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一刻,她突然感覺到死亡的臨近,那白衣小丫頭手中的匕首正朝她眉心處刺來。
她驚得忘記了逃,隻覺得對這匕首上奇異的圖騰有股莫名的熟悉感和臣服感。
驟然,一道冷光出黑暗處疾疾朝這白衣小丫頭射來,而與此同時,兩個冷光亦是齊齊朝她身後不遠處的天幀帝和李公公直直飛射而來,看不清楚倒是是什麽利器。
白衣小丫頭想都沒想,揮過手中匕首擋下了那道冷光,而就在這瞬間,隻覺得一陣疾風從身旁呼嘯而過,待她緩過神來,羲雨已經被救走了。
天幀帝和李公公亦躲過那冷光,隻是李公公右臂明顯有擦傷的痕迹。
白衣小丫頭蹙着清秀的眉頭,看着那冷光射來的方向,不知再思索着什麽。
天幀帝同李公公相視一眼,走了過來,甚至有禮,道:“多謝姑娘救命之恩。”
白衣小丫頭這才回過頭來,挑眉打量了天幀帝一眼,道:“五百兩銀子,不用謝。”
天幀帝一愣,随即笑了起來,道:“難不成我倆的命就值五百兩?”
“在我估算看來,就這麽多。”白衣小姑娘甚是認真說到。
“呵呵,不知姑娘是如何估算的,可有什麽評估标準?”天幀帝問到,眸中隐隐透着一絲玩味,這女子小小年紀,似乎道行不淺,看樣子吸血魔鬼之事她是很清楚的了。
“本姑娘的心情。”白衣小姑娘說着便伸出了手來,意思再明顯不過了,不願意深談了。
天幀帝示意了李公公一眼,李公公連忙取出了銀票來,甚是恭敬遞給了白衣女子,而他心下亦是狐疑不已,關于這小道士,關于那吸血魔鬼,關于唐夫人!
“姑娘,方才那兩人好生的厲害,其中一人還是在下昔日的好友,不知怎麽的,竟是一見面二話不說就動手了。”天幀帝試探地問到。
白衣小姑娘卻是蹙眉看了他一眼,反問到:“你方才不是都看到了?那兩個是人嗎?”
天幀帝臉上掠過一抹尴尬,沒想到這小丫頭會這麽伶俐而直接。
李公公見狀連忙開口,到:“我在北方草原聽過吸血魔鬼的傳說,當時還不信,難不成今日遇到的就是吸血魔鬼?”
白衣女子看了李公公一眼,視線又轉移到了天幀帝身上,問到:“其中有一隻是你昔日好友?”
“一隻?”天幀帝蹙眉。
“那就是吸血鬼了,我也是第一次遇到。”白衣小姑娘沉眸說到。
“姑娘年紀輕輕,怎麽就當起了道士了?”天幀帝問到。
“道士?”白衣小姑娘似乎很是不屑,又道:“我可不是那煉丹騙人的臭道士,我是驅魔師,名喚漣俏,以後若是有什麽需要,都可以找我。”
天幀帝蹙眉,顯然對漣俏這話很不認同,道:“姑娘似乎對煉丹術士頗有誤解。”
漣俏看了天幀帝一眼,心下暗笑,這人如此在意,想必是信了那煉丹之術了,這兩人看起來非富即貴,似乎武藝也不差,不知道是何人有那麽大的本事能騙得了他們了。
她也不多解釋,不想破了别人好事,笑了笑,道:“廢話不多說,若有降魔驅鬼需要大可來找我,就此告别了。”
“漣俏姑娘等等。”天幀帝連忙喚住她,道:“若是下次在遇上了,不知如何尋姑娘了。”
“這種鬼地方還是少來爲妙,有生意找我,到城北城隍廟裏便可,這半年我都會在帝都。”漣俏說着轉身邊走。
天幀帝看着漣俏漸漸消失在黑暗裏的背影,冷眸中藏着一絲好奇,卻是不動聲色。
“皇上,這小丫頭太放肆了。”李公公終于開了口。
“城北城隍廟……”天幀帝淡淡說到。
“皇上放心,屬下明白。”李公公自是會意,那吸血魔鬼之事,還有顧朝雲爲何會變成這樣,想弄清楚這一切可都得從這丫頭下手。
天幀帝點了點頭,什麽都沒再多說,便上前敲了西界的門……
已經是深夜了,遠離州郡的萬重大山,可以看到漫天密布的星辰,還有偶爾劃過天際的流星。
都說一顆星星隕落了,代表着這世上有人離開了。
淩司夜就獨自一人坐在船頭,手随意搭在支起的一腿上,看着那流星閃過,從背後看倒是很閑适,然而他那俊臉是冷的,那深邃的雙眸亦是冷的。
固執地不讓船夫開船,就非要等到唐夢醒來同她一起到孤城。
而唐夢此時依舊安安靜靜躺在船艙裏,高燒已經退了,隻是人還未清醒。
“太子殿下,不早了,該休息了。”
背後,一個恭敬的聲音傳來。
“滾。”淩司夜脫口而出,這幾日船上可沒人敢輕易招惹他。
“好。”背後的人淡淡說到,轉身便走。
