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在一旁聽着,不發表任何意見,也不進行任何幹涉,當然知道這幫人想幹什麽了。
藥可是魅離親自向他讨的,屬于蒙汗藥類,細分下去,應該算是春藥了。
“還是司徒忍你來吧。”魅離将手中的藥扔到司徒忍面前。
糾結,争論最久的不是如何給漣俏下藥,而是誰來給甯洛下這藥。
司徒忍沒動,看了楚隐一眼,笑了笑,沒說話。
“笑什麽,這事我可不管,就湊個熱鬧!”楚隐說着看向了一旁的玉邪。
“藥是我熬的,我已經得負一半的責任了,你們忍心把這大功勞全部送給我?我可受不起。”玉邪亦是笑着,一臉無害,轉頭看向了身旁的苦哭。
苦哭卻是眼淚一直掉,哭得可傷心了,情緒都險些感染了衆人,“我從來不做這種事,若是讓主子知道了,他非得廢了我這雙手。”
哭着哭着,看向了身旁的肖笑,肖笑卻是一臉樂呵呵大笑着,道:“就你會裝孫子,有事沒事就把主子搬出來當擋箭牌,我看還是雲容姐來吧,主子知道了,也不會太責備她的。”
說着,看向了旁邊的雲容,還是那燦爛開心的笑。
“先前在東宮,我可向來都是阻止這種事的,從未幹過,也不懂,要不,蝶依你來吧?”雲容推辭着,看向了她身旁的蝶依。
“主意是我出的,你們好歹也幫幫忙!”蝶依一臉認真,一本正經,拿起那包藥散來,扔給了旁邊的烈焰。
烈焰連忙又把藥散撥到圓桌中央去,急急道:“本大爺向來不對姑娘做這種事情,這回也不能破例!沒得商量!”
說罷,同前面的所有人一樣,别過頭,看向了身旁。
第一眼卻不見任何人,連忙回過頭來,掃了衆人一眼。
衆人皆是眯眼笑着,似乎這任務傳到他這兒,隻能就這麽定了。
烈焰卻是低頭,看向了還不到他腰上的無情,樂呵呵笑着蹲了下來,好聲好氣道:“小子,現在可是立功的時候,敢不敢做?”
“不敢。”無情很無情地回答,随即一個翻身,落在雲容身後了。
烈焰撇了撇嘴,緩緩站了起來,卻是看向了一旁的老大夫。
然而,正要開口,那老大夫就掉頭而走,理睬都不理睬他。
“就這麽定了吧!”司徒忍先開了口。
“好!”衆人竟是齊聲,十分默契。
“你們也……”
烈焰根本沒有機會辯駁,楚隐淡淡開了口,道:“大丈夫敢答應就得敢擔當。”
“我哪裏答應了啊?”烈焰大聲問道,憤憤不平了起來。
“老規矩,要不你尋個人接下去?”蝶依懶懶說道,将那包藥散又仍給了烈焰。
“烈焰,這也算是種緣分,誰叫你偏偏就站哪裏了,動手吧,大夥都等着呢!”楚隐笑着說道。
烈焰依舊憤憤不平,隻是無奈,他們的規矩就是這樣子的,随意開始,按照大家随意的位子,一個一個傳下去,最後到誰便是誰,除非中央有人願意終止。
傳了一圈,可是沒有誰願意接下這活兒。
“罷了罷了!”烈焰無奈搖了搖頭,終于是打開了那藥散,小心翼翼地嗅了嗅,眉頭随即緊緊蹙了起來,道:“好家夥,一點兒味道都沒有!”
然而,衆人早已都轉過身去,隻當什麽都沒看見,什麽都不知道。
不一會兒,烈焰便把事兒辦完了,仍舊将那碗湯藥放了回去。
這才輕咳了幾聲,道:“這麽晚了,甯洛怎麽還沒回來?”
衆人這才回過身來,還真就當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來。
“剛剛看他追漣俏而去了,指不定兩人正聊着呢!”蝶依說道。
“累了一日了,我先歇息去了。”玉邪說着便走,手裏把玩着一枚菱形玉石。
“我也累了,先走了。”楚隐亦是尋了借口離開。
“有人想同我換換嗎,我今兒個也累了。”司徒忍也開了口,今夜輪到他守夜。
“沒有,先走了哈,你可得好好守着!”魅離說着拉着蝶依便走。
雲容沒說話,帶着無情離開,哭笑兄弟二人也跟在走。
這屋子裏便剩下烈焰和司徒忍了。
烈焰亦是要守夜的,兩個大男人相視一眼,心裏都清楚,這把漣俏騙到甯洛房裏去一事就落在他倆頭上了。
圍着那一碗湯藥,相互對視着,心裏都沒底,漣俏可不是那麽好糊弄的呀!
