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暢的内心是拒絕的。
衡薇要是能安慰他,他的名字就倒過來寫!她之所以要問自己發生了什麽,還不是想要嘲笑挖苦自己?
他太了解她了。
隻是老大發話,小弟哪裏敢不從的?高暢苦着一張臉,想了很久才想到要怎麽說,支支吾吾的找了個借口,半真半假的說了起來。
“你被個女人傷了心?”衡薇才不信呢,嘲笑道,“先不說這是不是真的,如果真是這樣,你也是夠沒出息的,被個女人抛棄了就成這樣。”
高暢還能說什麽呢?
衡薇又繼續發話了,語重心長道,“即便如此,你也不要易的狗帶,畢竟以後還會有更多拒絕你的女人出現。小弟,你要堅強!”
“……”他就知道從她嘴裏說出來的話沒一句是好聽的!
好在有人在唱歌,兩人之間的對話并沒有被别人聽見,不然的話,那群人肯定要開始跟着嘲笑起來了。
高暢也是很郁悶,不知道爲什麽自己的命就是這麽的苦。遇到個衡薇,從小到大都被欺負和壓榨就算了,前段時間想找個女人,還撞上了姜蕪這樣的奇葩……嗎的,真懷疑自己上輩子作孽太多,才換來這輩子這麽心酸。
正當他想着姜蕪的事情的時候,姜樹帶着姜蕪到了,進到包廂看到那麽多個男的,姜樹下意識皺眉,對着衡薇道,“你找的都是什麽朋友,小蕪年紀還小,又是娛樂圈的人,傳出去對她影響不好。”
衡薇原先并沒有想那麽多,隻是想着熱鬧點,讓姜蕪不至于亂想而已。而且她在國外待了幾年,随性慣了,根本不管是男是女,反正大家都是朋友,一起玩玩而已,肯定是不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來的。
不過現在姜樹這麽說了,她也就明白過來,抱歉道,“小蕪,你有沒有什麽朋友?你多叫點人,熱鬧些。”
衡薇是一片好意,這點姜蕪自然是知道的,而且她也不介意男女,反正誰也不能占她便宜,“沒事,你們玩你們的,不用在意我。”
如果一直都顧忌着她,就不好玩了。
衡薇嗷嗚一聲,撲過去抱住姜蕪,“小蕪,你真的是太貼心了!将來誰娶到你,就是他的福氣!”
姜樹警惕的盯着衡薇,把姜蕪從她懷裏拉出來,“小丫頭,這幾年在國外,沒學壞吧?”
她該不會是看上小妹了吧?
不管男女,誰想搶走他的妹妹,誰就是他的敵人。
衡薇嘴角抽了抽,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姜樹哥哥,我的性取向很正常好嗎?”
她完全就是把姜蕪當成自己的閨蜜。
高暢看着幾人的互動,覺得自己所坐的沙發變成了一個火爐,烤得他渾身發熱,想要站起來找個借口離開,卻是沒有那個膽子。
姜蕪……這個可怕的女人真的來了!
而且,姜蕪來也就算了,姜樹還在她身旁。
想到當初自家老頭和自己說的話,高暢隻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臉,找個洞鑽進去,假裝自己沒看見衆人,衆人也沒有看見他。
等下自己一定死的很慘,一定!
姜樹一眼就看見了臉色發白的高暢,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呵呵兩聲。
高暢差點就尿褲子了。
完了,最後一絲僥幸也沒有了,他一定會找自己算賬的。怎麽辦,要現在跑路嗎?
衡薇卻是不知道兩人之間的小動作,拉着姜蕪坐下,然後擠開旁邊的高暢,“我警告你小子,可不許對小蕪抱有什麽其他的心思,要是被我知道了,你就等着吧!”
說完,還意有所指的看了看他某個比較敏感的部位。
高暢渾身一顫。
他就是傻了也不會再撞到姜蕪那裏去啊!
又是過了一會兒,衡薇叫來的人就到齊了。宋凡不像姜樹可以随便失蹤,因此沒來。宋凱自己做老闆,跟姜樹一個德行,一周都不見在公司出現幾次。
難得的是,榮向文居然也來了。
衡薇和幾人的關系都很好,因此她的面子衆人都願意給。再加上,這次她說了,是爲了讓姜蕪不亂想才聚會的,他們當然沒有意見。
衆人都看了那個視頻,知道姜蕪差點出了事情。不過他們心中也都清楚,能臨危不懼的找機會反擊,身手還那麽幹淨利索,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會因爲害怕而胡思亂想?
