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虛!
白素怔怔看着自己的滿是血迹雙手,慌得不知所措,淩司夜亦是驚了,對太虛一直有所防備去從未想過會來得那麽突然,從未想過他想要的是小夜!
“主子……是太虛道長,往奴宮魔塔去了!”
無情的聲音傳來,這才上了龍脈頂,氣喘籲籲,一臉焦急,他看到太虛抱着個孩子的,除了小主子還會有誰?
淩司夜也顧不上多問,拉着白素,十指相扣,急急追着太虛而去了。
兩道身影從身旁如風一般呼嘯而過,那淩厲之氣都擦傷了無情。
無情緩緩摸了摸側臉,手上立馬沾上了鮮紅紅的學,他可以躲的,卻還是傻傻地站着。
他早該把心裏的猜忌告訴主子的,本該把烏有還活着的事情告訴大家的,可是傻傻的沒有說。
是他的錯……
這時候,雲容尋了上來,已經尋了無情很久了。
一上龍脈頂,見了這孩子傻傻地站着,側臉盡是血迹,便驚了,急急道:“怎麽回事呢?你怎麽跑龍脈頂來了!?”
無情這才緩緩擡起頭來,仿佛現在才清醒過來一樣,驟然大急,道:”是太虛,是太虛道長,他搶走了小主子!”
“怎麽回事?”雲容一怔,往一側的敞開的大門看去,門内淑太後早已暈厥在地上。
“雲姨,烏有還活着,太虛道長把小主子搶到魔塔去了!都是我害的,我也去救小主子!”無情驚慌失措地大喊着,縱身飛下龍脈。
雲容驚得臉色全無,亦是急急往下了龍脈頂,而不一會兒,原本黑漆漆的龍脈全都亮了。
黑夜,汪洋上黑雲壓得很低很低,太虛一邊抱着小夜,一邊運氣借風力,小船急速前行。
小夜竟是閉着雙眼,一動不動,一臉安安靜靜,仿佛睡着了一樣,似乎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隻是,那小臉卻有些蒼白。
白素和淩司夜在後面緊追不放,奈何小夜在太虛手上,淩司夜不敢輕易出冷玄劍。
兩個道光芒四方的四色流光比他們倆的速度還快,朝這小船極速流竄而來,也沒有朝太虛襲擊而去,隻把這船拖住。
太虛蒙面,卻是一身道袍,眸中盡是無奈,看了看小夜,還是狠下心,袍袖一揮,那拖住小船的兩道流光頓時被斬斷。
流光之術,他可比淩司夜和白素強數倍!
光一斷,淩司夜和白素都被彈了回來,這這汪洋上沒有任何可以借力的地方,太虛的速度極快,兩人根本就追不上。
唯一能借力的便是前面的小船了。
“白素,冷靜點,接連來,不要一起,這麽長距離,比的是耐力!”淩司夜冷冷說道。
白素仍舊是怔怔地,死死盯着前面,奈何距離太遠根本看不到小夜怎樣了。
“白素!”淩司夜手驟然一緊,握着白素的手都快斷了,多少憤怒和擔憂,其實一直壓抑着的。
“啊……”吃痛聲随即溢口而出,這才清醒。
看了淩司夜一眼,淚就這麽流了下來。
“不是哭的時候,你的冷靜都到哪裏去了!”淩司夜兇極了,這架勢似乎要把白素給吃了,随即一道流光急速飛出,有一次拖住了太虛的船,拽着這力,拉着白素拼命地追。
隻是,不一會兒,又被揮斷,而白素一邊吸着鼻子哭着,一邊雙手流竄出數道紫光,齊齊朝太虛而去。
不用太多解釋,兩人分工,一個對付太虛,一個拖住那船。
霎那間,整個海面亮如極晝,隻見一道五彩之光在衆光芒中直直飛沖而上,正是太虛抱着小夜飛離了那小船。
随即,小船急速後退,顯然是被淩司夜那四色流光瞬間拉扯了過來。
兩人齊齊落在船上,根本來不得多說一句,急急借了力,亦是飛身而起,而就在兩人飛離的瞬間,這小船便四散開了,竟是化成了無數千絲紙屑,飄散了整個海面。
誰都沒多餘的心思理睬這些,淩司夜和白素借了力,速度驟然加快,然而,太虛卻早已遠離。
根本就看不清楚身影,隻見一道五彩之光急速超前掠過,周遭卻是泛着青銅色的光芒,淩司夜心下差異不已,也股不上多想,同白素奮力追趕。
身後遠處,七魔七煞們亦追了過來。
這片大洋,太虛已經來來回回數十次了,一旦在中央的小船上借了力,輕易便可以抵擋魔塔這邊。
而懷裏的小夜仍舊是一動不動,小夜的修爲不賴,就是還未學會自我控制,有些技能根本駕馭不來,然而,此事他不反抗,根本不是這些原因。
而是七竅都被太虛封了,就如同當初漣俏封住甯洛的七竅,利用了替身之術一樣。
現在的小夜其實是存于假死的狀态!
