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見到她手上拿着的那一踏文件的時候,一貫平靜的面龐上,閃過幾許慌亂。
“你在找什麽?!”
莫裏爾沉步走了過來,想要拿過向晴手裏的資料,卻被她飛快的躲開。
“莫裏爾……”
向晴的聲音,還有些顫抖,通紅的雙眼,怒瞪着他,幹澀的眼底,盡是腥紅的血絲,“這是什麽?”
“這是什麽……”
她反複的問着他同一個問題。
“把東西給我!”
莫裏爾淡漠的面色依舊沒有過多的起伏,聲線冷窒,壓迫感十足。
向晴眼眶忽而一濕,情緒徹底崩塌失控,痛楚的眼淚決堤而出,“你告訴我,這是什麽?!這是什麽————”
向晴歇斯底裏的嘶吼着,憤恨的将自己手裏的資料就往他那張面無表情的俊臉上砸了過去。
登時,紙張散落一地……
眼前飄飛的張張白紙,像極了喪禮上悼念的紙錢,生生的割痛着她的心髒,她的五髒六腑……
“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你這個魔鬼,魔鬼————”
向晴忽而像瘋了一般,撲到了莫裏爾的身上,小手抓着他的手臂,赤紅着雙目,失控的沖他大聲吼叫,“你爲什麽要這樣——爲什麽!!”
莫裏爾沉痛的閉上了雙眼,伸手,要抱她,然,才一攬上向晴顫抖的肩膀,卻倏爾,“啪——”的一聲,向晴一個巴掌就狠狠地扇在了莫裏爾的臉上,打得他俊臉一偏,登時臉頰上顯現出五個腥紅的手指印來。
“莫裏爾,你是我景向晴這輩子見過最最惡心,最最可怕的人!!不,你根本不是人,你就是惡魔——”
他居然能夠用如此殘忍的手段,害死她肚子裏的孩子!!
向晴一想到孩子引産之後,被她捧在手心裏時,那種還帶着溫度的觸感,就覺心髒都快要徹底被撕裂開來了一般。
她蒼白的唇*瓣,不住的顫抖着,“這輩子……我都不會原諒你!!!”
她說着,手指已經深深的掐入進了手掌心裏去,即使快要陷進肉裏去,向晴也一點沒感覺到疼。
她挪步……
一小步一小步的往外走。
卻忽而,一條結實的猿臂,從身後一勾手,就将她霸道的撈了回來,納進了莫裏爾結實的胸膛裏。
“我愛你——”
他說。
聲音,低沉,渾厚,似從胸腔裏吐出來的一般,還有些艱澀,“向晴,我愛你,所以,才容不得一點沙……”
“啪————”
向晴忽而一旋身,又是一個巴掌,毫不含糊的扇在了他另外半邊臉上,“沙?他是沙嗎?莫裏爾,他是我的孩子!!我身上的血肉!!愛我?你說你愛我??!!”
向晴紅着眼兒,冷笑,“你給我的愛,真讓人惡心!!就你,還根本不配說愛————”
向晴說完,轉身,就出了莫裏爾的書房去。
後來,向晴是怎麽出的莫裏爾别墅,又是怎麽走到了阿祖的公寓門前的,她是一點都記不清楚了。
栗蕪拉開門的那一刹那,見到向晴的時候,吓了一大跳。
“向晴姐,你……你這怎麽啦??你别吓我!!”
她的臉色,白得有些滲人。
目光呆滞,眼神黯然無光。
還來不及進屋,向晴就忽覺眼前一黑,整個人就如同一灘爛泥般徹底昏死了過去。
“阿祖!!!阿祖——快出來!向晴姐暈倒拉!!”
栗蕪扶着向晴,站在門口,大聲喊着。
阿祖聞訊趕來,打橫抱過向晴,一邊進屋,一邊焦急着問栗蕪,“她這怎麽了?怎麽突然暈倒了?”
“不知道,臉色差得很!”
栗蕪說着,就趕緊拿起了一旁的手機,給就近的診所撥了電話去。
“趕緊的,你給野哥打個電話去!”
才一挂電話,阿祖就讓栗蕪給陸離野打電話。
栗蕪也不敢閑着,立即就撥通了陸離野的電話。
結果,電話卻一直沒人接聽。
“怎麽?”
“沒人聽!”