空蕩蕩的大街上,甯洛的身影緩緩出現。
從城門口到這裏的路并不長,他卻足足走了一整個晚上。
身後,漣俏已經離他不遠了。
突然止步,想回頭,隻是,好一番遲疑,終究還是邁開了步子,快步朝藥房而來了。
漣俏卻是跟着他止步,愣愣地站着,也不知道想着什麽。
這大街兩側,可都藏着人呢!
正是七魔七煞們,誰會那麽輕易去睡覺而錯過今夜呢?
蝶依和魅離躲在一起,兩人前所未有的友好。
“蝶依,你說這兩人不會又怎麽了吧?”魅離低聲問道。
“我看是沒出什麽事,才能這麽平靜。”蝶依回答道。
“這甯洛好歹也主動點,我還以爲他追上去了就一定有戲了!”魅離無奈地搖了搖頭。
“真是急死了,我要是漣俏一定賴着甯洛不放了,管他那麽多,這男人啊,就是經不起女人的軟磨硬泡!”蝶依的聲音大了起來。
魅離按在她肩膀上的手驟然一緊,低聲,“你小聲點,那丫頭的耳朵可靈了!”
“她腦袋瓜也靈,就是太好面子了,若是我死定賴着甯洛,說不放就不放,給他生個娃娃,看他還認不認!”蝶依恨恨說道。
“可惜她不是你,你也不是她!”魅離白了她一眼,又繼續道:“當初你不也賴過你主子,結果怎樣?”
蝶依撇撇嘴,歎息道:“險些被他盜了幻術……”
魅離不由得一笑,亦是歎息,道:“也不知道兩個主子倒哪裏了。”
“我倒是好奇白素在哪裏。”蝶依說道。
“指不定就在外面,被困住了。”魅離猜測着。
而此時,漣俏已經進了藥房。
“這丫頭居然在這個時候自個往藥房去?”蝶依一臉的不可思議,說着便從閣樓裏落了下來。
就在她落地的瞬間,前面好幾人也早就先她落地了,正是雲容他們。
誰都不驚詫于誰的出現,皆是小心翼翼往藥房旁挨近。
而屋内,甯洛并沒有喝那碗藥,正和司徒忍談事。
烈焰在一旁靜靜地聽着,時不時朝案幾上的湯藥瞥了過來。
而漣俏一進屋,衆人便都看了過來,連甯洛都沒想到她會來,驚了。
“藥涼了,我幫你熱熱。”漣俏卻端起那藥來,很是自然,并不理睬他們差異的目光。
這丫頭又怎麽了?
甯洛緩緩攏起了那俊朗的眉頭,心下又複雜了起來。
真真是剪不斷理更亂!
“要俏俏熱藥,那我就先走了。”烈焰笑着說到,心下大喜着,又朝一邊火房裏喊了一聲,“俏俏,記得用文火,這藥金貴地緊,别灑了!”
正要走出門,司徒忍連忙喊住,道:“烈焰,今晚不是你同我守夜嗎?”
“就是啊!你也趁早出來,老大該休息了!”烈焰說道,明白司徒忍的意思,十分配合,說着朝甯洛點了點頭,轉身就走。
“我看這靈階的路是不會出現了,我們連心魔階都入不了,更别說是上靈階了,隻能等下去了,隻盼我們這幾個人不要出現執念了。”甯洛淡淡說道,滿心都在尋出口,沒注意到司徒忍已經有些迫不及待想離去了。
“那是當然,玉邪都熬得過去,咱這幾個人裏也沒有誰能有什麽大牽挂的,一定不會出事的。”司徒忍說道。
甯洛點了點頭,正又要開口,司徒忍卻急急道:“也不早了,你也早點歇息吧,我先出去了。”
說罷放要走,甯洛卻急急拉住了他。
司徒忍終于是忍不住笑了出來,道:“老大,你不會真緊張了吧,也不過就同那丫頭共處一室一會兒,你不會是以前姑娘調戲多了,落下什麽毛病不成?”
“夠了夠了,走。”甯洛揮了揮都,可不想司徒忍再說下去了。
人走後,突然一屋子寂靜了下來,老大夫睡在最後面的小屋子,而左側那大房間便留給了甯洛。
一室寂靜,甯洛站了起來,卻猶豫着要不要往火房走了。
遲疑了好一會兒,終于決定繼續把決定權交給漣俏,自己不再主動了。
火房裏,漣俏早已經将那湯藥熱好了。
而此時卻是盯着那黑乎乎的藥看,在昏暗的火房裏,眸光特亮,骨碌轉着,一臉的不可思議,心下十分複雜。
這藥顯然是混了另一味藥,這味藥她十分熟悉,就如果對蒙汗藥這種下三濫的藥一樣的熟悉,曾經也是使過好幾回的!
若不是又熱了一次,還真真嗅不出這裏頭的貓膩來!
好一個玉邪!!
居然用上了這藥!
沉着雙眸,想也不想,斷起那湯藥來便往大廳裏走了,原本粉嫩的腮幫子似乎是因爲心下的怒氣,更是紅撲撲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