不過他們都沒有點出來,畢竟他們就缺個借口出來玩耍。
姜蕪就像是個國寶,被衆人小心翼翼的對待着。她有點無奈,可是說了也沒用。因爲姜樹發話了,誰要是惹姜蕪不痛快了,他就讓那人包括家人在内都不痛快。
在座的人都知道姜樹的德行,知道他爲了姜蕪是完全幹得出這事來的,也不想惹麻煩。
然而十幾個人裏,總有那麽一個是作死的。
榮向文嗤了一聲,慢條斯理的喝着酒,對姜樹道,“我看你這樣才是讓小蕪不舒服呢!畢竟有你這樣一個哥哥,她每天都要操心,心裏肯定早就苦不堪言了。”
“要不要出去打一架?”姜樹挑眉,開始動手挽袖子,“你忘記了當年你被我揍得回去找娘了?”
榮向文差點被酒嗆到。
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這人要不要這麽讓人無語,這麽古老的事情都要翻出來說。
“現在你打不打得過我,還真的很難說呢。”榮向文放下杯子,冷笑,“畢竟在女人身上爬久了,沒力氣是正常的,我理解。”
“那也比你爬都爬不了的好。”
“你小子!是不是找死!”
“是誰先挑釁我的?呵,你要是想在這麽多人面前丢臉,我真的不介意讓他們看看的。咱倆結怨這麽多年,的确是該好好的算一次賬了!”
……
兩人吵得很熱鬧,衆人都已經見怪不怪了,根本沒人理會他們。
衡薇拉着姜蕪,小聲說道,“小蕪,他們就像是老夫老妻,每天吵吵嚷嚷的,到最後出事的時候,爲對方站出來的也是他們,你不用理會。”
姜蕪知道兩人就是圖個嘴舒坦,也懶得加入這麽幼稚的行列中。
很快就和衡薇聊起天來。
衡薇性子很直爽,基本上是有問必答。
說了一會兒,她被人拉着去唱歌,姜蕪喝了一口果汁,瞟一眼高暢。
高暢手裏的杯子差點砸到了地上。
卧槽,女魔頭這是打算對自己出手了?
若是衡薇是小魔王,姜蕪就是那女魔頭,還是那種腹黑型的,不動聲色之間就把你玩弄于鼓掌之間。而且最讓人崩潰的是,就算他把這件事情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他,隻當他是在胡言亂語。
畢竟,若不是親眼所見,誰會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呢?
姜蕪不經意間挪了下身子,往高暢那邊靠了一點。
高暢一臉糾結,想着自己要不要再往旁邊擠的時候,姜蕪卻開了口,“高少,好久不見啊,看來這段時間你過得很舒坦,臉都白了不少。”
媽的他完全是被吓的好嗎?
知道姜蕪在揶揄自己,高暢苦笑着,絲毫不敢反駁,“姜小姐……咱能有話好好說嗎?你看現在這裏這麽多人,我們說私話也不方便對不對?要不,要不我們改天再約?”
這裏除了衡薇之外,還有個虎視眈眈的姜樹呢。等下被兩人發現自己在和姜蕪說話,難保他們不會誤會。他們一誤會,自己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姜蕪輕笑兩聲,“你别緊張,我不是什麽好人。”
呸,這話聽着怎麽感覺自己成了良家婦男,正在被人調戲了?
高暢心裏不停的吐槽,表面卻是恭恭敬敬的,“呵呵,姜小姐真是愛開玩笑。”
姜蕪把玩着杯子,不語。等了一會兒,在高暢想着要松一口氣的時候,淡淡道,“說起來我好些日子沒見到高導了,不知道他最近在忙着什麽呢?”
高暢一個激靈。
來了。
“就是在劇組拍戲,并沒什麽特别的地方。”高暢心中對着高宇說了好幾聲對不起,然後道,“你知道的,我叔叔他不住在家裏,很多時候我們都是電話聯系的。姜小姐,我是真的沒辦法問出你想知道的事情啊!”
