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2這裏再沒有任何人了

陰冷冷的風終年不斷地吹着,帶着血腥味迎面而來。

稀薄而靜谧的月光撒滿這片黑色礫石之地。

前面,高聳的界碑,黑壓壓的小樹林,還有那累累白骨,當年,子虛殺盡血獸留下的痕迹。

一切都那麽近,不過幾步路罷了,然而,她卻怎麽都觸碰不到。

這高聳的堕魔之地竟被布下了結界!

噬魂之結。

魂魄隻進無出,若是硬闖便會被吞噬!

烏有已經在這裏徘徊了好幾日了,隻早成了一縷怨魂,根本出不去,若早知道如此,定然不會這麽輕易放先前那個男子走的!

唯一的變化便是等待,等待一個可以借用的肉體到來。

羲雨所說的外頭的世界已經完全變了模樣,不管是真是假,她都要出去看看,她可不相信子虛就這麽死了,他一定在的!

當年他好一副不在乎名利的姿态,最後還不是困住她自己出魔塔去了!

似乎越想越不甘心,也顧不上那撕心裂肺的疼,又一次邁步步子。

卻是,才剛剛觸碰到界限,一下子便疼得條件發射一般退了回來。

那是一種靈魂被撕扯的疼痛,比肉體的疼痛更令人承受不住,更讓人無可奈何。

烏有雙臂環抱着自己,婀娜而單薄的身軀仿佛被風一吹就會散一般。

她已經不能再嘗試了,再這麽下去,隻會讓自己灰飛魄散!

正要轉身,卻不注意到了那堕魔之地界碑上的一個巨大的印記。

那是一把青銅長劍的印記,當年就是她同子虛合力破了那青銅長劍之結才得以入堕魔之地的。

長劍之結被破,那邊青銅長劍便化成了一把精緻的匕首,雕刻着古老的圖騰,被子虛随身帶在身上了。

沒想到一起破了長劍之結,入了堕魔之地,子虛卻将她困在了血池中,自己逃了出去。

這噬魂之結應該是他布下的,否則這裏再沒有任何人了!

“哈哈哈……子虛,你真以爲不讓我出去,我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烏有突然大笑了起來,又看了那巨大印記一眼,便拂袖轉身而去了。

這裏有巨大的血池,有無數的毒血,有無數的血蟲。

噬魂之結隻是能困住靈魂罷了,其他的根本困在不!

即便她不出去,她一樣有能耐把外界鬧騰地天翻地覆!

不管外界是誰的天下,隻要她鬧開了,就不信那麽幫人不會進來,不會找到這裏來!

張狂而肆虐的笑聲在整個堕魔之地回響了起來,烏有一步一步往血池而去,而一身白衣卻漸漸變成了血紅色。

不一會兒,踏入血池,身影一點一點漸漸下沉,很快便又同這血池融爲了一體。

幾千年她都等了,怎麽會在意這一年半載呢?

待她卯足了勁,她要外界所有的人都來見她!

帶着血腥味的風依舊再吹着,而周遭的一切卻早已安靜了下來。

這裏從未就沒有人的痕迹,除了子虛烏有,除了羲風羲雨兄妹倆,從來就沒有人的痕迹!

一切歸于寂靜,誰都不知道待下一次不安靜開始的時候是什麽時間,誰也不知道一下次躁動會給這世界帶來多大的改變……

一年半載,其實,很快的。

外界,正是深夜。

夜的世界,到處都是黑暗,寒冬北方的呼嘯之聲,汪洋波濤洶湧、浪花拍岸之聲。

而這一切大的動靜,都敵不過龍脈頂的光亮。

在星稀的寒冬裏,遠遠看去,都成了一顆最璀璨的星星了。

這是召喚七魔七煞回龍脈的信号,不因淩司夜和白素出來,而因甯洛将死。

漸漸地,從龍脈頂而下,燈火逐一亮起,不一會兒蔓延到了山腳下,整個龍脈都亮如白晝。

主幹道的每個分支洞口也都亮了起來,七魔七煞全到了。

洛水姬的山洞是最後一個點燃燈火的,烈焰望着亮堂堂的山洞,還有那水花的殘像,無奈笑了笑,愣了許久才轉身往甯洛那邊去。

人呀,總是失去了才會珍惜,才會恍然大悟,原來一直有着這段情。

他一直在想,若不是洛水姬走了,他怕是一輩子都會同她鬥嘴,一輩子都會同她過不去,從來都不會發現原來自己那麽喜歡她。

失去,換來了一場恍然大悟,真真殘忍地可怕。

所有人都聚集在甯洛那邊,卻不敢靠得太近,隻有漣俏守着塌旁,看着他的臉色越來越差。

一室的寂靜。

“哇……”

