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溪流邊,衆人靜默地站了許久,本是一起來的,卻丢下了洛水姬一人,此時,該是離開的時候,誰心裏都不舍。
烈焰傻傻地又不知不覺要步入溪水裏去了,幸好司徒忍在一旁及時拉住。
烈焰主司火,碰水太對,對他沒有任何好處。
烈焰似乎在才完成緩過神來,深深吸了口氣,笑了笑,道:“走吧,以後沒這女人在身邊,耳根子清淨點。”
是不是擁有的時候總會嫌棄這嫌棄那,而失去了才知道原來有那麽多好。
魅離掩面而泣,以後七魔裏怕是沒有人再這麽一同她見面就争就吵的了吧。
“走遍,洛水姬不在,前面的火海怕是過不去了,我們還在往回走吧。”漣俏開了口。
衆人皆是默默不語轉身入了無憂城,而此時的無憂城又是家家戶戶接連亮起了紅燈籠來,看似熱鬧,實則冷清不已。
空蕩蕩的大街上,除了這一群人的腳步聲,還他們被街燈拉長了的背影,便再也看不到什麽了。
“也不知道血影和白素到了靈階沒有,從那地圖上看來,靈界可是個複雜的地方,是這心魔階的好幾倍。”漣俏開了口,真真不習慣這群總是打打鬧鬧的人這麽安靜。
“我倒是好奇血影和魔煞怎麽約定的,總不成是魔煞再上頭等着,讓血影回來找白素吧?”玉邪說到,早就納悶了很久了,隻是血影那人總是這麽,什麽都不多問,别人也休想從他口中問出什麽事來。
“那鐵定不可能。”雲容也開了口,對那主子再了解不過了,别人說血影,就算是别人他也委托不了的。
“難不成血影說謊!”蝶依急急說到。
隻是,這話音一落衆人便不約而同朝她看了過來。
“你這是什麽意思,血影早就脫離了心魔階,我家主子是什麽人大夥都清楚!”烈焰厲聲說到,若是洛水姬再,這話鐵定是她來說的吧。
“就是,我家主子已經清醒了,他可比魔煞有操守多了!”魅離亦是絲毫不客氣。
“你嘴巴放幹淨點,誰沒操守了?”蝶依怒聲,豈能容誰說淩司夜一句不是?
甯洛無奈搖了搖頭,也懶得理睬他們,若是不吵,或許還真就不正常了,看了一旁的漣俏一眼,随即飛身而起,躍上了高高的城門。
忘憂城的城門又關了。
漣俏随即跟上,身後接連跟上的司徒忍和楚隐,玉邪,雲容。
無情回頭望了這整條寂靜的大街一眼,小小年紀便學會了蹙眉,凝眸不知道想着什麽,良久,才回過頭,躍上了城門。
而其烈焰他們仍舊止步不前,繼續争吵着。
在城門口等了許久,卻遲遲都不見烈焰他們跟出來。
玉邪開始不耐煩了起來,道:“這幫人吵也該有個度,倒真是沒完沒了了?”
說着正要回去勸架,卻被甯洛攔住了。
“讓烈焰發洩發洩吧,原本以爲他都跟洛水姬定了,誰知道他什麽都沒說過。”甯洛淡淡說到。
“定了?”漣俏心下好奇,這什麽意思,這洛水姬和烈焰一水一火的,一路上就沒見過好好相處過的。
“我倒是真好奇,魔煞究竟爲何沒有回來尋白素,而是血影回來了?”楚隐開了口。
“一樣。”司徒忍說着看了他一眼。
“不會是走散了吧,也不知道那三魂怎麽聚的。”漣俏猜測到,方才的話題就這麽給轉沒了。
“希望他們能今早出來了。”甯洛淡淡說到。
“呵呵,咱主子可好相處,就不知道魔煞什麽态度了。”楚隐笑了。
“若是都入了靈階,實力相差無幾,應該鬧不成什麽大事來,何況白素也在呢。”玉邪說到,心下卻不是這麽想的,楚隐這話的意思顯然就如烈焰方才說到,淩司夜太沒操守了,不可信。
“主子不會的,他向來同血影亦是沒有多少交集過了,不過是大夥傳言他倆不合罷了,誰真正見過他們怎麽不合了?”雲容也忍不住開了口。
“就是,誰真正見過他倆吵過了,當初在龍脈的時候,他倆可是連見面都極少了。”玉邪連忙附和,還是雲容聰明,說話要拿出證據來的。
“還不是當初血影得太後舉薦輕易坐了左使的位置,而魔煞一層層打上來完全靠實力奪位,就爲這事,你們七煞可沒少瞧不起我們七魔!”楚隐笑着說到。
“那也是底下人的矛盾嘛,當初尊上大婚的時候,傳言還不很多版本。”雲容亦是笑。
漣俏在一旁聽着,可是興趣大起,隻是剛剛要開口,甯洛便打斷了衆人:“靈界,幻階,随和是出第二十層,那第二十一層呢?還有第二十三層,又是什麽?”
