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将之前經曆過的一切同淩司夜詳細說了,小夜正是從鳳舞哪裏學會了這銀針。
“他傷了母後?嚴重嗎?”淩司夜問道,有些凝重,這才想起淑太後方才的臉色來。
“就擦傷了手,好像不想讓母後抱。”白素淡淡說道。
“這孩子,呵呵,才剛出生呢,就這麽會折騰,幸好幸好,救了你也救了他自己!”淩司夜笑了笑,說道。
白素小心翼翼伸過手來,逗了逗小夜的臉,就這麽個輕輕的動作,小夜就給醒了。
黑溜溜的眼睛緩緩睜開,淩司夜大喜,連忙挨近,這點常識他也是從林若雪那邊問來的,小孩子剛出生還看不到很遠的地方,隻能看到眼前的東西。
小夜看了看他,眸中盡是好奇。
白素也樂了,亦連忙湊了過來。
就這麽兩張大臉的小夜面前晃呀晃呀,小夜好奇地左看看,右瞧瞧,很快便不看淩司夜了,隻看白素。
“兒子,這邊呢!”淩司夜急了。
聽淩司夜開了口,小夜便又看了過去,隻是,很快注意力仍舊回到白素身上。
“嘿嘿,夜夜,小夜,小夜夜!”白素樂呵呵地逗着他,所有的小名都給叫出來了。
自得其樂,卻沒發現淩司夜那俊臉都有些尴尬了,尴尬地有些紅了。
這名字還是趕緊給取了好!
“白素,給兒子取個名字吧!”淩司夜認真說着,小心翼翼要抱小夜。
白素連忙攔住,道:“過幾天你再抱吧,現在軟軟的,你大手大腳的,會傷着他的!”
“又不是沒抱過,我會的啦!”淩司夜不滿地說道。
“那不一會兒,幻境終究是幻境!”白素辯駁道。
“小夢生我都抱過的,頭一定要護着,對不!”淩司夜說道。
“你什麽時候抱過小夢生了?”白素一臉詫異起來,她還以爲這家夥最對自己的孩子有興趣的。
“我這不是去試試嗎?”淩司夜說着,還是小心翼翼抱起了小夜來。
隻是,剛剛抱起,小夜卻是大哭了起來,哭聲如果驚濤駭浪洶湧而來,根本讓人來不及緩過神來,更别說是防備了!
“是山哭!”白素大驚,本以爲會避免過這山哭的,隻是,終究還是躲不過!
小夜越哭越大聲,頓時整個龍脈都地動山搖了起來,即便是苦哭也沒有這能耐把龍脈都給震顫了啊!
白素急急運氣抵擋這震耳欲聾的聲音,而淩司夜還抵擋的住,仍舊是小心翼翼抱着小夜,輕搖着,安撫着,這孩子怎麽頭一回給他抱就哭成這樣了。
而門外,衆人皆驚,站都站不穩,齊齊看像了苦哭,苦哭卻是一臉無辜,他什麽也沒做啊!
“哭聲是從屋内傳出來的!”肖笑連忙說道。
“除了你,誰還有那本事?”魅離問道。
苦哭連忙解釋,道:“我也沒這本是啊,龍脈都顫了!”
“屋内出什麽事了?”甯洛大驚。
一直躲在一旁的蝶依她們也連忙趕了過來,林若雪見玉邪護着小夢生這才放下了心。
而淑太後早就第一個闖了進去,大門打開,卻見淩司夜抱着小夜安撫着,而這山哭正是小夜的哭聲。
這孩子……
怎麽會……
所有人都愣在了門前,太虛眸中的沉色沉地不能再沉了。
“這孩子,這孩子……他是個孩子嗎!?”烈焰忍不住脫口而出。
白素和淩司夜急着,根本沒心思理睬衆人,白素急急接過小夜來,正要安撫,他卻不哭了。
這震耳欲聾的哭聲戛然而止,頓時衆人皆是松了口氣,仿佛一下子輕松了許多。
而小夜看着白素,卻咧嘴笑了,原本心驚着的白素見他笑了,也不由得跟着他笑。
小夜見白素笑了,似乎更開心,笑聲竟是越來越大。
白素樂呵呵地逗着他,初爲人母,就是見不得孩子哭,他一笑,她便什麽都顧不上了。
淩司夜見他們母子二人笑成這樣,不由得郁悶了起來,怎麽白素抱小夜就會笑呢,這也太過于偏心了吧!
