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洛克的血液一下子凝固了,他認得這個标志。很就以前,原生蟲體在邪惡蟲王的指引下剛剛來到這片大陸。這些人被稱爲火刃蟲族,在他們的旗幟個铠甲上都印着這樣的圖案。火刃蟲族是聽命于蟲神議會的軍團中最窮兇極惡的一支。後來他們全被消滅了。一個也不剩。
但是現在卻有類人蟲佩戴着他們的标志,而且他們還說要殺死陳風。
拜洛克的血液沸騰了。他站起身,把流星錘舉過頭頂旋轉着朝那六個人沖了過去。雖然他是個大塊頭,但是當他接近那幾個人的時候,除了流星錘的鐵鏈和刺球繞過頭頂發出的飕飕聲竟然什麽聲音也沒有。
不走運的是,有兩個人剛巧轉過身——就是身上有火刃氏族标志的那兩個人——拜洛克隻好先對付他們。他把流星錘朝其中一個剃了光頭的人頭上猛地一砸。他根本不擔心會丢掉自己的武器——因爲沒有人能拿得都它。
“是原生蟲體!”
“來得正是時候!”
“幹掉它!”
拜洛克發出一聲長長的嚎叫——這種聲音能讓類人蟲聞風喪膽——然後跳到一個落腮胡子面前,用碩大的拳頭狠狠地捶他的頭。
這時,剃了光頭的那個人一把抓住了拜洛克的肩膀——拜洛克的流星錘沒打中他——另一手試着提起流星錘。看着他費勁的模樣,拜洛克簡直要笑出聲來。
拜洛克抓住站在他右手邊的那個人的頭,想把他扔到一邊去。但是這時另一個人從他的右邊攻擊了過來。
他竟然忘記了自己有一隻眼睛已經看不見了。想到這裏,拜洛克忍住疼痛,更加用力地用右手攻擊偷襲他的敵人。
另外兩個人乘勢跳到了拜洛克身上,一個使勁用拳頭揍他。另一個拿着刀砍。拜洛克一腳踩在一個敵人的腿上,一下子就把他的腿踩斷了。這無疑鼓舞了他的士氣,他加重了攻擊。但是敵人的人數太多了。雖然有兩個人已經受了重傷,但是他們還趴在他身上。拜洛克不可能在沒有武器的情況下打敗六個人。
拜洛克知道他現在需要武器。他吸了口氣,用盡全力揮出兩隻拳頭,發出一聲駭人的嚎叫。但是這僅僅隻能把他身上的敵人震下來不到一秒鍾,不過一秒鍾已經足夠例如。拜洛克潛下身子,緊緊的握住了流星錘。
就在他要舉起武器的那一刹那,有兩個人沖了過來使勁地捶打他的頭,另一個人拿着一把匕首往他的左邊的大腿上刺。拜洛克舉起手臂。想要還擊,但是流星錘劃過空中,剛好沒能打中敵人。
雖然還沒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但拜洛克還是決定逃跑,極不情願地逃跑。
這對他來說太難了。這不光是因爲他的腿上插着一把匕首。對原生蟲體來說,臨陣脫逃是奇恥大辱。但是拜洛克還有更重要的任務——火刃蟲族回來了,雖然這次來的是類人蟲。這六個人——不光是他前面看到的兩個——身上都佩帶着火刃蟲族的标志:一條項鏈、一個文身,還有另外一樣東西。
必須馬上通知陳風。
所以,拜洛克逃走了。
他隐約感到那六個人還在後面追。但是他沒有精力去管這些。他必須盡快趕到血巢山通知陳風。
雖然他受傷了,但是他的步子比類人蟲大,所以他們趕不上他。他曾一度把他們抛出很遠,在郁郁蔥蔥的草叢中幾乎都看不見他們了。他們之所以追他或許隻是因爲想打一個原生蟲體。他們或許還沒有意識到他能聽懂他們古怪的語言。所以他們也應該不知道拜洛克已經知道他們的身份了。他們當然不會想到他的過去。雖然這對他們來說很有必要。
或者說,他這樣希望着。
此刻他什麽也不想。他把頭腦中的想法都趕了出去,一心隻想着跑快些,再跑快些。蒼茫的草地一步一步敲擊他的腳底。他忘記了腿上的傷。在任何地方他們都可以打他。甚至殺掉他。因爲他有隻眼睛已經看不到了,因爲他的腿傷正慢慢地把他的力量從身體裏抽走。
他仍然在跑。
但是他突然絆倒了。他的左腿怎麽也擡不起來——但是右腿仍然在往前邁,所以他一下摔在了地上。青草和泥巴都往他的眼睛、鼻子、嘴巴裏灌。
“必須……起……來”
“你哪也别想去。原生蟲。”拜洛克能聽到他們說話,聽到他們一步步跑了過來,感到他們中的兩個騎到了他的背上,“因爲,有一點要提醒你——你完蛋了。原生蟲體本就不屬于這個世界,所以我們要把你除掉。懂嗎?”
