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邪把玩在手中的紅色菱形玉石早已蓄勢待發,然而,正要動手,林若雪卻是一把将他的手按住,低聲,“想做什麽呢!扣玉爲奴可是本夫人專屬的!”
“這女人不能輕信。”玉邪亦低聲,就咬在她耳畔,兩人這模樣越發的親昵了。
魅離冷冷的看着,嬌紅的嘴不由得撅了起來,這麽恩恩愛愛的小兩口,惹得她心癢癢的,真想拆散了。
“你怕她不成,就讓她帶路,反正總方向咱都知道,丢不了的。”林若雪說到,怎麽都不願意玉邪在她額上扣下玉石,這可是專屬标志,外人不能用的。
“你不介意便好。”玉邪邪惑地笑了笑,毫不避諱有人在場,狠狠朝林若雪雪白的頸脖吻了下去。
“讨厭!”林若雪卻是急急推開了他,随即咯咯笑了起來,在這麽個妖娆驕傲的的女人面前秀恩愛,似乎感覺不錯。
“五彩菱玉,夠嗎?”玉邪遞上一枚五彩菱形玉石來,挑眉問到。
魅離心下一驚,這人是誰,他怎麽會有這東西!
“不夠嗎?”林若雪問到。
“當然,夠!”魅離緩過神,笑着收下了,鳳眸中一絲冷笑一掠而過,朝一旁盤旋的蝶後望了一眼,便轉身要走。
“等等!”林若雪卻是攔下了她,道:“等我收拾了那蝶後再走不遲。”
沒了毒蝶,蝶後便很好對付了!
玉邪唇畔泛起一絲寵溺的笑意,道:“方才說什麽來着?”
“方才和現在不一樣。”林若雪回以明亮的笑容,便開始往懸在腰上的一個小兜子掏她的法寶了。
玉邪無奈搖了搖頭,卻也任由着她。
林若雪蹙着眉頭掏了好久,似乎找不到東西。
“找什麽,沒找到嗎?”玉邪問到。
“是方才的蜂毒。”林若雪擡起頭來,說到。
“我找找。”玉邪那修長的大手伸入她的小兜子,找了起來,很是自然。
魅離就這麽被晾在一旁,完全被當成了空氣,心中納悶了起來,這小兩口年紀輕輕的,似乎是新婚,怎麽就跟老夫老妻似的了?
“想起來了。”林若雪一臉失落,拿開玉邪的手,道:“方才就拿在手上呢,被那陣風給刮沒了。”
“下回遇到毒蜂咱再偷些來,這次就我親自動手吧。”玉邪笑了笑,手中便是憑空出現了三枚玉石,林若雪手上的蜂毒正是上回兩人偷偷去蜂巢偷的,這是玉邪第一回做賊。
“好吧。”林若雪說着伸手将玉邪挽了過去,兩人縱身躍上大樹。
魅離蹙眉一愣,撇了撇嘴亦是跟着翻身上樹,離他倆遠遠地坐着,心中冷冷笑着。
“看見它翅膀上那眼睛了嗎?”林若雪指着遠處的蝶後問到。
“嗯,那是眼睛?”玉邪看着清楚,這似乎是翅膀的是斑點,怎麽會是眼睛。
“這毒物也算是妖獸之一,就是弱了點,獸性若是被喚起,翅膀上那兩個斑點就會幻化成眼睛,到時候便什麽都逃不過它的眼睛了!”林若雪解釋到,紅彤彤的雙眸虎視眈眈地看着前方那蝶後。
一旁魅離心中一驚,這小丫頭知道的還真多!
“原來如此。”玉邪說着随意,然而手中兩枚玉石卻早已在不知不覺之間飛射出去,根本來不及看得清楚。
魅離整個人卻是愣住了。
是他!
耶律耀月,玉邪!
隻聽着一聲巨響,巨大的蝶後早已直直墜地,林若雪大喜,淩空幾個翻身迫不及待地朝前方空地而去。
玉邪笑着搖了搖頭,急急追了過去。
魅離卻是看得發愣。
原來是他呀,原來他沒有死!
那個女人又是誰?真的是他的妻子嗎?
