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利克發現自己根本看不到任何船隻。他甚至無法确信他們還在水面上航行,因爲他連海水的影子都看不到。于是他轉身對大副說:“發現了什麽?”
卡格搖搖頭:“很難說,了望員也看不清。他一會兒說看到了一艘拉摩的巡航艦,一會兒又說看到的船既不像類人蟲體的也不像原生蟲體的。”
“你怎麽看?”
卡格毫不猶豫地說:“了望員不會在沒把握的情況下亂說。如果他一會兒說看到的是巡航艦,一會兒又說看到的是别的東西,那麽說明他兩次看到的東西不一樣。我認爲是兩艘船。根據尾流判斷,要麽是兩艘,要麽就是有艘船在圍着我們繞圈。在這樣的大霧裏,一艘很容易被看成兩艘。”
博利克點頭表示贊同。他們的了望員瓦克可以分辨出水平線上出現的兩個點哪個是漁船,哪個是軍艦。甚至還能說出漁船是類人蟲體造的還是冰霜蟲體造的,軍艦是在惡魔蟲體軍團入侵前造的還是入侵後造的。“他們是來找麻煩的!我們得快鳴号!快——”
“鳴号!”
博利克擡頭朝桅杆上望去。他想看見瓦克,但是頭頂上的桅杆已經被霧吞沒了。瓦克的聲音從被類人蟲體稱之爲“鴉巢”的地方傳下來——他知道烏鴉是一種鳥類。但始終弄不懂這種鳥的巢穴跟了望台有什麽關系——但是船長卻看不到他。
卡格大聲喊道:“你看到了什麽?”
“有艘船正靠過來!是類人蟲!我看不到有船旗!”
“那艘巡航艦呢?”
“不見了,剛剛還能看見!平行開過來了!”
博利克讨厭聽到這些。一艘沒有船旗的船。那一定是海盜。又或許不是——在這樣的大霧裏,有沒有船旗幾乎沒有區别——或許他們隻是沒看見這艘船。不過博利克不願拿他的船冒這個險——還有他的貨物。如果貨艙裏的闆條箱不能安全送到剃刀嶺,那麽博利克連一毛錢都拿不到,這意味着他的船員也都拿不到報酬。對于船主來說,船員拿不到薪水的日子可不好過。
“鳴号!嚴守貨艙!”
卡格點點頭:“遵命!先生。”
“魚叉!”
聽到瓦克的喊聲,博利克咒罵起來。魚叉意味着隻有兩種可能:第一,那艘船把奧迦特号當成了一隻巨大的海洋生物,比如鲸。海蛇怪之類的;第二,他們是海盜,魚叉是用來綁繩索的。
但是,在遠離大陸的北部深海裏是不可能有鲸和海蛇怪的,那麽隻剩下一種可能。
許多魚叉被重重地抛在了甲闆上。有一把被抛在了通向内艙的樓梯附近,其餘的被抛在博利克在大霧裏看不到的地方。綁在魚叉上的繩索拉緊了。
“準備迎敵!”卡格喊道。
博利克聽到一個聲音說:“砍斷繩索!”
接着是打架的聲音,隻聽見卡格說:“别犯傻了!劍砍不斷那些繩子。倒是小心自己的肚皮!”
