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生神情嚴肅地說:“燃燒軍團已經爲我們掃清一切障礙。我相信幸存者一定都離卡蘭琳之井很遠。我們是最強大的抵抗部隊。”
“我們隻能祈禱那些人平安了。”
“也爲我們自己祈禱。”
突然,遠方傳來一陣隆隆聲,引起了兩人的注意。執政官和指揮官不約而同朝聲音的方向望去……隻見地平線那裏一團烏黑。
“讓大家趕快出發,加洛德!要快!”
幾分鍾之後,大部隊就浩浩蕩蕩地向卡蘭琳聖山進發了,但在羅生看來行軍速度還不夠快。他每次望向身後的時候,那片黑暗似乎都膨脹了不少。羅生緊張地咽下口水,心裏清楚正在發生什麽,他想知道克拉蘇斯和其他人是否已經葬身于這場災難。
所有的星靈和其他人沒走多久,就明白他們已經身處險境。不讓他們知道此事是不可能的,羅生和加洛德也無心這樣做。
重要的是使行進的隊伍井然有序,加洛德用行動證明自己有此能力。巨蟲們也幫着管理隊伍,不時飛到低空引導那些驚惶失措的掉隊士兵重回大部隊。
羅生一直望着身後,尋找克拉蘇斯等人的身影,卻什麽也沒看到。那片黑暗仍然飛快地向前移動,不祥的隆隆聲變得越發震耳欲聾。
那黑暗就要趕上我們了!執政官看向前方的卡蘭琳聖山,它好像近在眼前,但仍很遙遠。
趕到卡蘭琳聖山就一定安全了嗎?克拉蘇斯相信會安全的,羅生所知道的曆史也是這樣譜寫的……但已經有太多東西發生了改變。
溫蕾薩……我已經盡力了……
那片黑暗越來越近。身後幾英裏之外的地面已被撕裂,随即被吸進湖水中,發出的震天巨響不斷沖擊着羅生的大腦。地面上,許多人開始驚聲尖叫,拼命奔跑……
仍然沒有克拉蘇斯和其他人的身影。
座座山巒被連根拔起。大片大片的土地在波濤翻騰的漩渦裏裂開。随即消失在漩渦的中心。居高臨下,克拉蘇斯看到星靈居住的土地轉眼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值得慶幸的是戰争之後,上面早已無人居住。沒有任何力量能抵擋住卡蘭琳之井的毀滅性沖擊。比較之下,燃燒軍團的血腥殺戮也算不了什麽……不……那根本無法與此刻發生的一切相比較。
卡蘭琳聖山的輪廓出現在地平線上。從高空,執政官看到大部隊正向卡蘭琳聖山移動。如果估計準确的話,他們可能剛剛逃到安全的地方。
如果其他地方還有戰争幸存者的話,克拉蘇斯實在是愛莫能助。他隻能感謝上蒼,幸好這片地區在惡魔掃蕩之後沒有剩下什麽有價值的東西。
盡管現在一切已經像曆史記載的一樣發生了,他仍然希望這場毀滅性災難能立刻結束。他們擁有萬蟲之魂。此物的作用十分關鍵,而且——
他突然隐約感到四周變得危機四伏。克拉蘇斯迅速扭頭看向身後。
一條巨大的黑乎乎的觸須從浩瀚的湖水中伸了出來……這條觸須飛速沖向毫無戒備的凱瑟拉和騎在她身上那三人。
是上古之神!我早就應該料到!