“那待會再打吧!你趕緊去備點溫水過來。”
“成。”
…………………………………………
而這邊,保齡球球館——
莫裏爾正在反反複複扔球,發洩着自己心裏那份難受的煎熬。
向晴的話,還猶在耳畔間響着。
——“莫裏爾,你是我景向晴這輩子見過最最惡心,最最可怕的人!!不,你根本不是人,你就是惡魔——”
——“你給我的愛,真讓人惡心!!就你,還根本不配說愛————”
——“這輩子……我都不會原諒你!!!”
“咚——”
一個球,飛快的滾進了槽洞中去,相繼,又有一個球追了上來。
安靜的保齡球球館中,發出一陣陣噪耳的撞擊着,且一聲比一聲震耳。
“黎少,你不能進去!!”
忽而,門口傳來手下的阻攔聲。
莫裏爾回頭去看,就見陸離野已經沖開他的手下,從外面走了進來。
他邊走,邊脫身上的西裝外套,順手直接甩在地上。
外套脫完,又開始優雅的解脖子下方的襯衫紐扣,還有衣袖……
最後,站定在莫裏爾跟前,還不等他反應過來,“砰——”的一拳,陸離野毫不含糊的就直接砸在了他僵冷的俊臉之上。
莫裏爾往後退了兩步,鼻梁被落了一拳,要說不痛,那一定是假的。
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一絲冷笑,“要來一場男人之間的搏鬥?随時奉陪!!”
他說着,一揮拳,就朝陸離野砸了去!
陸離野也不閃避,就悶生生的迎了上去,同時一出拳,再次砸在了他的臉上,而他的腦部也同樣受到了莫裏爾的重擊,可他卻幡然不覺痛似的。
陸離野是瘋的!就像一頭徹底被挑釁到了的雄獅。
他渾身的每一個毛孔都是張開的,額上,青筋突跳,彰顯着他此時此刻,失控的盛怒。
他不防守,他不顧一切的進攻!
毫無顧忌。
這樣的人,在戰鬥過程中是最爲可怕的,也是最強勁的對手。
陸離野臉上和身上挂了不少的彩,可莫裏爾卻更加好不到哪裏去。
兩個人在地上扭打成一團,陸離野抓着地上的保齡球,像一頭發狂的野獸一般,狠命的朝莫裏爾的臉上砸了去。
一個球,接着一個球!!
“莫裏爾,這些拳頭,都是爲我的女人和孩子,賞給你的!!”
莫裏爾一翻身就将陸離野壓在了自己身上,拳頭狠命的朝陸離野揮了過去,“她景向晴是我莫裏爾的女人!!跟你陸離野一點關系都沒有——”
“莫裏爾,你這輩子都别想再得到她了!!你根本沒資格——你這樣的混蛋,不配!!”
兩個人,在保齡球館中,扭打了将近半個小時,直到兩個人都徹底精疲力竭了,方才停了下來,躺在地闆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陸離野的臉頰上或多或少的挂了些彩,身上也同樣好不到哪裏去。
他睜目,死死地瞪着天花闆,鳳眸裏充滿着腥紅的血絲。
胸口,因喘*息而劇烈的起伏着……
此時此刻的他,沒了平時以往的英氣,潇灑,有的,隻是一個身爲男人的懊悔,以及作爲一名孩子的父親,心裏那無盡的痛楚!!
而莫裏爾呢?
相較于陸離野,他更是好不到哪裏去。
渾身上下,幾乎已經沒有一處是好的地方,一時之間,隻能癱在地上,艱難的喘着氣兒。
陸離野起身,往外走,一路撿起地上被他扔棄的外套,一邊整理着他被扯得淩*亂的襯衫,就往外走。
忽而,兜裏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接起。
電話是阿祖打來的。
接過電話之後,陸離野抓着外套,一路狂奔,顧不上自己身上的傷勢,就往阿祖的家裏趕了去。
他趕到的時候,向晴還在**上躺着,沒有醒來。
蒼白的面色,沒有丁點血色,連紅唇此刻看起來都透着滲人的慘白。
許是這些日子,接二連三的發生的一系列的事情,就像一座又一座的大山,壓迫着她,才短短幾日的時間,就讓她清瘦了許多。
陸離野随手将外套扔在旁邊的沙發椅上,問阿祖,“她怎麽樣了?找醫生看過了嗎?”
