殿閻羅見我們都還活着,也放下了心中的大石,親自将我們一行送出了陰司。

重臨人間,依舊置身在公司裏。一入陰司十餘日,才一出來就看見兩個美女正饒有興緻地坐在沙發上喝着咖啡,一個溫婉絕豔,一個野性嬌媚,互相凝視着對方,眼裏說不出的柔情,難道她倆已經成了一對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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