這段時間他頻繁的聯系高宇,導緻自己的父親還以爲自己有什麽打算,死死的盯着,搞得他是心中有苦都說不出來。
真特麽的憋屈!
不過,姜蕪爲什麽這麽想知道自己叔叔的事情呢?難道他們兩人之間有過節?
他是不會認爲兩人有過一段情的。
而且,她似乎很在意叔叔之前的女朋友,不然的話爲什麽要讓自己去查,看看有沒有什麽線索?
他想過很多次,可是目前都捉摸不透姜蕪的用意,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想對高家做點什麽。
唉。
這段時間,他不斷的接近自己的叔叔,有的時候他都差點以爲自己成爲了間諜,正在做着對家族不利的事情。
姜蕪瞥了他一眼,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麽,又是補了一句,“高少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做什麽對高家不利的事情。我隻是,對高導很感興趣而已。”
高暢才不信她的鬼話。
“如果有什麽消息,高少記得要及時告訴我。”姜蕪又抿了一口飲料,對着他眨了下眼睛,“這段時間,那誰可是在和我說,她很是想念你呢。”
高暢一口酒噴了出來。
這動靜立即引來了其他人的注意,好奇的盯着高暢,想知道他到底是怎麽了。
然而在高暢噴酒的時候,很巧合的,衡薇剛開口唱了第一句歌詞,見他那樣,以爲他是在嘲笑自己五音不全,扳了扳手指頭,“你似乎……對我意見很大。”
宋凱這個護外甥女狂也是笑了,摩搓着酒杯,“等會兒我們出去談談心吧?”
相比于衡薇,高暢最怕的人還是宋凱,畢竟從小到大可沒少挨他的打,連忙擺手,示意不用了,“這都是誤會,這都是誤會。”
宋凱冷哼兩聲。
一群人鬧了很久,等到散場的時候都已經到了晚上。和衡薇聊了很久,姜蕪的心情好了很多,走的時候嘴角都是帶笑的,看得姜樹很是滿意,對着衡薇打包票,下次她出來玩的費用他包了。
而這其中,最爲辛苦的人,當屬高暢了。
他仿佛是跟打了一場硬戰一樣,整個人都頹靡了,有氣無力的和衡薇告别,被自己的狐朋狗友攙扶着上車。
姜樹看着他離去的背影,狀似無意的抛下一句話,“高暢看來真的是不行了啊,才一個晚上就虛成這樣,該讓他家人好好的補補了。”
衡薇把這話記在了心裏,在某次場合遇到高暢他爸的時候,還真的把這話說給人家聽了,氣得高暢是一肚子火沒地方撒。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姜蕪乖乖的跟着姜樹回了姜家,回到自己的房間洗了個澡,然後又美美的睡了一覺。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好幾天,到了最後一天休息的時候,姜蕪吃過晚飯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薛君翊已經抱着大爺在等着她了。
見到好久不見的大爺,姜蕪還是挺開心的,把它接過來,詫異道,“特特,你這是怎麽了?怎麽瘦成這個樣子了?”
現在的它完全沒了以前的模樣,絨毛黯淡無光,身體也瘦得幾乎隻剩下骨頭了。而且,它也沒了以前的精神頭,懶洋洋的蜷縮成一團。不知道的人看見了,還以爲它是被人虐待了。
姜蕪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所以才如此的吃驚,擡頭看着薛君翊,“它這是怎麽了?”
薛君翊搖搖頭,“它沒事。”
都瘦成這樣了,還叫做沒事?要是把它現在這個樣子拍給喬曼看,她一定會心疼得掉眼淚的。
姜蕪心中也不好受,撫摸着大爺,難得的沒有開口譏諷嘲笑它,“特特,你餓不餓?我去找點吃的給你。”
它一定是不适應地府的夥食了,一定是。
大爺雖然沒什麽精神,不過還是能說話的,不滿的瞪了姜蕪一眼,“你是不是想讓我吃胖好讓我失寵,從而搶走我的位置?”
姜蕪:“……”
算了,當她什麽都沒說。
拿好了自己的東西,姜蕪熟門熟路的翻下陽台,然後又爬牆出了姜家。
這幾天她可是沒閑着,一直都在注意到底有沒有人在監視。直到确認那些東西并沒有開始盯梢的時候,她才聯系上了薛君翊,說是今晚行動。
她有點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周靈菲讓她拿的東西到底是什麽。而那東西,和元如絲又有着什麽樣的糾葛?