他可不會比白素少疼他,當然,這是将來的事情。
妻兒的笑,這場景亦是漸漸感染了淩司夜,原本緊抿的唇畔不由得泛起了越來越大的弧度來。
而門外,衆人亦是被這場景所感染了,頭一回見白素有這慈母的一面,頭一回見淩司夜笑得那麽好看。
卻,隻是有肖笑,突然驚恐了起來,連連搖頭,一步一步往大門外退。
“你怎麽?”苦哭問道。
“慌什麽呢!”蝶依蹙眉攔住了他。
肖笑卻是直直搖頭,驚得話都說不出來。
這是海哭,他輕易便能察覺出來的,這是海哭的征兆!
“白素抱他就不哭,我就說要避諱,不能直接讓司夜見了這孩子嘛!”淑太後抱怨到,見這一家和樂的情景,便将方才的不愉快給暫時抛腦後了。
“苦哭,你認真聽,這是海笑,這孩子太可怕了,他居然也會!”肖笑脫口而出,而就在這瞬間,小夜的笑聲突然便大了起來,猶如大海在咆哮一般,完全像出自一個剛出生的孩子之口!
衆人沒緩過神來,皆是被這突然而來的笑聲震開了。
淩司夜連忙運氣捂住白素的耳朵,瞪着小夜,隻是,随即又無奈地搖頭,跟着大笑了起來。
就知道免不了這山哭海笑了!
“我就知道!”白素亦是笑了,有所同感。
隻是,孩子是自己的,再強大,或者說再奇怪,都一樣歡喜着,心疼着。
奈何在别人眼中,甚至是淑太後眼中,卻不一樣了。
這孩子顯然就是個怪胎!
笑聲漸漸止了,而衆人的神情卻是漸漸凝重了。
龍脈頂誕生了男孩,本就是怪事,生了那麽個怪孩子,能不讓人憂心嗎?!
“甯洛,這怎麽解釋?龍脈頂不該出現男孩的!”司徒忍問道。
“這孩子一出生就會山哭海笑,這又是怎麽回事?”玉邪亦是認真問道。
甯洛哪裏什麽都會知道,無奈搖了搖頭,一臉的擔憂。
“我看就是個怪胎!是上天對白素的懲罰,這孩子誕生了,定會給魔道帶來災難的!”鳳舞冷冷說道。
啪……
又是一巴掌甩過來,仍舊是林若雪。
這場的就她一人當娘來,這将心比心,怎麽聽得進這話!
“怪胎怎麽了,怪胎也是龍脈的小主子!他就這麽厲害怎麽着!說不定他會給龍脈帶來新的希望!”林若雪怒聲反駁。
“呵呵,你也承認了他是個怪胎了,不是嗎?看看你自己的孩子,那才像個人,她的孩子,哪一點正常了,這才剛出生呢,再過幾日還指不定長成什麽樣子了,這就上蒼懲罰白素呢!”鳳舞毫不忌諱,仿佛逮着機會就要說個痛快。
“你給閉嘴!”淑太後亦是怒了,一把掐住了鳳舞的脖頸,鳳眸裏盡是怒不可遏。
鳳舞的氣焰也一點兒也不弱,仍舊是掙紮着大喊,“他就是個怪胎,大家都親眼看見了,龍脈頂出男孩,魔道一定會滅的!”
淑太後眸中陰鸷掠過,手頓時一緊,而就在這時候,一道水流化成的利箭急急從屋内飛射而去,就這麽打落了淑太後的手!
“是馭水術!”烈焰脫口而出,随即瘋了一般往垂簾裏闖,“洛水姬……洛水姬你回來是不是……洛水姬……”
隻是,很快便被淩司夜攔了出來,卻是一臉的驚恐,不是洛水姬,而是那孩子。
那孩子竟然也會馭水術!
“魔煞,你兒子……”烈焰驚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會的可多了,修爲同我和白素一樣,都屬幻階。”淩司夜冷冷說道,十分不滿衆人的驚詫和此時藏不住的戒備。
是不該爲小夜高興的嗎?爲何他們會惶恐成這個樣子?爲何對一個剛出生的孩子,就連甯洛都會表現出戒備呢?
