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耳五定了定神,站穩後,問道。
“我叫林墨,是來殺龍千山的,你可知道他平時在哪裏,”林墨直言不諱。
“殺龍千山,”大耳五将林墨的名字牢牢記在心中,這是對他有救命之恩的人,但對林墨說要殺龍千山他臉色微變,“龍千山很厲害,”
“你也看到了,我也很厲害,”林墨淡然一笑,“現在關鍵是我要找到他的人,”
大耳五沉默下來,十幾秒鍾後卻是苦笑:“實不相瞞,我雖然一直替他辦事,但他平時在哪裏我從不知道,唯一知道的就是他有時會到覃鬥鎮去,”
“哦,”對龍千山那個覃鬥鎮的藏身地林墨已經知道,現在聽到大耳五也提到這裏,他的内心中對那裏能找到龍千山更是不抱希望,因爲龍千山當時舍友而逃,定能想到連仁京會落在他的手中,以連仁京當時的心态定然會将那裏說出來。
而且此時林墨聽到大耳五竟然也知道那裏,這說明了那個地方是龍千山故意讓别人知道的,如不意外,他要是現在去覃鬥鎮,撲空的機會很大。
“那些人是你的人吧,”林墨突然問道。
大耳五點頭,他也看到正急急的跑過來的三十多人,正是他最信任的手下。
“那就好,”林墨點頭,“那我就走了,記住,别忘了你的本心,如果他日讓我知道你擺脫龍千山的掌控後變本加厲,爲害百姓,我定殺你……另外,今晚你不要在市裏了,趕緊離開,否則的話,誰也救不了你,言盡于此,再見,”,說完,林墨幹脆無比的轉身,快速離開。
“真是神人……林墨……”看着林墨離去的方向,大耳五目含敬崇的輕喃着,随後對着林墨的方向深深一揖,“放心,雖然我混黑,但我有底線,”
“五哥,”
“五哥,”
“五哥,剛才那人是誰,”
大耳五的手下跑近 ,看到大耳五渾身是血,個個關切擔心。
“我的傷很重,但今晚市裏不能呆,趕緊将車開過來,我們到北和鎮去暫避一下,”大耳五對林墨的話深信不疑,雖然不知道林墨爲什麽要他今晚離開雷州市,但定然深意,于是吩咐下去。
很快,就有手下将車子開過來,大耳五上了車後帶人前往北和鎮。
已經離開有一千多米遠的林墨停了下來,拿出手機,撥通了楊武的電話:“大耳五這個人可以留着,我已經讓他離開雷州市,龍千山暫時我找不到,但我會繼續找,你們先行動吧,”
“好,”楊武沒有多問,他信任林墨,挂斷電話後便是跟林志商量了幾句,軍隊,揮軍入城。
在軍隊對雷州的各黑幫清剿時,林墨人在黑夜中不斷的移動,神識三千米的範圍搜查,對軍隊的一些行動他很清楚,但整個雷州市搜下來他并沒有發現龍千山的蹤迹。
“這老家夥沒有回雷州,”林墨在雷祖祠這個雷州市名景的地方停了下來,苦苦思索,在想着自已是不是有什麽地方漏過了。
思索一會,他突然一震。
虛則實之,實則虛之。
龍千山故意讓人知道他的藏身之地,就是讓人覺得他實際上并不在那裏,但實際上他真的就在那裏。
一念及此,林墨找到一個摩托車搭客的家夥問覃鬥鎮的方向,問清楚後全速趕向覃鬥鎮。
覃鬥鎮是雷州市下的一個小鎮。
現在進入深夜,鎮上行人很少,林墨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人問路,那人也不知道豐南村的具體在哪裏,但知道方位。
對于林墨來說有方位就好,于是朝那人所指的地方而去,神識一直散開。
“這個時候要是大城市,正是熱鬧的時候,但在這一帶,很多人卻是早早入睡了,生活真簡單,”
一路前行,林墨的神識中掃過一個又一個村莊。
六裏路過後,他的神識終于掃到了一個村口立着的一塊大石頭。
在這一帶,很多村的村口都喜歡立一個加過工的大石頭,大石頭上都刻上了村名以做路标。
豐南村,僅僅是一個小村,林墨的神識掃視中,這個村子至多三百多人,這個村子建的房子明顯是經過規劃的,很整齊。
“其實我們村說是扶貧村,但實際上是扶富村,”
“怎麽說,”
“我們村裏,誰有錢建房子鎮上就補一萬塊,沒錢建房子的就沒得補,這不是扶富嗎,雖然我們都是一層樓,但現在的物價,一層樓建下來也近二十萬,有二十萬建房子的人,一萬塊補助算得了什麽,”
“也是,像我叔,就是因爲沒錢建房子所以隻能一直住在舊村裏,所以他連一萬塊錢都沒得補,”
