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0回頭無岸方是苦海路

佛說苦海無涯回頭是岸。

可是,眼前這火海似乎也無涯,而他倆回頭早看不到岸了。

炙熱的岩漿裏,突出來的礁石越來越少,不似先前那麽密集了。

淩司夜和白素也不知走了多久,一路沒有停息,亦不敢停息,這岩漿裏冒出來的白氣含有不少毒素,若是待久了,身體内沉積的毒素便越多。

兩人那日的争執,妥協的是淩司夜,白素一個“求”,讓他便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

當初,東宮裏,兩人鬥法,爲的不過就是這麽一個“求”字嗎?

亦或者說,兩人的相識,不都因這個“求”字嗎?

“淩司夜,我求你,算我求你好不好?”

這句話總是不經意間浮現在他腦海裏,看着她,便想起了,心裏堵着,滋味說不出。

此時,又是一前一後,白素再前,她的速度比淩司夜略快了點。

“看什麽呢?還不快點!”她回頭,又見這男人不知道再愣什麽了。

“你站住。不許再動。”他冷冷說罷,便飛身而前,同她一同落在狹小的礁石上。

“累了嗎?”白素問到,生怕他受不住這火海。

“本太子何時這麽嬌貴了?”淩司夜很是不悅,俯下身子,顯然是要背她了。

“還不是怕你倒下了,沒人帶我出這苦海!”白素打趣地說到,也不推脫,大大方方地揉着他的脖頸,她知道,再推脫下去又要耽擱時間,這家夥雙唇早已蒼白了而龜裂了。

他魔性未醒,這身子并非魔者之軀,在心魔階裏根本經不起太多折騰的,何況,前面是什麽,還有多長的路,他們都不知道。

“苦海,呵呵,若真是苦海,就沒有盡頭了。”淩司夜笑了,足尖輕點便飛往前方,漣俏不了解他,這女人怎麽也不了解他呢?目前,這一切還都攔不住他的。他是需要逆境的人,越是艱難他便越是興奮。

“喂,我們若是到岸了,也算是共渡苦海了,多好。”白素亦是笑着,還真真能苦中作樂。

“過了這火海,也不知道會是什麽地方,怎麽才算抵達心魔階,怎麽才算過了心魔階呢?”淩司夜一直納悶着這個問題。

白素懶懶趴在他背上,淡淡道:“甯洛亦不知道,漣俏呢?說過什麽沒?”

“她知道的也少,都是從太虛那裏聽來的,你那紫閣還真是會藏人,藏了這麽個魔道元老。”淩司夜打趣地說到。

“他是血族之人這點是毫無疑問的,是不是魔道元老可不一定。”白素說到,這太虛應該是算她看走眼了呢,還是看準了呢?

“若是魔道血族之人,他哪裏學來這麽多驅魔術?”淩司夜問到,那俊朗的眉宇間滿滿都是汗水,蒼白的唇上幹裂開的幾道口子都滲出了血來了。

“停下來喝水,你連聲音都變了,難聽死了,”白素沒好氣說到,終于是忍不住了。

“本太子有這麽弱嗎?”淩司夜反問,沒有止步,帶的水并不多,怎麽會知曉這二十層裏會這麽個天地呢!

白素沉着雙眸,沒再多說什麽,第一次這麽讨厭他的固執,真有點想掐死他的沖動了。

依舊急速前行着,時不時落在礁石上借力,偶爾得繞個彎躲過高漲起的火焰。

整片火海寬闊無邊,四方都不見岸,隻有他們這兩個人,多麽渺小的身影啊!

沒日沒夜的趕路,即便不是在這麽惡劣的環境之下,體質再好的人亦是承受不了,何況是他們,一個魔性雖醒,卻壞了身孕,一個武藝再高,不過肉體凡胎罷了。

“淩司夜,我累了,你聽下來!”白素在他耳畔低聲,自己都覺得疲倦不已了,怕是有過了一整日了吧。

“累了就睡一覺,醒來說不定就到岸了。”淩司夜柔聲說到,仍舊繼續往前,怕她被這白氣熏着了,一路還刻意飛得老高。

“我要喝水,你停下來。”白素急急說到,早就後悔讓他背了,這家夥看樣子是沒有停下來的打算了!

他找死啊,這是!

“水壺在我腰上,自己拿。”淩司夜淡淡說到,知道白素想做什麽了。

“你拿嘛。”白素嬌聲,也不知道這是第幾次撒嬌。

隻是,無效。

“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嬌貴了,本太子可不喜歡。”淩司夜蹙眉說到,還說得甚是認真。

“不喜歡就放下我,你放不放,别逼我出手。”白素怒了。

“動口也可以。”淩司夜竟還有心思開玩笑。

白素終于是擡起手來,然而,一運氣,手頓時軟了下來,這才發現自己其實根本沒有多少力氣,這岩漿蒸汽裏還是含有諸多可以令人窒息,令人暈厥的物質,還有不少粉末。一旦運氣毫無疑問是加速這些毒素在血液了循環,往心髒而去!

