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所料,李剛宜掠至,一把卡住我的左手,使勁一捏,我捏住紅色藥丸的手指頓時一松。他閃電般探出另一隻手一接,小藥丸就穩穩地落在了他的手心之中!
“還給我!”我惱怒地發出嘶吼!
他飛起一腳将我踢出數米,仔細地端詳這手心裏的小藥丸,嘴裏說到:“這藥丸異香撲鼻,怕不是療傷聖藥就是緻命的毒藥。無論是哪一種,我都不會讓你吃下去,因爲今天這裏所有的人都要死在我的手裏,哈哈哈!”
我胸口一滞,頓時一陣眩暈,嘴裏罵道:“李剛宜,你個畜生!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做鬼?”李剛宜滿臉不屑:“我們修道之人哪裏會怕鬼?若你做了鬼還來找我,我再送你一個形神俱滅!小子,你就安心受死吧,這藥丸,我這就捏碎它,讓你死得瞑目!”
我滿臉悲憤的神色,嘴裏叫道:“不要,不要!師叔,你還給我,我求您,不要捏碎它!”
“本以爲你還有幾分骨氣,沒想到也是貪生怕死的東西,如果在平時,我說不定會饒你一條狗命,但今天,你隻有死路一條!别幻想了,死吧!”
李剛宜臉色一沉,眼神中全是殺意,握着赤紅色藥丸的右手猛然收緊,藥丸碎裂的聲響随之傳來!一股紅色的煙霧從他掌心噴出,帶着濃郁的香味,将這卑鄙小人籠罩其中!
成了,我心中一陣狂喜,論演技,你這老家夥差我幾百條街,要哄你入甕還不是易如反掌?小爺我玩死你!
胡三太爺說這藥丸的有效範圍是十丈,我距離李剛宜隻有十米不到,自然也逃不過這紅色煙霧的範圍,隻覺鼻腔内的香氣息有如實質,一股腦地湧上腦門,整個人的意識立刻陷入了模糊的境界!
微風襲來,鳥語花香,我睜眼發現自己已經身處老家小院,那棵巨大的榆錢樹滿樹繁花,一串串榆錢挂滿了枝枝桠桠,散發着迷人的香氣吸。
“你醒了?快吃飯吧!”是老媽的聲音,扭頭一看,她正端着一碗金黃的蛋炒飯站在我身後,小山似的米飯正冒着熱氣,我肚子不争氣地咕咕叫了起來,惹得她眉開眼笑!
接過蛋炒飯,還沒扒拉幾口,院門就被打開了!呼啦啦進來了一大群叽叽喳喳的姑娘,我定睛一看,張雨欣、徐嘉佳、于蹊、陸瑩、郭嘉欣、崔忠慧都在,一個個嬌豔欲滴,美不勝收,吵吵鬧鬧地提着各種菜肴鑽進了廚房!
最後居然又來了一人,黑衣黑紗,騎一頭青狼,手中把玩着玉箫,徑直走到了我面前,噗嗤一笑:“你餓死鬼投胎啊?慢點吃,别噎着!”
我心神一蕩,抓起她柔若無骨的玉手,剛想說話,卻突然一個激靈,這不可能是真的,老家已經拆遷了,這是幻覺!
腦海中這個念頭一起,眼前的景物立刻消失,我依然還在島上,眼前的景物依舊狼藉一片。李剛宜仍在我數米之外,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似乎什麽都沒有變化,但他臉上得意的表情告訴我,他還陷在幻境中不可自拔!
用力一撐,身體已經恢複了一點力量,勉強能夠站起身來!這**的效果是使人陷入幻境而不自知,若能及時堪破虛幻則瞬間就能恢複過來。但幻境之所以叫幻境,就是因爲它夠美,夠吸引人,能讓人沉醉其中!要不是我突然記起老家已經拆遷,恐怕現在還無法醒來。
李剛宜的臉色越來越興奮,身體也跟着做出了相應的動作,舉手投足間似乎在接受衆人的膜拜,大概現在他的幻境正是他成爲各家領袖,在統領群雄吧?
也不知道我在幻境中過了多久,空氣中的**已經消散了,那些原本彌漫在半空的紫色、白色氣息也都回歸到了本源,龍龜番天印安詳地反射着日光,靜靜地躺在空地之中,碧綠的質地流光溢彩,奪目非凡!
一聲微弱的龍吟傳來,二哥也已經恢複了一些氣力,從樹杈上飛落下來,化成俊秀的帥哥扶住了弱不禁風的我。
我們一起将大哥和師伯拖到陰涼處,兩人悠悠醒來,見我們沒事,各有一番歡喜!