“快掉頭!上古之神賊心不死,還想着萬蟲之魂!這是他們最後的機會,否則又會被封在地下。”
奧非羅随即掉轉方向,向後飛去。凱瑟拉剛注意到他們的行動,但說時遲那時快,觸須已經抓住了她……猛地将澤拉圖從背上拽走。
“澤拉圖!”澤靈失聲叫道。聖堂武士伸手想抓住他,但已無力能及。他已經飛出去很遠。
布洛克斯眉頭緊皺,也向澤拉圖伸出了手。他的指尖發出紅色的能量。變成一個爪子,迅速伸向前想要抓住澤拉圖的胳膊。不幸的是,爪子剛伸出去就突然消失了,卡蘭琳之井的狂暴力量破壞了執政官的禁制。
黑觸須飛速把他向後面拉去。澤拉圖已吓得魂飛魄散。奧非羅用力拍打着翅膀。克拉蘇斯集中意念,試圖将意念集中在澤拉圖和圓盤身上。執政官知道自己必須要先奪回萬蟲之魂。這個決定并不冷酷無情:失去澤拉圖會是巨大的損失……但讓上古之神得到萬蟲之魂,那将引起毀滅性的災難。
狂暴的禁制瘋狂地擊打着克拉蘇斯和凱麗女皇。他要施展的禁制還是失敗了。邪惡的觸須将澤拉圖拽向卡蘭琳之井的中心。
就在這時……克拉蘇斯曾祈禱發生的事情拯救了這個星靈,執政官還以爲此事不會發生。卡蘭琳之井終于停止了翻騰。
它已不再吞噬艾爾行星。而隻是吞噬自己。克拉蘇斯看到巨大的黑色水體開始往回流,速度之快,連上古之神也無能爲力。湖水周圍的風暴也被吸了進去。奧非羅猛烈拍打着雙翼。險些就跟着湖水一起被吸進去。
黝黑的湖水不斷向後退去,湧進湖中央的黑洞裏。上古之神想把黑觸須迅速收回,但還沒等它回去……最後的湖水也被吞進黑洞中。
黑觸須頓時煙消雲散。克拉蘇斯頓時感到上古之神的邪惡力量也随之消失不見。
澤拉圖猛烈揮動着四肢,擺脫了觸須,卻又面臨新的危險。在卡蘭琳之井毀滅性的災難之後地面留下的巨大空間一下子被艾爾行星的海水覆蓋。一千英尺高的巨浪砰地撞在一起,幾千噸的海水迅速流向大陸中部的地方。
克拉蘇斯充滿敬畏地望着眼前的景象,天崩地裂之後,大海接踵而至。
盡管驚訝于眼前的一切,但他沒有忘記澤拉圖和萬蟲之魂。随着卡蘭琳之井最後一絲狂暴能量的消逝,克拉蘇斯又可以任意施展他的法力……
還沒等他施展法術,一條黃色巨蟲不知從什麽地方冒了出來,在黑暗的天空中身體閃着亮光。
“小虎頭大帝!”執政官失聲叫道。
小虎頭大帝猛地一個俯沖,接住了澤拉圖。他迅速向奧非羅和凱瑟拉發出一陣巨吼,但他金色的眼睛卻隻望着克拉蘇斯一個人。
“時間剛好……”小虎頭大帝聲音隆隆地說道。說完他就從他們身旁飛過,巨爪抓着澤拉圖和圓盤,向卡蘭琳聖山飛去。
其他巨蟲也斜轉身子,跟着飛走了。克拉蘇斯看着小虎頭大帝在空中飛着,好像這個世界沒有發生什麽事情。
執政官最終搖了搖頭,自回到過去以來第一次輕松地呼吸起來。
大部隊幸存者們的心情卻沒有這麽輕松,他們意識到危險已經過去,但他們也知道這個世界已經徹底發生了改變。許多人表情木然地望着新出現的大海。海水已經平靜下來,海浪開始輕輕地拍打着遭到破壞的海岸線。
許多人的家人都離他們而去。喪失親人的苦楚會在随後幾周、幾月,甚至幾年裏慢慢消解。最理解這種心情的人是加洛德。盡管他受到了很大的驚吓,但在同胞面前他一直顯得信心百倍。連許多貴族在想找人安慰的時候也來找他。
從那些似乎顯得更爲鎮定的貴族中,他指派了一些指揮官體察民情,盡可能滿足部隊官兵的需要。
卡蘭琳聖山成爲人們的聚集地,因爲它一直沒有經曆過戰争和疾病。加洛德讓人将旗幟插滿山頭,作爲新開始的标志。
人類和其他沒有受到艾爾行星毀滅性影響的種族向星靈紛紛伸出援手。
所有種族都遭受了痛苦,但沒有一個族類的家園像星靈這樣被徹底毀掉。加洛德大度地接受了人類提供的幫助,很高興看到其他星靈對外族人的幫助沒有産生什麽偏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