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說着解開了二人的啞穴。
“在……”
“不……”
兩人都憋着了一日一夜了,不得不輕輕嗓子再開口。
“回殿下,沒見娘娘。”
“等了一夜了,都沒見娘娘。”
二人并不知道今夜皇上宴請之事,在門外等了一夜了,就盼着娘娘能開恩解開她們的啞穴。
淩司夜沒說什麽,不過一會兒,這女人去哪裏了?
不再屋裏,隻能是雲煙谷了,她比他還喜歡那地方。
這卧房裏亦有一個通道通往雲煙谷,隻有他知道罷了,正要往榻上去,遲疑了一會,卻是帶上一旁那件紫狐裘袍。
床榻其實是活動的,猛地用力,石闆便翻動了,動了氣,有些站不住,卻還是縱身一躍而下。
直直滑下,到了雲煙谷裏的卧房内,拭去唇畔的血迹,将紫狐裘袍随意一扔,便朝屋外而去了。
唐夢果然在這裏,浸在那煙霧缭繞的大池子裏,仰頭眯眼,不知在思索些什麽。
聽得腳步聲,也沒有睜開,不用看也知道來者是誰,她還真以爲他今夜會待雲容那裏了。
淩司夜在木階上坐了下來,眉宇間有些倦意,看着她,仍舊是沉斂地雙眸,不知在思索着什麽,同方才路上的表情一模一樣。
唐夢翻過身來,趴着岸邊,笑着打破了沉默,“你的傷到底怎麽回事?皇上懷疑了?”
“嗯。”淩司夜應了一聲,沒有擡頭。
“出什麽事了?他發現了?”唐夢蹙眉,心中一驚。
“嗯,發現了。”淩司夜這才擡起頭來,淡淡說到,這回是他沖動了,如此一來父王隻會更加防備。
“那怎麽辦?”唐夢甚是認真。
淩司夜卻是笑了,反問到,“唐大人,你覺得本太子有何作案動機嗎?”
“沒有。”唐夢想都不用想,淡淡答到。
“所以李公公又有得忙了,或者唐大人願意爲父王左右臂?”淩司夜挑眉問到,方才雖心不在焉,她和父王說的話,他可都記住。
“和我說說皇上到底要打開淑妃陵作甚?你又有何算計。”他這個唯一的太子要殺皇帝一定有充足的動機,她想知道,但是,現在更想關心的是他想怎麽做,最好能速戰速決,在東宮待太久,會讓她不安,今夜就有些微微的不習慣了,手空空的竟會不習慣!
“他想母妃,想見她吧。”淩司夜冷冷說到。
“你呢?”唐夢又問到,淑妃的屍首藏在萬年玄冰中,百年不腐,這事并不是什麽秘密。
“成全他。”淩司夜的眸中恨意難掩。
“破了淑妃陵的千年玄冰黑勾玉便能辦到,要凝紅珠何用?”唐夢又問到。
“還有血狐!”淩司夜卻是冷笑。
“血狐?!”唐夢更是不解,心上一滴血,能毒盡萬物,亦能克萬毒的血狐?她曾騙唐影去尋過的。
“父王隻說要另兩樣以備不時之需。”淩司夜淡淡說到,此事雲容都茶不出是何故,他亦一直在試探父王。
“血狐有消息了嗎?”唐夢問到。
“沒有,隻知道是空山丢了的東西。”隻要她問,他向來不隐瞞。
“空山?”唐夢心中一驚,竟是空山的東西!
“一個很神秘的門派,慣于使毒,還在找。”淩司夜答到。
“東西還沒找到呢,你心急着換掉那死士作甚?”唐夢卻主動轉移了話題。
“怕過陣子帶你,你拖後腿、惹麻煩。”淩司夜說得直接,理所當然。
唐夢撇了撇嘴,懶得同他貧嘴,更不會相信,這才關心起他的内傷來,“你的傷不要緊吧?”
“要緊。”淩司夜說得很認真。
“哦。”唐夢卻隻是應了一聲,遊離了一段距離急急起身裹緊浴巾。
淩司夜竟沒動,依舊坐着,又擰起眉頭,心中似乎掙紮着什麽,唐夢看了他一眼,想問,卻還是沒開口,徑自朝屋内而去,除了這件事外,這家夥依舊是很怪很怪,想什麽呢?
淩司夜獨自一人坐了良久,屋内唐夢都已經快睡着了,終究是沒忍住好奇,又起床來走了出來。
“喂,你不療傷嗎?要不要喚雲容熬藥?”遠遠地站在他背後,不知爲何,這家夥反常的時候,她心底會有點毛骨悚然,這究竟怎麽了?
“先去睡吧,明日在熬藥。”淩司夜說着這才起身來。
“還不休息?”唐夢找話問到。
淩司夜卻是挑眉看她,眸中透出了一絲認真來。
唐夢一愣,随即轉身就進屋,今夜這是怎麽了,管他作甚,他不睡更好!
淩司夜卻是大步追上,原本擰着的眉頭松開來了,終于牽過了她的手,習慣着十指相扣,一晚上心不在焉都在糾結這個問題,這雙手似乎還真就能這麽習慣上一輩子。
唐夢任由他牽着,雙眸打轉着,突然,蹙眉,抽開了手,隻是看他,不說話,逼他先開口,這麽奇怪,一定有事!
“看什麽?”淩司夜又是牽過她的手。
唐夢又是甩開,還是問了出口,“你今晚一整晚都在想些什麽,心不在焉的樣子。”
淩司夜卻是挑眉,眸中掠過一絲笑意,道:“怎麽,現在連想些什麽也需同愛妃報告?”
唐夢一怔,似乎自己真管太多了,撇了撇嘴,道:“不用,随意問問罷了。”
丢下這話便快步朝屋内而去了,卻是暗暗罵起了自己來,怎麽就糾結起牽手一事了,怎麽還就這樣讓他随便牽了,不牽,還會不習慣!
淩司夜跟了進去,卻是拿起一旁的紫狐裘大袍來,打量了一會,很認真很認真對唐夢道:“這裘袍以後就你的了。”說罷便扔了過去。
唐夢接住,這袍子似乎她穿的時候還多點,納悶地問到,“你這真紫狐裘哪裏來的?”
“給你就是了,問那麽多作甚?不許丢了!”淩司夜不耐煩地說到。
“天都回暖了,我才不要。”唐夢沒有注意他的認真,有些累了,徑自朝床榻而去。
“本太子送出去了,你給我保管好!”淩司夜厲聲,又是拾了起來,狠狠朝她扔了過去。
“知道了。”大半夜的,唐夢懶得再同他争,又是随意把裘袍扔在一旁矮塌上,側身重重躺了下來,微蹙着眉頭,仍就沉浸在關于牽手,關于習慣的問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