突然,夢生大哭了起來,仿佛是受了什麽驚吓。

“不許不許,爹爹和娘都在呢!”林若雪連忙安哄,心下納悶着,這孩子從來不會這樣子的呀!

“怎麽了?”玉邪蹙眉問道,亦是納悶着。

而蝶依卻先開了口,低聲道:“會不會是這兒太涼了,要不你們先到山腳下去吧。”

“不礙事,大夥别幹愣着,想想辦法啊!”林若雪說道,險些就說了别眼睜睜看着甯洛離去!隻是,不敢說出口,怕自己說出來了,這就成真了。

隻是,眼前就真就這樣的情形。

續命丹不過隻能續幾日的命罷了!

突然,安靜下來的夢生又哇哇地大哭了起來,雙眸仍舊是逼着,而哭聲裏盡是驚恐!

漣俏的注意力全在甯洛身上,根本就不知道身後已經站了那麽多人了。

“怎麽回事,沒怎麽見過這孩子哭成這樣的!”雲容擔憂了起來。

隻是,這話音方落,驟然,一聲轟隆巨響從上方傳來。

“這麽大的雷聲!”魅離脫口而出。

随即,又是一聲巨響,這雷仿佛就劈打在龍脈附近。

“怎麽還好端端的就打起雷來了!”苦哭納悶地說道。

肖笑道:“這冬雷震震,難不成是……”

話一出,衆人皆驚,齊齊朝甯洛看清,卻見漣俏顫抖地手從兜裏取出了一疊紙人來,隻是,手顫地根本沒辦法拿好,更别說是施法了。

各色紙人飄散而下,淩亂了一地。

“快,幫我拾起來,是天雷,天雷有追過來了!”

漣俏說着,冷不防跌落在地,急急這那淩亂的紙人裏不知道尋着什麽。

“白色的,快幫我找,白色的!”

她大喊着,慌張,像一個迷路的孩子,驚慌失措。

七魔七煞什麽都不明白,隻得急急幫她尋找,隻是,這各色紙人裏根本尋不到白色的。

而耳邊的雷聲近了,可以分辨地清楚,就在龍脈頂上了。

“漣俏,沒有白色的,怎麽辦呀?”魅離問道。

“這什麽東西,哪裏能拿到,我去拿!”蝶依說道。

“漣俏,你有辦法引開天雷對不對,你說呀,要怎麽做,我們幫你!”玉邪亦是急了。

漣俏猛地擡頭,看着衆人,卻是突然大哭了起來,“找不到了……我找不到了……”

“爲什麽老天不放過他,他到底做錯了什麽啊!”

所有人都安靜了,不因漣俏的哭聲,而因那雷聲,即便再洞内,都可以感覺到五雷聚頂。

衆人相視一眼,皆十分默契,二話不說,就這瞬間,全往甯洛身上撲去。

若是他做錯了什麽,那麽應該是說他錯在沒讓大家共同承擔這一切。

轟……

驟然一聲巨響。

過後,是須臾的安靜。

而後,是夢生凄慘的啼哭聲。

再而後,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你們怎麽回事呢?”司徒忍一臉神色匆忙,急急問道。

“甯洛呢?”楚隐氣喘籲籲地。

他們身後,是太虛道長,從未有過如此嚴肅的神情,視線不離頹坐在地上的漣俏。

衆人這才緩過神來,紛紛退了出來。

這才發現,那天雷并沒有打在龍脈。

這是怎麽回事?

“俏俏,還不起來?”太虛淡淡開了口。

漣俏看了看仍舊沉睡着的甯洛,這才站了起來,道:“謝謝師父。”

是師父施法引開天雷的,否則怎麽可能怎麽輕易逃過?

