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個聲音讓他突然清醒過來,一個非常像他又不是他的聲音。是布洛克斯。
“布洛克斯?”他脫口而出,沒能控制住自己。
“是的。”哈維斯回答說,他從澤拉圖的問話中聽出後者急切地想知道他對布洛克斯做了什麽。
“他過得不錯。他和我的主人一樣愛她,澤拉圖……而她卻選擇了主人,而不是他。這是他不能接受的……”
布洛克斯愛澤靈?澤拉圖知道他非常關心她,卻不知道已經關心到了這種程度。
等他想起布洛克斯此刻已與他建立了精神鏈接時,已經太遲了。由于感覺到了他的想法,布洛克斯的憤怒與羞辱感正一股腦兒向他襲來,他被這種感情的狂潮震得向後搖晃着身子。
面對眼前發生的一切,哈維斯又一次理解錯誤:“這麽吃驚啊?主人得到了她的愛,這是個多好的消息;而她會因此承受與你們相同的懲罰,這又是個多麽可怕的消息啊!”
布洛克斯!澤拉圖呼喚着。布洛克斯!澤靈很危險!
而布洛克斯回應他的卻是輕蔑而非關切。
他從布洛克斯那邊感受到的隻有沉默,布洛克斯似乎已經退出了他們的精神鏈接。雖然兩人的意識還連在一起,但僅此而已。
布洛克斯!
澤拉圖的精神對話被打斷了,哈維斯的臉充滿了他的視野。那對人工的眸子似要鑽進他的雙眼,以看透他的内心。
“就是這個人害我忍受比死亡更甚的痛苦的嗎?”哈維斯噓了一聲:“如果你真是我的對手,那麽我的主給予我的懲罰就更是我應受的了……”
他敲了個響指,從澤拉圖的右邊又出現了六個這樣的怪物。
哈維斯指着躺着的澤靈,同時又朝戰場的方向看了看說:“他們很快便會過來的。我們趁……現在還能掌控局面。離開這裏。”
哈維斯回到澤靈旁邊,同時另外三個哈維斯——顯然過去也曾是上層星靈——高舉手臂開始施法。
澤拉圖立刻意識到他們想做什麽了:這些怪物要想逃走,制造傳送門是唯一的方法。他們已經制造了一道跨越時間與空間的傳送門,再造一道通往艾薩琳城的門隻是小菜一碟罷了。
一旦到了那裏,無論是澤拉圖還是澤靈就都隻有死路一條了。
布洛克斯!澤拉圖竭力想表達形勢的十萬火急,但卻還是沒有感覺到他的回應。他現在是孤身一人了。
喊殺聲越來越近了。在三個施法的哈維斯中間,一片黑色懸空而現。
哈維斯伸手去拉澤靈,他咧大了嘴奸笑起來。“她會喜歡主的陪伴的。”他嘲弄着說:“在她死之前……”
傳送門開始變寬變高,最終大得足以讓這些怪物帶着他們的獵物一起通過了。哈維斯輕而易舉地抱起澤靈,好像感覺不到她的重量一樣——
這時。一根靈能箭射中了哈維斯的肩膀。
布洛克斯腦中滿是黑暗的想法。
他已經按羅生要求的那樣找到了澤拉圖,而這卻隻是讓他又一次想到了自己的不足與失敗。布洛克斯呢,他一直在爲她奮鬥着,可到頭來他的努力卻無從表達,隻剩一顆空虛而寂寞的心。
布洛克斯腦海中一直有個聲音在勸他忽略這些去幫他們,至少他應該幫幫澤靈,因爲她已經落入了那些效忠于燃燒軍團的惡勢力手中。
燃燒軍團。布洛克斯常常想自己如果在艾爾薩拉女皇和上層星靈手下做事是不是會有更好的發展,現在看來這些星靈必然要從與惡魔們的合作中獲益匪淺了。
