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大多數人連栖身之所都沒有,帳篷的數量十分短缺。加洛德将他自己的營帳送給在災難中失去雙親的孤兒們。
不幸的是,破壞部隊穩定的因素很快就出現了。随着卡蘭琳之井的消失,其他星靈不再像從前那樣懼怕上層星靈。難民們開始相互竊竊私語,上層星靈在公衆場合露面越多,人們越是議論紛紛。
“你們内部矛盾激化,終将導緻戰争的發生。”克拉蘇斯語重心長地說:“你現在就要将這個苗頭消滅在萌芽中。”
“總有人不會忘記那些上層星靈對我們造成的傷害。”加洛德視線轉向新出現的海洋。海水之下是他的家園蘇拉瑪城的廢墟。“永遠不會。”
臉色蒼白的克拉蘇斯走到他面前:“如果你還想讓你的人民活下去,加洛德,你現在必須盡棄前嫌!”
加洛德鼓足了勇氣,把軍中的貴族和其他高層将領召集到一起。
他也召來達斯雷和一些位居高職的上層星靈。雙方來到他身旁,齊聚在雷斯特大人曾用過的旗幟之下,新的旗幟還未生産出來,加洛德先拿這個旗幟代用一陣子。
克拉蘇斯也提到了這個建議,因爲兩人都知道那位已故的貴族名聲遠揚,貴族和上層星靈對他都很敬重。
“我們來這兒表示抗議,”黑森林粗聲粗氣道,眼睛瞪着身着長袍的上層星靈。他帶有金屬護甲的手搭到自己寶劍的圓頭上。“無法忍受身邊還有這麽一幫人……”
達斯雷輕蔑地吸了一下鼻子,一言不發。他對貴族們的意見已經十分清楚了。
“你難道還沒有從這件事中吸取教訓嗎?”加洛德厲聲道,他指向大海,又說:“難道大海還不足以消除你們之間的仇恨嗎?你們是不是還想讓悲劇再次上演?”
“他們心甘情願做惡魔的幫兇!”另一個貴族突然說道。
“我們承認我們以前做錯了。”達斯雷帶着挑釁的口吻答道:“但我們現在努力改過自新。你難道就沒想過爲何傳送門會這麽長時間才成形?是我們在惡魔首領的眼皮底下。冒着生命危險阻止的結果!我們試圖營救艾爾的聖堂武士,還有許多人死在了與燃燒軍團的戰鬥中!”
“這根本不夠!”
“我能說幾句嗎?”
一些聖堂武士也加入了這場争論,澤靈和加洛德的姐姐走在最前頭。希爾多在澤靈面前沉默不語,加洛德對此能夠理解。澤靈身上有種特殊的氣質,這種氣質很快使他激動的心平和下來。
在場的每個人都單膝跪地,而澤靈尴尬地皺了一下眉頭,揮手示意他們起來。加洛德輕輕點了一下頭,說道:“當然,澤靈的話我們随時都願聽。”
澤靈感激地點了點頭,然後看了看對立雙方:“我們世界發生的變化已不可逆轉。我們已無法回到過去。”她的神情變得嚴肅起來。“我們處在一個新舊交替的時代。未來會怎樣。我不好說,但很可能與我們從前的樣子大不一樣。”
貴族和上層星靈中傳來了一陣低沉的議論聲,澤靈剛才這一番話說到了他們心裏。
“我們好不容易才從這次戰争中活下來,但如果不能團結一緻,我們可能就死在内讧中。在你們互相仇恨對方之前,好好想想我的話……”
說完,澤靈轉身走開了。希爾多用信任的目光望着布洛克斯。
在姐姐跟着澤靈離開的時候,加洛德看到珊蒂斯一直都站在後面。這個新祭司要走之前,開朗地對他粲然一笑。有貴族和執政官在場。這使他感到愈加不自在,但同時也讓他心情輕松了許多。
黑森林清了清嗓子,加洛德這才回過神來,馬上開始處理手上這事:“你已經聽到澤靈的聲音。我十分贊同她的觀點。你怎麽看?”
黑森林剛要張口,達斯雷瑪搶先說道:“我們十分尊重澤靈的話,會盡力爲我們過去的罪惡進行補償……如果我們尊貴的同伴能給我們這個機會。”
貴族首領哼了一聲,接着說道:“我們也會盡力而爲。如果上層星靈看到他們的過錯。我們歡迎他們回來,也歡迎他們與我們一起重建家園。”
兩人說話的時候都隐約帶有幾分敵意,但這已經是加洛德希望出現的最好結果了。雙方未來還會再起沖突。但也許不會再有人遺忘他的人民。
“我感謝你們來到這裏,也高興你們達成了和解。讓我們現在考慮一下如何充分利用讓我們存活下來的奇迹。”
雙方陣營裏同時傳來了幾個聲音,每個聲音都提出了一些建議,而且都堅持認爲自己的建議最好。加洛德皺了一下眉頭,随後開始尋找最好的建議。
一個建議突然讓他想起了什麽。
“水!”他高聲叫道。他突然想起一個偵察兵向他彙報的一個情況。卡蘭琳聖山的頂端有一泓湖水,他們應該去那裏實地考察一番。
他決定親自去一趟,這樣還可以暫時擺脫瑣事的紛擾,輕松一下。
“黑森林大人!我要你們派出三人。我想進行一次短途之旅……”接着他又轉向達斯雷瑪,“你們隊伍也出三人……”
在兩人從各自隊伍中選人的時候,加洛德爲自己的作法感到自豪。這次行程也是一次讓雙方一起合作的好機會。此事沒有危險,也非常低調,但水的重要性會使這件事在他的人民中廣爲傳頌。如果貴族和執政官們一起将調查結果公之于衆,其他人會明白雙方之間的合作還是有可能的。
加洛德想笑,卻強忍住沒表露出來。也許他終于懂得了領導的藝術……
“澤拉圖……”
望着大海的澤拉圖驚得猛一扭頭:“克拉蘇斯大師。”
執政官皺了皺眉頭。“大家都是平等的,不要在我的名字前加什麽頭銜。你可别再這樣叫我了,我隻是克拉蘇斯。”
“我記住了。”澤拉圖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你有什麽事嗎?”
“我沒事兒……但他們有。”
這時這個星靈耳邊響起了拍打翅膀的聲音,四周頓時塵土飛揚,突然有三個巨大的身影落在克拉蘇斯的身後。
是奧非羅、凱瑟拉和小虎頭大帝。
“你知道我們爲何而來嗎?” 凱瑟拉柔聲細語道。
澤拉圖的手滑向一側的口袋:“你想要它。你想要那個‘魂’。”
“是萬蟲之魂。”克拉蘇斯糾正道:“我們落地的時候,你忘記把它交給凱瑟拉了。你一定是忙糊塗了。”
“是的……是的……”澤拉圖說着手伸進口袋,抓着那個圓盤,手指還一陣摩挲。他爲什麽要将圓盤交出來?他又不是非要這樣做不可。要不是他單騎匹馬用它将威脅艾爾行星的力量消滅掉,他們就不會有今天。
“澤拉圖……”
倘若他們認爲他們更有資格擁有它,爲什麽他不與他們較量一番,看看到底誰強?憑他的法力,再加上萬蟲之魂的力量,他肯定把他們統統殺光——
突然,澤拉圖爲自己的這些想法感到一陣惡心。他連忙将那該死的圓盤從口袋裏掏出來,伸手交給執政官。
克拉蘇斯點了點頭。“我知道你會做出正确的決定。”但他沒有收下萬蟲之魂,而是指着地面說,“請将其放在地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