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旭聽到秦茹的話,不由地開口開解道:“嫂子,不要這麽悲觀,樂觀點。若許,事情還有轉機……”
秦茹轉過頭看着何旭說道:“何先生,我知道你有本事,但我的身體已經快到油盡燈枯的地步了,我明白的。我自己有種感覺,我熬不到明年了。我這不是悲觀,如果我真的悲觀,我也不可能拖了這麽久沒還沒有離去。
這些年,我的發病頻率越來越頻繁,到現在已經是一天一次。每次都痛到我死去活來。何先生,我相信,你對我的病也完全沒有把握吧,我的直覺告訴我你是一個好人,如果你有那個能力,你就不會爲難了。”
“我……我們可以試試的,或許有奇迹發現也說不定。”秦茹的話竟讓何旭一時無言以對,何旭突然站了起來看向秦茹堅定地說道。在這個時候,何旭已經下了幫這對苦命鴛鴦做點什麽的決心。
何旭剛說完,秦茹突然也激動了起來,慘笑着說道:“奇迹?我們不需要奇迹。何先生,你能明白那種在困境中突然有了一絲希望後,你喜出望外地振作起來的時候,希望卻突然又一次破滅時的那一種絕望嗎?我當時的第一次治療有起色,但接下去的治療卻完全沒有了作用,最後一次治療的時候,我的病已經嚴重惡化。”
“呵呵呵呵!”秦茹大聲笑了笑,滿臉悲痛地接着說道:“那陣子,每當恩哥下班回到家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痛得倒在地上的我。發病的時候雖然很痛很痛,但也比不上那時恩哥眼中的那一絲絕望給我内心帶來刺痛。”
兩行清淚順着秦茹的臉龐流下,秦茹這次并沒有再去理會,而是輕輕開口說道:“王家主也曾專門從國内外請專家來幫我看過,但都沒有辦法。我和恩哥也慢慢死心,接受了這一個事實。
那個時候,剛好王家主有心開拓這邊的市場,但那個時候木齊市這邊治安還很亂,願意過來這邊的這不多。我和恩哥當時心如死灰,爲了報王家主給我們的恩情,我們就申請過來這邊。也打算在這邊慢慢地等死亡的那一天到來,我們過得很坦然,很珍惜我們在一起的每一天。”
說到這,秦茹突然伸出手抓住何旭的手臂說道:“何先生,你能明白嗎?老天給我和恩哥希望,卻又在突然之間把希望破滅,那種打擊之下,恩哥直到現在才慢慢接受了事實,如果你這個時候再給他失望,等到失望再次破滅的時候,恩哥會接受不了的,如果萬一沖動做出了什麽傻事,那我死也不會安心的。”
被秦茹抓住手臂的何旭這個時候才明白秦茹想跟他單獨談的原因,何旭的眼睛也不自覺地有點濕潤,姜恩到秦茹的愛情,一點都不浪漫,一點都不激情,就隻是平淡的相守。
但在生死關頭,丈夫因爲有了希望而願意付出一切去獲得這個希望,而妻子卻怕丈夫再受打擊而放棄了希望。這平淡的愛情卻是如此地驚心動魄,一點一滴都足以驚天動地。
何旭深吸了一口氣,正打算開口的時候,大門卻“砰”地一聲直接被人大力推開了。
“茹兒,你在說什麽傻話,我不準你放棄。我們說好要一起走下去的,我過得不苦,如果沒有了你,我的生命也就沒有意義了,你明白嗎?”推開門的正是在門口等待的姜恩,此刻站在門口同樣滿臉淚水地望着秦茹,悲痛地開口說道。
“我不是叫你在外面等嗎?你幹嘛偷聽?”看到姜恩突然進來,秦茹也顯得有點激動,身體顫抖地指着姜恩說道。
姜恩看到秦茹生氣,直接走向前抱住了秦茹說道:“茹兒,我并不是要偷聽,隻是我在外面好像隐約聽到了你的哭聲,我擔心你,所以……不過,如果不是我剛好聽到了,你是不是就打算瞞着我放棄治療了?”
聽到姜恩說地越來越激動,秦茹焦急地開口解釋道:“恩哥,你要明白的,我的身體已經沒救了,不是我要放棄,是已經沒有辦法了,你跟我一起接受這個事實好不好?”
姜恩聽到秦茹地話,猛地放開擁抱着秦茹的雙手,站起來看着秦茹,眼淚不停流下,痛苦地說道:“不好,一切還有希望的茹兒。”
姜恩說完并沒有等秦茹回答,就直接轉過身對着何旭跪下了。這一次何旭并沒有能夠扶住姜恩。其實何旭的神念是一直散開着的,姜恩在門口聽到秦茹講話的時候,何旭是應該知道的,但何旭當時心情比較激動,所以并沒有察覺到。而現在看到姜恩秦茹相擁而泣的這一幕,何旭的内心也有着很大的觸動,以至于沒有能夠在姜恩跪下的時候反應過來。
“何先生,我知道茹兒的病很嚴重了,我不求你能治好茹兒,我隻求你能盡力出手試試。不管能不能治好,我以後都給你做牛做馬。”姜恩說完就要向何旭磕頭。不過卻已經被何旭拉了起來。
被何旭拉起來的姜恩還想開口請求,何旭就已經開口直接說道:“不用說了,我可以答應你去試試,但是,希望真的很小。”
聽到何旭總算答應下來,姜恩頓時激動地有點喜出望外,一臉感激有點語無論次地說道:“夠了,夠了,夠了,謝謝何先生,謝謝何先生了。”
姜恩說完,就迅速來到秦茹的身邊,激動地對着秦茹說道:“茹兒,你聽到沒,何先生答應了,我們又有希望了。茹兒,你聽到了沒?”
秦茹看到姜恩滿臉激動地神色,動了幾下口,最終還是沒有話出話來,隻是點了點了,就跟姜恩抱到了一起。
何旭看着跟秦茹抱在一起的姜恩,同樣是張了幾次嘴,最終同樣沒有說話。在何旭的心中,對于秦茹的病還是一點把握都沒有,但現在何旭真的不忍心開口去打擊他,于是隻是默默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