堕魔之地的封印,唯有有真身之人才過得去,太虛本就是一抹孤魂,同烏有一樣,過不了這結界。
唯有借助男嬰之軀體了,一身修爲的小夜毫無疑問是最佳的人選,唯有小夜的真身才能承受住他魂魄的力量!
當初就留了這麽一條後來,否則也不用那麽大費周章跟暗地裏挑撥,讓司徒忍和楚隐都對這孩子有所戒備和懷疑了。
即便是被追上了,被質問,他一樣有理由!
比起堕魔之地之危來,唯有犧牲小夜了!
原本以爲可以一直藏着,隐瞞着,卻不知道失态會嚴重到這程度,烏有竟然可以突破身上的封印,究竟裏頭發生了什麽事情?!
懷裏的孩子,襁褓之中,五官好看極了,像淩司夜多一點,肌膚粉嫩白皙,胖嘟嘟的嬰兒肥。
這麽個孩子,他也不舍得啊,然而沒有辦法!
封住了七竅,他撐不了多久的,而他支撐的時間,便是他可以在堕魔之地裏待的時間了。
不得不盡快!
急急在魔塔後面落了下來,一手抱着小夜,另一手指尖竟是泛出了青銅色的光芒來,不知道在空中畫了什麽,隻見太虛道長整個身子開始變得透明,周身萦着青銅色的流光,仿佛是靈魂被抽離了一般,那青銅流光繞着這小夜,緩緩落在了一旁,将是漸漸形成了一個人的形狀,十分高大,星眼劍眉,英俊無比,而原本的白發蒼蒼的軀體漸漸透明,最後竟是化成了一紙紙人,飄落在地!
這青銅色的人影,猶如靈魂,單薄地可以被風吹走,卻抱着小夜,一手不知道在小夜額上畫着什麽。
這青銅色的靈魂,猶如大精靈一樣,便是真正的太虛了。
不過一抹孤魂,一直都是利用着這替身之術,否則豈會有真身,豈能活那麽久?
一道匕首一樣的印記,重重映入小夜的額頭,小夜依舊沒有任何反映,睡着,如果在他母後懷裏睡着一樣。
什麽都不知道,或許夢裏,還同父王鬥流光,還同小夢生大眼瞪小眼,還被叔叔阿姨們忌憚着呢。
他,也許,沒有機會知道他若不在了,叔叔阿姨們會不會想念他了,似乎也沒有多少交集,還有好些人沒抱過他呢。
還,想着,長大了要好好保護母後,不許任何人欺負她。
“孩子,對不住了,你要認得回龍脈的路,下輩子在去白素吧。”太虛淡淡說道,抱着小夜便直直朝魔塔後面走去。
而就在這時候,一道冷藍的劍光從背後狠狠劈來,力道拿捏得十分精準,瞬間就将太虛劈成了兩半,卻不傷小夜絲毫。
隻是,根本無用!
破裂成兩半的太虛,一手仍舊緊緊抱着小夜,兩半身子同時轉身,魂魄而已,随即又複合了,天衣無縫。
“你居然追得上來。白素呢?”太虛笑着說道。
“你是何人,白素呢?”淩司夜冷聲問道,說着就上前要奪小夜。
白素還在後頭,逼着淩司夜在她身上借力先趕了過來。
隻是剛剛近身,太虛便瞬間消失,又出現在他身後。
“我兒子怎麽了?”淩司夜怒聲,心慌得連握着冷玄劍的手都顫了,小夜不該還睡得那麽深的!
“這孩子是魔道的禍害,帶入堕魔之地殺了烏有,算是爲魔道造福!”太虛認真說道,一邊躲着瘋了一般的淩司夜,心裏開始猶豫着,卻又急着想入堕魔之地,時間不多了。
一個孩子被封住七竅,頂多就撐個幾個時辰。
“太虛!”淩司夜終于聽出了這聲音來,厲聲,“你到底是什麽人?”
“我是堕魔之地的守護着,烏有沒有死,已經沖破了身上的封印,我必須進去收了她!”太虛亦是急了,他真的沒有那麽壞心腸的,也不願意看失态這麽發展的,可是已經無路可退了。
而就在這時候,冷不防一道紫光狠狠朝太虛臉上打過來,白素落在了他身後,二話不說動手就有去搶小夜,隻是,剛動手,卻又不見太虛了。
仿佛憑空消失了一樣。
“你出來,把兒子還給我,你才是禍害!”白素厲聲,完全失去了理智,大喊着,“誰說我兒子是禍害,我殺了誰!”
唇畔血迹未幹,正是方才被淩司夜借了力傷的,長發都淩亂了,整個人身後四色流光不斷流竄出來,仿佛要将整個奴宮魔塔都包圍住一樣。
淩司夜無暇顧及白素的失态,雙眸冷得駭人,就擋在魔塔入口處,尋了良久,終于看到了空中懸浮着一把青銅匕首!
給讀者的話:
如果,這時候,影出現,該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