“現在什麽社會,正策扶貧建房子怎麽可能才一萬,絕對是那些當官的做做樣子,房子建好,讓人來拍照,就說這房子是鎮建的,然後上面撥下房子的全款,但隻拿一萬出來給我們,”
“沒辦法,現在當官的哪裏還有幾個真心替我們老百姓辦事的,有一萬塊都不錯了,我們村裏有好幾戶人房子建好了,照片也拍了,但一分錢都沒得補,”
“算了,說這事惱火,喝酒,”
在豐南村村口的一個大排擋中,幾個青年男子在喝酒聊天。
林墨有點無奈的輕搖了下頭,這樣的事,他覺得這些青年男子說的是真的,很多證策到了下面就亂來,現在國家大舉反腐,也該這樣了,不然的話再繼續下去,民怨将不可收拾。
但這樣的事,林墨當然不會去管,他的神識一遍又一遍的掃過豐南村,可是一點收獲也沒有,并沒有發現龍千山的蹤迹,就是豐南村的舊村他也掃過,舊村隻有一戶人家在住,顯得很冷清,這一戶人家,估計就是剛才那家夥所說的他那個沒錢建房子得不到補助的叔叔。
“看來我想錯了,龍千山真的不在這裏,”
林墨很失望,覺得白來一趟了,搖了搖頭,不甘心的再掃一次整個豐南村的新舊村,然後身形閃動朝雷州市的方向奔掠而去。
但當林墨奔掠出十幾公裏後,突然身體一震,一下子就停了下來。
“好狡猾的龍千山,我差點就被你騙過了,”
林墨嘴角微勾,冷笑連連,轉過身來,再度重返豐南村。
龍千山真的就在豐南村,而且就在那個大排擋中,隻是他換了衣服,樣子也改爲,就是體型也改了,本來是比較瘦的他,在大排擋中卻是變成了一個胖子。
那絕對是穿着一種能讓人看上去很胖的衣服。
林墨就是被他的衣服騙過了,現在細想回來,龍千山的身體很胖,臉也變了樣,但是他的手卻是幹瘦無比,而且他在給那幾個喝酒的人燒烤雞翅膀時,手很穩,一動不動,完全不像是一個老人該有的情況,正常來說,一個老人拿着雞翅膀烤時,手總會出現輕顫,不可能穩到這等一點顫抖的地步也沒有。
去勢如電,林墨再度光臨豐南村,站到了大排檔的門口,看到了體型變胖的龍千山正在将一箱喝光了酒的啤酒瓶拼到一邊去,當林墨進來時,龍千山先是一怔,随後微笑道:“是要喝酒嗎,”
“是的,”林墨點頭,徑自走了進去,坐到一個空着的桌子前,“來兩支啤酒,”
“好,”龍千山很鎮定,拿過兩支啤酒放在桌子上,給林墨擺好一個紙杯,完了後問道:“要不要雞翅膀或是烤兩隻鱿魚幹,”
“也好,就兩隻鱿魚幹,”林墨伸手将酒瓶打開,然後說道:“一個杯子怎麽夠,再來一個吧,”
聞言,龍千山渾身一震,雙眼陡然迸射寒芒,死死的盯着林墨,一會突然輕輕一歎,對那幾個喝酒的人說道:“你們也喝得差不多了,該回去了,今晚我請客吧,”
“老林,你請客,哈哈,難得啊,你這鐵公雞竟然請客,”
“老林,他是你的親戚或是朋友,他面生的很,不是我們這一帶的人,”
“算了,你這點生意不容易,請客就不要了,送幾支酒來差不多,我們正喝得起勁,現在還不想回去睡,”
那幾個喝酒的人感到很奇怪,你一句我一句的笑道。
龍千山見此,也不勉強,輕輕一歎,搬過一箱啤酒:“送你們一箱,”
“老林變大方了,下次我們就更加要多幫襯了,”一個青年男子笑道。
龍千山微微一笑,拿起兩隻雞翅膀和兩隻鱿魚幹放在燒爐上烤,直等烤好将雞翅膀和鱿魚幹放在一個圓形盆子然後走過了,輕輕的往林墨的面前一放,便是拉過椅子坐下來,伸手拿過酒瓶,先給林墨倒滿,然後自已也倒滿。
“幹了,”龍千山端起酒杯。
“嗯,幹了,”林墨仰首,一幹而盡。
就在林墨仰首時,龍千山的手猛的僵了一下,眼中殺芒一閃,但最後卻是什麽也沒有做,默默的将酒杯裏的酒幹完。
“兩瓶酒,我們一人一瓶喝了吧,雞翅膀和鱿魚幹也一人一半,我請客,”林墨說道。
“如你所說,”龍千山點頭。
兩人不在說話,默默的喝酒,默默的吃雞翅膀和鱿魚幹。
兩人的沉默,氣氛卻是漸漸的變得壓抑,終于是引起了那幾個喝酒的家夥的注意,他們覺得龍各山和林墨這一老一少很奇怪,于是不時的将目光瞄過來。
兩瓶酒喝完,雞翅膀和鱿魚幹也吃完,龍千山将他沾滿了油的手在衣服上抹了好幾下,終于開口說話:“你來過走了,我以爲已經能騙過你,但你最終還是找到了我,隻是我不明白,你是怎麽看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