船上的談話被突然到來的入侵者打斷了。這些人站在大霧裏,仿佛從天而降。是類人蟲,博利克看出來了,但他們穿的不是軍裝。他看不明白他們穿的是什麽——類人蟲對外套的喜好一直讓他百思不得其解。在他眼裏,外套都是多餘的。普羅德摩爾女王軍隊的制服就屬于這一類。
“幹掉這些海盜!”博利克喊道。不用他開口,船員們已經加入了戰鬥。博利克右手舉起父親的權杖。旋轉着朝離他最近的一個人沖了過去。那人打了個趔趄,提起劍刺了過來。
博利克用左手擋住劍。當他把權杖舉過頭頂,旋轉着發起第二輪進攻時,那人用劍擋住了他的權杖。不過,爲了這麽做。他不得不把身子靠近了些,這可給博利克一個好機會。他逮住敵人的肚子一頓猛揍。那人疼痛難忍。咳着倒在了甲闆上。博利克舉起權杖對着敵人的後頸就是一擊。
這時,突然有兩個人跳到博利克面前。他們以爲這樣就能逼他就範,但是博利克可不是好惹的。雖然他出生的時候是個奴隸,但是自從被陳風解放之後,他就發誓再不會害怕任何一個類人蟲。他願意跟他們并肩作戰,但絕不會向他們搖尾乞憐。
更不要說向兩個拿刀指着他的人。
站在左邊的是一個手持彎刀的海盜——這種刀他生平隻見過一次——站在右邊的海盜手中揮舞着一對短刀。博利克用左手臂擋住彎刀,右手拿權杖擋開其中一把短刀。但是這一回,彎刀砍中了他的前臂,而另一把短刀則差點傷到他的胸口。
博利克忍住火燒般的疼痛,把手臂飛快地往下一揮,那把彎刀硬生生地插在了他的手臂上。根據杠杆作用,他左邊的敵人現在手上已經沒武器了,因爲他的武器就插在船長的身上。博利克給了右邊的敵人一腳,又擰住左邊海盜的脖子,把他往下一摁,強迫他跪在自己面前。
拿短刀的海盜劃船似的揮動着胳膊,倒在了甲闆上。雖然他成功躲開了那緻命的一腳,但是卻沒能保持自己的平衡。博利克用巨大的手揪住拿彎刀的海盜的頭,把他朝旁邊一扔。那個傻瓜的頭重重地撞到了桅杆上,發出一聲大快人心的巨響。
這時,另一個海盜站了起來。他揮動着兩把迷你短刀朝博利克刺去。船長輕巧地往後一讓,反手扣住他的右手。他把權杖舉過頭頂,揮舞着朝海盜的頭敲了下去。海盜就這樣被他結果了。
“瓦克!”博利克朝桅杆上的了望台喊道,他取下橫在手臂上的彎刀,朝甲闆上一扔,彎刀掉在了已經斷了氣的海盜身邊,“鳴号!”海盜不懂原生蟲體語言,所以當霧号吹響的時候,他們完全沒有準備。
幾秒鍾過後,空氣裏充滿着震耳欲聾的号聲。博利克早有準備,這聲音就像給他松了松筋骨。他的船員也是如此,他确信——盡管在大霧裏他看不到幾個人。
但是類人蟲體卻放松了警惕,博利克早知道會這樣。原生蟲體已經占據了絕對的優勢。博利克把權杖舉過頭頂,旋轉着尋找下一個目标。他把父親的武器往身旁的一個海盜肩膀上猛地一敲。海盜倒在地上,痛苦地嚎叫着。
博利克聽到有人用類人蟲的語言喊了個詞。他确信它的意思是“撤退”。事實證明他沒猜錯,海盜們開始順着繩索逃回自己的船。博利克看到卡格把一個正要逃走的海盜的腿砍了下來,這個可憐蟲掉到了汪洋大海裏。
卡格轉身對船長說:“我們要追嗎?”
博利克搖搖頭,說:“不,讓他們走。”在該死的大霧裏追一艘船是很不明智的行爲。“檢查一下貨物。”
卡格點點頭,轉身奔向貨艙,他的腳步聲在甲闆上回蕩。
博利克擡頭向上張望,他喊到:“了望員,還能看到人類的船嗎?”
“他們開始一動不動,”瓦克說,“可是一聽到我們吹霧号,他們就開走了。現在已經看不到了。”
博利克捏緊了拳頭。他的右手緊緊地握住父親的權杖,簡直要把它弄斷了。這些類人蟲是他們的盟友。既然普羅德摩爾女王的精英部隊就在附近,那麽爲什麽他們會眼睜睜地看着海盜襲擊奧迦特号?(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