“她沒事,醫生說就是因爲太累了,加上血糖偏低,休息休息就好。”
栗蕪忙回答陸離野的話,拉了條椅子過來給他坐下,“倒是你,你這幹什麽去了?怎麽弄得一身的傷?我看你比她可好不到哪裏去啊!”
“我沒事。”
陸離野根本沒心思在意自己身上這點傷。
拾了把椅子,在向晴身邊坐了下來,心疼的在她的臉上撫了撫,問栗蕪,“有給她喝糖水了嗎?”
“嗯,喝了些,你别擔心。我去給你弄點藥膏來吧!”
栗蕪說着,轉身就去拿藥去了。
很快,拿了藥回來給陸離野,陸離野也沒急着上藥,随手丢在一邊,沒理會,目光隻一直停留在向晴的身上,一瞬不瞬,完全舍不得挪開半分。
“野哥,你别太擔心了,向晴姐隻是累了……”
栗蕪好心的勸說他。
“……嗯。”
陸離野敷衍的點了點頭。
目光鎖住**上的向晴,眼神裏全是心疼之意。
她怎麽可能不累呢?
一個弱女子,卻偏偏要承受如此多的痛楚……
不管是逼婚,還是孩子的流失,于她而言,都是一種鞭撻,折磨!
想到那個自己連面都沒見上一面的孩子,陸離野眼底的血絲更紅了些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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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晴這一睡,就是好幾個小時。
她醒來的時候,已經将近傍晚時分了。
晚飯已經上了桌,陸離野正坐在廳裏整理上庭的資料,倏爾,卧室門被拉開,就見向晴從裏面走了出來。
她的精神狀态依舊欠佳,陸離野見狀,連忙扔下手裏的筆和紙,起身去攙她。
“你怎麽了?怎麽渾身都是傷?”
向晴驚愕的看着滿身傷痕的他,心疼得直斂眉,“也沒上藥?是不是家裏沒藥啊?我出去買吧!”
“就你這樣還出門?”
陸離野一把抱過她,在自己腿上坐了下來,“待會出門又暈了,還得麻煩咱們呢!别瞎折騰了!”
向晴揉在他的懷裏,心疼的看着他清俊的臉頰上那道道腥紅的血印,“你怎麽會受傷的?下午幹嘛去了?先上點藥吧!”
“沒事,不疼,真不疼,都是點皮外傷。”
莫裏爾的傷,可比他慘多了!
陸離野抓下向晴的手,揉進懷裏,“這點傷,比你心裏那點痛,好多了……”
向晴一聽他這話,嬌身一顫,眼眶不由濕*了一圈。
陸離野心疼的替她拭淚,也不說話。
“離野,這場官司我必須要赢!!”
向晴的手,反扣住陸離野的手臂,目光堅決的鎖定他,“我一定要赢!!我一時一刻,都不想跟他待在一起……”
陸離野拍了拍她的後腦勺,“好,隻要你相信自己,我們就一定可以勝出!!我們一起努力,好不好?”
“……好!”
“那我們打赢官司的第一步,是必須補充能量!你現在必須得多吃飯!你看看你,都已經消瘦成這樣子,到時候上了法庭,哪裏還有精神跟那麽強勁的對手對抗?”
陸離野哄着向晴吃飯。
“對,我應該補充好體力的。”
向晴點頭,“我們先吃飯。”
她起身,拉着陸離野往餐廳走去。
栗蕪見向晴瞬間有了精神,笑了起來,“來來,趕緊吃飯!咱們四個人已經好久沒有在一起過了……”
“是啊是啊!”
阿祖忙應合。
陸離野拉着向晴在自己身邊坐了下來。
吃飯的時候,三個人不停地給向晴夾菜,不出半會功夫,向晴的碗裏就已經堆積如山了。
陸離野又往她碗裏的高山添了一點,向晴連忙打住他,無奈的笑笑,“離野,夠了,這麽多我吃不完了,浪費。”
“多吃點!太瘦了,聽話。”
向晴隻好乖乖的聽他的話,盡最大的努力把碗裏的飯菜掃蕩了幹淨。
飯後,一幹人就聚在了廳裏,商量着打官司的對策。
向晴一直被陸離野當寶貝般的護在腿上坐着,起初,向晴是有些别扭的,畢竟阿祖和栗蕪在,她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但陸離野堅持,向晴也就不再推拒了,享受的窩在他懷裏的感覺。
這份久違的溫馨和安心,讓她惦念已久……
看着眼前這份難得的溫情,阿祖和栗蕪相似一笑。
“我們現在掌握的證據,有秦瀝瀝人工授精與醫生簽下的協議書,足夠證明我和她之間不存在任何的男女之間的情事。而向晴今天找到的管家的錄音,也足夠證明他們分居的事實,另外……這份文件……”
陸離野提到的是向晴發給他的那份關于孩子的證明和協議。
所有人見過之後,都沉默了!