司徒忍拾起地上的紙人來瞧瞧,看向玉邪,道:“這到底怎麽回事?白素和淩司夜呢?”

“還未回來,是甯洛……”魅離開了口,語不成句,早已掩面而泣。

“太虛,你方才做什麽,這紙人是作甚的?”楚隐問道。

“施法騙過天眼,躲過天雷,甯洛将死,這天譴必定追至。”太虛淡淡說道。

“怎麽這樣,不是還有一兩年嗎?”司徒忍厲聲脫口而出。

漣俏仿佛被驚吓到了一般,猛地轉過頭來看向大家,“是我不好,是我修爲不夠,不得不暫時封了他的七竅才得意躲過天雷!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他!”

整個人都在顫着,明顯看得出來她該有多麽拼命才能忍住眼淚。

“漣俏,不許哭,師父以前怎麽教你的!”太虛厲聲。

“是我害了他的,是我害了他的!是我修爲不精!”漣俏卻一直在自責着。

“漣俏,你瞧瞧你自己,這還像你嗎。不過是個男人罷了,你用得着把自己折騰成這樣嗎?”太虛仍舊是厲聲責罵。

他的徒兒可不會是哭哭啼啼沒了主意的人呀!

怎麽就折騰成了這樣?!

“太虛你說什麽風涼話啊你!”魅離大怒,冷不防狠狠推了太虛一把!

而雲容早已輕輕将漣俏擁住了,如果任何話語都蒼白無力,那麽就什麽都不要多說,給她一點點僅有的溫暖吧。

隻是,漣俏卻是猛地一把掙脫開了,快步到太虛面前,道:“師父,收甯洛入血族吧!我求了你了!來不及了!”

“漣俏!”

是司徒忍的聲音,滿是憤怒。

“漣俏,你開什麽玩笑,我七魔七煞斷然不會入血族的!”楚隐亦出了聲。

玉邪卻是冷哼,道:“漣俏,你若真這麽做,甯洛會永遠都不見你的!”

女人們都沒說話,她們都知道,這不可能。

“師父!我求你,你收甯洛入血族吧,隻有這個辦法了!”漣俏卻不顧衆人的反對。

而太虛的目光卻開始閃躲了起來,他騙得了無情,怕是騙不了這幫人了。

能夠活到現在,又不是血族之人,這幫人又該怎麽懷疑他呢?

“師父!你說話啊!來不及了!”漣俏揪着太虛,急得真快哭了。

“俏俏,你願意一輩子陪着甯洛躲天雷,他可未必願意啊!”太虛勸說道,心虛氣便短了,不似方才那麽理直氣壯。

“他願意的,他願意的!”漣俏急急說道。

“不可以!”司徒忍說道。

太虛道長心下一喜,連忙道:“俏俏,聽到了沒有,大夥不會同意了,甯洛更不會願意入血族的,師父着還有一大瓶續命丹藥,全給你成不。”

太虛道長說着掏出了一個拳頭那麽大橢圓瓷瓶來,十分熱情地塞給了一旁的楚隐,道:“就這麽多了,我這徒兒不懂事,你們多見諒見諒。”

“我不管,師父,你救救他!”

淚一直在眸中打轉,本以爲不會那麽輕易落下的,隻是,落下之時才後知後覺。

喃喃重複着,“師父,你救救他吧,沒其他辦法了……”

魅離看了蝶依一眼,終于是站了出去,道:“我答應,我同意甯洛入血族,這是最後的辦法,我沒法眼睜睜看着甯洛死!”

“我也贊同!”蝶依亦随即站了出來,早就等着有人站出來了。

“隻要活着……便好。”雲容淡淡說道。

“我也贊同!”烈焰也開了口,認真看向楚隐和司徒忍。

“我就是……不想這山洞從此空了。”肖笑說道。

“老大辛苦了那麽久,還未看到魔道複興,龍脈石封未碎呢。”苦哭也開了口。

不知道真理是不是總掌握在少數人手上,但是,少數人總是要服從多數人的,至少,這規矩在七魔七煞裏有效。

司徒忍沒說話,靜靜轉過身去。

楚隐撇了撇嘴,道:“至少,甯洛自己得答應。”

