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白發這回連笑都笑不出來了,面上全是懊悔之色,澀聲道:“嚴格來說,其實算是三條人命,當時那郎中正在挖草藥,我這一喊,他就起身回過頭來,含笑對我點頭,這樣一來,兩人正好打了個照片。”
“其時正好晨曦初起,陽光照在那郎中的臉上,我當時正苦無人可供觀相,不知不覺就用相術的目光瞟了一眼,誰知道這一眼掃過,心中頓時一愣,脫口而出道:“先生,你妻妾宮暈散,雙眉膠凝,如同水濕油浸一般,生此面相者,妻妾必有奸情,你可要當心啊!”其時我方一十二歲,完全是照書學話,實際上哪裏懂得奸情是怎麽一回事,更不知道後果嚴重。”
“那郎中一聽,卻是臉色一變,随即慌忙收拾起藥鋤藥婁,話也不說一句,轉身下山去了。我哪裏知道自己無意間闖了大禍,心中隻覺那郎中好沒禮貌,也不願意再理他,回到居所,還向爺爺告起狀來。”
“爺爺一聽,頓時一驚,又怒又惱,責罵我一頓,随即吩咐我不許亂跑,飛身下山去了。爺爺走後,我甚覺委屈,還以爲自己看錯相了,爺爺之所以責罵是因爲我丢了他的臉面,還又翻了一遍相書,确定自己沒有看錯,準備等爺爺歸來,好好辯解一番。”
“爺爺一直等到傍晚才回山,面色難看之極,一回來就将我打了一頓,随即将自己關進屋内,一句話也不和我說。我長到十二歲,從來沒有見過爺爺發過這麽大火,更沒有挨過打,心中甚是惶恐,也不敢和爺爺辯解了。”
“一直到第二天,我晨起洗漱,卻在水中赫然發現,自己一頭白發如雪,形如老朽,頓時吓得哇哇大哭起來。”
“爺爺聞聽我的哭聲,急忙出得房來,一見我這般模樣,頓時跺足不已,指天悲呼:“老天爺,你有什麽不滿,盡管沖着我來吧!孩子才十二歲,口無遮攔犯下無心之過,你也不肯放過嗎?”一言呼畢,雙目之中已經流出淚來。”
說到這裏,我們個個聽的目瞪口呆,按他說的這些事,在我們看來并沒有什麽特殊之處,無非多了句嘴而已,長舌婦多了去了,也沒見怎麽着,怎麽張白發就遭了天譴,一夜白頭了呢?
張白發繼續說道:“過了片刻,爺爺靜了下來,将我攬在懷中,說出原委,昨天我給那郎中相面之後,那郎中匆匆趕回家中,果然抓奸在床,一怒之下,用藥鋤殺死了那男子,更活活掐死了自家婆娘,而這兩條人命,僅僅隻是因爲我一句話而已。”
“那郎中亦因爲殺了人,被村民抓了,扭送到了派出所。那郎中對自己殺人之事供認不諱,已經被關押了起來,就等法院判決,估計也是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