拜洛克盡量擡起頭,直到能看到這兩個人的臉。他朝他們吐了口唾沫。
這些類人蟲笑了起來。“動手吧,男孩子們。蓋爾泰克厄雷德納什!”
另外五個人跟着說道:“蓋爾泰克厄雷德納什!”
一個小時以前,洛雷娜上校在北哨堡城外的空地上集合了她的小分隊。這裏到處是岩石和大樹,三齒蒿從凹凸不平的地面上直戳出來。太陽照射着這片土地,所有的樹木都在陽光下爍爍發光——每個人的身上都暖洋洋的。
小分隊的隊員大都是洛雷娜從花名冊的前幾位中随意挑選出來的,隻有兩個人除外。一個是施特羅沃。他雖然年紀輕輕,卻是洛雷娜最信任的部下之一。他盡忠職守,總能按上級的命令行事,碰到意外情況還能随機應變。他跟人從不會跟丢,而且也絕不會讓他的獵物察覺到他的存在。
另一個人跟施特羅沃完全相反:賈盧德,是位上了年紀的老兵。還沒人知道原生蟲體是什麽樣子的時候,他就已經跟他們交過手了。甚至還謠傳他曾經訓練過普羅德摩爾上将,但是洛雷娜對此非常懷疑。不過,賈盧德确實什麽都見識過,什麽都經曆過。他好象生來就是爲了講述他神秘離奇的經曆而存在的。
施特羅沃說:“跟我在觀測室說的一樣,長官,那些船員證實了阿維諾的說法。當時他們确實看不清。我懷疑他們甚至不能确定是否看到了奧迦特号和那些海盜。”
“就算他們确定,”另一個士兵說——他也是位老兵,名叫帕奧羅,“他們也不會幫助任何人。那些海員談起這段經曆都怕得要命。”
多年前在起源艦隊裏服過役的馬爾點了點頭:“這也不能全怪他們。碰上大霧連方向都判斷不了。唯一的辦法就是抛錨等霧過去。奇怪的是他們沒有這麽做,真是奇怪。”
“這有什麽要緊的?”
說話的是賈盧德。洛雷娜皺起了眉,“你的意思——”
“原生蟲體摧毀了普羅德摩爾上将的艦隊!他們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就把我們最優秀的首領殺掉了!如果我是阿維諾船長,我一定會幫助那些海盜。令我感到恥辱的是,普羅德摩爾女王竟然爲了這幫野人出賣了她自己——還出賣了他她的親生父親。現在她不讓我們去幹掉那群怪物,反而讓我們來幹這些。真是奇恥大辱!”
聽到這些話,所有人都不安地挪了挪腳。
所有人,除了洛雷娜之外。她一把拔出劍,抵在了賈盧德的脖子上。老兵驚恐地看着她,一雙藍眼睛在滿是皺紋的臉上瞪得老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