“主子,爲何小主子才剛出生就會這些技能?”司徒忍淡淡問道。
“需要你就報告嗎?”淩司夜冷冷回答,不悅到了極點。
“司夜,這孩子究竟……究竟……這麽說白,這魔塔裏到底出什麽事了,這孩子怎麽一出生就會傷人了,我這手已經被他傷了兩次了。”淑太後也開了口,雖是護着這孫兒的,但是也想問個明白。
“傷了你,自然有他的到底,我兒子不會不講道德的!”淩司夜淡淡說道,腦海裏卻突然浮現出幻境裏的一幕來,是小夜推桂嬷嬷下水的事情,最後這孩子也沒傷她絲毫啊!
“不是講不講道理的事,是這孩子這麽奇怪,你總該解釋解釋吧。”淑太後認真問道。
“是我的兒子,就沒有什麽好奇怪的,都下去吧,白素累了,要休息。”淩司夜冷冷說罷。
而就這時候,一道火焰卻急速從簾幕内飛來,似乎繞上烈焰來了,烈焰驚得連連後退,一向不怕火的他頭一回這麽被吓到了。
“主子,你這孩子居然連……太詭異了!”烈焰忍不住脫口而出。
“都給我下去!淩司夜沒了耐性,冷冷說罷,便重重關上了門。”
而屋内,小夜正咯咯笑着,并不知道發生過什麽,他記得這七魔七煞的,在無憂街裏都認識的,是他們救了他娘親的。
方才不過是不想淑太後傷人,不過是想同烈焰叔叔玩玩,卻不知道他這些行爲引起了衆人多大的惶恐來。
方才衆人的話,白素都聽到了,此時正默默低着頭,仍舊逗着小夜。
淩司夜在一旁坐了下來,想抱小夜,白素卻不讓,淡淡道:“這确實是龍脈頂頭一回出男娃娃啊!”
“咱這兒子特殊嘛!”淩司夜笑着說道。
“不知道爲什麽,總會有不安的感覺,好像哪裏不對勁。”白素淡淡說道。
“有我在呢,你不安什麽?”淩司夜瞪了她一眼,不能給自己的女兒安全感,這怕是男人最大的恥辱吧!
“就是不安,不知道什麽。”白素說道。
“就愛多想,這個月先好好修養,等身子恢複了,再回魔塔去。”淩司夜說道,似乎也就隻有堕魔之地能讓人提着心戒備了。
“還是今早去一趟吧,不管那下面是什麽,總是先封印了爲好,不能留後患!”白素認真說道。
“那也得等這個月過了。”淩司夜一樣是認真。
“去問問太虛,是不是沒其他辦法了,非得我也去。”白素說道。
“早問過了。”淩司夜答道,見白素始終蹙着眉頭,連忙又安慰道:“若真有人再入堕魔之地,我獨自一人打個平手,你我聯合就輕松多了。”
“你倒是真有這自信。”白素不由得笑了起來,心裏那一股莫名的不安似乎也隻有來自堕魔之地了。要不,真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麽放心不下的。
淩司夜亦是笑着,而這時候,小夜緩緩合上了眼睛,似乎又要睡着了。
剛出生的孩子,總是除了吃就是睡的。
“又睡了。”淩司夜低聲說道。
“這個月怕都會這樣,吃了就睡,睡了就吃,孩子都這樣的。”白素說道。
“就是,這孩子哪裏不正常了!”淩司夜脫口而出。
白素一愣,遲疑了一會兒,這才終于問起剛才的事了,道:“怎麽,都不喜歡咱小夜?”
“又不需要他們喜歡。”淩司夜嘀咕道。
“那就是都不喜歡喽?”白素反問道。
“要聽實話?”淩司夜挑眉問道。
“當然!”白素說道。
“好像都被吓到了,好幾個一身戒備呢!”淩司夜還真就如實說了出來。
“很好,以後看誰敢欺負他,誰敢對他不敬!”白素認真說道。
淩司夜很配合地點了點頭。
白素卻是沉默了好一會兒,又問道:“若雪也不喜歡?”
“沒表現出不喜歡,但也沒表現出喜歡來。”淩司夜又如實回答道。
“你怎麽觀察那麽詳細?”白素問道。
“不知不覺就都一個個注意一下了。”淩司夜答道,其實心裏頭可在意了。
“淩司夜……是不是咱倆平日爲人太不怎麽樣了,人家都不看在咱倆薄面上,不喜歡好歹也别表現出來嘛!”白素嘀咕着,比淩司夜還在意的。
“就是被他這一身技能給吓壞了,回頭你解釋解釋。”淩司夜說道,他态度可以硬,可以不在乎别人怎麽看,可是小夜還未懂事呢,他不能把自己的觀點往小夜身上加的。
夫妻倆商量着,而爲頭早已鬧翻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