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怪物一丈多長的身子慢慢向我們靠近,嘴裏不屑地說到:“看不出還有幾分道行,今天要殺了你們兩個,得費些手腳才行。”
話音剛落,便有埋下腦袋像坦克一樣碾壓過來。如果換了别的東西,三米多的身子一定是有些臃腫不便,但偏偏這家夥,非但沒有受到一絲的影響,反而是既有重量體積又有速度,實在不好對付。
來不及考慮太多,那怪物的尖角已經沖到了眼前,我雙臂一展躍上半空,它小火車一樣的身子從我胯下穿過。
我身子一沉,一下翻坐到它寬闊的後背之上,全身的氣力凝聚右拳,大吼一聲砸在怪物的後頸部。
它前沖的勢頭一下停止,兩條前腿頓時跪倒在地,發出一聲嘶吼,似馬嘶又像龍吟。身子倒翻過來,我怕被這三米多的身子壓住,趕緊雙手一撐,躍出丈許。
隻這一下我就試出來這怪物的弱點在背部,隻要能爬上它近一米寬的後背,它除了懶驢打滾就沒什麽好的辦法了。
“卑鄙,有本事真刀真槍地打,咱們比力氣,比速度。”怪物居然惡人先告狀,一個翻身抖落身上粘的亂草,氣呼呼地說着。
懶得搭理它,急速查看了一下白滿的傷勢,還好并無大礙,嘴角雖然溢出了絲絲血迹,但不算嚴重,稍事休息了一下便又精神抖擻地站了起來。
怪物見我不理它,惱羞成怒,又向我們沖來,這一次它不再是僅靠身體和速度來碾壓我們了,沖到一半,頭部一揚,口中一道金光激射而出,既非烈焰也不是毒素,但絕對不是什麽好東西。
我和白滿立刻分開,各自滾向一邊。金光擊中我們剛才落腳的地方,預料之中的爆炸沒有發生,隻是那一片草坪瞬間變得灰白,變成了冷冰冰的石頭。
“華擦,石化!這又不是遊小說,哪裏有那麽變态的技能?”我破口大罵作者的不人道,這不是擺明要我去死的節奏嗎?莫非準備就這章完本?
謾罵自然不會喚醒作者的良知,怪物一招未得手,見我狼狽地滾到一邊,立刻又故技重施,把那利劍一樣的獨角對準我沖來,隻要被它刺中,什麽金聖之軀也死透了。
我自然不甘心就此挂掉,好多妹子我還沒料理好,怎麽能就此殒命?我用力一撐,人再躍至半空,劇情再次重演,怪物埋頭沖來,我再次飛在了它的背脊之上。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我一個鹞子翻身,誅仙劍自天而降,直接倒插向它的脊梁。
“刺啦!”
鋒利的劍尖入肉即止,并沒有插進怪物的身體。但它奔襲的速度太快,一扯之下,從腰至臀,被拉出了一米多長的口子,殷紅的鮮血頓時染紅了皮毛,滴滴答答地掉落來了。
神奇的事情就此發生,每一滴鮮血滴到地表,原本不算茂密的草皮瞬間瘋長起來。拔節開花,隻一瞬間就有一簇野花在獸血的滋潤下綻放開來,之前它隻是草叢中的一顆未發芽的種子。
那怪物吃痛,四蹄瘋狂地踩踏起來,無數的鮮血像雨點一樣飄飛,沾染到牆上,牆上立刻長出了翠綠的苔藓;滴落在窗台,窗台縫隙裏立刻冒出小草;飄灑在木質的廊柱上,廊柱立刻長出了枝桠,綻開了新芽……無數的藤蔓、野草在班家庭院内瘋長,原本隻能長到寸許的草坪都很快就淹沒了膝蓋。
“這是什麽情況,你的血?”我一擊得手,急速退開,但依舊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那怪物也依舊在那蹦跳,嘴裏嚷道:“啊,好疼,好疼,我這是要死了嗎?怎麽會這麽疼,怎麽流了那麽多血?你的劍是不是割開了我的血脈?”
我一頭冷汗,一丈多的身子,被我用誅仙劍劃了一道口子,而且隻是皮外傷,并沒有傷筋動骨,用得着那麽誇張嗎?
“哎,我的劍隻是在你背上劃破了點皮,隻是小傷,你别亂動了,這些血都是你蹦跶出來的。”我好意提醒,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如此威武絕倫的怪物,實力強悍到我都覺得肝兒顫的敵人,居然會如此的不堪。
那怪物立刻停住瘋狂的跳躍,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水汪汪地看着我:“真的?你沒有騙我吧?”
我擡起誅仙劍,比劃着說:“你看,我的劍隻刺進去半寸左右就停住了,那道口子之所以那麽長,是因爲你自己往前跑扯出來的。”
那怪物這才有勇氣扭頭查看傷勢,我也跟着看過去,隻是剛才停頓的一句話功夫,那一米多的傷口已經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了,這怪物的體質不簡單啊!