說罷卻是不由自主地看向了漣俏。
這麽一問,又這麽一看,在場衆人的視線便全集中在了漣俏身上,就連無情都攙和了進來,一臉狐疑地盯着漣俏看。
她那把匕首可好生厲害,他師父那份地圖更是了不得!!
“這麽看我做什麽?我可什麽都不知道,要是知道了,我還會跟你們一起在這裏繞這麽久?”漣俏急急辯解,不待衆人質問。
誰都沒有說話,依舊是看着她。
“哎呀,我真的不知道啦,正想着趕緊出去問問我師父呢!”漣俏再次解釋。
依舊沒有人理睬她。
“我師父好像說過的,他也隻知道第二層裏的三階,其他的都不知道了,也許,可能,或許,他知道,單思我絕對不知道。”漣俏認真了起來,這些人這是什麽眼神嘛!
甯洛剛要開口,卻是被楚隐從背後扯了衣角,這是提醒,還不是開口的時候。
于是,又是一番沉默。
而這時,一道道身後急速落了下來,正是烈焰他們,吵夠了自然會回來,不記仇,隻是,下回可能又幾句不合又吵了。
“怎麽回事,你們看她做什麽?”魅離納悶地問到。
“質問什麽呢?說了嗎?我可一直納悶她那匕首是什麽好東西呢!”蝶依也開了口,知道大夥都想着尋機會好好審問審問這來曆不明的丫頭呢!
漣俏看了甯洛一眼,視線緩緩掃了一圈,最後仿佛下了什麽大的決心一樣,厲聲道:“你們少懷疑我,我回去還想辦法逼問我師父呢!到時候你們就知道我有沒有說謊了!”
“我幫你!”司徒忍頭一回這麽沉不住氣,脫口而出。
“我也幫你,非得想個辦法撬開太虛的口!”玉邪樂了,還不就是逼着漣俏同他們統一戰線嘛。
“漣俏,你可知道你師父最大的弱點是什麽?”楚隐更是迫不及待。
“弱點三天三夜都數不完,但是最大的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一路上大夥好好商量商量,還真非得撬開他的鐵嘴!”漣俏甚至認真說到,十分的鐵面無私。
衆人就這麽一邊讨論着這件事一邊往來路走。
不一會兒,這路便如預料中的發生了變化,一個深邃的隧道,正是通往龍潭虎穴。
一切似乎暫時告一斷落,剩下的似乎就是等淩司夜他們出魔塔了。
這三個的主子,或許會一直上到最高層吧,或許出了第二十層便會回來吧!
不知道靈階和幻階能讓人精進多少修爲,七魔七煞倒是沒有多思考,而漣俏可是對此垂涎不已,無奈自己非魔族體質,入了魔塔不死便算前世修來的福氣了。
并沒有花太長的時間,衆人已經出了龍潭虎穴。
漣俏和甯洛斷後,大家似乎有意讓他們多獨處一些時間。
隻是甯洛卻是走得甚快,魅離剛回頭,甯洛和她已經在身後了。
“漣俏,你這丫頭體質不錯啊,能撐到現在,我都覺得有些撐不住想趁早離開了。”蝶依笑着說到。
“呵呵,前世修來的福氣,遇到了你們呗。”漣俏打趣地說到并沒有注意了一旁甯洛眸中的異樣。
“這不是原來的路了,前面不正是我們到的時候看到那曠野嗎?”雲容說到。
“哈哈,果然沒猜測,就是回原點的路!”漣俏笑着看向了甯洛。
甯洛亦是回以淺笑,點了點頭。
“你的臉色可越來越不好了,定是身上的傷沒痊愈吧,七重山交給我來破吧!”漣俏說到,一直都注意着甯洛的氣色,一見面她就知道這個男人受了極重的内傷。
這話似乎提醒了衆人,烈焰嘴最快,道:“甯洛你還沒跟大夥說你這一身内傷怎麽來的呢!還有千絲那丫頭到底怎麽回事?”