兩人朝元如絲所在的陵園開去。不過爲了保險起見,他們并沒有直接進去,而是繞了幾個圈子,确認沒有人跟蹤的時候,才把車子停在了距離陵園不遠的地方,下車從另外一個地方進去。
因爲現在她身份有點特殊,很多事情都沒辦法光明正大的去做。
兩人很快就找到了她的墓。不過在準備走過去的時候,薛君翊忽然攔住她,“前面有人。”
有人?這大晚上的,誰沒事會來祭拜?
姜蕪目光放到不遠處,在看清楚那人的身影的時候,瞬間恍然大悟了。
難怪了。
姜蕪沒出聲,看着不遠處的那人正在低聲說着什麽,她看向薛君翊,以眼神詢問,是否要過去。
她真的沒有想到,會在這裏碰見那個人。
薛君翊點頭。
抱着大爺,姜蕪自己一個人走了過去,在離對方還有幾步之遙的時候停住了腳步。對方一直都很警覺,姜蕪的腳步聲他自然也是聽見了,拉低了自己的帽檐,也沒回頭,站起來就想走。
“高導,不如我們來聊聊吧?”姜蕪沒跟上,隻是出聲喊道,“難得在這裏遇到,不是嗎?”
高宇猛的回頭,“是你?!”
怎麽會,姜蕪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見他眼底全是吃驚,姜蕪又笑了,側過身子對着元如絲的墓碑,看着上面那個笑得很燦爛的女子,有點感慨,又有點說不出的怪異感,“高導大晚上的過來看她,也還真是有心了。”
高宇眼中全是警惕,“我過來看看,也不能說明什麽吧?”
他和元如絲都是娛樂圈的人,認識也不意外。
想到這一點,他的心就鎮定了許多,雖然還是一臉的戒備。
姜蕪沒有反駁他的話,隻是蹲下身子,把自己手上的一束花放到地上,然後道,“高導,你我心知肚明的事情,就不用再說出來了吧?”
心知肚明?
高宇不知道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又怕她是在詐自己的話,又繼續裝傻,“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已經祭拜完了,沒什麽事情的話,我就先走了。”
這回姜蕪卻沒讓他走。
“高導,元如絲是你的女朋友,這點我沒說錯吧?”
高宇的步子立即停了下來,臉上一片驚駭,“你……”
這個秘密,隻有少數的幾個人知道,她是從哪裏得來的消息?!
“元如絲的事情,我已經查了很久了。”姜蕪并不打算隐瞞這點,對着高宇道,“高導,我說這些,不是想威脅勒索你,也不沒打算公布出去,我隻是想問你點事情。”
她一直想着要怎麽樣接近高宇又不至于讓對方厭惡。之前本是想着高暢是他侄子,兩人關系不錯,說不定能問出點什麽來。沒想到,今晚倒是個好機會,可以直接坦誠布公的問對方。
問點事情?
說實話,方才那一刹那,高宇還真的以爲對方是打算拿着這個秘密來威脅自己的。不過轉念一想,憑着自己和她的接觸,并不認爲她是這樣的人。因此,他疑惑了。
要錢的話,她是姜家千金,肯定是不會缺錢的。要地位……有了姜家在背後撐腰,她想要什麽沒有,何必靠着自己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導演來上位?
然而除了這些,他并不認爲自己還有其他的價值。
“你想知道什麽?”
也罷,他已經自欺欺人了這麽久,不想再裝下去了。
他和元如絲在一起的時候,她不止一次想要公開兩人的關系。隻是因爲自己的自尊心作祟,覺得自己隻是個沒名氣的導演,戀情公開了,别人肯定認爲是自己高攀了她,隻因爲想借她的人氣炒作自己。
如果他有這種打算的話,當初就直接讓高家幫忙了。他就是想讓人認同自己的才華,認同他的實力,才會拒絕了自己堂哥的幫助。
她和自己在一起,什麽都得不到,然而那幾年,她從未抱怨過,也沒說過一句責怪他的話。
她一直都是默默的支持着自己。
反觀自己呢?和她在一起那麽久,沒給過她什麽,甚至連最起碼的身份都沒有。她和自己在一起,承受了多少壓力,她沒說過,他也沒問。但他知道,那段時間的她,很辛苦。
知道她出事的時候,他是痛苦的,可即便這樣,他依然沒辦法站出來,說自己是她的男朋友,是她的愛人。他就是個膽小鬼,隻能在晚上沒有人看見的時候,偷偷的來她墓前祭拜。
這樣的痛苦一直都在折磨着他,已經快要把他逼瘋了。
姜蕪看着他那疲憊的模樣,想說點什麽,不過她不會安慰人,隻得快點把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問完,“元如絲出事的時候,你在場嗎?”