擡眼一看,水榕樹幹巨大的凹陷處,一個嬌俏的身形正在爲黑衣黑紗的溫婉處理傷口,正是先前被長春子偷襲的陌槿染,雖然嬌容慘淡,但都睜着明亮的眸子看着我,臉上帶着暖人的笑意。
“他怎麽辦?”我一指還在幻境中坐着美夢的李剛宜,問師伯如何處理。
師伯慢慢站起身,走到他身旁,取下了三皇鏡,輕輕一拍,盛淩雲前輩就飛了出來,兩人看着李剛宜一番感慨,頗有隔世的感覺!
兩人商議了片刻,師伯取回青鋒劍,劍柄對着李剛宜的氣海位置用力一磕,盛淩雲前輩則疾拍他的百會穴,一股白色氣息從頭頂直沖而出,引得李剛宜大叫一聲,醒轉過來!
看到身邊的兩人,他滿眼錯愕,頹然坐地,怨恨地說:“趙太白、盛淩雲,你們兩個太狠了!爲什麽不幹脆殺了我?廢了我六十年的修行,讓我變成一個廢人,你們太狠了!太狠了!”
師伯和盛前輩也不再理他,徑直走回我們身邊,與我們道别之後,兩人就消失在了原地,從此山高水長,天地間任他倆遨遊!
我先将龍龜番天印拾起,又轉身将散落一地的符紙、道具都收回招文袋之内,李剛宜已成廢人,我也無需忌憚他,經此一役,他也無法再在道門内立足,對這樣一個心高氣傲的人來說,确實比殺了他還痛苦!
“這印是你的?”
陌槿染走到我身邊,幫着我收拾一地的符紙,眼睛卻盯着我手上的龍龜番天印。
我心中一凜,莫非她也見寶起意,再要動手,怕是沒有人是她的對手!
陌槿染見我臉色有異,立刻綻出一絲笑容:“你别多想,我就是問問!還請如實相告。”
我點點頭,手上稍稍發力,番天印帶着綠芒飛上了半空,在我的操控下自如翻飛,陌槿染的眼神越來越亮,整個身體竟然煥發出陣陣毫光,與番天印交相輝映!
收回番天印,我心中疑慮更甚:“你和這龍龜番天印也有淵源?”
陌槿染玉手一招,龍龜番天印居然脫出了我的掌心,向她飛去,穩穩地落在她手中!
“果然是他的龍龜番天印!看來我終于不用再提醒吊膽苦守着戮仙劍了,今日就把這害人的東西交給你吧!”
她将龍龜番天印丢還給我,我小心翼翼地接住:“你要把戮仙劍給我?”
陌槿染也不理我,徑直走到水榕樹下,腳下輕輕一跺,立刻有數條樹根破土而出,帶出了一個古樸的盒子,樣式和當初在骊山腳下裝着絕仙劍的檀木盒子一模一樣。
她将盒子捧在手中,走到我身邊,往我懷裏一送:“喏!戮仙劍給你了!”
我滿臉不敢置信,長春子視如珍寶的戮仙劍,巨蛟口中能增加修爲的至寶,她居然如此輕易就送給了我?
“陌槿染,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她毫不在意的擺擺手:“啊呀!這都是定數,早在五百年前就安排好了,你就安心收着吧,我的任務算是完成了,以後就可以安安心心地逗逗小鳥,享受生活了!”
我大訝:“五百年前?你不是忽悠我吧?”
陌槿染橫了我一眼:“我哪有那個閑工夫啊!實話和你說了吧,五百年前當地人爲了灌溉方便,就挖了這天馬河,哪知河道竣工之後年年發洪水,老百姓可遭了災。有一天,村裏來了一位江西的風水先生,他說從銀洲湖經金牛頭流來的水是淌金流銀的,但這條河流不合适,河流向東,人物兩空,要保平安,過好日子,就要在河中心造一個‘墩’擋水。村民按其指點,挖土運泥在河中壘起了一個‘土墩’,土墩做好後,這位風水先生就把一株榕樹枝插在了土墩上。這就有了今天的這個島!”
“那也和這戮仙劍沒關系啊?”我不知道她說這段曆史是何用意。
“你耐心地聽我說!”陌槿染有些虛弱:“那位風水先生種下榕樹之後,趁黑将這裝有戮仙劍的盒子埋在了榕樹之下!之後又将他自身的一道氣息輸入到榕樹之中,那榕樹就有了靈識。他對榕樹說,五百年後會有人來取這盒子,信物就是你手裏的龍龜番天印,所以你說我不把戮仙劍給你,我給誰好?”
“可是這戮仙劍不是對你的修行大有裨益嗎?”我還是無法理解她的大度。
陌槿染一臉不在乎:“誰稀罕這破劍?我又不想成仙成聖,這幾百年我最愛的就是這些小鳥,能讓她們在我是身上安居,給她們一個遮風避雨的處所,讓她們自由自在地生活,這裏就是我的天堂!我何必多此一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