克拉蘇斯和羅生都宣稱燃燒軍團會毀滅所有的生命,包括女皇的臣民。但顯然事實并非如此。如果真是那樣的話,爲什麽艾爾薩拉要加入他們一方?上層星靈隻需關掉傳送門,這裏就不會有危險了。如果他們決定讓它開着,那是因爲他們覺得那樣會更好。
布洛克斯吼了起來。他的頭腦被一些自相矛盾的想法和觀念叨擾着。幾天前還讓他厭惡的觀點現在卻久久揮之不去。
他朝旁邊看去,隻見羅生正率領着星靈守衛們施法,這人似乎一旦得到了這個位子就不會放棄的。現在,除了他澤拉圖之外。羅生和雷斯特都背叛了他……
布洛克斯!澤拉圖的呼喚聲又響了起來,這次更加歇斯底裏。
布洛克斯封閉了自己的意識,不讓喊聲再次進入。澤靈從哈維斯的手中滑了下來。但還是安全地落到了地上。她仍舊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裏,這更讓澤拉圖相信她一定在什麽時候被哈維斯施法了。
前任參事按住肩上箭頭深深插入的地方,血從傷口湧出。哈維斯的傷倒是小事,不過他變得更加惱怒了。他拼命往外拔箭頭,但還是沒能拔出來,無奈中隻好将它折爲兩段。
其他的哈維斯也遭到了襲擊。一個摁着澤拉圖的家夥突然間瘋狂地顫抖起來,之後面朝前方倒了下去,原來是與剛才相同的一支靈能箭射中了他肩胛骨之間的部位。
澤拉圖将他那隻可以活動的手伸進一隻口袋中,把拿出的東西扔到另一個抓着他的哈維斯臉上。那家夥捂着眼睛大叫起來,一根在卡蘭琳之星半神的指導下收集起來的藥草燒着了那兒的軟組織。他跌在一旁,再也不管他的囚犯了。
澤拉圖并沒有回頭尋找那個救他的人,而是拔出靈能光刃朝那個瞎了眼的怪物脖子上砍去。哈維斯倒下後,澤拉圖又通過風的幫助,将刀扔向哈維斯。
雖然受了傷,但哈維斯還是非常輕松地躲了過去。他朝一旁稍稍瞥了一眼,隻見另外三個哈維斯正試圖穩固傳送門,接着他把目光轉向澤靈,還想伸手抓她。
第三支箭射在了離他的蹄子隻有幾英寸遠的地面上,他朝那幾個沒有施法的哈維斯揮了揮手。
三個哈維斯兩個對付澤拉圖,另外一個去找那個隐藏着的射手。澤拉圖再次把手伸進口袋裏,然後向一個跑上來的怪物扔出一顆小球狀的種子。
哈維斯往後一退,種子在他面前落了地。然而正當他得意地露出笑容時,種子忽然炸開,一種白色粉塵狀的物體包圍住了他。哈維斯又是咳嗽又是打噴嚏,最後終于跪倒在地上,即使這樣,他的痛苦仍然沒有減輕。
澤拉圖向第二個怪物也扔了一顆,但卻沒有扔準。那怪物撲到他身上,用爪子卡住了他的喉嚨。澤拉圖看到這家夥身後的哈維斯正試圖抱起澤靈,但箭傷現在終于成了阻礙他行動的累贅,最後他隻得改用他那隻沒受傷的胳膊拖着澤靈走向傳送門。
澤拉圖擔心受傷的哈維斯還是能達到他的目的,便在腦中飛快地搜索可以解決目前這一危機的法術。哈維斯大聲地嘲笑他,并用爪子刮擦着他的下巴。長角怪念起一些咒語,澤拉圖感覺他的脖子周圍越來越熱,好像那裏有一個令人窒息的衣領一樣。
就在這時,戰場轉移到了這座小山上。
相持中的星靈和惡魔都湧向了這片區域。一些後退的士兵與拖着個俘虜的哈維斯撞到了一起,哈維斯大叫一聲,僅用爪子就從後面割下了一個倒黴蛋的頭顱。(未完待續。。)