陸離野小心翼翼的看着懷裏的向晴,向晴此刻正盯着他電腦裏一張張的圖片,目光呆滞,神情悲涼。
半晌,她擡頭看向陸離野,“你接着說……”
“……好。”
陸離野點頭。
聲音沉啞了些分,繼續說,“這份文件其一可以指正莫裏爾的罪狀,其二,可以側面向法官證實這個已有四月大的孩子,不是他莫裏爾的,你可以用此論證,在與他結婚之前就已經懷上了我的孩子,證實和他之間其實不存在任何感情。”
“好!”
“上庭之前我們再來做一場模拟庭審。”
“嗯。”
會議完畢,已經是夜裏十點多了。
“野哥,都十點多了,要不今晚就在我們家住着吧,反正家裏還空着一間客房。”
阿祖提議。
陸離野看一眼懷裏的向晴,用下巴抵了抵她的眉心,“你覺得呢?”
向晴懶懶的埋在他的懷裏,低聲道,“我聽你的。”
“成,那今晚咱們就在這住着吧!”
陸離野應了下來,“栗蕪,你幫向晴準備一套換洗的衣服吧!”
“好呢!沒問題!!”
栗蕪開心極了,“向晴姐,咱們搬來這裏這麽久,還真沒像今天這麽熱鬧過呢!我現在就去給你備衣服。”
“謝謝你,栗蕪。”
………………………………………………………………………………………………………
夜裏,四個人,肩并肩排排坐在露天的小陽台上。
聊心事,談人生,談近來發生的種種變故,從太子酒店到如今的生活。
向晴許是真的太累的緣故,聊着聊着,就歪在陸離野的肩膀上睡着了。
栗蕪拍了拍陸離野的肩膀,輕聲安撫他,“野哥,孩子那事兒,咱們别再往心裏去了,以後還有的是機會。”
“……嗯。”
陸離野感恩的點點頭,看一眼懷裏的向晴,“就怕孩子他媽心裏膈應。”
“多勸勸,開導開導她就好了,這種事情,也不能太鑽牛角尖。”
“嗯,對!栗蕪,你有時間,多陪她出去逛逛街,散散心,我擔心我忙案子的事情會照應不過來!”
“沒事,這點事兒交給我就好,你忙你的。”
“謝謝。”
“野哥,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跟你這麽長時間了,還說這些見外話也就沒意思了。”
“也對!”
陸離野笑了笑,起身,打橫将向晴抱了起來,“我先抱她去睡了,你們也早點休息。”
“去吧去吧!”
陸離野抱着向晴進了客房去。
房子畢竟是租的,兩室兩廳,也不算特别大,客房就更小了,擺了個*後,大抵也就剩下個轉身的空間,當然,*鋪也不大,一米五寬的尺寸,恰夠兩人睡了。
陸離野小心翼翼的将向晴擱在**上,生怕自己吵醒了她。
卻不想,向晴才一觸上柔軟的*墊,就驚醒了過來。
惺忪的美*目觑着眼前離自己僅有半寸之遠的陸離野,濃密的睫毛輕輕扇動了一下,目光瞬間柔暖了些分,印入陸離野的眼底,讓他魅眸不由緊縮了半圈。
“吵醒你了……”
他低聲說話。
濕熱的氣息,拂在向晴的鼻息間,與她的氣息炙熱的交織着,讓她的心,猛烈的跳動了一下……
手臂下意識的勾住他的脖子,卻忽而,又似想到了什麽,水眸一暗,松開了勾着他脖子的小手。
她不着痕迹的小動作,卻還是引起了陸離野的注意。
“怎麽了?”