高宇搖頭。
如果他在場的話,就算是拼了命也不會讓她出事的。
“那她在出事之前,有沒有什麽異樣?或者發生過什麽特别的事情。”姜蕪想了想,又道,“比如說被人跟蹤,或者得到了奇怪的物件之類的。”
異樣?
高宇不知道姜蕪到底想問什麽,不過還是認真的回憶了一下,“跟蹤她的人很多,你知道的,那些個記者沒事就想挖個大新聞,每天盯着她也是很正常的。”
她是超一線女星,被狗仔跟蹤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姜蕪沒出聲,她隻是示意高宇再好好想想。
元如絲出事之前,肯定是有什麽奇怪的地方,不然的話,她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招惹上那些東西。
高宇捂住自己的腦袋,認真的想了很久,終于是想起了某些不對勁的地方,“有次她去别的地方拍MV,回來之後整個人就很不對勁。不僅發高燒了好幾天,還整天說胡話。可是我問她,她卻什麽都不肯說,隻是告訴我,讓我注意身邊的人。”
注意身邊的人?
“我隻當她是魔怔了,發高燒的時候做了噩夢,才會變成這個樣子。”高宇的聲音裏全是後悔和自責,“現在想起來,當時的她的确是很不正常,仿佛早就預料到自己會出事一樣。”
“那她有沒有留下什麽遺物之類的。”
于新早前在調查的時候也曾和她說過,在元如絲的房間裏并沒有發現什麽有價值的線索。她的死法太過詭異,就連警察都不願意深入調查。不過現在聽了高宇的話,她倒是很想知道,她有沒有留下什麽線索給他。
“沒有。”高宇搖頭,“她死的很突然,應當沒來得及留下什麽。而且,她沒有家人,後事都是原先的公司幫忙操辦的。那個時候我……”
高宇滿臉的羞愧。
要是那個時候他能強硬些,要是那個時候他沒有拿着所謂的尊嚴做借口,如今的一切,是不是都會不一樣了呢?可是現在後悔已經沒有用了,佳人已逝,他再懊惱,她也回不來了。
姜蕪摸摸下巴,想着其中的關鍵。
看來,很有可能是她去别的地方拍MV的時候遇到了一些事情,而就是這些事,讓她惹禍上身。高宇不清楚那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麽,那麽元如絲的經紀人呢?有沒有可能知道一些情況?
不過想是這麽想,姜蕪并沒有抱太大的希望。
警察肯定已經調查過元如絲的經紀人了,而且于新也不是吃軟飯的,要真有什麽情況,他肯定是會發現的。
現在看來,自己好像又進入了死循環了。
姜蕪沉默了,高宇卻是疑惑的開口,“你到底是怎麽知道我和她的事情的?你問這些,又爲了什麽?”
她和如絲肯定是沒有交集的,兩人也不可能認識。那麽,她問自己這些問題的意義又何在?她又是從哪兒知道他和如絲的關系的?
姜蕪眼珠子一轉,“我有個朋友是警察,他現在還在查元如絲的案子,所以我會知道一些……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别人的。”
她沒有想過借此要挾他什麽。
對于她的爲人,高宇還是相信的,點點頭,“如果以後有事的話,你可以直接來問我,我知道的都會告訴你的,不需要讓我的侄子拐彎抹角的問我。”
姜蕪面色坦然,一點都沒有被發覺的尴尬。
其實高宇知道有人利用高暢套自己話,因爲自己的侄子是什麽性格他很了解。換做以前的他,是根本不會如此頻繁的和自己打電話的。隻是那個時候他不知道他背後的人是誰,也就按兵不動,随便應付了幾句話把他打發了。現在看來,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呢?