巨大的蝶後落地後不久整個身形便漸漸縮小了,不一會兒便是縮小成一直小巧的五彩蝴蝶,看上去再普通不過了,隻是兩翅皆是破碎殘缺。
“這東西又有什麽用處?”玉邪挑眉問到。
“也不知道,反正是好東西,就别錯過。”林若雪心情極好,樂呵呵地将那小五彩蝶收入囊中。
掂了掂那小兜子,又有些重了,利索地将袋系緊才收入背着的小背包上,她出門一向什麽東西都帶得齊備的,不過入了這萬重大山便是将一切都丢船上了,這背包裏藏着皆是收集來的毒物,貼身攜帶,寶貝得不得了。
又掏出了空空如也的小兜子系在腰上,這才站了起來,卻突然有些昏眩,站不穩腳。
“怎麽了?”玉邪連忙扶住,驚到了。
“累了,就有些暈。”林若雪卻是沒多在意,拍了拍手。
“先休息一日再走,出了山這身子骨得好好調養調養!”玉邪說着正要取下她的背包來,林若雪卻急急攔住,道:“還是我來,這毒物背着身上可不是開玩笑的。”
“背在你身上就是開玩笑了嗎?”玉邪不悅地瞪了她一眼,他真忍不住想問一個很傻很傻的問題,比如,有一日,他和這些毒物一起掉落山崖了,這女人會先救誰。
“喂,要是有一日,我和這個背包一起墜崖了,你會先救哪個?”終于還是問了出來,輪廓深邃的俊臉上盡是認真。
“你這不是廢話嗎?當然先救你!”林若雪睨了他一眼,卻又繼續道:“不先救你誰替我救這些毒物?”
玉邪欲言又止,無奈地背起那背包來,牽着她的手就走。
“不高興了?”林若雪問到,就因爲頸脖上這枚玉石,主人的情緒還是多多少少能感覺到的。
“你那隻眼睛見我不高興了?”玉邪笑着問到。
“兩隻眼睛都看到了。”林若雪止步,踮起腳尖來,仰頭看他,這家夥太高了。
玉邪邪惑地笑着,低頭輕輕在她額上印了一吻,道:“要不,我們不走了,就留下來?”
一路上她是那麽喜歡這裏,總是滿眼新奇,滿心歡喜,即便遇到隻小小毒蟲她都能開心個大半日的。
林若雪一愣,随即蹙眉,厲聲,“我可是要當王妃的,我可跟你說,沒當上狄胡的王,你就休想娶我!”
她如何會不知道他的理想,如何能不顧他的意願,縱使真的讨厭朝野的複雜,就喜歡這草莽生活,浪迹天涯。
“就是想當王妃,不想當王後了?”玉邪反問,眸中盡是寵溺,極少提起這話題,隻是每次提起她都是這般激将他。
“王後很辛苦的吧,要母儀天下,入得朝堂,我還是當個逍遙的王妃吧。”林若雪若有所思地說到。
“成,以後就冊封你逍遙王妃,後位置空。”玉邪說到。
“哈哈,就這麽說定了,你不許食言!”林若雪大笑了起來。
玉邪無奈,笑着點頭,這個女人啊,心裏定是百般的希望他能食言吧!
女人和江山總是兩難啊!
兩人邊聊着邊朝溪流方向而去,魅離仿佛被遺忘了一般,遠遠地跟着二人,心中五味雜陳。
山的另一邊沿着溪流直走便是狄胡了,耶律耀月是準備回狄胡了嗎?
過山,真的要利用他二人嗎?
或許,利用這丫頭就能引開山魅了,玉邪,她還真舍不得下手了,這個狄胡的四王子,曾就救過她的男子。
山的另一側。
就在溪流的一段,離大山也很近很近了。
空蕩蕩的,寸草不生,正是毒瘴地,中央一旁幽藍色,藍色幽靈的屍體幾乎堆積成丘。
隻見一隻渾身火紅的狐狸已經吃了大半日了,仍舊沒有停止的迹象,似乎永遠也喂不飽,似乎要将這一堆藍色幽靈吃個精光。
左側,大樹上,白衣男子早已醒來,蝶形假面之下,那雙深邃的眸子裏凝着一絲遲疑,這就是血狐嗎?大白日就出來覓食,這似乎不是它的習性,且吃的不是活生生的毒物。
對面,亦是茂密的大樹上,黑衣男子亦是遲遲沒有動手,犀眸緊緊盯着那火紅色的狐狸,冷冷地,看不出任何情緒來,唯獨兩個那笑臉面具,雖笑卻是陰森恐怖,令人不敢輕易緊接。
手中把玩着一把精緻的小金刀,緩緩擡手,朝那火紅狐狸的尾巴瞄準,将這尾粗尾訂在地上對他來說輕而易舉,且不會傷到這狐狸。
犀眸一沉,手中那精緻的飛刀便是驟然射出,力道十足,直線而去,然而,與此同時,對面密林中,卻是一直千絲紙鸢直直飛射而出,亦是朝狐狸尾巴而去。
“铿……”
兩件利器相碰,沒射到狐狸放到是一下子驚到了它。
淩司夜眸中不悅之色掠過,仍舊不動聲色,而唐影卻是直起身子來,一向波瀾不驚的眸中掠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慌,對面的人到底來了多久,又是何人?!
