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了薛君翊的打岔,孫志文也沒了繼續問下去的心思。見譚念菱雖然精神有點恍惚,卻不像是有事的模樣,也沒有繼續大吵大鬧的意思,連忙讓衆人散了,然後低聲對着薛君翊道,“譚念菱背後可是有着投資商撐腰,要是不想姜梧惹上事情,最好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告訴嘉華相關的負責人。”
本來身爲副導演的他是不該說這樣的話的,隻是這段時間以來他對姜蕪的印象很好,再加上譚念菱一貫橫行霸道,他本身對她也有怨言,所以才會出聲提醒。
薛君翊點點頭,表示自己清楚,頓了一下,“謝謝。”
孫志文連忙擺手,一臉的受寵若驚。
他可是還記着方才薛君翊所表現出來的吓人的一面呢。
衆人開始各自忙各自的事情。
姜蕪很快就給自己化好了妝,一邊坐在小凳子上看劇本,一邊等着譚念菱恢複神智,好拍接下來的戲份。
秦盛蹲在她身邊,稍微遲疑後小聲開口道,“你剛才沖動了。”
現在的她的确是沒有什麽名氣,但誰能保證她以後不會紅?人一旦紅了,是非也跟着來。到那個時候,難保不會有人利用今天的事情作爲一個黑她的黑點,盡情的朝她潑髒水。
她是藝人,必須時刻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不能留下任何的把柄。盡管是譚念菱出言挑釁在先,但隻要是她先動的手,别人就都會認爲是她的錯。不管她之前多麽有理,隻要動了手,那些不了解的人的感情天秤就會傾向于弱勢的一方。
這就是這個圈子裏的規則。要想在這裏混口飯吃,必須得遵守。
姜蕪悶悶的合上劇本。
這樣的道理她何嘗不知道?
隻是當譚念菱指着她的頭說着那些話的時候,她忽然想起了上輩子很多事情,想起了姜桐之前和自己說過的話,一時忍不住便動了手。
想不起來是因爲什麽事情,一個同學的家長站在她面前,伸出保養得很好的手,鮮紅的指甲狠狠的戳着她的太陽穴,尖利刻薄的說着一些難聽的話。
到現在她都還記得,當時那個女人看自己的眼神,充斥着無盡的厭惡和鄙夷,戳完她還要當着她的面掏出手帕用力的擦手,生怕沾上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周圍圍觀的人很多,卻沒有一個人願意站出來爲自己說話。而那個和自己打架輸了然後回去找家長的男孩子則躲在他肥胖的母親後面,對着自己惡劣的嘲笑。
那個時候,她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見她失神的模樣,秦盛以爲是自己的話說的太過,從而把她給吓着了,想了想,又道,“不過也怪不得你,畢竟你還太年輕,入行時間又短……唉,這件事情我和君翊會處理好的。”
爲今之計,他也隻能趕緊上報公司,希望新東家能爲他們撐腰了。
好在關鍵時刻薛君翊從未掉過鏈子,見秦盛眉頭緊皺的模樣,難得的走了過來,對着兩人道,“嘉華會處理好的。”
有了他這句話,秦盛總算是放下了心,又恢複了笑容,給姜蕪鼓氣,“别想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把戲拍好。”
姜蕪點點頭,也不知道聽進去了沒有。
一個小時後,譚念菱總算是恢複了精神。
出乎衆人意料之外的,她居然是安安靜靜的和姜蕪拍完了接下來的戲份,仿佛之前所發生的不愉快都不存在。劇組的人都了解她的爲人,覺得這實在不是她的作風,隻是她沒有趁機發難挑釁,他們也沒有辦法去多說些什麽。
很快就拍完了戲。
姜蕪坐在椅子上卸妝,看着忙完朝着自己走過來的秋桃,露出一抹淺笑。秋桃卻是笑不出來,擔憂的望着她,環顧四周後小聲問詢,“你沒事吧?”
兩人剛打起來的時候她就知道了,隻是那個時候她在忙着别的事情,直到現在才抽出一點空來。
“我沒事,吃虧的是别人。”
說到這個,秋桃才想起當初她和那幾個混混打鬥時所展現出來的身手。按着她的本事,吃虧的人的确隻會是譚念菱,“劇組裏被她打罵的人不少,就連導演有的時候都被她……你可要小心點,她身後還站着一個投資商呢!”
要是沒有投資商,譚念菱也不敢這麽嚣張。
真的是小人一旦得志,所有的本性全部就都暴露出來了。以爲自己做了個女一号就了不起,整天趾高氣昂的,見誰都不順眼。
姜蕪唔了一聲。
“你隻剩最後一場戲了吧?”說完了譚念菱,秋桃又戀戀不舍道,“真是舍不得你走。”
“放心吧,我們以後會有機會再見面的。”姜蕪似乎是别有深意的說了一句,在對方疑惑的望過來的時候又繼續道,“我們可是一個圈子的人啊!”
想想也是,秋桃心中的抑郁倒是消減了不少。
聊了好一會兒,姜蕪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和秋桃告别之後走了出來,坐上了等着自己的車子。
不遠處,捏着手機的譚念菱冷眼看着姜蕪等人的車子離開,眼中閃爍着惡毒的光芒。
以爲打了她一點事情都沒有?
呵……
“喂,楚哥啊,人家在劇組被人欺負了啦!你可一定要幫幫人家,不然人家就……嗚嗚嗚……”
那邊,姜蕪下車之後,薛君翊坐在車子裏,掏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那頭的人誇張的笑了出來。
“真是難得,你居然會給我打電話!”
不理會對方的抽風,目光追随着姜蕪漸漸走遠的身影,薛君翊眸色越發的幽深,帶着讓人看不懂的情緒。骨節分明的手敲着車窗,他慵懶的靠着椅背,說出來的話透着讓人不寒而栗的冰冷。
“幫我做點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