雖然對姜蕪的話是半信半疑,不過沒關系,他本就想破了這個案子,替她讨回個公道。如今看來姜蕪是站在自己這邊的,有什麽線索告訴她的話也不礙事。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高宇也沒有繼續說下去,和姜蕪聊了幾句之後,又問了個關鍵的問題,“你怎麽知道我會在這裏?”
今天不是她的祭日,也不是什麽特殊的日子,她怎麽知道自己會來這裏?
姜蕪聳肩,“這完全就是個意外,我隻是來辦點事情,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你。也許可能,冥冥之中自有老天在安排吧。”
高宇是不信天的。
如果真的有老天爺的存在,他就該睜開眼,讓那個兇手得到懲罰!
如絲一輩子都沒做過壞事,甚至她還拿出自己的錢去資助其他人,這一點,她從未向公衆說明,都是自己默默的私底下做着。這樣一個人,竟然死的這麽慘,老天爺怎麽忍心?
等到高宇離開之後,薛君翊才走了過來,看着她那感慨的模樣,沒有問什麽,隻是自己蹲下身子,看着有可能藏東西的地方。
姜蕪也跟着蹲下來。
入眼一切都是水泥地,怎麽可能藏東西呢?而如果真的是藏在墓碑下,那麽豈不是意味着,這東西很早就放進去了,甚至很有可能是在元如絲下葬的前後。
想到這裏,姜蕪就更加疑惑了。
難道這東西,和她沒有關系?
“隻有挖開來看看了。”薛君翊伸出手,一道暗勁打入地底,水泥地立即裂出了一條縫。
姜蕪輕咳兩聲。
破壞人家的墓地什麽的,總歸是不太好的,不過他們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姜蕪閉上眼睛,喃喃自語了幾句話,然後睜開眼睛,幫助薛君翊把那縫隙擴大了一點。
很快就有東西映入眼簾。
把那東西掏出來,姜蕪還沒來得及詳細看,背後忽的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她猛的就地翻了幾個跟鬥。薛君翊反應也是很快,在姜蕪閃過的同時,自己也是朝着虛空狠狠的捶了一拳。
一道漆黑的幻影出現在不遠處,泛着詭異紅色的眼眸盯着姜蕪。不,準确來說,是盯着姜蕪手裏的東西。
姜蕪勾唇,把那東西塞進了自己的口袋,“想要?也得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那幻影四周環繞着濃郁的煞氣,偶爾還有着類似閃電的光芒一閃而過,看起來十分的詭異和驚悚,要是膽小的人在晚上看到這個,還真都可能被活生生吓死。
姜蕪的話還未落音,那幻影立即發動攻擊,直奔姜蕪,看也不看薛君翊!
大爺早就蹦回到了薛君翊的肩膀上,看着瞬間糾纏在一起的一人一鬼,它好奇的問道,“主子,你不出手嗎?”
薛君翊搖搖頭。
能多給她點實戰的經驗也是好的。如果每一次都是他幫忙的話,那麽以後面對更加強大的對手的時候,她要怎麽辦?總不能每次都等着他解決。
也許未來,他不一定在。
姜蕪也沒想着要靠薛君翊來解決麻煩,見他不出手,心中反倒是高興的。
幻影動作很快,也不像那些惡靈,隻會憑借着本能去打。眼前的這個,和人沒有什麽區别。
有智商?
這個念頭隻是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姜蕪并沒有來得及深想,因爲對方很快就纏了上來。
姜蕪也不敢分心,幾道黃符打在那幻影身上,讓它周邊的煞氣都弱了不少。
對她來說,那煞氣才是真正的麻煩,畢竟她是個人,沒辦法免疫煞氣。要是一個不小心沾上了,很有可能會讓對方有機可趁。
那幻影自然也是明白了姜蕪的打算,當然不會讓她得逞。
凄厲的尖叫一聲,他趁着姜蕪被這聲音影響的刹那,幾絲煞氣鑽進地裏,然後以刁鑽的角度出現在姜蕪身後,朝着她的幾處大穴蹿去!
姜蕪手一劃,幾道黃符浮在半空,發出的淡淡金光正好把她籠罩其中。那煞氣一撞上來,立即發出了滋滋滋的聲音,就好像是有什麽東西被燒焦了!