“不可能,他若知道了鐵定不答應的,趁着現在昏迷着,先斬後奏,若是生氣了,漣俏一個人擔着足夠了!”魅離說道。

“贊同!”雲容說道。

“一樣。”蝶依說道。

苦哭和肖笑舉手,烈焰點頭。

楚隐瞪了衆人一眼,亦是無奈,跟司徒忍一樣,默默轉身過去,緘默了。

而太虛這下子卻是慌了。

“師父!俏俏先謝謝你了。”

漣俏這才有了點精神,退了一步,下跪叩頭。

“你這丫頭,别這樣啊!”太虛連忙攙扶起她,一臉五官全都糾結到一起了。

七魔七煞這群人怎麽這樣啊,一下子不答應,一下子又翻臉那麽快!

一直不出聲的玉邪終于開了口,道:“太虛道長,就算我們一起求的,這人情算是龍脈欠你的!”

“是呀,太虛道長,我替我們家小夢生求求你,救救她大師父吧!”林若雪說道。

除了背過身去的楚隐和司徒忍,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太虛身上了。

“不成不成……”太虛直搖頭。

漣俏沒說話,就隻是看着他,淚默默地掉。

太虛看得心疼,奈何自己去無能無力,他可不是血族之人啊!

漣俏的淚仍舊再掉,那澄徹的雙眸裏盡是哀求,看着他,一直看着他。

或許,這就是太虛最緻命的弱點了吧,這個徒弟,活了那麽久,這一世還不容易收了這麽個徒兒,已經抛棄了,卻有有緣再相遇了。

被漣俏看着心疼,看得心虛,終于是忍不住,搖了搖頭,道:“俏俏,你别怨師父啊,師父也幫不了你,師父不是血族之人。”

這話一出,衆人皆驚詫,司徒忍和楚隐急急回過頭來。

無情尚且都不能被太虛道長輕易瞞過,何況是他們呢?

而一旁正喂着甯洛吃下那續命丹的魅離亦是驚得僵住了。

隻有漣俏沒有任何反映,仍舊看着太虛。

“俏俏,師父這一回真的沒有說謊,我真的不是血族之人,先前是你一直說我是血族之人的,師父可沒有認真承認過。”太虛連忙解釋道,他知道,漣俏不相信所說的。

“你救救他,我舍不得……”漣俏開了口,語氣很淡很淡。

“俏俏,師父真的沒有騙你啊,師父真不是血族之人,不過是堕魔之地的守護者罷了!”太虛總有有種解釋不清的感覺了。

“你說謊!”蝶依厲聲,又道:“這世上,唯有血族之人可以永生!”

“就是,太虛,甯洛是什麽人,當你的血奴難不成就配不上了嗎?”烈焰一臉的憤怒,隻當太虛敬酒不吃吃罰酒!

“不是這樣意思,我真……哎呀,反正我不是血族之人!”太虛亦是急了,漣俏這模樣讓他亂了陣腳,一向就是瞎話簍子,現在怎麽都解釋不清楚了。

“太虛,你的話到底哪一句能信?若非血族之人,不然如何能活過山千年都不入輪回,堕魔之地的真相又是什麽?”司徒忍冷下了雙眸。

“那個……那個……”太虛說着說着早已開始後退了。

都怪漣俏這樣子讓他亂了理智,既然解釋不清,那隻有逃了。

隻是,人還未動,七魔七煞早已有半的人攔在他身後了。

“太虛,說實話,否則整個龍脈和狄胡同你爲敵就不好了。”楚隐淡淡說道,指尖開出了一朵黑色曼陀羅。

“你們真相信我,漣俏是我徒兒,難不成我會害你們不成?”太虛說道。

“從現在開始直到淩司夜回來,你休想離開龍脈!若是魔塔真出了什麽事……”司徒忍淡淡警告。

“成!我待着,我本來就想待着了!”太虛大聲說道,或許,留着更好,至少俏俏在這,在這裏等那兩個大主子回來,他也好好想想到底能有什麽對策,總之他的身份不到萬不得已,斷然是不會公開的。

……

ps:又是先一大章,第二更晚點……新書名字定了《郡主三休夫》——特别的愛,給特别的你,端木瑤瑤vs穆子寒,嘿嘿,歡迎各種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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