然而,淩司夜卻是驟然轉身頭來,仿佛如夢初醒一般,一臉震驚,就這麽看着唐夢頭也不回地往船艙内走。
走到了船艙門口,唐夢終于是回過頭來了,冷冷道:“不想睡覺,就一晚上都在外頭待着,别來打擾我。”說罷便大步踏入船艙,根本不再理睬淩司夜。
然而,當她踏入船艙内沒多久之時,便被身後追來的人狠狠拉入了懷中,還未開口,頸脖上便傳來了一陣疼痛。
淩司夜就這麽死死地咬着她,雙臂緊緊地将她擁在懷裏,那力道足以讓唐夢明白他的怒意,還有,慌張。
“疼,放開。”唐夢終于開口了,剛剛才醒來,一出船艙就見他獨自一人坐在船頭了。
淩司夜不放,攬在她腰上的手反倒是加重了力道。
“你身上的毒都解了吧?”唐夢問到,她什麽都不記得了,隻記起自己昏迷前那九尾蛇已經死了。
淩司夜這下才放開了她,唇流連在她臉頰旁,淡淡道:“你才是我真正中的毒,你若再不醒,我遲早毒發身亡。”
“我才剛醒呢,就給我灌這花言巧語……”唐夢笑了,想推開他緊緊攬在腰上的大手,隻是,雙手反倒被他縛了去,他的唇就這麽覆了上來,不吻,隻是輕輕撕咬着,似乎是懲罰。
“疼……”唐夢掙紮地别過頭,蹙眉說到。
淩司夜仿佛全然沒有聽到一般,不言不語,力道卻是大得似乎要将她整個人揉碎了。
“頭疼,我睡了多久了……”唐夢眉頭蹙得更緊了,剛剛才醒,隻知道自己做什麽很長很長的夢,似夢又非夢。
淩司夜這下子終于是放開了她,俊朗的側臉貼着她額頭,試探着溫度,高燒确是已經退了,依舊是不說話,将她攔腰抱起便往垂簾内走去。
唐夢無奈,揉着他的脖頸,而心下卻是驟然一驚,她觸碰到了傷疤,他脖頸上兩道明顯的傷疤!
淩司夜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竹塌上,看了她良久,才開了口,道:“餓嗎?”
這下子是唐夢不語了,聽都沒認真聽,心思全在他脖頸上傷疤上,緊蹙着眉頭,将他的腦袋攏了過來,終于是看得清楚了!
是巨大牙痕,顯然是那九尾蛇!
“想吃什麽,我去做。”淩司夜淡淡說着,不着痕迹地推開她。
唐夢卻是狠狠打開了他的手,低垂着眼,眉頭鎖得越發的緊了,不由分說便伸手解開他的衣帶。
淩司夜無奈,攔住她的手的,道:“還真不知道羞。”
唐夢可什麽都不管,依舊是狠狠打開了他的手,急急解開了他的衣裳,她方才見他這麽坐在船頭,本以爲應該傷得不重的,隻是,他脖頸上的那兩個傷疤卻是讓她慌了。
果然,淩司夜那精煉的背部皆是傷,有好幾次尚未結疤,都是咬痕,幾乎沒有完好的地方。
“不想吃飯?我給你倒水去。”淩司夜淡淡說着,穿起衣裳來。
唐夢搖了搖頭,卻終于是忍不住,眼淚就這麽掉了下來。
“那我陪你再睡一會兒?”淩司夜眸中盡是寵溺,小心翼翼地擦去她的淚。
“早知道我就陪你去了,真不該嘴刁,吃什麽野味。”唐夢終于開口了,滿滿的哭腔。
淩司夜輕輕地替她揉着太陽穴,問到:“哪裏還不舒服嗎?你睡了好幾日了,等着我都沒耐心了。”
“背上的傷還疼嗎?我在哪裏?我替你上藥。”唐夢問到,根本就沒回答他的問題。
淩司夜将她擁入懷裏,輕輕撫拍着她的手,道:“還真有那麽點擔心你會一走了之。”
“還好是九尾蛇,毒經上有記載,萬一遇到了其他毒獸,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唐夢說到,兩人依舊都是各說各的,不回答對方的問題。
“多休息幾日我們再走,這回那麽大膽,不怕那蛇了?”淩司夜淡淡說到。
“怕。”唐夢終于是回答了,伸手緊緊圈住他,現在可以害怕了吧,怎麽會不害怕呢?
淩司夜突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怕,卻還不逃,那侍衛首領可是将一切都說了的。
“我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有你,有唐影,還有我自己,還有很多很多人。”唐夢終于是提起了這個夢來。
她記得并不清楚,但是,她知道,這應該不單單是場夢!
給讀者的話:
很累,今天少更的明天争取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