“千絲?”漣俏驟然蹙起了眉頭來。
“沒什麽事,走吧。”甯洛淡淡說到,繞過前面的人便徑自朝原點而去了。
“他不說你就别問了,反正現在也沒什麽大事了,回龍脈我好好給他補補身子!”魅離說着也跟在上去了。
衆人頓時都無話,而漣俏卻是怔了,千絲是誰?
這男人身上似乎有故事!
在原點處,甯洛放要出手開結界,漣俏卻連忙攔住了,道:“還是我來吧。”
說着随即盤腿而坐,雙手揮出半圓弧度而十指交錯相扣,七重山結界需七中破結之法,隻稍一種出錯,便全功盡棄,這正是七重山難纏之處。
“破!”漣俏冷呵一聲,随即一道白光之印從交扣的十指中打出。
就這麽朝天際打出,而随即天際便出現了一道石門的影子,若隐若現。
漣俏心下大喜,沒有錯!
不由得松了一口大氣,自己其實身上的傷并沒有好多事的,且在這心魔階裏總覺得一直被壓抑着,根本不能使出太多的勁來。
“看到了,是那堵石門!”魅離高興地大喊。
甯洛卻是狠狠掃了她一眼,示意她安靜,這個時候漣俏無需完全的集中注意力!
魅離一下子便低下頭來了,頭一回見甯洛那麽淩厲的眼色。
“喂,你說老大不會是對俏俏認真了吧?”魅離低聲對身旁的楚隐問到。
“他對哪個女子不是認真的?認真地花心思哄,可是放手的時候,也是認真地放手的。”楚隐亦是低聲。
“總覺得他這一回有點不一樣。”魅離亦她的第六感判斷,甯洛似乎一直壓抑着什麽呢!
“少跟我說你的第六感。”楚隐白了她一眼,正擡頭,卻見漣俏又是一個光印結打出去,已經是第四個了。
然而,就在這光印結沒入那若隐若現的七重山之時,随即一道血氣反沖而來。
誰都沒有來得及緩過神,那道淩厲的血氣便直直大鍾了甯洛的後背,甯洛正護在漣俏身前!
“這家夥絕對的認真的!”魅離脫口而出,整個人都愣了。
“甯洛!”漣俏卻是大喊出口,根本不顧那即将現形的石牆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血就這麽大口大口從甯洛嘴中噴湧而出,漣俏慌得不知所措,知道七魔七煞将甯洛扶起了,她都還愣住。
“俏俏……”甯洛伸手想拉漣俏的手,原本才稍稍恢複的臉色早又血色全無了。
漣俏緩過神來,急急撲了過去,拉住甯洛的手,眼淚一下子就掉了出來,“是血族!這氣息是血族!”
“外頭出事了……司徒忍……玉邪……”甯洛拉着漣俏的手,卻并不是想同她說話,轉而喚司徒忍和玉邪。
“老大,拜托你别說話了,一會再說好不好!”玉邪急了。
這氣息大夥都很熟悉,是血族,外頭鐵定是出大事了!
隻是,血族裏有這能耐的除了陸長老,還會有誰呢!?
“我……我撐不了多久了……你們……”甯洛連說話都艱難了,身子若非實在虛弱,方才豈會輕易讓漣俏來開這七重山結界?!
“老大,你說什麽話呢!你休想交待什麽,我倆可不想管那麽多事!”司徒忍亦是怒了。
“甯洛,你别吓我們好不好,你到底是怎麽了嘛!太虛說千絲走了,到底是什麽意思嘛!”蝶依忍不住開了口。
“想辦法,找魔煞他們……要快……”甯洛語罷,整個人便暈厥了過去,隻是,手已經是緊緊地牽着漣俏。
他似乎隻想牽着她的手,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