他挑了挑劍眉。
向晴搖頭。
陸離野将她放下,身軀前傾,湊近她。
雙手捧着她清瘦的臉頰,手指替她理了理鬓角處的碎發,歎息一聲,“向晴,我知道這些日子以來,你一定過得比誰都難熬,你心裏的痛,定比我更甚百萬分,可是,事情已經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我們活着的人必須要看開,哪怕寶寶去了天堂,也不希望我們爲他不停地難下過去,是不是?”
向晴聽着陸離野的一番話,淚眼又濕*了些。
想到自己那已經快要成型的寶寶,她的心,就忍不住的揪着疼,而對莫裏爾的恨與怒就更加無法釋然了。
陸離野低頭,輕輕的在她的淚眼上烙了個吻,“往後我們還有的是機會,是不是?”
一句話,卻讓向晴嬌身微微一僵,臉色閃過幾分煞白。
神情,瞬間黯然了下來,她搖頭,“醫生說我子*宮壁太薄,引了這胎以後,就很難說了……”
向晴的話,讓陸離野一愣,卻很快,笑了起來,“醫生說話,就喜歡誇大其詞,再說了,沒有了就算了,這種事情,本少爺向來不強求的,沒關系,我不在意!”
陸離野說着,又在向晴的鼻頭上點了個吻。
“你不在意?”
向晴知道他是爲了安撫她,所以才這麽說的。
她吸了口氣,搖搖頭,眼眶通紅,“就算你不在意,你爸媽也會在意的!不能生孩子,怎麽會不在意呢?你是你們家的獨子!”
向晴雙手揪着陸離野的衣襟,笑笑,“等案子告一段落以後,我想一個人出去走走……”
“這句話的深刻含義,我可以理解爲是在跟本少爺談分手的意思嗎?”
向晴笑得更開,用此來掩飾着自己心裏的難受,“差不多吧!”
“差不多?”
陸離野挑挑眉,意外的,倒也沒生怒,“景向晴,算上這次,你已經是第三次跟我提出分手了!說真的,我陸離野交過的女朋友不少,還當真是頭一回被一個女人接二連三的甩……”
從前,向來隻有他甩别人的,就沒有别人甩他的。
她景向晴,絕對第一人!
“你跟我說分手的理由,就是因爲你怕自己不能跟咱們陸家生個孩子,不過,景向晴,我該說你什麽好呢?傻?笨?癡?”
“喂!!”
向晴打斷他的話,拍了他的胸口一下,嗔了一聲,“你到底想說什麽啦?”
“你知道現在的醫術有多麽發達嗎?沒聽說過所謂的‘代孕媽媽’?”
“代孕媽媽?”
“對!”
陸離野纏了纏她的發絲,“取了你身體内的卵*子,再用我的精*子,借助代孕媽媽的肚子十月懷胎,産下來的就是咱們的寶貝孩子了!你說,如果你因爲所謂的能不能生孩子的問題跟我鬧别扭,是不是特别白*癡?”
“真的假的?”
向晴的眼睛裏閃過幾許明亮的光澤,“我雖然有聽說過,可是從來沒見過這種事情,還真有些不敢相信。”
陸離野見向晴的情緒一下子好轉了不少,心裏也稍稍踏實了些,握緊她的雙手,置于自己懷裏來,“你看我像在撒謊嗎?”
“不像!”
向晴笑了起來,轉而又撇了撇嘴,“不能自己懷他,還是有些遺憾的。”
“轉念想想,這樣有利于保持身材呀!也有值得欣喜的地方。”
“我知道你在安慰我。”
向晴彎着媚眼笑起來,歪了歪腦袋,看着陸離野,“喂,現在咱們官司都沒拿下來,談論這些,會不會有些過早啊?”
“我們這叫未雨綢缪,幸虧給攤開說了,要不然說不定哪天早上一醒來,我老婆又跑了。”
向晴的臉蛋有些微紅,“我現在還不是你老婆呢!”
提到這個,陸離野又想到了她爲自己而犧牲的婚姻,不由歎了口氣,“你真傻……”
“離野,你說……”
向晴的小手,不安分的轉動着他的襯衫紐扣,無聊似的把*玩着,“伯父伯母會在意我是二婚嗎?”
“不會!”
陸離野分毫不帶考慮的回答向晴。
說着,掏出手機,就在那擺*弄了幾秒,然後……
“媽,你等等,向晴有幾句話想問你。”
他居然在同他媽打電話?!!
向晴直接被他整了個措手不及,“你幹什麽呀??”