“哈哈,好了!”怪物頓時由憂轉喜,身子一扭沖着我說:“再來打過,這回一定要你的性命,居然敢傷我。”
我一舉誅仙劍,既然它不是刀槍不入,我就賞它一個風花雪月,劍身如雪花飄飛,防不勝防,隻要我近身,它身上必然千瘡百孔。
怪物見我的架勢,眼中多了一絲懼色,往後退了幾步叫到:“等一下,你那把劍能不能不用,尋常兵器根本傷不到了,你拿了這劍我還怎麽打?”
我一愣:“你秀逗了吧?現在不是切磋,是你要取我性命啊!你不許我用劍,我還不許你用角呢,行不行?”
怪物顯然有些猶豫,難道真的在思考我的建議?這怪物真是個奇葩,既好色又貪生怕死,明明實力強悍卻又一副懦夫模樣,絕對是我出道以來遇到的最好對付的主。
“想好了嗎?再磨蹭我的兄弟就要回來了,他們十二個可沒我這麽好說話,個個本領在我之上,脾氣又暴躁,那條青龍就是被他們分屍而食,連骨頭都沒留下!”我再次出言提醒。
怪物又退了幾步:“你說你還有十二個兄弟?”
我點點頭:“他們全都是千年僵屍所化,每個都踏入了魃境,特别喜歡吸血,尤其是那種具有神奇功效的血,比如你的。”
“真的?”那怪物不安地原地踱步,顯然方寸已失,惴惴不安地說:“其實吧,今晚我過來隻是想看看你的金聖之軀是不是和傳說中一樣的厲害,現在我也看到了,就不再打擾了,咱們後會有期。”
說罷碩大的身子倒轉出去,四蹄一揚就準備離開。我看得又好氣又好笑,之前它曾經說過不想淌渾水才不來招惹我,現在想來完全就是怕死,居然還有這樣的妖怪,真是大開眼界。
正在怪物要撒開蹄子狂奔的時候,一道窈窕的身影如天女下凡一樣落在了它的面前,正是之前在樓上救治班甯甯的杜蘅,她看着這怪物,臉上的笑意濃得快要淌下來一般。
“多情種,你這是要走了嗎?咱們難得見一次,你不是說要殺了他,娶我的嗎?”
怪物被杜蘅這麽一說,四條腿立刻軟了,整個身體不自覺地癱軟下來,溫柔地說:“我倒是想留下來多陪陪你,隻不過突然發現還有點事情沒做完,這不正要趕着回去做完嘛!”
說完這話,怪物又扭過頭來看了我一眼,生怕我會暴起發難攔阻它,直接就準備撇下我們開跑。
杜蘅卻不說話,輕輕探出一隻手撫摸着怪物的額頭,動作溫柔無比,那家夥一時之間又不知道是走還是留了,那既享受又害怕的表情真是讓我忍俊不禁。
就在這當口,遠處嘻嘻哈哈地笑聲傳來,一群矯健的身影而來,正是十二帝屍。
“啊!回來了,我得走了,美女,我真的要走了,後會有期啊!”怪物好色但更愛自己的性命,終于還是後退了幾步,一個急沖就躍到了半空,往長江南岸奔去。
杜蘅嘴角微微一笑:“想走?沒那麽容易,給我定!”
一道綠色的光芒在怪物額頭閃現,剛才杜蘅撫摸的地方立刻憑空長出無數的綠色藤蔓,像一張一樣包裹住了怪物。杜蘅輕輕招手,那張便倒飛回來,任憑那怪物如何掙紮也無法掙脫,反而越纏越緊。
杜蘅拍着那怪物的額頭,低笑到:“龍麒對吧?天龍和麒麟交配生出來的異種,好色又膽小,一身皮毛金光閃閃、刀槍不入,速度快又能發出石化之光,真的是不好對付啊!幸虧以前做不死藥的時候也逮到過一隻龍麒,知道白棘就是它的克星,不然還真給它跑了。”
那怪物不斷哀求杜蘅放它走,杜蘅隻是笑笑,轉身對我說到:“小葉,麻煩你用誅仙劍了結掉它,順便給我放幹它所有的血保存好,龍麒的血蘊含着生命的能量,即使是白骨也能生出血肉,我拿它給班甯甯治傷,制作不死藥也不能沒有它。”
我大喜,提劍而來:“原來是這樣,剛才它的血撒出來,整個庭院的植物像着了魔一樣,我還真納悶了。行了,蘅蘅,我這就用誅仙劍給它放放血,想不到這次它沒幹掉了,反而是給我送大禮來的,上天待我不薄啊!”
一腳踩在被藤蔓裹得像個粽子的龍麒身上,瞅準他的脖頸動脈舉劍便刺,就聽得一聲大叫:“劍下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