過了那麽久了,怎麽可能不受其害?

她魔者之軀都如此,這個男人呢?

“淩司夜,我們回去!”這話就這麽脫口而出了,後面至少還有岸,前面,或許真就是苦海,無岸了。

“有我在你怕什麽,即便是苦海,我也偏偏要帶你尋到彼岸!”淩司夜淡淡說到,更是加快了速度。

白素隻聽得到他的聲音,卻看不到他的雙眸,即便是硬撐,眼色亦是騙不了人的,這家夥早就處于昏厥之際了,也不知道到底哪裏來的毅力讓他這麽硬撐着。

或許,就是背上這份重量吧。

妻兒,都在背,便是整個世界都在背,怎麽能輕易松手?說放就放的呢?

他就是這麽個男人,其實是可以接受白素比他強的,卻不能接受的是白素比他勞苦。

白素吸了吸鼻子,她知道勸不了的,隻得激他。

就貼在他耳畔,道:“淩司夜,可是你說的,若是到不了岸你就倒下,以後你可别想孩子認你。”

“若是到了呢?”淩司夜冷笑。

“到了再說。”白素說着,小臉緩緩貼在他背上,狠心地就這麽閉眼睡覺。

其實也沒有什麽好擔心的,隻要兩個人在一起了,還擔心什麽呢?

那麽,如果是一個人呢?

冰天雪地裏,上空依舊是皓月,似乎是個好天氣,然而,寒風卻依舊肆虐地咆哮着,而雪花亦是紛紛而來,這天氣怪異地不得了。

血影一身單薄的白衣,身影在這一片白茫茫的天地裏若隐若現,隻有那淩亂紛飛的墨發證明了他的存在。

隻是,縱使在這冰天雪地了走了數日,翻過了無數個山頭,他依舊是那一臉淡漠,沒有多少表情,腳步很快,不見一絲疲倦之色。

或許,這心魔階裏的一切對他來說并不算什麽吧。

又或許,這般空蕩而廣袤的環境,對他來說也不算什麽吧,習慣了太多年的獨孤了。

終于緩緩落了下來,止步于一個巨大冰湖畔,水中凝成透明的冰,水中被凝固的魚蝦水草皆能看得清清楚楚。

他放眼望去,前面已經沒有山脈了,就隻這麽一個湖水,一望無際,光滑的冰面上折射着月光,整個冰湖便都明亮了起來,顯得身後的雪山暗淡了不少。

血影回頭往了那雪山一眼,眸中掠過一絲複雜,随即便回過頭邁出了步子,也不知道這湖蔓延了多遠。

白素是獨自一人過湖的,還是同淩司夜一起呢?

他不喜歡她同他在一起,極不喜歡。

思及此,原本沉着的雙眸便又漸漸猩紅了起來,那瘦骨嶙峋的手驟然握緊!

腳下的冰頓時成蛛網一般四分五裂了,隻見白影掠過,人早已消失不見。

苦海,苦海。

這條路,沒有盡頭,無限循環,這條路便名喚苦海,湖邊的石壁他沒有看見罷了。

或許,這條路不該喚作苦海。

一踏踏上這條路,即便是回頭,亦沒有岸邊,當他在原點處選擇了方向之後,原點已經消失,他一輩子走下去,都再也改變不了方向,即便回頭亦是循環。

往前,終于會遇到他們,往後,依舊會遇到一樣回不了頭的他們。

苦海苦海,回頭無岸方是苦海路。

而另一條路上,漣俏和林夕亦是踏上了一條沒有盡頭,無限循環的路。

兩人已經交戰過數回了,夕兒傷不了漣俏,漣俏傷得了她,卻根本困不住她,更别說是殺她了。

此時,夕兒正往回趕,一心急着尋她師父了,而漣俏尾随着,一直尋着她的弱點,這孩子本就可怕,加之吃了同爲魔者的羲雨,能力更是大增,這天下,目前還真是隻有血影才能殺得了她了吧。

這一路往回走,幾次交戰,夕兒都敗,傷了卻不緻命,有時候會露出孩童那無辜的表情來,讓一向沒心沒肺的漣俏都不怎麽下得了手了。

隻能這麽跟着,已經也走了幾日了吧,卻始終沒有到底原點。

地上明明有她劃出的痕迹的,方向沒有錯,也該到達的呀!

“小娃娃,你等等!”漣俏追了上來。

夕兒立馬反駁,退得老遠,一臉陰鸷地露出了獠牙來。

“我沒力氣跟你玩,你沒發現四周的景物不一樣了嗎?這裏,我做記号的起點,原本該是原點的,有前後左右四個方向,如今我們卻還是在山上,就同前面的一樣!”漣俏提醒到,她們之前往前面直走,遇到的便是山林,似乎是一座永遠爬不過的山。

“師父!”夕兒大叫一聲,似乎擔心她師父出事一般,急急往山上而去,這山看得到頂,卻永遠走不到。

“笨死了!”漣俏碎了一口,反倒是停了下來,該休息了,否則她會累趴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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