也隻是瞬間,煞氣就完全被淨化了。姜蕪手再一動,黃符就像是利劍,直射那幻影!
這邊的動靜很大,很快的,不遠處就傳來了瘋狂的狗叫聲!
仿佛是個訊号,一聲狗叫過後,就是一群長嚎,期間還夾雜着些人員的聲音,似乎在想辦法弄清楚爲什麽狗叫得這麽激烈。
姜蕪立即意識到,繼續下去的話,自己很快就會被人發現。
她回頭看了薛君翊一眼,後者沒動。
姜蕪有點訝異,不過現在不是質問的時候,隻得又甩出了幾張黃符,然後轉頭拉着薛君翊就跑。
那幻影緊随其後。
姜蕪也不敢往燈光亮的地方跑,因爲那樣很有可能會把自己暴露在人的視線下。要不是怕自己被人認出來然後惹來一堆麻煩,她也不至于跟這個喪家犬似的到處跑着。
方才她回頭看薛君翊,是想讓他弄出個結界來,避免等下巡邏人員上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可是他不知道因爲什麽,竟然沒有動手。
無奈之下,她也隻有選擇這個辦法了。
很快就離開了那墓地。
好在這裏不是在市區,周圍也沒有住宅區,入眼的都是一小座一小座不高的山和蜿蜒曲折的公路。
兩人沒有上車,而是對視一眼之後,拐彎進了一片小樹林裏。
幻影沒能拿到東西,自然是糾纏着姜蕪不放。發狂似的尖叫着,然後不顧一切的沖了進去。等待它的,是姜蕪的幾道黃符!
大爺又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薛君翊。
還不出手?
它看得出來,姜蕪不是那東西的對手。不隻是姜蕪沒有武器在身,還有那東西也不簡單,根本不是一般的惡靈可以比較的。
如果說,惡靈也有進階的話,那麽眼前的這隻,就是屬于比較高級的那種。它進化到了一定的程度,有了和人類差不多的智慧。
它的力量很強大,意識也沒被煞氣掌控。這種情況,還真的是第一見呢。
難道,那邊已經發展到這種地步了嗎?
正當姜蕪和那幻影打得如火如荼的時候,薛君翊面色一變,猛的盯向某個地方!
大爺豎起了絨毛,身形變大,敏捷的在林中穿梭,在姜蕪驚訝的視線下,狠狠的撞開了她。
“嘭。”
姜蕪原先所在的地方,忽的降下一道閃電,把那地方劈得一片焦黑。
“我了個去!”
姜蕪心有餘悸的捂住胸口。
方才,她竟然真的沒有意識到!若不是大爺及時的把她撞開的話……她不敢再繼續想下去。
站在幾米開外的薛君翊,總算是動了。隻見他身形一顫,殘影還沒消失呢,人已經出現在了另外一個地方,手直接穿過濃郁的煞氣,揪住了那幻影,狠狠一握。
那幻影來不及慘叫,就見一道無形的波紋蕩開來!
一招,壓姜蕪一籌的幻影立即消散了。
姜蕪看得目瞪口呆。
她知道自己和薛君翊之間是有差距的,也知道他比自己高出好多倍。但她沒有想到,他的實力竟然會這麽的變态,把她打擊得是體無完膚。
不過轉念一想也是,薛君翊是地府閻王,不管是鬼魂還是惡靈,他們最爲懼怕的,永遠都是他。而身爲閻王的他,如果沒有高超的功力,又怎麽鎮得住那些東西?
姜蕪剛想說話,卻見薛君翊又消失了,下一瞬出現在自己身前,雙手迅速變幻着,然後狠狠的甩出了一道金光!
一聲低不可聞的悶哼。
還有其他的東西?!
姜蕪全身汗毛豎起來。
看來今晚注定沒辦法太平了。
“原來是地府閻王,難怪,難怪。”一個人從黑暗的盡頭走出來,雙手背在身後,目光饒有趣味的打量着薛君翊,“我原先還想着,爲什麽一個人間的陰陽師能有那麽大的本事,接連壞了我們的好事……”
姜蕪眼神一閃。
最初的時候,她還以爲來的是個人。不過細看之後她發現,對方是個靈魂體。面目看得不是很清楚,不過年紀很輕。而讓她最在意的是,她完全感受不到他的氣息,也沒辦法探測到他的實力,以及他身上是否有着煞氣。
難怪方才她完全不知道有别的人在攻擊自己。
薛君翊面無表情,眼眸裏微不可察的多了點厭惡,仿佛是看到了什麽惡心的東西。
“一個閻王,不在地府裏帶着,而是到人間來做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看來,是有什麽秘密呢。”那鬼桀桀的怪笑,“難道是地府打算有什麽動作,想要對付我們?”