她驚慌的壓低聲音,盡可能的用唇形問他。
陸離野勾着嘴壞壞的笑着,“快,我媽在喊你呢!”
他說着,就把手機遞到了向晴的耳畔間。
“啊?”
向晴愣了愣神,就聽得電話那頭李雲婳正在熱情的喊她,“向晴啊?你現在跟離野在一起嗎?唉,你的事情,我已經都聽他說過了,你這孩子,這些日子可真是苦了你啊……”
“伯母……”
“過幾天就得上法庭了吧?”
李雲婳關切的問着向晴。
“嗯。”
向晴應了一聲,“沒剩幾天了,我好*緊張。”
“别緊張,越緊張越難辦成事兒,你放心吧,有離野在,他能幫到你的。”
陸離野挑眉,難得的,他老媽這回竟然這麽相信他。
“你想啊,這事兒離野比你還着急呢!這官司你要輸了,他媳婦就真跟人跑了,那他要護着媳婦,還不得焦頭爛額的替你找證據,找資料呢?!”
李雲婳有闆有眼的替向晴分析了起來。
向晴觑一眼一旁偷聽的陸離野,忍不住笑了起來。
陸離野也跟着笑了。
“媽,知兒還真莫若母啊!”
他貼在向晴的臉頰邊,沖電話裏喊了一聲。
而後,順便占了個小*便宜,在向晴的臉蛋兒上啄了個吻。
向晴羞赧的推了他一把,就聽得李雲婳在電話裏說,“向晴啊,這事兒要處理完了,你就跟離野回家裏一趟,媽給你燒點好吃的菜,上次咱們倆見面匆匆忙忙的,也沒好好說上兩句話,回來這心裏怪不好受的。”
“伯母,對不起啊,那次……”
向晴想到那天的情況,就有些懊悔。
“還跟我說對不起呢!别說了,這三個字,我可承受不起了!你要真想我開心啊,就趕緊和離野回來看看我跟他爸。”
“好……”
向晴滿口就答應了下來,“等所有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後,我就跟離野去s市看您和伯父。”
“好好好,那咱們可就這麽說定了。”
“嗯!”
“來來,把電話給我,我還有幾句話要跟我媽說。”
陸離野說着,就直接将向晴手裏的手機拿了過來,“媽,向晴問你和爸,會不會介意人家二婚!”
“……”
向晴無語了,一掌拍在他的胸口上,嬌嗔的瞪着他。
就聽得李雲婳在那頭認真的說道,“什麽二婚不二婚的,這丫頭早就是我選定的媳婦了!人家現在這麽進退兩難的,還不是因爲你這混小子!你可别給我再辜負了她。”
“是是——”
陸離野連連點頭,一個勁兒的沖向晴挑眉,用唇形同她交流,“這回放心了吧?!”
“成了,媽,不聊了,你跟爸趕緊睡吧,這時候可不早了,注意休息啊!”
“行,你們倆也早點休息!我跟你爸你們就不用操心了,挂吧。”
兩頭同時挂了電話。
收了線,陸離野将手機擱回*頭,撐着腦袋,側躺在向晴的身邊,另一隻手拆被子,“這回總可以安心睡覺了吧?”
向晴幫他一起拆被子。
不知怎的,就這麽簡簡單單的一個動作,都有種說不上來的溫暖。
将向晴裹得嚴嚴實實,讓她從外到裏,一直蔓延到了心尖兒上,都覺得溫燙溫燙的。
這種感覺……真的好久沒有體會到了。
而向晴,也算明白了一件事……
隻要和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哪怕就是喝一口冰涼的寒水,你都會覺得暖心之至。
陸離野心滿意足的用被子把向晴裹在懷裏,緊緊地,讓她動彈不得分毫,然後,性感的薄唇就如密雨一般,朝她的臉頰上落了下來。
陸離野幾乎是不放過向晴臉上的任何一處,似吻似啃似舔,幾分鍾下來,向晴的臉蛋兒還真濕*了不少,惹得她不停地笑罵,“陸離野,你是不是屬狗的呀?!别鬧了,不許再鬧了,好*癢啊……”
結果,向晴叫得更厲害,陸離野舔得更兇。
“你真是屬狗的!!”
向晴最後好笑的總結。
“太久沒有嘗過你的味道了,所以這回……必須得嘗個夠!!”
陸離野說着,下一秒,就如同一頭*的猛獸一般,朝向晴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