雖是驚,卻仍舊不動聲色,靜觀其變。
兩人皆是戒備不動,直盯着那火色狐狸不放。
然而,空地上的火色狐狸瞥了那兩件利器一眼,卻是不慌不忙爬了過來,嗅了嗅那千絲紙鸢,又嗅了嗅那精緻的小金刀,卻是一爪踩住了那千絲紙鸢,叼起了那金色小飛刀來,朝淩司夜的方向看了過去。
刀上有毒,輕易便被察覺到了。
淩司夜蹙眉,雖相隔甚遠,卻隐隐察覺到了這狐狸的不善,它不跑反倒似乎準備攻擊,同血狐膽小的性子相差太遠太遠了。
這又是什麽生物?!
唐影亦是蹙眉,心中隐隐有了猜測,卻是不敢肯定,不動神色就這麽看着那火色狐狸一步一步朝淩司夜的方向而去。
每走一步,身子就變大一點點,似乎獸性被喚醒了。
淩司夜早已戒備了起來,看出了這狐狸的異樣,看樣子,這會是他入山來遇到的第一頭妖獸了。
隻是,他卻沒有将這畜生放在心上,已經過了日中,确定沒有血狐的下落了,自是要回去了,唐夢這女人不可能安分太久的,他如何放心地下?
并沒打算多理睬,亦不打算再次暴露行蹤,唇畔泛起一絲冷笑轉身便朝密林中穿梭而去。
然而,身後卻頓時傳來一聲怒吼,随即便是霹靂啪嗒枝葉被打碎的聲音,待淩司夜在大樹幹上停下,回頭看時,身後卻已一旁狼藉,而那火色的狐狸早幻化成巨獸,比大樹還要高的身形,長長的狐狸尾巴能将粗壯的樹幹硬生生甩斷,利爪如鐵鈎一般朝前撲來,似乎看到了他一般,他止步,它亦是停止,居高臨下地看他,發出陣陣吼聲。
淩司夜雙眸一沉,身影一幻便落到了它身後,并的打算動手,得提防着唐影。
巨狐轉過身,尾巴一甩又是甩到了一大片樹枝,仍舊尋着淩司夜,一步一步朝前,卻不見被他甩平的林子裏一道白色身影如驚鴻一般飛出。
就淩空懸浮,看着前方亦是淩空着的淩司夜。
這等伸手,這樣的笑臉面具。
果然,是他!
夢兒呢?
淩司夜瞥了唐影一眼,眸中不悅掠過,卻是不耐煩拔起了長劍直指那巨大的妖狐。
行蹤暴露了,他很不高興!
還未動手,唐夢已經瞬間掠過到跟前來,擋在那巨大的妖狐前,淡淡道:“殿下,它傷不了你,殺它何用?”
淩司夜緩緩取下了那詭異而陰森的笑臉面具,冷冷道:“它與你無幹,我殺他與你何幹?”
“但凡妖獸,必定先曆盡輪回之苦,而後修行千年,能饒一命爲何不且饒了呢?”唐影的語氣仍是很淡,終究是要見面了,原來他一直就親自跟着的,看樣子事情比計劃中的進展快多了。
然而,就在這時,那巨大的狐狸卻是一爪冷不防朝唐影拍了過來。
淩司夜冷冷一笑,手中金色小飛刀早已飛出,正正射入那狐狸的爪心。
一聲凄慘的叫聲頓時響徹整個山林,唐影轉過身,眸中沒有多少波瀾,不過是隐隐一聲歎息,飛身而上,身子都不足那巨狐的手掌大,卻是在它瘋了一般的掙紮中,取出了淩司夜那把金色小飛刀,冷不防直直朝淩司夜反射回去。
淩司夜側身,輕易便躲過,雙眸瞬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