姜蕪極力掩飾掉自己内心的震驚。
這個鬼魂,竟然是那邊的?
他的行爲舉止,都很正常,和人一樣。要不是他的身形很淡薄,一看就知道不對勁,姜蕪還真的不一定能看出來他的不對勁。
姜蕪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小姑娘,我勸你還是把你口袋裏的東西拿出來的好。”那鬼把視線放到姜蕪身上,似乎有點疑惑,旋即露出了個讓人毛骨悚然的笑容,“風水師對我來說,威脅還真的不大。”
即便有閻王在,他也有把握把這名陰陽師拿下!
薛君翊面色有點緊,把姜蕪護在自己身後,沒讓那鬼繼續盯着她,“在我決定讓你魂飛魄散之前,趕緊給我滾!”
看來事情有變,接下來的計劃也要跟着變了。
“啧啧,真是兇啊,果然有閻王風範呢。不過,幾十年前我能從地府離開,現在,你依然擋不住我!那邊那個小姑娘,靈魂的香味很是特别,似乎……有你的味道呢。”
薛君翊腳跟一跺,人就飛了出去!與此同時,他手掌處光芒暴漲,然後凝成一把鋒利無比的寶劍。寶劍所到之處,空間都裂開了絲絲裂縫。
“斬魂劍!”
驚呼聲中,薛君翊已經到了那鬼的面前,劍鋒對準了他的脖子,狠狠刺了過去。
那鬼身影一顫,原地消失!
“小心!”
不用提醒,姜蕪也知道對方肯定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而且還有可能趁機出手對付自己。她也不敢掉以輕心,直接把自己手上捏有的黃符全部拿了出來。
說時遲那時快,姜蕪頭頂的空間忽然出現了個黑洞,一隻手從裏面伸出來,尖銳的指甲對準了她的腦袋。
“滾開!”
大爺身形再度暴漲,變得巨大無比,嘶吼一聲,長長的尾巴對準了那個黑洞,狠狠的砸了過去。
兩方力量撞到一起,靠得最近的姜蕪自然是被波及到了,身子搖晃個不停,幾乎用了一半的修爲,才穩住了自己,沒有丢人的摔倒。
以前也不是沒見識過大爺的威力,但是那個時候她真的沒有意識到,它的實力也這麽大。
他們兩人一寵物中,她居然是墊底拉後退的那個!
想到這點,姜蕪自己也有點不好意思了。
不行,必須加強修煉,把自己的修爲提升上來。
正當姜蕪亂七八糟的想着這些的時候,薛君翊再度出手,斬魂劍在虛空一劃,男鬼立即現出了身形,腳底一個踉跄,靈魂變得愈發的淡薄。
“呵呵,如果沒有這斬魂劍,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這話,要是讓他來說,或許還有點底氣。你?不配!”
男鬼還沒來得及說話,薛君翊又再度出現在他面前,手中的劍對準了他!
“嘶”的一聲,男鬼躲閃不及,直接被斬魂劍刺傷,沒有流血,但是他的魂體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透明起來。按着這個速度,他很快就會魂飛魄散!
“啊——”
男鬼憤怒的仰天長嘯,什麽都顧不上了,暴退十幾米,然後徹底的消失!
姜蕪有點擔憂,走到薛君翊身旁,“他……”
“逃了,短時間内是沒辦法出來的。”
不過,這一劍并沒能讓他魂飛魄散。他們能遊蕩幾十年甚至上百年,就足以說明了,他們已經開始找到了延續靈魂存在的時間。
姜蕪呼出一口氣,“我們先回去吧。”
這裏始終不是個安全的地方,還是回去再好好的看看那東西到底是什麽。
薛君翊嗯了一聲,收起斬魂劍,一把把她橫抱起來。
姜蕪有點莫名其妙。
“你難道沒注意到,自己已經受傷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